正文 第十章 後宮鬧賊 文 / 秋夢痕
賀元陡然驚叫道:「不好,快到生死關頭了!」
鐵奇士立望門場,誰料看到那綠色的閃光漸漸淡了,已淡到能透視裡面的人影啦,不禁奇道:「怎的已到生死關頭?」
賀元焦急道:「雷火神的無形無火,凡到無形無色就是十二成,現在還能看到淡淡的綠光閃動,看不到就是發足了。」
鐵奇士啊聲道:「原來如此,那怎辦?」
賀元歎道:「在下也無主意,惟求鐵兄設法了。」
鐵奇士忽覺綠光全消!立見全身通紅的雷火神對面坐著一個閉目人定的蒙面女子!
不由暗驚道:「她是助我之人!」
名為打門,實雙方都是坐著,鐵奇士知道那是雙主都在施展無上功力的心決勝負,這比動手腳還要厲害百倍。」
賀元道:「鐵兄,我不管了,我要向雷火神背後下手!你替我擋住他兩個弟子。」
鐵奇士急急攔阻道:「不可,這會使琪瑤公主看不起你,同時也失去了你將來的名聲!」
賀元道:「那怎麼辦?」
鐵奇士道:「看情形,琪瑤公主尚無敗跡,相反,那雷火神倒似急躁求勝了!」
賀元道:「鐵兄有所不知,凡被天火所燒過的人,她會大傷元氣!」
鐵奇士驚道:「有這種事,那你去擋他弟子,我去助公主!」
賀元道:「你為什麼能去?」
鐵奇士道:「琪瑤公主曾經救過我,我去為報答她,人為報恩,那就不怕非議了,公主也不會見責在下!
賀元點頭道:「原來她曾救過你!這讓人難以相信?」
鐵奇士見他神情有點古怪,不由一怔,但也無暇去揣摩,立即向雷火神背後行去,不過他不是偷襲,未接近先開口,朗聲道:「雷火神,你知你有多大的年紀了?居然以十倍的年紀對付一個少女,我看你面皮比北京城城牆還厚,這事一旦傳出江湖,你還有什麼臉見人?試問你打勝何榮,打敗更滲,趁此機會,你還可以印證後輩為名,早點收手,還多少落個尷尬的哈哈一笑!不然我可要在你背後下手!」
這篇說話來不無道理,且合武林規矩,雷火神一聽,一下分心對敵,那知背後又來了個青年高手,大受威協,只見他猛的向旁一閃,如風脫離現場!」
蒙面女子徐徐起立,可是她不言不動!面罩內的眼睛,緊緊盯著鐵奇士,不知是何意思。
雷火神這時,似亦有點愕然,半響沉聲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為何打攪老夫?」
鐵奇士朗聲道:「在下乃一無名小卒,不值前輩動問,致於『打攪』二字是為了不平!」
雷火神豪聲大笑道:「不平?哈哈!」
鐵奇士冷聲道:「前輩笑聲中含有輕視之情!認為晚輩不自量力!」
雷火神依然大笑道:「被助者不要你小子相助,不平你小子有力剷平?」
鐵奇士冷笑道:「人家助我,我不管她要不要我助,但我出於報答之心,致於有力量抱這不平,還得試試才能知道?」
他說完探手取劍!
蒙面女子一見,忽然嬌喝道:「住手!」
鐵奇士道:「姑娘有何意見?」
蒙面女子嬌嗔道:「你知道雷前輩為何與我動手?」
鐵奇士搖頭道:「不知?」
蒙面女子道:「那是因為昨晚助你之故!」
鐵奇士朗聲道:「姑娘助在下,雷前輩找姑娘,現在在下助姑娘,論理他得找在下了。」
雷火神哈哈大笑,接口道:「你連老夫的弟子都打不過,你又憑什麼對抗老夫?」
鐵奇士也朗聲大笑道:「晚輩打令徒不過,那只怪晚輩學藝不精,然令徒打這位姑娘不過,那也只怪前輩傳藝不良!如果徒弟打敗要師傅幫忙,若師傅打敗了,豈又要請師祖!請問前輩上面還有多少代呢?」
他這篇似是有理的詭辯,居然把雷火神給難住了,半晌答不出話來!良久才問道:
「小子,那你打不贏為何請朋友出來?」
鐵奇士哈哈笑道:「朋友相助,乃義也,師傅相助則私耳,令徒在江湖上一意孤行,所以沒有朋友,這又有誰來助呢,以晚輩之見,雷半輩叫他們回去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雷火神忽然向他兩個男女弟子大喝道:「你們兩個東西滾過來!」
火焰天女嬌聲道:「師傅,你老不要聽他的鬼話!」
雷火神大怒道:「他說的大有道理,為師要好好教訓你們,還不隨為師走!」
那火焰天女和雷火劍兩人,一見師傅情形不妙,再也不敢多說了,同時向師傅低頭行去。
雷火神又向鐵奇士道:「小子,老夫回去之後,要好好想清楚你剛才這些話,如果真有道理,那可以就算,假若發覺你這些話不合道理時,那你小子就得當心一點,老夫非把你用雷火燒成飛灰不可!」
鐵奇士大笑道:「前輩,你老有朋友沒有?」
雷火神搖頭道:「沒有?」
鐵奇士又大笑一聲,但笑而不言!
雷火神吼叫道,「小子,你這笑是什麼意思?」
鐵奇士道:「晚輩這笑的意思不深,但你老也得回去想想才能清楚!」
雷火神哼聲道:「小子你要老夫想的太多了!」
他帶著兩個弟子,立即轉身而去!
蒙面女子看到雷火神的背影,居然也輕輕的笑了一聲!可是她一見金甲王子走過去,笑聲立止,而且拔身縱起,霎時消失於湖岸遠處。
鐵奇士不知她是什麼意思,急忙迎上金甲王子道:「賀兄,在下總算不負所托的了!」
金甲王子歎聲道:「想不到這老頭兒竟敗在賢弟三寸不爛之舌下!」
鐵奇士道:「賀兄,剛才琪瑤公主要走時,你為何不叫住她?」
金甲王子又歎聲道:「那是無用的!」
鐵奇士道:「賀兄太拘謹了,對付女孩子不要太老實啊,只要你是真正喜歡她,越老實越顯出沒有男子氣了。」
金甲王子道:「在下說句真心話,我見了她就不敢說一句話了。」
鐵奇士哈哈笑道:「怕什麼呢?」
賀元道:「在下也不知為什麼呢?」
鐵奇士歎道:「我們回城去吧!」
金甲王子搖頭,拱手道:「在下不送了!」
鐵奇士不好問他的去處,只得拱手告別,自行回城。
分手後,鐵奇士獨自急奔,走不到五里,忽見一條黑影由道旁閃出!
黑影一見,鐵奇士就看出來了,行近問道:「姑娘又有什麼指教?」
原來那黑影竟是蒙面女子,只見她嬌嗔道:「閣下因何得知我與雷火神拚鬥?」
鐵奇士道:「那是金甲王子特地約在下前去的?」
蒙在女子冷笑道:「原來是那個自作多情的金甲王子。」
鐵奇士道:「聽姑娘口氣,莫非他有什麼不對之處?」
蒙面女子道:「毫無丈夫氣質,空具一幅外表!」
鐵奇士道:「這是老實人的真正現象呀!」
蒙面女子道:「那他應苦讀寒窗,走求封妻蔭子之路。誰叫他仗劍江湖冒黃衫客,崑崙奴之流呢?」
鐵奇士笑道:「其人品格不壞,武功甚佳,在下倒是非常喜歡他。」
蒙面女子冷笑道:「一個男子漢,要有剛有柔,過柔則不果決,過剛則易損,這人不但缺乏果決之才,且必量小多妒,閣下提防他一點為是。」
鐵奇士道:「在下與其毫無衝突之處,何妒之有,縱有什麼誤會,那在下這方多忍耐一點也就是了,只要其不入邪途已足矣。」
蒙面女子道:「不談他了,也許閣下能力服諸葛,今晚你也太冒險,下次不可為。」
鐵奇士道:「這人的『無形天火』到底有什麼厲害,姑娘今晚有無損傷之處。」
蒙面女子道:「我不怕他的無形無火,但也不忍使其敗在我的手下,其功雖烈,但也只能練一種功力不及他,凡與其同等功力,或超過他的功力之人,則無損於元氣?」
鐵奇士道:「此人有點老糊塗,看來不難應付。」
蒙面女子道:「此人不但糊塗,而且善忘,你在宮中騙走了他一次,他已忘得一千二淨,這次他見了你竟聽不出你的聲音,那怕你是易容,但聲音未變,即普通人也有所覺察,然而他卻認為你是第二個人了。」
鐵奇士笑道:「在宮中他要日月鏡,不知他去找鳳凰神沒有?」
蒙面女子搖頭道:「他只要離開半個時辰就不知自己再要作什麼事了,不過如被別人提起那事,他又急風暴雨一般去追尋啦。」
鐵奇士道:「看來在下的易容,對姑娘毫無用處?」
「你這易容藥物雖神妙,但你其他的地方太疏忽,只要遇到心細的人,那你就逃不過他的眼睛了。」
鐵奇士問道,「姑娘來京,是否有特別事故。」
蒙面女子道:「一為觀察武林的動態及異城來的幾個非常人物,另外一事你就不必問了吧。」
鐵奇士道:「所謂異域來的,莫非即這次前來觀摩武術的兩個團體。」
蒙面女子搖頭道:「不!他們有公私之別!」
說完轉身,回頭道:「你快回城,免使你的同伴擔心,並請轉告龍護駕,叫他勿再注意我的行動,否則對他不利!」
鐵奇士見她走了之後,忖道:「此女架子雖大,但不見是十分嬌傲呀!」
當他回到城中時,忽見高式帶著兩個巨重來迎,見面問道:「老二,什麼事?」
鐵奇士詳細告訴經過後,笑道:「那金甲王子已對琪瑤公主著了迷啦,對方卻非常討厭他。」
高式笑道:「宮中又出事了!幸好未出紕漏!」
鐵奇士大驚道:「什麼事」
高式道:「當你在天壇金甲王子剛走之時,我準備帶著大妹和二郎也追來!但在這時我看到五爺亦趕到天壇來了,他和龍護駕神情顯出不安。」
鐵奇士道:「難怪師哥來去東壩!」
高式道:「龍護駕見我就說娘娘宮中丟了大批東西,叫我找你進宮查看,但他知道你無法分身,所以我就帶著二郎和大妹隨五爺立即進宮。」
鐵奇士道:「丟了什麼東西?」
高式道:「純是女人用的東西!當時我知是女賊所為!但查不出來賊的形跡。」
鐵奇士道:「文蒂蒂和乾娘白姐全不知情?」
高式道:「他們陪娘娘在說話!」
鐵奇士道:「三更天還在談話?」
高式道:「皇上不在時,宮中無日夜,這你就不清楚了。」
鐵奇土道:「後來呢?」
高式道:「我去時,白妹妹,文妹妹和大娘正在查看,於是我們分頭追賊!」
鐵奇士道:「那裡去追?」
高式道:「在此一刻之前,我們查無所得,於是又同時回轉宮中,大出意料之外,我們發現了兩個夜行女子到宮中下手!」
鐵奇士一聽又來了女賊,不禁急問道:「抓住了沒有?」
高式道:「你知女賊是誰?」
鐵奇士搖頭道:「我怎麼知道?」
高式道:「兩個女賊被我們六個人圍住在後宮內打了一陣,結果還是讓她們溜掉了!」
鐵奇士大驚道:「女賊是『土行妖姬』嗎?」
高式道:「如不是她們仗遁法脫身,那我們可真丟人了!」
鐵奇士道:「又偷走了東西沒有?」
高式道:「東西都打回來了!」
鐵奇士愕然道:「這我就糊塗了?」
高式笑道:「文妹妹和自妹妹也有股狠勁,她們估計土行妖姬的去向後,兩人拚命追,甚至連影子看不到,但他們硬向西部猛撲,結果土行妖姬又現身了,原來那妖女看到文蒂蒂有種功夫能看到她,使她大驚再現身!」
鐵奇士大驚又道:「你沒有去?」
高式道:「當時後宮大亂,我怕娘娘有失,同時又不知白妹子帶著蒂蒂往什麼地方去了。」
鐵奇士跺腳道:「二人合起來也不是土行嬌姬的對手!」
高式點頭道:「但在最危險的時候,卻來了救星,不但救了人,而且把失去的東西都全找回來,那土行妖姬連遁法也不靈呢!」
鐵奇士道:「是誰?」
高式道:「我來迎接你時,她也有事去了,不過她說還要到宮中去玩!」
鐵奇士道:「你怎不說人呢?」
白大妹笑接道:「丑姐姐自稱為碧瑤公主,但公主兩字她只許我門在宮中稱呼!」
鐵奇士愕然道:「她長得很醜?」
高式道:「又黑又瘦,丑是真醜,但她談吐文雅,性情和順,我們不但不以她醜,而且很敬重她,老二,她是海神的大女兒啊!她說她妹子認識你。」
鐵奇士啊聲道:「是的,她妹子叫琪瑤公主,不久前見了第二次,師哥,昨夜在東壩助我的蒙面女子就是她了。」
鐵奇士忽然問道:「碧瑤公主救白姐和文妹的時間是幾更?」
高式道:「我不是說過,在我接到你之前一刻嗎?」
鐵奇士沉吟一下,嗯聲道:「那是我和金甲王子分手後一點!」
高式道:「你想這個幹嗎?」
鐵奇士道:「我懷疑那碧瑤公主就是琪瑤公主!」
高式大笑道:「你真是多心病,何況這段時間不到兩刻鐘,她除了是真仙人,否則她不會有這樣快!」
鐵奇士道:「不只兩刻鐘,她離開我時,我又和金甲王子說了很久的話,同時我回來是慢慢的走,算來我第二次見她時,足有半個時辰!」
高式道:「不用懷疑了,也不必去猜,假使你見到碧瑤公主時就可看得出,我也曾問過大娘,問碧瑤公主的相貌是不是真的,大娘說那是真的!」
鐵奇士道:「即有於娘證實,那我就是多心了。」
回到北海,只見五王子和黎大娘在談話,白慈,文蒂蒂都在座,而且又多了個黑瘦少女,猜想那就是碧瑤公主了。
文蒂蒂一見鐵奇士,高興的嬌喚道:「士哥回來了?」
鐵奇士見過五王子和黎大娘後,這才向文蒂蒂道:「那位就是碧瑤公主吧?」
文蒂蒂笑道:「現在是我義姐了!」
鐵奇士會意笑道:「你怕將來難以報恩,所以來上這一手!」
白慈接笑道:「士哥,你算一竹槓打到一船人,結義是我們三個!」
鐵奇士哈哈大笑道:「可能還是白姐姐出的主意吧!」
黑瘦少女帶笑接道:「你就是玉鳳凰吧?主意倒是我出的,因為我喜歡白姑和妹!」
鐵奇士大笑道:「舉手之勞,一下得兩個姐妹,碧瑤公主也不吃虧!」
五王子道:「碧瑤已是我的乾妹子了,鐵老二,說話可得有分寸,不然母后會取消你的字號。」
鐵奇士驚訝道:「怎麼,娘娘又多個公主了。」
五王子道:「所以說,你得小心點!」
鐵奇士大笑道:「那以後我真不敢隨便了。」
碧瑤姑娘笑道:「聽文妹子說,你的年紀比我大一點,這是你佔了面子,說錯了也不要緊。」
黎大娘起身向大家道:「天快亮了,我們要回後宮去了,士兒快休息,明天是武術觀摩第一夭,你們要好生養息!」
鐵奇士向五王子道:「提前了!」
五王子道:「早完早安靜,如再後延下去,恐怕京師還有事情鬧出來?」
鐵奇士道:「提前也好,我急於要去西疆!」
五王子道:「明天你們先去天壇,到時即向大會處領取參加證明!」
鐵奇土道:「還得有參加證?」
五王子道:「胸前未掛參加比賽證的人,一律不許參加比賽!那怕已經登記在案者也不准。」
黎大娘帶著碧瑤公主、白慈、文蒂蒂和兩個巨童全走了,惟五王子又坐了一會才離去。
高式和師弟也不睡覺,他們只打坐到天亮,吃過早點,就向天壇而行。
全城在兩天前己貼出御告,這夭到處是人山人海,尤其比輕功的天壇,如無提督衙門派出一萬騎軍維持秩序,那連路都行不過了。
五王子這次武術觀摩大會的主持人,高式和師弟一進大會場,不但領取了參加證,面且是輕功的主位台柱。
當高式兄弟進入大會報告領取證件時,誰料發放處還給了他們兩具面罩,這是意外之事!
高式出來時間鐵奇士道:「這是怎麼一會事?」
鐵奇士道:「這可能是五爺臨時的動機,他怕參加者日後妒忌!這樣也好,參加比賽者互不認識,減少很多麻煩!」
進會場一看,只見天壇正面搭了三級高台,顯然是主席台,凡參加者有不少立在最下一級,走近一看,只見每級台緣都貼有很顯明的紅條,一級台上寫著:
「比賽人員席」等字樣,第二級上寫著主考台,三級寫道「文武百官指導席」!不過鐵奇士已看到黎大娘和白慈、文蒂蒂、碧瑤公主都在上面,她們似經過易容的!他輕聲向師兄弟道:「師哥,你知第三級高台上僅供文武百官參觀嗎?
高式笑道:「上面掛有珠簾,只怕皇上和娘娘也來了!」
鐵奇士笑道:「恐後還有不少宮妃在內呢。」
主考台的東西兩面成八字又搭了兩列長席,那才是供三品以下官員和地方名流參觀用的,普通人等都被官兵用長槍大刀隔得遠遠的,早已圍成數十道人牆。
高式一看比賽人員台上早有不少帶上面罩的到了,他也輕聲向師弟道:「我們也帶上吧。」
鐵奇士道:「我不知細節,將來比賽怎辦?」
高式拿出一張字條道:「你沒有拿嘛,這是比賽規章呀!」
鐵奇士笑道:「原來我忘了領這個,上面規走什麼細則!」
高式道:「十三條,其他你都知道。」說著遞給鐵奇士又道:「只有第十二條要喝名出賽!十三條分初賽、複賽、決賽你不知道。」
鐵奇士接過一看,笑道:「初賽以登上天壇頂上,取下象徵式的黃包一個,可到大會取自銀百兩,並登記其號碼!」他忽然問道:「什麼號碼?」
高式道:「那就看十一條好了,參加比賽的人員,不叫其姓名,只把他登記時之姓名編列成號碼,出賽時只喝其號碼出場!你的證章上不是編有十七號?」
鐵奇士輕笑道:「原來是這樣?」
他又看下去,只見又一條上寫著,複賽只准腳踏三次到達壇頂,取下一支黃包,到大會領取白銀三百兩,並登記其成績,決賽一次取下黃包,且腳上能觸任何地方,僅在取黃包時可手按天壇頂端退回地面!如能成功,可到大會領白銀千兩!
看完後,鐵奇士再向比賽人員席望了一眼,笑道:「台上有百多位,難道全是參加輕比比賽的?」
高式道:「那要開始喝號才知道,不過我擔心有土行神的手下和古墓門,君天幫的人物打進來搗亂。」
鐵奇士道:「搗亂的不會明參加,那就防止暗中搗!不過這對他門沒有好處,搗亂總要有個目的?否則他們搗什麼?」
高式道:「二郎和大妹的影子也不見,五爺把他放在什麼地方?」
鐵奇士道:「大概在皇上的身邊,我們看不見高台的後面。」
高式道:「開始時間為已未午初,現尚早,你到處查查如何?」
鐵奇士道:「我已帶上面罩,佩上證章,行動就不可以了,管他,有事發生時再說。」
就在這時,突見牆內一個人衝進金殿,直奔主席台,其情非常慌急,高式一見,不由暗驚,急向師弟道:「宮中一定出了事?」
鐵奇士道:「皇上娘娘都在這裡,出了什麼事?」
話還未了,忽聽主席台的執行官大聲喝道:「十七號火速到主席台來!」
高式急急道:「老二,那是叫你,快去。」
鐵奇士聞言,回身一縱,飄然落到五王子面前,朗聲道:「十七號到!」
五王子道:「緊急事,快把證章留下,火速去太和殿!」
鐵奇士道:「什麼事?」
五王子道:「有賊盜寶庫!已有四個鐵衛士被殺了!」
鐵奇士聞言大驚,猛地騰身而起!真如一陣風,去勢如長虹,他竟橫過千萬人的頭頂,帶出銳嘯的風聲而去。
不知有多少眼睛看到,不約而同,齊都驚叫起來!
鐵奇士一到太和殿,忽見碧瑤公主迎著道:「你來遲了,賊人連我都沒截到!」
鐵奇士道:「娘娘叫你來的?」
碧瑤公主道:「皇帝派來的,只在你面前一點兒。」
鐵奇士道:「寶庫開了?」
碧瑤公主搖頭道:「皇上不說,我還找不到!剛才一看,庫門口死了四個鐵衛士,庫門被寶劍劈得一塌糊塗,但未打開!」
鐵奇士道:「四個衛士被殺,我們必須追查了!」
忽見來了十幾個金殿武士,碧瑤公主一面向他們吩咐收拾死者一面向鐵奇士道:
「你們去參加比賽,追賊由我來!」
鐵奇士搖頭道:「我不參加不要緊,還是抓賊重要,這次事關我倆人的面子,竟讓賊人在宮中殺人。」
碧瑤公主道:「那我們向西追去,估計仍是那妖女所為!」
鐵奇士騰身而起,邊奔邊問道:「妹子知道她的落腳處?」
碧瑤公主見他叫自己為妹子,面上露出微笑道:「可能不在原地了,但我找得到!
她逃不了。」
鐵奇士道:「上次你為何不殺死她?」
碧瑤公主道:「你叫我如何殺跪在面前的對手?」
鐵奇士道:「這次我來下手!這種害人精,不殺而何,叫她繼續害人不成?」
碧瑤公主笑道:「我看你也殺她不成!甚至連下手也不敢呢?」
鐵奇士道:「沒有這回事!」
碧瑤公主輕笑道:「吹牛吹早了,到時你就明白!現在偏北!」
他們已出西直門,因為都在屋瓦上飛奔,一路驚動不少居民,好在這天行人都擁到天壇看熱鬧去了!
遠遠一座山在前面,鐵奇土道:「她在香山嗎?」
碧瑤公主搖頭道:「遠哩!你只管走!」
鐵奇士道:「有多少路?」
碧瑤公主道:「你知道她的土遁法一個時辰能走多少路?」
鐵奇士道:「我不清楚?」
碧瑤公主道:「三百里,不瞞你,她住在『八達嶺』,連她師傅師兄都不知道。」
鐵奇士一聽土行妖姬住在八達嶺,不由愕然道:「那不是過了長城?」
碧瑤公主道:「也許已搬到小五台山去了,總之這幾天你不能參加比賽了!」
二人直到黃昏才到八達嶺,只見碧瑤公主拿出一顆綠色的奇珠笑道:「士哥,停一停,讓我查查看!」
鐵奇士問道:「你手中拿的是什麼珠寶?」
碧瑤公主笑道:「名為探海珠!那妖女如在山中,我一定能知道。」
她把奇珠拿著一會,最後嗅了一嗅,點頭道:「她還在山中!也許是剛回來,或者她根本未去北京。」
鐵奇士道:「她沒有去過宮中?」
碧瑤公主道:「在宮中作案的,我們不能確走就是她幹的,找到她就明白了。」
鐵奇士道:「她肯承認?」
碧瑤公主道:「在我面前,她沒有膽子說謊!」
鐵奇士道:「她在什麼地方?」
碧瑤公主道:「八達嶺道路縱橫,處處可通,唯其主峰有一絕谷,非動功高強之人不能下去,常人更不知其谷之事,土行妖姬在這建有亭台樓閣,三面為谷,一面靠著如削峭壁,我只知谷中大概,但不知她在峭之中還有什麼花樣。」
鐵奇士道:「這女子生性淫賤,妹子最好不要下谷,我相信那谷中必有某種下流勾當在內。」
碧瑤公主笑道:「我不能去,你不是也不能去?何況你去連見都不到她!」
鐵奇士道:「男子總比你們正經女子去要好一點,現在我也不怕她什麼土遁法了。」
碧瑤公主啊聲道:「日月鏡真被你得到了。」
鐵奇士點頭道:「那是康熙皇帝送我的!這事江湖上還沒有知道。」
碧瑤公主道:「你能看到她吧!」
鐵奇士道:「難道我還打她不過?」
碧瑤公主道:「論真正武功,她不是你對手,如果施出與古墓幽靈有異曲同工的『蕩魄真元』功來,我相信你難逃其手!」
鐵奇士道:「這功夫很厲害!」
碧瑤公主笑道:「能使你有武無處用!」
鐵奇士道:「她施展時是種什麼現象?」
碧瑤公主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曾問過父母,但家父母有難說出之情!含糊其詞,叫我自己去體會。」
鐵奇士道:「她這功夫你不怕?」
碧瑤公主道:「家母雖說過,一旦那妖女施出身功夫時,叫我趕快離開男子漢的身邊,尤其重要的是離開異性朋友的身邊!」
鐵奇士道:「難道毫無對策!」
碧瑤公主道:「妖女這功夫與古墓幽靈的功夫有不同的地方是一反一正,土行神煉的是『正天魔』法,聽說著此法不損真元!但也不能施正定之力逃避,古墓幽靈的不同,她施出去就會要對手之命。
鐵奇士忽然大笑道:「說來我可不信了,走,我非法試試她這種『正天魔』法不可。」
二人再提輕功,直撲絕谷。
經碧瑤公主領路,不到一個時辰,二人已登上絕谷危崖之上了,伸頭下望,只見谷深百餘丈,大卻不到五丈,但時已近黑,谷中竟暗沉沉的,以他們目力,依稀尚能看到谷中奇花似錦。
鐵奇士一見,問道:「谷中似乎沒有人在?」
碧瑤公主道:「妖女已知我們到了,如果沒有你在,她必前來迎接了,顯然她們知道你要殺她。」
鐵奇士道:「她既知你不殺她,那你就在此勿去!」
說完騰身而下。
碧瑤公主不放心鐵奇士單獨進谷,立即跟隨而下,警告道:「你切莫大意,她的『蕩魄真元』法不是武功可敵的,她施展那功夫雖不能要你的命,但聽家母說,一旦遇上,能使絕頂高手變成常人!」
鐵奇士道:「沒有這種事!我一生就是不信邪!」
忽見西面現在了燈光,那兒靠壁處真有亭台樓閣的樣子,鐵奇士探手摸出鳳凰劍,回頭道:「妹子,現在你可停止了!」
碧瑤公主道:「既已同來,我也要看她怎樣施展其手段。」
走到燈光處,原來那是一座門戶,碧瑤公主忽然道:「士哥,你看門口貼了一條字條!」
鐵奇士行近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公主妹子請進,那位玉風凰不受歡迎!」
二人來意,妖女真已知道,鐵奇士看完大笑道:「不歡迎也得歡迎!」
他推門而入,忽見裡面紅燭高燒,亮如白晝,但未見到一人,只有一桌酒菜。
鐵奇士一見笑道:「這是招待碧瑤你的!」
桌上又有一張字條,上寫:「公主妹請坐,那位對我不利的朋友請進後樓!」
鐵奇士回頭向碧瑤公主笑道:「你就享受她一頓美食吧,我去拿她!」
碧瑤公主搖頭道:「她已存心與你為敵了,我可不放心!」
她又跟進!出了後門,原來那就是峭壁,但在壁角處有一大洞,門上有三個大字為:
「春心洞」!碧瑤公主皺眉道:「這有多俗!」
鐵奇士道:「她是那種貨!」
進了洞,見一路有燭光引路。
二人到一石室門口,門口緊閉,門上又刻有數字:「賞心悅目」四字!
鐵奇士道:「難道室中佈置非凡!」
他伸後一推,立即向內閃進。
碧瑤公主提防他有失,同時閃了進去,但一到室中,忽見鐵奇士大叫道:「妹子快退出!」
碧瑤公主已到裡面,同時裡面更加光明!抬頭四望,不由她大驚叫了一聲!
原來石室之內的四壁,全是春宮圖書,難怪使她驚叫起來!
鐵奇士道:「妹子,你快出去!」
碧瑤公主含羞笑道:「既然來了,我們看她有什麼手段!」
鐵奇士道:「你看了不雅觀!」
碧瑤公主道:「這又不是真的!」
鐵奇士忽見另一面仍有一門緊閉,冷笑道:「難道她脫光在裡面?」
碧瑤公主道:「不要去了,我們都退出吧,這妖女真不是東西。」
鐵奇士道:「我非見到她不可!」
他又向那石門行進!但裡面裡黑漆漆的!
碧瑤公主將牙一咬!跟腳而進!
忽然一聲異響,石門關上,鐵奇士冷笑道:「這是什麼香味!」
碧瑤公主大叫道:「不好,她施展蕩魄法了!」
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知由何而來,只聽她嬌聲道:「公主妹子,我已向你提出了警告,但你不聽,現在已進了我蕩魄幽室,這可怪不得我,不過你快把眼睛閉上,且離開玉鳳凰遠一點,否則難保你一生清白了!」
碧瑤公主嬌叱道:「妖女,你敢害她?」
那聲音又道:「他不會死,不過他已快到下了!今後他的武功全失!誰叫他存心殺我!」
碧瑤公主立問鐵奇士道:「士哥,你感到怎樣?」
鐵奇士已感到四肢無力,全身如火焚,不由大驚,真是要躺下去了!急急道:「不好,我提不起功力了!」
碧瑤公主聞言,不由嬌叱道:「妖女,我幾次都不殺你,難道就這樣報答我,告訴我,他是我未來夫君,你害了他,我必找到天涯海角去殺你!」
那聲音已寂,但室中忽然發出一聲蕩魄消魂的異聲!
這聲音一起,鐵奇士仆地而倒,而且大叫道:「妹子,快退開,我已控制不住了!」
碧瑤公主道:「你怎麼了,我看不到你,我的眼睛也失明了一般!」
鐵奇士道:「這是妖女的邪法,你快走,現在我明白她的邪法是什麼作用了,你如不走,我恐對你不利!快,快,快,我要撲向你了!」
碧瑤公主道:「你要作什麼?」
鐵奇士道:「你不懂,請你火速退出去!」
碧瑤公主大急道:「我怎能不顧你,將來見了文妹怎麼說?」
鐵奇士已發哼哼道:「碧瑤快走,我會變成野獸一般!你走,你快走啊!」
碧瑤公主不但不走,反而向他撲近道:「不行,我抱你出去!」
她一接近,立被鐵奇士張開兩手抱住,他真的瘋了!
碧瑤公主一被抱,她也起了變化!一種使她從未有過的意念,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一霎那,她也感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整整一夜,谷內又是日上三桿了,那妖女已不知去向,但洞內的兩人已全部清醒過來!
二人一醒,發覺全是光光的!這叫碧瑤公主羞得要死!
鐵奇士穿上衣服,又替碧瑤公主也穿上,歎聲道:「我叫你逃,你偏不聽話呢,現在叫我……」
碧瑤公主低聲道:「我沒有遺憾,不過我太對不起文妹子」!
鐵奇士搖頭道:「我一生不以貌取人,同時文妹也不是我的未來妻子,從此我們算是前生注定了。」
碧瑤公主歎聲道:「文妹子對你十分鍾情!你不可對她不起!我重回海宮去了!」
鐵奇士大吼道:「你還以為我嫌你醜?」
碧瑤公主道:「之你與常人不同,我不願使文妹子終身落空!」
鐵奇士道:「你知她是誰的女兒?」
碧瑤公主道:「我不知?」
鐵奇士道:「我已知道她是我仇人之一的文百萬之女,不過我的確很愛她!」
碧瑤公主駭異道:「她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你仇人?」
鐵奇士搖頭道:「她不清楚!」
碧瑤公主道:「假使沒有我呢?」
鐵奇士道:「將來很難說,也許我只記其父仇,如果殺死她的父親她仍就不變心的話,那我還是要她,因為我的為人與別人不同。」
碧瑤公主道:「現在有了我呢?」
鐵奇士道:「那就看你容不容她了,不過我不是存有多妻之志的人!」
碧瑤公主輕笑道:「我還是離開你好,將來一室之中有兩個相貌不同的妻子,我相信在你心中有分別!」
鐵奇士吼叫道:「你認為鳳凰神有那種弟子!」
碧瑤公主聞言,驚叫道:「你是鳳凰伯伯的弟子!」
鐵奇士點頭道:「不錯,這妖女的『蕩魄真元』邪功頂多只使我苦挨兩天就復元!
這是說你沒有捨身相救的話!」
碧瑤公主又驚又道:「那你為何要……」
鐵奇士打斷她的話:「我喜歡你,同時昨夜我也真受不了!不過我如不喜歡你,那我也不會挨過去的,因我練的鳳凰功始終能克制!」
碧瑤公主鄭重道:「你喜歡我的武功!」
鐵奇士道:「我的功夫比你強!」
碧瑤公主既知他是風凰神的徒弟,是絕對相信他的武功,仍問道:「那我有什麼可取的?」
鐵奇士道:「我說不出,不過我心中仍有一種前緣的感覺!」
碧瑤公主笑道:「你是吃定了我這醜八戒了!」
鐵奇士又緊緊抱著她道:「今天我不走了!」
碧瑤公主道:「你覺得還有什麼不舒適?」
鐵奇士道:「不,我昨夜一度如禽獸,今天我要正式享受!」
碧瑤公主啐聲道:「你對我醜八戒有興趣,我可對你這美男子不在乎,正事不辦!」
鐵奇士笑道:「難得有這樣的好地方,好機會,碧瑤,你陪我一天不行嗎?」
碧瑤公主忽然撲嗤笑了一聲,用指劃劃面道:「不害羞!」
到了晚上,他們在谷中吃了一頓!這才離開八達嶺!在上谷時,碧瑤公主看出鐵奇士的輕功毫無異樣,問道:「真的復元了?」
鐵奇士輕聲道:「這一天你使我精神百倍!」
碧瑤公主罵道:「風流鬼!」
離開八達嶺,碧瑤公主領著直向南奔,他們往長城而下,一路搜尋土行妖姬!及到中午,前面已現出商山。
鐵奇士問道:「碧瑤!前面可是小五台山脈?」
碧瑤公主笑道:「你沒有來過?」
鐵奇士道:「我經過的地方太少了,僅西南邊地知道一點,西北,東北從未到過。」
碧瑤公主道:「那妖女似向南來了,但不知她能在小五台山停止否,不然我們就有追了。」
鐵奇士道:「縱不追抓她本人,也要抓她幾個婢女回來,否則如何向皇帝交代。」
碧瑤公主道:「江湖上己有傳言,說你是滿清的御用大劍客!如果你不早點離開北京,那就使一些漢人武林懷疑你。」
鐵奇士道:「傳言只管傳言,我內心決不是替滿清出力!不過我早有離開之心了。」
碧瑤公主道:「起先我也懷疑,所以我才接近白姐姐和文妹!」
鐵奇士鐵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為我才來的,這樣說,你對我早就有好感了!」
碧瑤公主聞言,立知自己說溜了嘴,呸聲道:「誰對你這風流鬼有好感!」
鐵奇士大笑道:「現在還辯什麼?你已是我的了!」
碧瑤公主故意哼哼聲:「那我就離開好了!」
她突然一縱身!真如閃電一樣,霎時穩入長城下一處林中去了!」
鐵奇士不妨她上來這一手,明知她不是生氣,但也急叫道:「碧瑤,碧瑤……」
怎麼喊也沒有了影子,鐵奇士急急提功追進林中,但哪還有人!他不禁暗驚道:
「好快!這一撒嬌,我可就難找了!」
在林中找不到,他猜想碧瑤仍向前去了,於是一直追下去。
半天過去了,看看又近了黃昏,鐵奇士跺腳叫道:「開什麼玩笑,難道不吃東西了!」
沒有辦法,他只好自己打了一隻兔子來烤著吃!吃完仍向小五台山脈中深入。」
忽見一道黑影,在他前面一座高崗上閃了一下,他以為那是碧瑤公主,立即追了上去,也不作聲,存心戲弄她一下。
追了一會,黑影是距離不遠了,但他看清後不由不怔,原來那是一個老人!
鐵奇士立即隱身接近,這時更看得清楚,那老人足有七十多歲了,而且從未見過,只見他停在一座崖頭,似在探查什麼!
突聞有聲向鐵奇士道:「不要太近,他是颶風神!」
聲音微細而有勁!帶點銀鈴之音!鐵奇士立即忖道:「碧瑤在什麼地舌?」
又聽那聲音道:「還考慮什麼!還不後退!」
兩次傳音之後,鐵奇士聽出來自右側一小峰上,急急朝右閃出!如飛向峰猛登。
他的勁功已到不帶風聲之境,因此未使那老人察出,到了峰上,忽見一個一身白的少女背手而立,面朝北方!頭帶黑罩,鐵奇士一見,陡然停住,原來他看出非碧瑤公主!
另一個疑測又猛上心頭,鐵奇士突然閃近,低喝道:「土行妖姬!你休想騙我,這次我可要你的命了!」
那白衣少女忽然回身問道:「誰是土行妖姬?」
鐵奇士聞言,是進退不得,仍冷聲道:「你是誰?取下面罩!」
那少女忽然輕笑道:「難道我取下面罩你就認出了!」
她真的把面罩除去!
鐵奇士陡然眼睛一亮,他暗暗吃驚道:「世上竟有如此美的女子!」
原來他看到的竟是一個絕世佳人,在他心中,文蒂蒂算是絕無僅有的美人了,這時他比較了一下,那差得很遠!
那少女見他癡癡不言,於是帶笑問道:「認出我是誰?不是土行妖姬?」
鐵奇士何等目力,這少女滿面正氣,真如瑤池仙女!見問拱手道:「在下冒昧了,姑娘見諒。」
他說著退了一步又道:「剛才傳音,定是姑娘警告在下了。」
少女笑道:「颶風神已與土行神鬥上了!你去是自找麻煩!」
鐵奇士道:「姑娘莫非在什麼地方見過在下?」
白衣少女撲嗤一聲輕聲道:「我們見了三次面,你竟一點也聽不出我的聲音!」
鐵奇士啊聲驚叫道:「姑娘是琪瑤公主!」
白衣少女道:「你是我的姐夫了!何必再稱公主!」
鐵奇士陡然一驚,面帶尷尬道:「令姐已與姑娘見了面!」
白衣少女道:「不久前,你們的事情,姐姐都沒有瞞我!」
鐵奇士歎聲道:「你才看出令姐妹的感情了!姑娘,今姐現在那裡?」
白衣少女忽然一整面色道:「在我雙親面前!」
鐵奇士又驚道:「令尊令堂就在附近?」
白衣少女道:「不!二老帶著我姐姐西去了,這時恐怕已到了龍泉關!」
鐵奇士道:「令姐為何不回頭告訴我一聲?」
白衣少女道:「她被家父母管住了!無法脫身,叫我來告訴你。」
鐵奇士聽出話中有因,焦急道:「在下和令事之事,難道已被令尊令堂知道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是何等人!當然看出姐姐已不是童身了!」
鐵奇士突然頭頂轟了一下似的,低下頭去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曾經有言,說家姐命中剋夫!不宜嫁人!」
鐵奇士大叫道:「剋夫是在下的事,在下不怕死,與令姐何干,姑娘,務請立即引在下法拜見令堂令尊!」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言出法隨,你去也沒有用!」
鐵奇士道:「不管怎樣,在下非拜見不可。」
白衣少女問道:「你不管北京事了?」
鐵奇士搖頭道:「在下切身之事不了,誰的事也不過問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性情固執,這事八成無望!」
說完揮手道:「那就走吧!」
鐵奇士跟在她後面再也不說話了,一連數天,飯也吃得少了,白衣少女卻不同,一天比一天對鐵奇士關心了,住店,她就住在鐵奇士後面的內間,她以姨妹的身份,不再避嫌疑,起程,她收拾行李!可說照顧得無微不至。
鐵奇士一切聽她的,甚至連交談都沒有,他一心想著碧瑤公主。
到了龍泉關,海神夫妻不見了!琪瑤公主在一家店子裡收到一封信,交給鐵奇士看,上面只說叫琪瑤公主向西跟去,其他什麼也未提。
白衣少女向鐵奇士道:「士哥,家父母沒有停止,還要繼續追嗎?」
鐵奇士這才開口道:「在下如不見到今姐,那怕追到天底下也要追,除了令尊放了她。」
白衣少女道:「那你就放開點,這樣悶聲不響,一天到晚都不說話,不要悶出病來。」
鐵奇士搖頭道:「在下不會生病,同時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鐵奇士說完忽又道:「我們走得太慢了,姑娘能否加點勁?」
白衣少女道:「我怕家父母也走得慢,如果我們提起輕功猛追,一旦追過頭了,那就更糟了。」
鐵奇士道:「令尊不留記號?」
白衣少女道:「不,二老沒有規定我必須趕去啊!」
鐵奇士沒有說話了,點頭道:「那就仍照姑娘的意思走吧!」
起程後,白衣少女笑問道:「你那文姑娘恐怕在北京等急了。」
鐵奇士道:「她有的是伴,急什麼?」
白衣少女道:「你將來把文姑娘怎麼處置呢?」
鐵奇士道:「那看令姐了,令姐收留她就收留,不要就不要!在下對文姑娘只能算是很要好的朋友,從來沒有超過友誼的感情。」
白衣少女笑道:「在她文姑娘心中恐怕不止於友誼了?」
鐵奇士道:「姑娘也許不會忘記金甲王子,他對姑娘的感情不也是文姑娘對在下呢!」
白衣少女輕笑道:「我沒有你對文姑娘那樣接近啊!」
鐵奇士道:「在下與文姑娘也是環境造成的。」
白衣少女道:「家姐又瘦又黑,配你實在不當,你為什麼如此愛她呢?」
鐵奇士道:「人之真情,那要在最危急,最苦難中才能顯出,令姐在在下最危急時捨身相救,在最險境之下陪我探險,這是她對我的真情流露之處,何況在下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徒。」
白衣少女歎道:「我不是也對你非常關心嗎!在東壩湖救你出危,在你對雷火神時生怕你不敢,難道沒有一點感覺?」
鐵奇士道:「在下只認為姑娘站立在正派樹林的立場,來對一個正派武林的幫助,同時已有金甲王子在暗暗私戀姑娘,而金甲王子又是在下的朋友!哪能有不義之想?」
白衣少女點頭道:「假使我是真正不喜歡金甲王子,而是真正喜歡你呢?」
鐵奇士聞言,苦笑道:「人各有緣,造物使然,現在證明在下與姑娘無緣了!」
白衣少女輕笑道:「不見得,假使我姐姐要我,我就不惜一切,何嘗不可效娥皇,女英同侍於舜呢,加上我父母又不反對,那就看你要不要了!」
鐵奇士大出意外,想不到她竟當面會說出這種話來,忖道:「她好大的膽!」
白衣少女忽然格格笑道:「你說話呀!」
鐵奇士道:「在下不忍奪金甲王子之愛!」
白衣少女道:「這是說,你不反對,只是不願傷及朋友之心了,那容易,我把金甲王子殺了就行了,免得他在中間阻礙!」
鐵奇士陡然大叫道:「不,你不能殺他,我對你毫無好感!」
白衣少女嬌笑道:「其實他也不要我殺了,此後他也沒有理由再盯我了!」
鐵奇士大驚道:「他怎麼樣?」
白衣少女道:「你不要大驚小怪,他仍好好的,不過我在家中聽到一個消息。」
鐵奇士追問道:「什麼消息?」
白衣少女道:「他師傅金甲神本與家父是對手,但這次他竟親自替徒弟向家父作媒,那也就是替徒求婚!」
鐵奇士嗯了一聲,不知他心中有何感想,但一頓即道:「那太好了!」
白衣少女緊緊的注意他,見他一頓,忽然神秘地笑了,接口道:「但沒有成功!」
鐵奇士一停步,面上顯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問道:「為什麼?」
白衣少女又笑道:「我不答應!」
鐵奇士竟也笑了,問道:「令尊答應又如何?」
白衣少女放聲嬌笑道:「我不似我姐姐,家父母不但不管我,而且也管不著,甚至雙親的事還是由我管哩!」
鐵奇士哼聲道:「令尊待人太不公道了,同樣親生女,豈可厚此而薄彼!」
白衣少女道:「你不要生氣,聽我說下去。
鐵奇士又舉步前行了,這次他走到前面啦,頭也不回,問道:「金甲神後來怎樣?」
白衣少女道:「我不答應,當然我父母也不同意了,金甲神一氣就走了!聽說他竟去颶風神那裡向颶風神的女兒求婚去了!」
鐵奇士道:「這次該成功了?」
白衣少女道:「是的,一說就成。」
鐵奇士道:「只怕金甲王子非常難過?」
白衣少女嬌嗔道:「我曾說你看人不清,那金甲王子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物,竟志不堅,這種人有何可取,他現在作了狂風神女奴僕了!」
鐵奇士歎聲道:「狂風神女把他不當人嗎?」
白衣少女笑道:「一個是橫不講理,一個是惟命是從,這還不變成奴僕了嗎!」
是天黑了,他們己走到雲中山脈之中,不要說落內店,就連農家也沒有,琪瑤公主趕上鐵奇士道:「我們只好找山洞過夜了!」
鐵奇士點頭道:「姑娘,你找洞,我去打點野味來燒!」
白衣少女笑道:「你去找洞,我去打野味。」
鐵奇士找了一個山洞,燒起一堆柴火!既可烤肉,又可取暖,他等了很久,這才看到琪瑤公主提著兩隻野兔回來,鐵奇士一看她全身是泥,那身純潔的衣服竟變成又濕又髒了,不禁愕然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琪瑤公主笑道:「我追這兩隻兔子,竟追到泥溝裡去了!」
鐵奇士接過野兔搖頭道:「全濕了,這怎麼好受,而且全是泥,明天如何走路!」
琪瑤公主道:「不要緊,我脫下來,洗乾淨,在火上烤乾就行了!」
她說得輕鬆,但鐵奇士卻為難了,忖道:「你敢在我面前脫,我可不敢看!真是不懂事情!」
琪瑤公主放下東西又轉身出洞,回頭道:「你燒東西,我洗衣去!」
鐵奇士大急道:「當心,雖是黑夜,但也提防有人看到!」
琪瑤公主笑道:「我又不脫光,怕什麼?」
鐵奇士歎聲道,「那也不雅觀,號有九月天,你縱不怕冷,但也不宜僅穿內衣!這樣吧,我走出去,你在洞中烤火,把衣服擲出來,我替你洗,洗好了我再擲進來!誰叫你女孩家出門不帶衣包。」
琪瑤公主嬌笑道:「拿衣包多不方便!」
她不等鐵奇士行出,立即就把外衣脫下,害得鐵奇士趕急轉過面去!」
琪瑤公主一見,格格地笑道:「士哥,你是姐夫,還避什麼嫌疑?」
鐵奇士真把她看成小孩子一樣,毫無道理可講,歎聲道:「世上也沒姐夫看到姨妹脫衣服的?」
琪瑤公主把髒衣服拿到他面前道:「好了!書獃子,麻煩你了,世上也沒有姐夫替姨妹洗衣服啊!」
鐵奇士反手接過髒衣,急急出洞而去,他感到琪瑤公主對他愈來愈親密了,心中真有點防不勝防之感。
離洞口足有半里才找一條山溪,鐵奇士算是第一次洗衣服了,費了半天勁,他總算把衣服洗乾淨了,可是他不敢馬上拿回洞去,在溪邊又生起一堆火,好不容易又把衣服烤乾,時間大約有二更,這才動身向洞跑回。
到了洞口,他仍就不敢往裡走,朗聲叫道:「琪瑤,衣服來了!」
說完順手向洞內擲進去。
洞中仍有火光映出,但奇怪,竟未聽到琪瑤公主的回音!
鐵奇士立著一會,忖道:「她還想搗鬼?」
又等了一會,仍未聽到聲音,鐵奇士大聲叫道:「琪瑤!穿好了沒有?」
鐵奇士懷疑了,沒辦法,只得向裡走。
到了燒火的地方,鐵奇士一看大堆旁邊竟躺著琪瑤公主,一見大驚,急忙走近,大叫道:「琪瑤,你怎麼了?」
琪瑤公主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內衣,在火光之下,胴體隱隱可見,鐵奇士又不敢動她!這叫他急得沒有主張了,又大聲叫道:「琪瑤,你怎麼了?」
連番大叫沒有回音,看情形又像睡著了一般,因為她的胸部仍有呼吸。
忽然一個不好的意念湧上鐵奇士心頭!只見他再不避嫌疑了,急忙蹲下去!伸手一探!
很奇怪,琪瑤的身上沒有什麼不好!不過這時鐵奇士看到她的手中似拿著什麼東西,紅紅的,似是一個什麼果子。
鐵奇士急忙取了出來!他細一看,不錯,是野果,但不知是什麼名稱,紅紅圓圓的,且有一股異香撲鼻!
這下鐵奇士有所悟了,只見他自言自語地道:「她在那裡得到這種果子吃了!顯而易見,這果子不是有毒,定是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