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兩次救駕 文 / 秋夢痕
龍老一聽是金甲王子救了他,不由歎聲道:「他沒有想到老朽醒不過來呢!」
龍老人話音還沒有落,突聽有人發生恨恨的聲音道:「老狗,你還沒死!」
鐵二郎反應如電,提棍循聲,大喝撲出道:「你是土狗子!」
鐵奇上阻止不及,叱聲道:「二郎,當心他會土遁法!」
遠處那聲音又冷然笑道:「你是什麼人,竟深悉大爺的底細!」
高式接口道:「土靈劍,何不出面見見人,藏著幹什麼?」
白大妹已跟著鐵二郎衝過去,可是他們怎麼也看不到敵人的影子,只聽那聲音又換了一個地方地冷笑道:「今晚饒了你們,大爺要找金甲王子賀元!下次再要你們的命不遲!」
聲音一停,再無動靜,鐵二郎和白大妹立刻亂找了一陣,不得蹤跡,跑了回去向鐵奇士道:「二哥哥,這傢伙不好鬥,看不到他的影子!」
鐵奇士笑道:「誰叫你撲去,當心他暗算你!」
鐵二郎哼聲道:「我已不怕刀劍!他暗算個屁!」
高式笑道:「他雖然殺你不死,但他在暗處下手,不打得你團團轉才怪哩!」
鐵奇士驚問高式道:「二郎真不怕刀劍了?」
高式點頭笑道:「連白大妹也不怕了,師傅已教他成金剛體神功!」
鐵奇士哈哈笑道:「難怪他們膽大包天!」
龍老人道:「我們回去罷,這土遁法確實不好應付!」
鐵奇士道:「家師說土遁法有一物可破,但不知落在什麼地方?」
龍老人道:「二俠指的是日月鏡!」
鐵奇士點頭道:「此物為上古寶鏡之一其名有三,亦曰「顯形鏡」,俗名照妖鏡,日月鏡才是它的本名!」
龍老人道:「二俠可以請求皇上准許入寶庫,傳言皇庫寶藏第一室內有此鏡存在!」
鐵奇士道:「皇上自己可知道?」
龍老人道:「皇上有部寶藏名冊,他自己恐怕也記不清哩,但一翻名冊就會查出來!」
鐵奇士道:「這是國寶,皇上面前怎好提出來!」
龍老人道:「是的,這事連五殿下也不好口!」
回轉北海已是三更,龍老人被鐵奇士催促著去休息,他們則由宮娥服侍吃了宵夜才再到後宮各處去巡查了一遍。
當他們兄弟提著輕功接近太殿頂時,忽見一盞琉璃燈下有道黑影一閃!
鐵奇士一見大驚,示意高式,叫他領著兩個巨童向殿後抄過去,自己則仍立殿頂監視。
當高式帶著兩童閃開時,鐵奇士又見那黑影回到原來的琉璃燈下了!注目了一看,他幾乎叫出聲來!原來那竟是個全身通紅的老人!
鐵奇士知他是「雷火神」,不顧危險,探手取出他不敢輕用的短劍,那就是鳳凰劍!
同時怕高式等冒失,急忙朗聲道:「下面可是雷火神前輩!」
全紅老人聞聲,也顯出十分愕然、抬頭沉聲道:「什麼小輩竟叫出老夫的字號?」
鐵奇士飄然到聲簷下,只距他不到五丈之遠,舉目一掃,不由又是大吃一驚,原來地面上,殿廓裡,誰料竟倒下一群衛士和武士,他震動的忖道:「我說呢,這魔頭於明亮的琉璃燈下,竟沒有一個武士和衛士發現,原來都被這魔頭事先點倒了!」
雷火神看到面前立著一個仗劍的少年人,似亦出奇的問道:「小子,你也是武士?」
鐵奇士既知他是與恩師同輩人物,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失禮,連忙拱手道:「晚輩仍為當今皇上的客人!請問前輩此來為了什麼?」
雷火神沉沉的發聲道:「老夫要找皇帝!」
鐵奇士道:「這是三更過了,皇上寫已入寢,你老明天再來如何?」
雷火神叱道:「老夫每一舉動,那比皇帝臨朝還隆重,你小子去喊他來!」
鐵奇士朗聲笑道:「除非有危及本國之事,否則皇上不會半夜三更起床的!」
雷火神大怒道:「你小子敢不從命,那就看看你附近躺下這一群!」
鐵奇士笑道:「這批被你老所點倒的武士和衛士,晚輩早已看見了!」
雷火神大吼道:「你小子竟有這大的狗膽,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冒犯!好,老夫先殺你,然後把這些宮殿給燒掉,到時不怕康熙老兒不出來!」
就在這時,忽聽殿內有人叱道:「何方賊子,竟敢在內宮放肆,寡人在此!」
殿門一開,立見一個身著便服的老人行了出來!
鐵奇士看真是皇帝,不由大吃一驚,閃過身,靠近輕聲道:「皇上,他是武林最老一輩的魔頭!」
康熙皇帝向他含笑道:「壯士,寡人有你在面前,那怕千軍萬馬啊!」
鐵奇士大驚道:「皇上,這與千軍萬馬之勢完全不同呀!」
那雷火神亦看也是皇上到了,只見他居然也拱手道:「皇帝,你不要怕,散人要你借件東西!」
皇上沉聲道:「什麼東西,說得有理,寡人賜你!」
雷火神大笑道:「作皇帝的人,到底與眾不同,老官,散人要庫之內借面小小的鏡子呀!」
皇上叱道:「寶庫之內,堆積如山,寡人怎知一面小小的鏡子放在何處?」
雷火神豪笑道:「老官,這不難,你把庫房機關指出在那裡,散人自己去尋!」
皇上搖頭道:「寡人不允!」
雷火神大怒道:「老官,小不忍則亂大局,散人一旦動了殺機!這北京城勢必面目全非哩!」
鐵奇士看出難免一場不願發生的生死決鬥,立向皇帝道:「皇上,請進殿內去!」
皇帝搖頭道:「壯士,寡人要在這裡看你動手!」
鐵奇士聞言,又驚又氣,忖道:「這糊塗老官真不懂事!」
他突然大叫道:「師兄在那裡?」
高式竟也在殿內出聲道:「老二,放心,護駕由我們!」
他帶著兩巨童如風閃出,成三角形將皇帝護住!
鐵奇士稍放寬心,暗吁一口氣,忖道:「我不在北京,那怕整個清庭搗翻了我也毫無關係,現在不同,我是鳳凰神的弟子,我不能替師傅丟面!」
他運足全身真氣,這才緩緩向雷火神行去道:「前輩,寶庫之秘,除了皇上,那就是晚輩,那面鏡子對不起!晚輩已冒欺君之罪,早將它取為之用了!」
雷火神哇哇大笑道:「小子,你想把老夫引開不成,哇哈哈……小免子竟想在老山精面前逞道行,那還早呢!」
鐵奇士朗聲道:「日月鏡、顯形鏡、照妖鏡,三名一物,那正是對付土行神師徒的東西,晚輩知道的比你老多,否則晚輩也不會監守自盜了!」
雷火神聞言,陡然一震,大吼道:「小子,拿出來!」
鐵奇士朗聲大笑道:「對不起,晚輩得而復失了!」
雷火神暴跳大叫,哇哇怒吼道:「小子,不拿出來,老夫先要你的小命!」
鐵奇士作勢一攤雙手道:「前輩如要,那就去找鳳凰神!」
提起鳳凰神,雷火神又跳了起來,但卻驚問道:「你小子的年紀不大,怎知道鳳凰神那老滑頭,既然知道了,嘿嘿,難道是真的?」
鐵奇士哈哈大笑道:「前輩,事不宜遲啊,連土行神本人在內,莫不想得日月鏡!
遲了恐怕赴個空呢!」
雷火神大叫道:「誰知道?」
鐵奇士道:「海神,海後夫婦,颶風神,金甲神等師徒,當然還有我這失而欲再奪回的一個在內,人數不少罷!」
雷火神吼聲道:「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可是你這次不能騙老夫,如有不實,老夫非把你寸寸撕爛不可!」
鐵奇士大笑道:「為什麼要騙你,老頭子,說真的,你如得了手,我還是要奪取呢?」
雷火神突的一拔身,真如平地飛昇,霎時沖天而去。
皇帝一見,居然哈哈大笑道:「鐵壯士,你勇如項羽,謀勝諸葛,寡人佩服極了!」
鐵奇士吁口氣,向皇上長揖道:「皇上,今晚好險!」
皇帝大笑道:「寡人不以為然,寡人真想看你遇到真正對手啊!」
鐵奇士鄭重道:「皇上,草民決難勝敵,一旦動上手,他的奇功足可毀壞整個宮殿,如在外面,草民也就不致這般緊張了!」
皇上招手道:「壯士,寡人有話問你,快到殿內來!」
鐵奇士跟到殿內,舉目一看,他又愕然了!原來殿內全是女人,其中只有一個男子,那就是五王子!
五王子迎上大笑道:「鐵賢弟,今晚是小狐狸戲耍老妖精了!」
鐵奇士聽他當著皇上稱賢弟,不由一驚,輕聲道:「五爺,皇上在此,稱呼……」
他的話還未說完,居然被身有武功的康熙皇帝給聽到了,且急急打斷話鋒笑哈哈道:
「五朗能結交你這位奇士,總算他有雙能識英雄的眼睛了,寡人老了,寡人假設轉出三十年,今天必定與你結為金蘭兄弟!」
鐵奇士急急道:「草民不敢!」
皇上忽向一位被宮娥擁護的談雅中年貴婦招手道:「御妻,你不是念念不忘鐵鳳凰神,這個青年壯士就是呀!」
原來那淡雅中年貴婦就是正宮娘娘,只見她含笑上前道:「陛下,這位壯士長得如此美,怎麼號鐵鳳凰呢?臣妾以為他是如張飛一樣的人物啊!」
皇上開心大笑道:「不錯,事實常與想像的相反,大概他姓鐵之故吧,但在你認為他號什麼恰當?」
娘娘道:「他應該號玉鳳凰才如其人!」
鐵奇士急見禮道:「謹謝娘娘賜號!」
皇上大笑道:「玉鳳凰,哈哈,真是一個玉鳳凰。」
他立叫五王子道:「五郎,快命太監傳旨滿朝文武,明天寡人特許停朝,旨為祝賀玉鳳凰!」
五王子恭身道:「臣兒遵旨!」
皇上這才坐下向鐵奇士道:「壯士!不!玉鳳凰,剛才你問那老魔說的什麼日月鏡?」
鐵奇士恭身道:「皇上,那是一面小小的鏡子!聽說江湖傳言落在寶庫內,那是武林人欲得之物!」
皇帝想了一下,立命五王子道:「他懂寶庫之秘,火速帶玉鳳凰去查,如真在內,就送給玉鳳凰!」
五王子連聲道:「臣兒遵旨!」
他讓成群的宮妃盡情欣賞這位青年奇士一番之後,這才和鐵奇士告退出殿!且立即帶他去進入寶庫。
鐵奇士謝恩出殿時,只見高式帶著兩童迎上道:「老二,被老魔所點的武士都解醒了!」
鐵奇士點頭道:「師哥,皇上賜我日月鏡,現在要隨五爺去查,你帶二郎等先回去罷。」
高式笑道:「那快點回來,我還有事告訴你?」
鐵奇士聞言一驚道:「什麼事?」
高式道:「不要急,回來再說!」
他說著不讓鐵奇士再問,立即帶著兩巨童向北海!
在路上,鐵二郎向大師哥道:「為何不告訴他,當心幾個貝子有生命之危啊!」
高式道:「寶庫查東西,那要安心細察,假使他知道出了事情,其心必亂,查就費事了!這只是一次機會,沒有第二次再去查的,日月鏡何等重要!非得到手不可啊!」
白大妹道:「剛才那送信的是什麼人?」
高式道:「是武士領班!他不敢驚動皇上。」
鐵奇士道:「聽說連齊格勒貝子也被捉去了!」
高式道:「他只說捉了五個去,這事不能張揚出去,否則必震驚滿朝文武!」
鐵二郎道:「是什麼人下手呢?」
高式道:「那要等老二回來才去查,現在只知是四個女子,但不知是何來路。」
他們到北海,忽見九門提督的總步頭在座,只見他面急焦急,滿頭大汗!
高式一見問道:「總頭,也是為貝子失蹤的事而來。」
總步頭連聲道:「正是,正是,千萬懇乞貴師弟幫忙,這事一旦傳出,小老兒性命都難保,提督大人也會犯大罪!」
高式道:「老二馬上會回來,總頭放心,不過我得先問問,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總頭道:「幾個貝子自己逞能,他們逼著小老兒帶路出阜城門查案而去!」
高式道:「查什麼案?」
總頭道:「這只怪小老兒該死,不應把探得消息告訴了他們!」
高式見他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忙安慰道:「總頭,慢慢說,事情既已出了,急也沒用!你是如何遇到這些貝子的?」
總步頭嚥了一口氣,接道:「是,小老兒剛從阜城門回來,迎面遇上了齊格勒貝一伴五人!他們問老朽有什麼消息,老朽本來要見貴師兄,不該見問就說來,原因是想請齊貝子帶老朽來北海!」
高式道:「你先探到什麼?」
總步頭道:「離阜城門不遠的效區,在五年前荒廢了一座莊院和院後一座花園,主人死光了!至今,無人敢買。」
高式道:「那是由官府標賣?」
總步頭點頭道:「是的,大俠猜猜是什麼原因?」
高式道:「賣價太高了?」
總步頭搖著腦袋連聲道:「院子建築非常好,花園面積有三十畝之廣,官價只賣一千二百兩銀子,這是相當便宜的了。」
高式道:「那為什麼?」
總步頭道:「花園裡有鬼!」
高式大笑道:「真有此事,天下那有鬼?」
總步頭道:「小老兒也是不信這一套的,可是今晚真的見上了鬼!」
高式笑道:「你老幾時去過?」
總步頭道:「天黑出城,到了那兒還不到初更,因莊院四周沒有別的民屋,老朽提防有武林人物藏著!所以悄悄的接近過去。」
高式道:「鬼是什麼樣的?」
總步頭道:「四個妖騷的女鬼,她們佔住花園中的亭閣,裡面還點著有綠綠燈光!」
高式道:「這就是武林人嗎?」
總步頭急急搖頭道:「老朽自認也不是無名之輩,如是武林人,老朽焉能看不出。」
高式道:「如何證明不是武林人?」
總步頭道:「老朽一見園中的有燈光,起先真認為有武林人藏在裡面,所以非常小心的躍過圍牆,腳步輕輕接近那座亭閣。」
高式道:「那當然能聽到或看到了?」
總步頭道:「說來不信,亭閣之內瑩瑩的燈光,當中停著一個赤身仰臥的男子屍體,此外就是四個一絲不掛的風騷女鬼,她們不說不笑,僅僅盤膝坐在屍體的周圍。」
高式噫聲道:「那是在作什麼?」
總步頭道:「老朽也不明白,但再也不敢接近,因之立即退出花園。
高式道:「回來就遇到齊格勒貝子等?」
總步頭道:「是的,他們一聽其事,人人逼著老朽帶路!直奔花園。
高式問道:「他們因何不見了?」總步頭道:「他們只許老朽等在花園外,於是五人一齊躍進牆去了。」
高式道:「之後呢?」
總步頭道:「之後約有半個時辰,裡面既無聲音,也不見五位貝子出來,老朽已知不妙,於是又溜了進去。」
高式道:「燈光仍亮?」
總步頭歎道:「燈光沒有!老朽責任所在,當時拔劍衝進閣亭,誰料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高式道:「這事非常嚴重。」
總步頭道,「老朽當時真是神魂俱喪,火速趕了回來,唯一希望就是請大俠師兄弟前去,但到了這裡時,聽說貴師兄弟己巡查內宮去了。」
高式道:「這是領班衛士說的?」
總步頭道,「就是,老朽不能進宮,只好拜託領班大人轉請貴師兄弟。」
高式道:「今晚宮中也出了大事,好在被我老二解決了,他可能快來了。」
總步頭道:「這件事情怎麼辦呢?五貝子如有所失,那亂子就大了。」
高式道:「這事必須仍到那花園去查看一番,也許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忽聽外面響起五王子的笑聲道:「時間不早,我也不進宮了!」
高式急忙迎出道:「五爺,出了事情哪!」
五王子見他神情嚴肅,急問道:「高大哥,什麼事/高式立即請他進屋,一面落座,一面喊出總步頭道:「老總,還是你向五爺稟明罷!」
鐵奇士一見總步頭也在裡面,搶著道:「老總,什麼事?」
總步頭先向五王子行過禮,接著把事情詳細再說了一遍。
五王子聞言大驚,沉聲道:「這事不能傳出去!」
鐵奇士道:「五爺,我們都去看看,這不是什麼鬼怪,定為邪門武林的作祟!」
五王子揮手總頭道:「快帶路!」
總步頭領著提起輕功,直赴阜城門外,到達那座花園時,時已到了四更,五王子向鐵奇士道:「是不是我們一齊進去!」
鐵奇士靜聽一會點頭道:「園中毫無動靜,大家進去罷,不過總頭快回去,明早帶吃的來,我們就在園中停到天亮了。」
總步頭道:「鐵大俠,那亭閣在正中間,此園荒草沒徑,雜樹成林,外面看不到那亭客。」
鐵奇士道:「我們整座花園和住院都要去查查,老總只管走,天亮早點趕來!」
總步頭走了之後,五王子輕聲問道:「賢弟,看情形,你是有意支開他!為什麼?」
鐵奇士笑道:「皇上所賜的寶物,也許今晚用得上,我怕見了走露風聲,所以不給他看到了!」
五王子笑道:「你處處心細如髮,確非他人所及,現在進園如何?」
鐵奇士道:「由我前走!」
他自囊中取出一面比手掌還小的古鏡,不知是什麼東西製成的,暗藏掌內,拔身越過牆去,領先向花園中邊照邊進。
鏡借星月之光,發出一絲淡淡的白芒,芒尾所及,足達十丈之外,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跟在後面之人,那連一點芒尾都見不到,非常古怪。
五王子輕笑道:「你在用鏡?」
鐵奇士點頭道:「五爺看到了?」
五王子道:「沒有,我是見你舉動有異罷了。」
鐵奇士道:「沒看到鏡內射出的光芒?」
五王子道:「沒有,難道有光芒射出?」
鐵奇士大喜道:「這好極了,我自己可以看到光芒!足足射照十丈之外。
五王子道:「慢點,等我藏到黑暗地方去,你能照出我嘛?同時讓我看看能否看到芒尾。」
鐵奇士道:「不要試了,家師曾說過,此鏡敵人對面也看不到,有形的我肉眼也能看到,此鏡只對付無形的,其作用不似燭光。
找到那座亭閣前,裡面那有什麼燈光,鐵奇士仔細查完四周,這才向亭閣走進,但一進門,他就回頭向大家道:「這確有女人住過!」
高式道:「怎見得?」
鐵奇士道:「尚餘淡淡的香粉氣味!」
五王子鄭氣道:「這證明非鬼物了!」
鐵奇士目光所及,如同白晝視物,他忽指著一角道:「這裡有一堆枯草,顯然是有人睡過,草上還留下不少髒東西!」
五王子道:「什麼髒東西?」
鐵奇士道:「你我都未近過女人,雖然沒有經驗,但想得到,這是房事後的陳跡!」
高式急急道:「我們快去這亭四面林間草內去查,其中必有棄那具男屍!」
鐵奇士道:「師哥認為那男子是經過四女採補之後死去的!」
高式道:「毫無疑問!」
五王子道:「這地方確是邪門妖女的野合之地,我們快去查尋!」
高式向白大妹道:「你是女孩子,你留在這裡不要去!」
他又向大家道:「五爺請查正面,二郎查左面,老二查亭後,我查右面,大家以十丈之內為限,一有發現,立即招呼。」
大家分開後,備走一方,不久忽聽鐵奇士叫道:「在這裡!」
另三面聞聲而去,只見一堆荒草裡躺著男屍,依然是赤身露體,仰面僵挺,只在身旁有堆藍色的文生裝!
鐵奇士道:「看他還不到二十七八,但卻顯得皮皺肉消,這是經過輸番採補,吸盡精液所致,不知是何方人士?」
五王子道:「天亮了,等總步頭到時,交他去辦理善後罷,我們宜火速找尋齊格勒等五人,真提心他們已步入此人之後。」
他們回到亭內,鐵奇士問道:「五爺,京城四周有無特別僻靜之地。」
五王子道:「這要問總步頭,他是四郊通,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過不了多久,總步頭帶了幾個助手來到!帶到一提匝大飲食!」
五王子吩咐道:「到外面樹林去吃,這亭中髒死了!」
他接著又吩咐道:「總頭快帶他們向亭後去,你說的那男屍已查出!這件事你去辦理!必須查出死者來歷。」
總步頭聞言一震,急急帶著助手而去。
鐵二郎提著吃的,大家找一塊乾淨地方坐下,邊吃邊談。
吃過早餐,總步頭走來請示道:「殿下,還有事情交辦嘛。」
五王子道:「京城四郊,有什麼僻靜之處沒有,快告訴鐵大俠。」
總步頭道:「除了一些寺廟之外,別無冷僻之地啊!」
鐵奇士道:「那就請去辦後事罷,有消息會通知你!」
總步頭連聲應是,退去後,鐵奇士向五王子道:「妖人必在這西南一帶,我確定她們是『土行神』的女徒手下,昨晚龍護駕所見『土靈劍』的一個妖女野合,也許他們兩個狗男女即為師兄妹!」
五王子道,「你說龍護駕所見的女子是『上行妖姬』!」
鐵奇士道:「我是這樣揣摩!」
五王子道:這個方向只有八里莊、衙門口、石景山、八大處等地!」
鐵奇士道:「那就去石景山!」
五王子親自領路,直奔石景山而行。
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中午才到達石景山的東西腳下,只見遊人不少!
鐵奇士登上一處高地,指著西南面山下道:「五爺,這條河不少,是什麼河?」
高式接口道:「永定河,怎麼樣?」
鐵奇士道:「不上山了!我們沿山腳河邊走!大家注意船隻和河岸崖下!」
五王子道:「這是什麼主意?」
鐵奇士道:「徒習師,『土行神』平生不住房屋,那他的弟子也有這種習慣,加上山上的遊人多,縱有岸洞他們也住不安!」
大家裝作遊人,繞到河岸上慢慢而行,但不到半里,高式忽然指著岸下道:「這下面靠了一號大船。」
鐵奇士伸頭一看,發現船上毫無一人,而且艙門緊閉,不由懷疑道:「船是空的,沒有載貨?」
五王子道:「這也不是靠大船的地方,確很可疑?」
鐵奇士忙向下游探視,雖見岸上仍有行人,但也是些普通遊客和商旅行人,似無礙眼的江湖人,他立即道:「當心船中!」
鐵奇士道:「我不由水面去!」
五王子駭然道:「踏空飄落船上,那會驚動行人!」
鐵奇士輕笑一聲,如電溜下岸去!」
五王子伸頭下探,忽然看到鐵奇士鑽進水中去了,不由會意笑道:「他由水底去探!」
鐵二郎道:「他身不浸水,可在水中停留半年不出來!」
五王子駭然道:「有這種事?」
高式笑道:「我老二的功夫,連我也不清楚。」
不到一杯熱茶功夫,鐵奇士已在那艘船後舵下露出頭來,但在這時,高式忽然低喝一聲道:「大家注意,崖下有條小船由下游順岸而上了,船上有五個妖騷女子!」
五王子道:「莫非就是那話兒,要糟,鐵老二已露出頭來了!」
高式俯身拾起一顆石子,反手一彩,石子如電射向大船!
鐵奇士忽聽腦後發出「波」的一聲異響,立即側轉平面看到崖上,他恰好看到高式打出手勢,那是叫他再深下。
鐵奇士會意,但下立即沉下水去,他卻向江南掃了一眼!
這時那條小船,已快到崖下,鐵奇士已經注意了,他向師兄點點頭。
高式見他明白,於是向五王子道:「五爺,他明白了,我們上山,居高臨下,看他如何對付?」
五王子立即帶著兩童閃進後面林坡之內,這時只有他們能察出江南情形,而江中卻無法看到他們了。
鐵奇士現已不在船後了,但未沉下水去,估計他已轉到那面船邊去了,然而這條小船竟是在斜行,船頭正對著大舟,誰料確是大船上的人物。
小舟距大船尚有數十丈遠,豈知突聞船上的女子發出嬌叱之聲:「船底進水了!船底進水了!」
小舟這內水往上冒,高式等在山坡林內看得非常清楚,莫不大覺有異!
五王子輕笑道:「水中有鬼!」
高式點頭道:「老二這手很絕!」
鐵二郎道:「小舟距岸不到二十丈,她們可以踏水離船!」
五王子道:「是呀,她們怕什麼?還在舟中慌亂?」
高式道:「也許舟中有東西,空手可以踏水,帶著重東西就可辦不到了!她們不見五女在乾著急嘛?」
五王子道:「水已進了大船,她們已浸在水裡了,還顧東西作什麼?」
小船上的船家已在嚎叫道:「姑娘們快游水啊,船要沉了!小的受不了啦!」
忽見一個女子嬌喝道:「該死的東西,原來你們這是朽船,姑娘的病人怎麼辦,快下水,你如不把船推到岸邊,姑娘要你的狗命!」
船家一聽氣道:「小的生命財產就是這條船,姑娘還說這種不近人情的話!」
其中一個女子大怒,舉手一推,硬把船家推下水去!
很奇怪,船家一下水,再也不見上來了,五王子一見噫聲道:「駕船的難道不會游水?」
高式笑道:「五爺看看小船下方,那不是船家,他已逃走了!」
五王子一見,輕笑道:「這下看那些妖女怎麼辦?原來那舟中有病人!」
高式道:「什麼病人?八成又在什麼地方綁來男子了,那大船顯為收藏貨品的地方!」
五王子道:「那倒是不見得,否則何以無人守船?」
高式道:「大船停在半江之中,船艙緊閉,我不相信無名堂,無人守般,那是船中定有邪門,外人不敢進去。」
鐵二郎忽然叫道:「小船出怪事了,它不順水流,居然橫向對岸去了。」
高式道:「老二在下面搗鬼,小船流不動,但不知他推向對岸是何道理?」
五王子道:「大概他怕掩死被捉之人啊?」
高式道:「五個妖女到岸邊,想整她就困難了?」
白大妹噫聲道:「五妖女似已發覺小船行向有異了,她們在查船底呢!」
一點不錯,忽有一女發出妖叱道:「底下有鬼!我們被人捉弄了!」
叫聲未停,突見小船猛向下沉,五女不防,全被淹進水裡去了。
高式不禁大笑道:「這下好了,她們有法無處施展了!」
小船一沉,五女無一再露水面,五王子急急道:「鐵老二得手了!」
他的話未停,忽見水面冒出血波翻滾,接著就浮出五個女屍上來,高式跳起大叫道:
「成功了,我們出去!」
五王子道:「慢點,鐵老二似已推動大船了,我們繞向下游再露面。」
大船流得非常快,高式等繞到下游半里時,大船已斜斜的流動到一處樹蔭下了,同時忽見鐵奇士躍出水面,他也不看岸上,又如魚躍上了船!」
高式大叫道:「老二,當心船上有名堂!」
鐵奇士聞聲,向岸笑道:「船上的名堂我早已制住,你們快上來,齊貝子等找到了,他們都被點了穴道,關在後艙。
五王子聞言大喜,領先縱落船上,問道:「艙中有什麼名堂,你制住了什麼?」
鐵奇土道:「也是兩個女子,我聽出他們在睡覺的鼾聲,因之施出透山指將她們點了重穴,大概已不活了!」
高式道:「老二,你如何得悉齊貝子等在後艙?」
鐵奇士哈哈笑道:「他們只是被點軟麻穴,口仍能言,我們船底時,察聽他們正在互相埋犯,齊貝子的口音那還有聽不出的。
五王子道:「那快點解穴,提防還有妖女前來!」
鐵奇士一腳踢開艙門,大家擁了進去,觸目只見中艙裡船著兩個妖女,似已斷氣多時了。
五王子鑽入後艙,只見船板上真的船著五個青年,其中確見齊格勒出聲道:「鐵大俠,我們見了鬼!」
鐵奇士替他們一一點開穴道,哈哈大笑道:「諸位有艷福不淺,甜頭享足了吧!」
五個人齊皆跳起,莫不尷尬極,同聲歎道:「這些妖精真厲害極了,我們毫無用武之地!」
五王子喝道:「都是你們大意,害得我擔盡了心,如不是鐵大俠師兄弟,你們還有命嘛!依我過去的脾氣,非把你們送宗人府議處不可。
鐵奇士笑道:「五爺,這也難怪他們,算了罷,我們快離開!」
五王子轉身出艙,領著大家繞道奔回皇城,進北海時,天色已近黃昏。
進了屋子,只見總步頭早在等著了,他一見五個貝子,真如放下了萬斤重擔一般,連聲吁氣道:「天老,皇上的宏福,貝子門回來了!」
鐵奇士向他笑道:「總頭辛苦了!」
總步頭連聲道:「大俠貴師兄弟辛苦了,老朽感激不盡。」
大家坐下後,五王子問道:「總頭,那男屍如何?查出沒有?」
總步頭道:「查出了,是東交尼巷中一個仕子,已失蹤兩天了,屍體已送到他的家裡去了,但案子是來了。」
五王子道:「你回去,只說案子已破,但不可說詳細情形,提防妖人向衙門報復。」
總步頭不敢多問,立即行禮退出。
高式向齊貝子笑道:「貝子,昨晚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格勒等已知有鐵奇士在場,五王子不會將他們送宗人府了,心已早放,見問苦笑道:「昨晚我們拔劍撲進那花園,人還未曾接近那座有燈光的亭閣,誰料人人嗅到一股異香,結果什麼也不知道了,直到天亮,我們才醒來,已知道被妖女捉住啦,後來而且覺出到了船上。」
鐵奇士道:「諸位可知妖女的來歷?」
齊格勒道:「我醒來曾大聲叫罵,罵她們一個為首的妖女反而浪聲淫笑,她說她們是土行神的女兒,叫我們順從他們,還說有無窮的快樂呢。」
鐵奇士又好笑,又好氣,叱道:「胡說,她們要吸你們的精,喝你們髓!」
鐵奇士向五王子笑道:「五爺,算了罷,他們已夠了!」
五王子這才笑道:「賢弟,這批妖女你已知道來歷了?」
鐵奇士笑道:「她們都是土行神女徒的婢女!」
五王子啊聲道:「她們竟要捉大批男子去供採補!」
鐵奇士道:「只怕不光為男子,提防女子也要!」
高式道:「那是土靈劍要女子!」
鐵奇士道:「這還要問,此害不除,勢必鬧人得人心惶惶,各地青年男女中有姿色的,不知有多少要遭殃!」
五王子道:「這如何是好?」
鐵奇士道:「等觀摩會過去後,我決心先除這些妖人,那怕鬥不過土行神,那也非斗不可了。」
五王子道:「我擔心京城裡在這幾天出大亂子。」
鐵奇士道:「我們只有日夜不停的巡查,別無的辦法了。」
第二天一早,總步頭又來了,他向五王子報道:「殿下,城中轟傳起來了,永定河下發現兩條船,一條小破船裡有四個男屍,水面上有五個女屍,另一條大船上又有兩個女屍!」
五王子忙向鐵奇士道:「賢弟,我倒是忘了問你,小船上被妖女所捉的男子你為什麼不管呢。」
鐵奇士笑道:「在船內的當時我也想救,但看出那是古墓門的人,所以讓他們回老家去吧!」
五王子啊聲道:「土行神連古墓門也同樣下手!」
鐵奇士道:「我還留了一隻小小的黑棺材在那小船和大船上呢!」
五王子哈哈笑道:「這手用得妙極了!」
鐵奇士道:「不算陰毒嘛?」
五王子大樂道:「算陽毒恰當些。」
總步頭似亦會意,歎聲道:「鐵大俠這把火,也許免了官府不少麻煩,但不知黑棺會由何處覺得到的?」
鐵奇士笑道:「總頭如想要一隻,在下還有幾隻。」
總步頭大笑道:「如不是從鐵大俠手中拿出,那老朽見了就會心膽俱寒,好,大俠送老朽一隻,也許日後用得上。」
鐵奇士由身上拿出一支送給他,笑道:「用要用得適當啊,搞不好這小小的棺材能把你裝進去。」
五王子伸手道:「先給我看看,這東西在江湖眼中,真是閻王令呢!」
鐵奇士遞給他笑道:「黑的威力已不大了,還有白、藍、黃、紅四種,那才一種比一種更威風。」
五王子交與總步頭道:「總頭不可隨便拿出給別人去看,其中的厲害你得謹慎,小心毀了你自己,大且為害到衙門。」
總頭立又退交鐵奇士道:「大俠,老朽不敢要了,愈想愈害怕!」
鐵奇士不客氣轉回頭笑道:「不要比較妥當,要去,為害很多。」
五王子問道:「賢弟,你估計『古墓幽靈』那女魔比土行神這批老古董的武功如何?」
鐵奇士道:「這很難說,也許各有所長,論勢力還是古墓門可怕,我說句不敬的話,誰敢說鐵衙士和金殿武士中沒有古墓門的人物滲進來,那是一種無孔不入的邪門組織啊!」
五王子大驚道:「賢弟,你能看得出麼?」
鐵奇士道:「只有一計可以試探,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他在五王子身邊說了一陣,接著就交給一支黑棺令,又笑道:「這樣也許能看出一點表情上的異樣,但要慎重,不能冤枉好人!五爺,這事最好交與龍護駕去作較為妥當。」
五王子道:「好辦法,一個一個的試。」
他揮手五個貝子回家之後,自己也離去了,接著鐵奇土兄弟也吃了飯就出外去了,只留下一個白大妹在家。
鐵奇士走了不久,白大妹一人呆不住,她獨自在北海到處走動,上燈的時候,忽一道如電的黑影到白大妹面前,這時恰好行到一株古樹下面,一見大喝道:「什麼人?」
黑影見她手持粗棍急忙搖手道:「姑娘,不要動手,在下是來找朋友的!」
白大妹忽然噫聲道:「你是『金甲王子』?你找誰?」
黑影聞言一愕,大奇道:「姑娘怎知在下字號?」
白大妹收棍笑道:「那不用問,我先問你找誰?」
黑影真的是金甲王子,他沉吟一會才道:「在下找玉鳳凰!」
白大妹笑道:「短短的時間,『玉鳳凰』三字就傳出去了,你找他作什麼?」
金甲王子道:「聞名拜訪。」
白大妹見他確無惡意,這才笑道:「我二哥出去了,也許就回來!」
金甲王子拱手道:「在下不能等了,令兄回來時,請姑娘轉告一聲,只說三更時請他到天壇頂上一會,在下有要事和他商量。」
白大妹道:「不能說是什麼事?」
金甲王子道:「對不起,這事非常重要,恕不奉告了。」
他說完又衝突而去,其情形非常匆忙。
白大妹暗忖道:「這人與鐵二哥一面未見,同時又是同輩人物,居然前來拜訪,且有要事相商,這不顯得突然,而且……而且不覺冒失嘛?」
鐵奇士和高式帶著鐵二郎及到二更才回來,他一見白大妹立在門口,也感覺奇怪立知有事,忙問道:「大妹,你為何不睡?」
白大妹道:「特地等二哥回來。」
高式道:「什麼事?」
白大妹道:「有個金甲王子在你們出去不久後到這裡,他說來拜訪二哥!」
鐵奇士噫聲道:「這就怪了,我和他從未見過面,慕名來訪,那也得在白天呀?」
白大妹道:「不但夜晚來訪,而且說有要事和二哥商量呢?」
高式向鐵奇士道:「老二,莫非是武林中發生什麼大事?」
鐵奇士急問白大妹道:「他說在什麼地方等我?」
白大妹道:「地點更古怪,他指的是天壇頂上,時間為三更。」
高式笑道:「他先要考考老二你能否上去罷?」
鐵奇士搖頭道:「不會,天壇頂上談話,那是提防有人聽到,這人以要事來找從未見面之人來商量,那是非常信任於我,師哥,我非去不可。」
高式道:「他的師傅乃是恩師的對手人物,雖說兩個都站在正派立場,但你仍得提防。」
鐵奇士道:「他絕不知我的來歷,過於疑心,有失厚道,師哥,我去了。」
高式道:「還有一個更次呢。」
鐵奇士道:「慢慢行到天壇,那也差不多了,我得先到,表示我對他很仰慕。」
高式笑道:「好罷,但你不能阻止我帶大妹和二郎到天壇下面去玩。」
鐵奇士笑道:「這是師哥對我的關懷,小弟那還敢阻止。」
高式見他出去之後,立即喚大妹和二郎道:「你們準備,我們施輕功,先到天壇查查看,人心隔肚皮,萬一有鬼也難料。」
鐵二郎道:「今晚那個蒙面女子為什麼向二哥事先提瞥告?」
高式道:「那一定也是正派人物,她站在正派的立場,當然咱老二吃虧呀!」
白大妹問道:「今晚出了什麼事呀,難怪你們這時才回來!」
鐵二郎道:「今晚我們去到東壩查看,那兒有一面大湖!剛到湖邊時,二老發現湖中有點綠光!」
白大妹道:「東壩,那很遠啊!」
鐵二郎道:「我們施殿全力撲去的,當二哥要用一羽渡江的輕功下湖去查看到,忽見一個蒙面女子出現,她向二哥說,那綠光是『火焰天女』的『九天火焰』,接近十丈之內時,就會使真氣自行燃燒而死!」
白大妹驚叫道:「這樣厲害!」
高式道:「你鐵二哥不服氣,今晚幾乎吃了大虧!」
白大妹道:「後來呢?」
鐵二郎道:「後來還是那蒙面女子替二哥解了危!」
白大妹道:「沒有燒著!」
高式道:「你鐵二哥全身如被神火燃燒!不過他煉的是鳳凰劍上的古神功,那九天火焰燒不進,但也無法衝出火焰!」
白大妹道:「後來那蒙面女子怎樣解危的?」
鐵二郎鄭重地道:「那蒙面女子的武功真的高深絕倫,她只吹出一隻香風就把火給吹上了天!」
白大妹道:「我不相信,那有吹口氣就能把九天火焰吹走的?」
高式道:「是真的,走罷,別耽誤時間了!」
三人運起輕功,不到一頓飯工夫,他們就到了天壇!京城之內,雖近三更,但夭壇仍有行人!高式帶著他們到處走動,暗暗注意一切動靜。
又一頓飯之久,他們已看到鐵奇士的影子了!只見他到了天壇的東角上,立如像飄起的浮雲,又像踏著什麼東西,居然一步一步的像宮中上雲梯一樣快。
鐵奇士上到天壇,確實沒有人看到,這時他立在離頂不到一丈之處的黑暗裡,雙目到處的察看。
高式一見師弟那種神乎其神的輕功,居然也暗暗吃驚。
鐵奇士立在天壇頂上暗處,耳聽三更剛敲,就見一團黑影如電而來,由東面直撲壇頂,每一起落之間,只有數丈之遠。
鐵奇士不等他近身,就發勁而用不高的聲音問道:「來的莫非即是金甲王子?」
黑影聞聲已到,踏上壇頂緊接道:「閣下玉鳳凰,真是信人啊!區區賀元,蒙閣下不棄,真是感激之至!」
鐵奇士笑道:「在下鐵奇士,承蒙見召,榮幸何似,賀見有何見教?」
金甲王子歎道:「在下自知冒昧,然舉目武林,唯有鐵兄才是賀某可求的英雄!」
鐵奇士笑道:「惟有不相識而承信任,始能看出賀兄的胸襟!閣下直說罷,觀兄神色匆忙,必有急事,那就不必客氣而誤時間了。」
賀元歎道:「鐵兄真豪俠也,弟求吾兄義助一臂之力。」
鐵奇士道:「決無問題,請說事情。」
賀元道:「弟有一個單戀的女子,她已處於危急之中,對手乃是武林奇高的人物!」
鐵奇士噫聲道:「何為單戀?」
賀元道:「她對我雖無卑視之心,但卻對我淡然置之,不過我從未向她表露真情。」
鐵奇士笑道:「賀兄對其關心至此,平時不無顯露,女子之細如發,她焉有不察兄台對她愛慕之理!」
賀元道:「不管如何,總之她的安危,我是非顧不可!」
鐵奇士道:「在什麼地方?對手的來歷呢?」
賀元道:「在下已知對手的約其於三更見面。地點在東壩湖邊!」
他喘聲又道:「在下剛由東壩趕來,他們已進入緊急之戰,對手即雷火神!」
鐵奇士驚道:「賀元可知在下恐非雷火神之對手。」
賀元道:「在下心亂至極,所求鐵兄的,打鬥事小,還是先到現場替在下出個主意事大,因為那姑娘一見我去連理也不理!」
鐵奇士道:「那是她不願別人相助了。」
賀元道:「是的!只對手一人還可,現在還有兩個男女弟子在旁邊監視!」
鐵奇士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去監視?」
賀元道:「這是其中之一,最好能將對方打敗!」
鐵奇士確知他已心亂,顯然毫無主張,忖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真是事不關心心不亂了。」
立即催道:「我們走!」
賀元領先,直奔東壩湖邊。
鐵奇士邊走邊問道:「那姑娘姓什麼,值得賀見如此愛慕?」
賀元道:「她就是琪瑤公主!為天下第一美人!」
鐵奇士笑道:「以賀兄的人品,難道無動於衷?」
賀元歎道:「她是一個視天下男子如糞土的驕傲女子,從不對任何男子動心!在下對她已知無望,但這顆心始終冷不下來!」
鐵奇士笑道:「情這一字,非常微妙,自古至今皆然。」
到了湖邊還不到四更,可見他們兩人的速度之快了,鐵奇士突見一處立著兩個男女青年,只見那兩青年的面前卻有團暗光閃閃,忙問道:「那兩人是誰?」
賀元道:「女的是『火焰天女』男的是『雷火劍』!」
鐵奇士尚距甚遠,看不出面目,聞言啊聲道:「是他們,女的我已會過,男的卻被我師兄打敗過!」
賀元道:「鐵兄看到過熱烈打鬥之處嘛?」
鐵奇士道:「就是不見人的暗光之中!」
賀元點頭道:「暗光是雷火神的『無形天火』,那是他把『九天火焰』新煉成的奇功,比九天火焰還要厲害數倍。」
鐵奇士道:「琪瑞公主既能對抗這種奇功,可見她的武功亦高深莫測,她師傅是誰。」
賀元道:「她的功夫一半是父母傳授,一半是她自己的奇遇,說起來她比其父母還高強!鐵兄一定知道海神和海母!」
鐵奇士啊聲驚叫道:「她父母就是海神和海後!」
他們向另一面接近!這時那女的已看到,只見她嬌聲道:「玉鳳凰,你還敢來?」
鐵奇士朗聲笑道:「姑娘的九天火焰,尚未燒著在下的衣服!」
那男的突然吼叫道:「妹子,他是我的仇人!」
女的即火焰天女,只見她聞言嬌笑道:「師哥!難怪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的仇人與我何干?那你就報仇呀!」
男的即雷火劍,只見他吼叫道:「難道你不幫我出氣?」
火焰天女嬌笑道:「誰叫你練功不勤,我才不管你的事情!」
鐵奇士向賀無笑道:「賀兄,這姑娘也很美啊!」
賀元一伸舌頭道:「火焰本來就很美,可是你就接近不得,她是出了名的『無情火』!」
鐵奇士問道:「這雷火神聽來很邪,難道他的弟子不邪?」
賀元道:「那鐵兄搞錯了,雷火神祇狠!姓如其名,邪不是他!」
鐵奇士道:「小弟對這些老古董知之不深,我當他是很邪呢,所以我把火焰天女視為妖女了。」
賀元道:「這姑娘卻是千般好一樣壞,她除了好殺之外,可說無一不是好的,若說邪,那就是『土行神』了!」
鐵奇土道:「有個『颶風神』又怎樣?」
賀元道:「那老兒性橫如颶風,毫不講理,邪字加不上,他也有個非常美的女弟子,號『狂風神女』,其橫尤勝其師。」
鐵奇士笑道:「賀兄對老輩奇人無一有好感了?」
賀元不知鐵奇士在試探他,立接道:「不,在下對另一個前輩,敬若神明!」
鐵奇士道:「是誰?」
賀元道:「那是與家師面鬥心和的『鳳凰神!』」
鐵奇士暗笑忖道:「套出來了。」
又問道:「何謂面鬥心和?」
賀元道:「家師內心視鳳凰神如師兄,但兩人見面就如生死對頭!」
鐵奇士輕笑道:「竟有這種怪事,那其中必有原因?」
賀元道:「誰知有什麼原因,可是家師在背後常對我說,如見了鳳凰神,叫我以師伯之禮敬之,如有冒犯,必將我逐出門牆!」
鐵奇士道:「令師也是可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