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妙不可言 文 / 秋夢痕
前面不遠就是上天竺寺,再前進就是西湖,沙士密夾在慾海門兩女之間,雖在說些口是心非之言,其實他卻非常急躁和惶恐,他知道打硬仗不明二女的邪功,任何慾海門的邪功連通天真人都談虎色變,這證明硬仗是打不得的。
然而不打硬仗就得順從二女,這是沙士密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的,因為慾海門的作法是從來不將一個男人玩第二次的、那是一次就得將對方的精髓吸枯,毫無半點私情就算有例外吧,沙士密今後如何去向卓文蒂與尚文若交代!他不能以不貞之身去騙心愛之人。
他正在心慌之際,耳邊又聽玉魂格格笑道:「沙師傅怎麼了,為何不說話啦?真的想入非非啦!」
玉魄更顯露了她笑得更浪,且靠得沙士密更緊,爹聲道:「四姐,別逗了、我們到湖邊找客店去。」
沙士密不能突然變臉,否則就更危險,他只有咬牙硬撐,仍笑道:「現在才只聽到打四更,客店沒有在這時開門的!」
玉魂也靠緊了,輕聲笑道:「那就找寺裡和尚要個地方休息如何?」
沙士密生陷露出破綻,故意伸開雙手,真正給她個左擁右抱,也笑道:「出家人雖說方便為本,但在這時候恐怕也不肯方便!」
玉魄喲聲道:「喲,你真猴急啦,難道要在野外胡來嘛?」
沙士密生怕二女放出慾海門的「慾海淫網」,好在他還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心想是自己順水推舟之功!於是更放肆道:「只要二位姑娘同意,在下愈快愈好!」
玉魂輕笑道:「看你不出,你還是個可人兒!好罷,我們到側面林中去,免得你被火燒死了!」
沙士密暗叫難關到了,這一急更甚!他真想發出神功冒險一拼!
可是他這一急居然被他急出靈感來了!立將右手探人懷中,輕輕地持仔中揣著的小鐵簡打開』原來他忽然想及偷到村老的那兩隻「金銀蚤」啦!
他用手指在鐵筒上發出暗號,有節拍地敲了幾下!之後他仍右手抱住玉魂道:「你姊妹倆哪個在先?」
玉魂浪笑道:「你能對付我姊妹兩個?」
沙士密笑道:「如果不能的話,恐怕你姊妹要打架呢!」
玉魂忽將他一推笑罵道:「好傢伙,你有種,那就先到樹林裡去準備罷!莫忘了攤開你的長褂子。」
沙士密笑著依言大步走去!玉魄直待沙士密走遠,忽向其姐輕聲道:「你不怕他逃走?」
玉魂哼聲道:「他走?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日月鏢探局是他脖子上的一根鏈子,他敢走!同時你難道看不出他真需要那話兒嗎?」
玉魄又問道:「你下手還是我下手?」
玉魂道:「這倒是問題,這傢伙非常有意思,而且有風趣,同時太俊了,與以往所遇的大不相同。」
玉魄道:「姐的意思是想留著多玩兩次?」
玉魂道:「有何不可,師傅並不限定一次,她當年與血海天魔,與今天所見的北海帝君還不是一樣,難道我們就作不得?」
玉魄道:「那你就搞錯了!師傅與血海天魔之所以不下手,那是看在血海門還有大批血可吸呢,與北海帝君卻又不同,那是北海帝君練有『金剛丹』,師傅吸不動他!但我們呢?」
玉魂道:「我們只多玩幾次再下手!」
玉魄尚待再說什麼,但她突感身上不對勁,忽然昭聲道:「咀,我身上怎的這樣癢?」
玉魂笑道:「幾天不換衣服!可能有虱子啦!」
玉魄罵道:「胡說!……」
「喲!」她說不下去了,又喲了一聲道:「姐!不對,我真感覺有東西在咬!」
玉魂也有了感覺,聲道:「這是什麼蟲,我竟運內功震它不死!」
二女一陣比一陣癢得厲害,全身鈕動,雙手亂抓,真正慌了手腳!
玉魂不自覺地寬衣解帶,大罵道:「什麼鬼蟲!」
玉魂一脫,玉魄脫得更快,甚至於不脫光都不行!二女脫得一絲不掛,可是又找不出什麼蟲兒,玉魂罵道:「哪有什麼東西?」
玉魄道:「小小的玩意,光線不好,怎能看見?快抖啊!否則他在等急了!」
二女抖了一陣之後再穿,可是衣帶未曾系,那玩意又咬了,這可把二女整慘了,她們只得再脫!
遠處樹林邊立著沙士密,他目力精強,看得非常清楚,不但盡情欣賞,而且笑痛了肚皮!
在二女第二次又脫光時,他才大聲叫道:「怎麼了,你們故意作弄我呀!」
玉魄聞聲一急,忙答道:「慢一點,再等一等,我們有事!」
沙士密故意大發牢騷道:「再等就天亮了!」
「了」字一落,他第二個靈機又來了,暗暗道:「我要你們在天明時光著身體見不得人!」
原來他在發現二女之初就將狴犴和禽魔支開了,這時他想到這兩件法寶正巧可以用上!他輕輕地發出暗號!召來了飛禽走獸,立在林中一一吩咐幾句。
二女仍在抖衣服,但突然聞到兩聲怪吼!
玉魂突然驚叫道:「野狗!」
「狗」字未落,她幾被大潑一口咬中,好在她身法如電,一閃身就避了開去。
玉魄同樣難免,二潑也撲到了!二女一見大怒,嬌此道:「倒霉啦,你們也來搗亂!」
二女顧不了手中衣服,只得空中猛劈!兩隻狸扦一見二女動了手,立即向後退,居然存心引敵!二女氣不過,雙雙追了上去!
沙士密一見計成,又將禽魔放出!
兩隻小鳥不攻敵,似奉了暗號奪走衣服!一衝而去!沙士密不讓二女疑心是自己搗鬼,這時驚叫道:「你們怎麼了!」
二女聞聲,回頭一看,猛地發覺自己的衣服離地而起,這才真急了,嬌聲道:「沙師傅快來,夜鷹抓去衣服了!」
沙士密如飛奔去,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玉魂心慌了,大叫道:「不要問,快替我追夜鷹!」
沙士密暗暗發笑,忖道:「這是你們叫我離開的,日後可沒有話說啦!」
他裝著追夜鷹,猛地騰身而起,去勢如風!一個時辰之後,天亮了,沙士密卻在西湖邊的一家館子裡吃早點了!吃完早點,他又尋到樓外樓,一打聽,知道南海神君確未失信。他不敢久留,立即動身向江西都陽湖趕路。
可是他剛剛離開西湖,忽見前面人行道上有個老人!-眼認出就是北海帝君,同時還看到他在向自己招手!
他不敢怠慢,急急迫上道:「前輩還在這裡?」
北海帝君哈哈笑道:「小子,伯伯不叫,又叫前輩啦!」
沙士密笑道:「一時難轉口,下次記住了!」
北海帝君大笑道:「小於,昨夜你可把伯伯急壞了!」
沙士密驚訝道:「你老昨夜……」
北海帝君不讓他說下去就打岔道:「昨夜都看到了!那是真險!但想不到你小子有最後那一手絕活!」
沙士密笑道:「你老為何不幫侄兒一手?」
北海帝君正色道:「伯伯一出現,她們必先施放慾海淫網將你收拾,試問我能動嗎?」
沙士密道:「這次脫了險,下次仍難免!」
北海帝君道:「這次算你命長,下次就不怕了!」
沙士密驚訝道:「怎會呢?」
北海帝君道:「伯伯追著你來,決心成全你!」
沙士密大喜道:「你老要賜我金剛丹!」
北海帝君歎聲點頭道:「金剛丹,天下只有兩顆,一顆伯伯自己服用了,也因此才能在當年逃過慾海天魔之手,這一顆伯伯忍痛送給你眼下!免得你師傅將來說我太自私!」
說著摸出一隻瓶子,瓶裡面有顆龍眼大的桃紅丹丸,他親手倒在沙士密口中又道:「這顆丹丸的妙用能隨心,你和邪女交通時,她如要吸收你的精髓,這丹就會發揮無比的抗力,不惟不洩,反而增加無比的快感,邪女受快感所刺激,她必拚命掙扎,那時她就沒有其他能力加害你了,她的功力如果敵不住你,那她就自己危險了,因為她控制不住啦,其精髓反而被你吸盡!」
沙士密鄭重道:「這事後呢?」
北海帝君道:「事後她就一命嗚呼了!」
沙士密道:「這丹對自己妻子有害嗎?」
北海帝君大笑道:「你看到伯母了吧,她就是被伯伯害得紅顏不老!」
沙士密大喜,長揖謝道:「多蒙厚賜了!」
北海帝君道:「你也不要太高興,慾海門雖然人數不多,但其中有兩個你無法對付!」
沙士密道:「除了慾海天魔本人之外,還有誰?」
北海帝君道:「那個玉仙呀!她名義上是卓文蒂的妻子,你能用吸收之法嗎?」
沙士密啊聲道:「那只有用武了!」
北海帝君道:「現在武林還沒有想到破慾海淫網的功夫!」
沙士密道:「我疑惑你老當年為何被慾海天魔放過,你們雙方無損,這只能證明雙方內功不分高下,但她整你老不下時,她何不運淫網下毒手?」
北海帝君大笑道:「她在整個武林中,很難得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因之她例外不肯下這個人的毒手,你以後也會知道。」
沙士密哈哈笑道:「這不像話,伯伯玩過的,侄兒能作北海帝君大笑道:「只怕由不得你哩!」
老頭說著一揮手,反向西湖方面走。
沙士密單獨一人奔了四天,他是日夜不停,這天到達江西邊界的懷玉山下。在這裡,他停了大半天,想等自己人趕到,但他很失望,仍未見到他們。時已過午,他不能再等,又向前奔。謳料他走不到十里遠,忽見一處樹下倒著一個二十幾歲的**,一見生疑,急忙走近,豈知他看清時猛的一震!
衝口叫道:「金蓮聖母!」
那女人面貌不止二十多歲,仔細一看有三十出頭,但卻僵硬多時了!原來真是金蓮聖母。
沙士密翻動一下她的身體,又發現她手中競扣住一朵金蓮花!悚然忖道:「她似與人對敵而死的,她似要發出金蓮飛刀而未果……」
一頓又自言道:「待我看看她袋中另外兩朵,她是有三朵這樣東西的!」
搜了一會,他又搜出兩朵、這證明她確未發過,於是他全部收下。
金蓮聖母這一死,他再無法替鄭宏軒和駱岳復仇了:一想到兩個舊友,沙士密恨恨地向屍體吐了一口,罵道:「妖婦,你的鬼蜮伎倆呢!」
他氣無所出,飛起一腿,競將屍體踢出數十丈外!
餘氣未消,他又追了過去,找了一根長山籐,競將屍體高高地掛在一棵樹上,又在樹上到了一行字:「妖婦金蓮教主死有餘辜!」
作完了,他又向前奔!但他想不出是何人所殺,因為妖婦身上沒有傷痕,他覺得非常奇怪。又不到十里,忽然有人在後嬌聲道:「沙師傅!」
聽聲音,沙士密不由一駭,暗驚道:「是玉魂玉魄追來回頭一看,發覺不是玉魂和玉魄,但卻是玉姬和玉極!二女迫近時,沙士密沉聲笑著道:「二位姑娘因何在此?」
玉姬笑道:「那還不是為了來助你,你看到我四妹和五妹沒有?」
沙士密歎聲道:「在西湖遇到了,但卻出了一點小毛病!」
玉極變色道:「出了什麼毛病?」
沙士密詳細地將那夜之事說了一遏。
玉姬沉聲道:「有這種事?你沒追上夜鷹?」
沙士密道:「那夜鷹太神奇,不惟愈飛愈高,而且奇速無比,我追了二十幾里,結果到了一處樹林就不見了。」
玉極道:「你沒有回去?」
這倒是叫沙士密難作答,但又不敢想久,只得道:「我沒有回去,因我發現了金蓮聖母!」
玉極點點頭,忽然嬌笑道:「你怎敢將那夜的經過對我們說?」
沙士密見她改變太速,暗忖道:「她兩個又來了!」
靈機一動,大笑道:「我失之東隅,當然想收之桑榆呀!」
玉姬笑道:「你認為我們姊妹都是一樣好說話!」
沙士密笑道:「二位姑娘聽在下說出經過而不在乎。因之在下就單刀直入了!」
玉極笑道:「看不出,你真是情場老手可惜我們不上。」
沙士密然突然一伸手,將她抱入懷中,笑道:「你走得了?」
玉極裝作急拒,嬌皂道:「放手,我姐姐在這裡!」
沙士密親了她一下,雙手一故,又待去抱玉姬道:「你也走不了……」
玉姬欲擒放縱,這時格格笑著逃走,回頭罵道:「急色鬼,你作夢!」
沙士密立即追去,暗忖道:「你是引我到僻處了!」
一路笑,一路追,漸漸進入一座深林中,但那玉姬未跟去,顯然是讓姐姐去下手。不到一個時辰,沙士密滿面笑容的又從那樹林出來了!
玉極一見,開始大驚,但看到沙士密的面容時,她又回心忖道:「是了,姐姐一定看上他,想多玩幾次才收拾,否則不會放過他!這也好,我也有份啦!」
玉極見沙士密邊走邊笑而來,笑問道:「壞東西,你把二姐追丟啦!」
沙士密大笑道:「你二姐被我打得大敗,她太沒用了,這時還躺著不肯動!」
玉極暗笑道:「這傢伙元精十足,看樣子還可再戰。」笑道:「你現在是我姐夫了!」
沙士密立即又將她抱住,密語道:「我還要作你丈夫呢!」
玉極半推半就,故作嬌喧道:「該死的別……」
沙士密不容分說,選地不如就地,立即將她壓在草叢地僻無人,任意而為,又是一個多時辰,沙士密再出現時,只見他仰天吁口大氣,喃喃自語道:「卓姐,若妹,我雖對你們不起,但你們要原諒我,我是為大局,同時我不置她們於死地,她們也會置我於死地的!」
順手拔出他的天龍劍,就地挑出一個大土坑,迅速地埋了一具屍體,顯然這兩個多時辰他做過兩次這樣的工作第三日,沙士密出現在都陽湖邊,遇到了他的大師兄「白矮神」。那是在一處湖邊碼頭上,他師兄帶笑向他走近,同時還打趣道:「小搗蛋,有什麼大喜事吧?」
沙士密聞言一怔,問道:「什麼大事可喜?」
白矮神哈哈笑道:「我看你面上紅光閃閃,功力又精進了!猜想是得到奇遇!」
沙士密自己也感到身體上與前不同,那是這幾天的事,暗忖道:「難道是我吸取二女之精髓所致!」
他不肯說,反搖頭道:「沒有啊!」
白矮神哈哈笑道:「沒有就算了!」
沙士密見他笑得神秘,心知有異,暗忖道:「我的事又被師傅知道了!」
他仍不肯說,再問道:「大師哥看到南海神君沒有,對了,還有一批同伴!」
白矮神道:「南海神君已過了這第二站,你不耽擱『兩個多時辰』也許能趕上!」
他又神秘地一笑,接道:「你的同伴有人通知他們直奔洞庭啦!」
沙士密聽他說出「兩個多時辰」五字後,證實確被師兄知道那回事了,面上一紅,擺手道:「大師哥再見!」
白矮神見他走得比逃還快,不禁更哈哈笑道:「你走,我可要向卓姑娘和尚姑娘送信去了!」
沙士密根本不理他,一口氣又離開翻陽湖。這一天他是全力奔走,也不管驚世駭俗,更不分大道和山陵,他只對著去洞庭的方向猛衝而去。
在第二天的中午,他意外地發現前面有一批非常熟悉的背影,不由高興極了,立即追趕,大聲叫道:「你們等一等,齊老!」
原來那真是齊元同、時之貴、胡大漢、呂洪、卓文蒂、尚文若等六個人!
齊元同剛剛走到一座鎮口,聞聲回頭,同樣大喜,急急向大家道:「沙大快追上了!」
大家等到沙士密走近了,莫不笑道:「你由翻陽湖來?」
沙士密點頭道:「但我知道你們沒有去。」
卓文蒂笑道:「是你二師兄吩咐的,他叫我們直奔洞庭。」
沙士密向齊元同道:「金蓮聖母被人宰了!」
齊元同道:「我們也知道,而且看到她被人吊在樹上,死得非常奇怪!」
沙士密道:「那是我把屍體吊起的!」
大家進鎮吃過飯,休息一會又起程。時之貴估計一下路程,向沙士密道:「還有四天可到洞庭。」
沙士密道:「現在不必急急趕去了,白天照常,晚上不動啦!」
齊元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分作兩批走,一批先到洞庭打聽消息,一批慢慢走。」
沙士密知道這老頭有意叫自己和二女落後,笑道:「恐怕南海神君在最後一站很吃力,也許他連洞庭未到就出事!」
時之貴道:「這很可能,各路人物不會讓他安全到達的。」
齊元同道:「這樣我們更得分一批在前。」
呂洪笑道:「沙大弟就和二位姑娘作第二批罷,有事我再回頭來催。」
他也知道齊元同的意思了,可是在沙士密心中卻多了一分疑心,忖道:「難道他們也知道我的秘密啦!」
二老一見他不反對,於是立即分手而去!
兩少兩老走了,沙士密暗暗觀察二女的表情。卓文蒂走在尚文若後面,她偶然回頭向沙士密笑道:「士密,有人說作賊心虛,我看這話一點不錯!」
沙士密聞言,不禁暗叫糟糕!汕汕笑道:「賊有很多種,有種賊是義賊,有種賊則是害人賊,義賊為他人而偷,害人賊為己而偷,前者無愧於心,其虛何來?」
卓文蒂嬌笑道:「你的嘴真會說,作賊也有理!」
尚文若聽到後面笑開了,她也停下等著,笑道:「誰是賊呀?」
卓文蒂笑接道:「妹子,你快來聽你醜大哥談賊經!」
沙士密笑道:「你遇到誰了?」
卓文蒂嬌笑道:「你沉不住氣了!我遇到了牡丹夫人!」
她忽又輕聲道:「妹子還不知道!你不能說給她聽!」
沙士密道:「那件事我是不得已,你要原諒!」
卓文蒂的臉紅了,嫣然道:「我又沒怪你……」
說完羞得臉更紅了!沙士密生怕尚文若再問,他不願這無邪的少女太早知曉那件事,急忙搶出,走近笑道:「走罷,你們兩個來追我!」
尚文若不明其故,聽說要她們追,立即噘嘴道:「不來了,講過慢慢走的嘛!」
卓文蒂走近笑道:「這兒沒有好玩的,我們遇上有風景的地方再慢慢走!」
尚文若一聽有道理,於是真的放腿就追。到了晚上,前面沒有鎮市,只有農村,沙士密作難了,回頭向卓文蒂道:「看勢非行夜路不可了!」
卓文蒂笑道:「你沒有走過這路,再過去數里就是幕阜山,山右有市,名叫上塔市,現在我們正在幕阜山脈中。」
沙士密笑道:「你真是天下通,那就快趕路罷!」
卓文蒂搶出道:「跟我走!」
走出不到半里,她突然向後一退!
沙士密知道有異,忙上去問道:「什麼事?」
卓文蒂輕聲道:「扎克圖狼主!」
沙士密道:「在哪裡?」
卓文蒂一指前面道:「進那谷裡去了,他身邊還帶有一大批人!」
沙士密哈笑道:「管他多少,我們追上去!」
卓文蒂道:「先查出他的來意再動手,現在急什麼?」
剛進山谷,忽見裡面火光熊熊,沙士密輕聲道:「他們還有更多的先在谷中,這些火不是剛到時點燃的!你們就在這裡不要動,我探明白就回。」
尚文若道:「當心些!」
沙士密點點頭,閃身向內,委時不見!
足有半個時辰,沙士密才匆匆地奔了回來,但一見二女就鄭重道:「不得了!」
卓文蒂驚問道:「什麼事?」
沙士密道:「扎克圖狼主被血海天魔鎮服了,連他所帶的一批人都在內!」
卓文蒂道:「這些人要練成血光恐怕還不是短期的事!你又怎麼知道?」
沙士密道:「從他們剛才的談話裡,聽出還有一部分血海門人物在內,但無法分別哪是血海門,哪是被鎮服的。」
尚文若道:「那我們就不好冒失下手了!」
沙士密道:「問題不是目前下不下手,而是另一更加驚人的消息!他們似在恭賀一件事情的成功!」
卓文蒂噫聲道:「一件什麼大事?」
沙士密道:「好像是說南海神君的獨生女已被血海天魔生擒了,而血海天魔要拿南海公主和南海神君交換什麼!」
卓文蒂嚇聲道:「準是神盲鏡!」
沙士密道:「八成不會錯,但我們怎辦?」
卓文蒂道:「我們先替南海神君奪女兒!」
沙士密道:「這件事太難,我們會到齊老、時老再商量!走,這裡不能久停。」
出了谷,卓文蒂道:「不在上塔市過夜了?」
沙士密道:「行程照舊,但夜晚要提高警惕。」
到了市上,沙士密輕輕地向卓文蒂道:「有件事情我如提出來,你大概要反對?」
卓文蒂道:「什麼事?你這樣鄭重?」
沙士密道:「為了安全,今晚我們三人必須同一房間!」
卓文蒂又羞紅了臉,但不反對,低頭道:「但要兩張床!」
沙士密笑道:「你怕我毛手毛腳!」
卓文蒂陣聲道:「誰知道,不過我得問妹子,她不答應你就活該!」
沙士密得意地笑道:「那你放心,她什麼事兒都不懂,而且最高興和我接近,不信你去試試。」
卓文蒂急走兩步,一把拖住尚文若,向她耳語一陣。尚文若嬌笑道:「那太好啦,我們三人同一床,可以談一夜啦!」
卓文蒂生怕旁人聽去,急急吁聲道:「傻丫頭,輕聲點!」
尚文若翻了兩下白眼,她還不知為什麼要輕聲呢!
鄉鎮上的客店哪有高尚房子,連單房間也不多,縱有也只是一隻手掌寬裡面如何能容兩張床!
他們進了該鎮!看看全鎮還只有三家店,不得已,馬馬虎虎進了一家,但一問房間,妙極,竟只有三間,一間太髒,一間只是單人床,後面一間說是最好的,因為房子比較潔淨,裡面還有張桌子,四把竹椅,床倒可容好幾人。沙士密暗向卓文蒂笑道:「這大概是『天作之合』!」
卓文蒂暗暗捏了他一把,但也不再說話了!
尚文若根本不在意,她只鬧著要吃飯。
鄉鎮關門早,吃過飯就睡覺,店家認為他們是一大一小,兩女共一男不為怪,因為那年頭不在乎三妻四妄。
那一夜,不知他們三人的內幕,可是翌日早晨起床時,只見兩個姑娘的面色有點異樣,也許就叫做容光煥發吧!當然還有點扭捏,不過那不是做作,而且二女行路也不自然!吃過早餐上路時,卓文蒂可就露出馬腳了,只聽她埋怨沙士密道:「壞東西,今天我和妹子怎麼走!」
沙士密得意了,輕笑道:「少走一點路!」
尚文若噘嘴道:「以後我不來了!」
沙士密安慰道:「若兒,以後就不會這樣了,這話過幾天你就知道。」
卓文蒂道:「你說我和妹子將永遠不老?」
沙士密道:「這是北海帝君說的,相信是真的,你們不是都見過牡丹夫人嗎!」
尚文若天真地道:「一次就行了!」
卓文蒂哎喲一聲道:「妹子,你真是,他肯放過我們嗎!」
沙士密哈哈笑道:「你們只知開荒難,但不知收穫之妙!」
一連三天,總共走不到百里,但在第四天一早上路時,兩個女的可就眉開眼笑,竊竊私語啦!
距洞庭尚有百餘里,三人忽見齊元同,時之貴,胡大漢,呂洪等四人急急來迎。
齊元同未到先開口,大聲道:「你們來得太慢了,這裡已發生大事!」
沙士密笑道:「南海神君的女兒竟然被血海門劫去,同時血海門要拿活寶換死寶!」
齊元RD阿聲道:「你們已經知道啦?」
沙士密道:「你們探到南海神君現在哪裡沒有?」
齊元同道:「他倒是到了洞庭!現在君山。」
沙士密道:「我們會他去!」
齊元同道:「南海神君不肯接受人家的建議,也決不肯接受任何人的援助,我們去見他,也許要吃閉門羹!你真要去的話,何不去會公論團,目前公論團八老也在洞庭。」
沙士密道:「見公論團有什麼意思?我此去會南海神君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以神盲鏡當交換品。」
齊元同道:「他只有一個獨生女,他肯犧牲不要麼?你去阻止他,首先就得和他起衝突i何況他連見都不見你呢?」
沙士密道:「我若能見他,我就答應替他找回女兒!」
時之責搖頭道:「那更不行,第一,他不相信你,同時更怕血海天魔將他女兒提前殺害,其次你這意見無疑是當面說他無能,你去見公論團卻不同,公論團作證叫你把神盲鏡交與南海神君,現在南海神君不能保護,你可適向公論團質問,看他們作何答覆?」
沙士密點頭道:「你老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去找公論團吧。」
商量一定,老少提功急進,這次不到三個時辰就到了洞庭。
齊元同領頭,帶著奔向一個湖岔的大船。
剛到湖邊,齊元同突然一停,回頭大叫道:「船不見了?」
沙士密道:「也許開到別地停靠去了?」
齊元同道:「湖寬縱橫八百里,到什麼地方去找?」
忽從一隻小船上鑽出一個老人來,道:「老朽知你必來,特此留下等著!」
沙士密一見是天涯遊客,不禁啊聲道:「你老留下有何指教?」
天涯遊客鄭重道:「帶你到君山參加一次空前大會。」
沙士密愕然道:「全武林大會?」
天涯遊客道:「全武林正邪兩方第一流人物大會!」
齊元同接道:「這樣說,人數不多了!」
天涯遊客搖頭道:「自信敢獨擋一面的恐怕不多,但旁觀的人人可去,目前在君山已不下三千餘人。」
沙士密鄭重問道:「問題的中心是什麼?」
天涯遊客道:「南海神君要將神盲鏡換女兒,現在反對的有『雪山派』,『崑崙派』,『峨媚派』,『武當派』,『長白派』,『青城派』。同意的有『少林派』,『五台派』,『終南派』』『泰山派』,『巨山派』,『衡山派』,『雨模幫』,『江河幫』。無意見的有『勾漏派』,『瓊崖派』,『崆峒派』,『茅山派』,『金山派』,『華山派』』『高原派』。這三種立場,但還有不少無幫無派的。」
沙士密道:「血海門有人到會嗎?」
天涯遊客道:「血海天魔,慾海天魔,金銀魔君,獨權祖師,孤行魔王等,各帶大批門人弟子約數百人亦來君山,因後三者出現之故,以致從來不管武林是非的無邊大士,通天真人,修眉羅漢居然也破例現身了!」
齊元同大驚道:「與慾海天魔,血海天魔齊名的三魔也來了!」
沙士密道:「這三個人我怎麼從未聽人說過?」
天涯遊客正色道:「你未聽到的太多了,這些是隱居在『大魔森林』,『陰風三十六谷』,『鬼火七十二洞』,以及『九大魔峰』之內的,大概你還只知一個血海門和慾海門!」
沙士密道:「前輩所指之地在什麼地方?」
時之貴接口道:「普通武林恐伯未聽說過,老朽聽說過卻末去過,你今天聽聽游老的秘密也好。」
天涯遊客笑道:「大魔森林縱橫九百里,位於須彌山之南,陰風三十六谷在須彌之西,魔火七十二洞在帕米爾西面,九大魔峰在天絲,數千年來,這些地方都不是普通武林人能去的,大都是邪功高手隱居之所。」
沙士密道:「這樣說來,這次在君山難免一場血鬥了?」
天涯遊客搖頭道:「七十年前武林留下一個正邪都同意的規矩,凡是集會之地都不得動手,這次君山之會雖無發起之主,但仍有那條規矩存在,否則武林弱者淮肯去旁觀。」
大家都上了小船,一直開往君山。在船上,沙士密又向天涯遊客道:「公論團這次作何公論?」
天涯遊客歎聲道:「各大門派這次貌合神離,公論團人員全是武林公推的,現在武林四分五裂,公論團也不存在。」
沙士密道:「假設這次大會沒有結果呢?」
天涯遊客道:「除非有奇跡,否則絕對沒有結果的,無邊大士之來,顯然預知武林已到最緊急關頭了。」
船剛靠君山腳下,沙士密忽見岸上立著他師傅,心知有事,急忙奔去,叫道:「師傅!」
老駝子先向天涯遊客拱手道:「游老,快上山:其他七老等著你呢!」
天涯遊客道:「老弟,各派掌門人都到齊了?」
老駝子道:「到齊了,他們已同意公論團辭退了!」
天涯遊客道:「阿彌陀佛!」
老駝子道:「這證明武林的危機來臨了!」
天涯遊客歎聲道:「古語說,『治久必亂』,武林亦然,不過這次不知又將有多少人死亡了。」
天涯遊客走了,老駝子又向齊元同和時之責道:「二兄來得正好,通天真人說修眉羅漢要二位去一下!」
齊元同驚訝道:「神僧怎會叫我們這種人去?」
老駝子道:「據通天真人說,連無邊大士也稱讚二位能迷途知捂。」
時之貴歎聲道:「我們懂得什麼迷途知悟,那完全是令徒沙大俠硬從魔窟捉出來的!」
老駝子哈哈笑道:「這小子能不能捉出金蓮教主,能不能捉出血海天魔,慾海天魔?現在還有更多的叫他去捉哩,他捉八百歲也捉不完,這小子自高自大,簡直把我駝子都氣死了。」
齊元同大笑道:「駝兄一生海闊天空,樂天知命,實為我輩武林最有福氣之人。」
駝老人哈哈大笑道:「將來你和時兄比我更看得開哩。」
時之貴道:「此話怎講?」
駝老人道:「修眉羅漢八成要你們出家當和尚今後四大皆空,豈不比我高明。」
齊元同大喜道:「神僧肯嗎?」
駝老人道:「當然,還有那三眼神呢。」
齊元同立向時之貴道:「你恐怕不願意?」
時之貴歎聲道:「在下早存此心了!」
齊元同歎聲道:「那你的一生所有呢?豈不讓其永成秘密?」
時之貴立從身上拿出一張羊皮紙卷,順手交與沙士密道:「你拿去罷!聊算我報答你救出之恩!」
沙士密駭然道!「這是什麼話?」
駝老人大笑道:「小於,他有寶藏無數,盡在這張圖上,你不要我要!」
沙士密急忙接過道:「那就受之有愧了!」
駝老罵道:「渾小子,我若不要,你不會接得這樣快!」
說完一擺手道:「大家隨我來。」
登上君山,只見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可是認得沙士密的人卻很少。
忽然有大批人物從後山轉了出來,尚文若一見高興道:「沙二哥他們都來了!」
卓文蒂道:「他們之中為何不見羅老人?」
齊元同笑道:「他們到了,看情形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沙沉天,易天飛,皇甫鎢,許華,趙剛,牛強等一同走近,沙士密問道:「你們都到了,為何不見羅老?」
沙沉天道:「羅老被一個和尚請去了!大概說幾句話就來。」
沙士密問道:「你們來了多久?」
趙剛接道:「我們從局子裡出來就向這裡走,我們到洞庭時,君山還沒有一個人,但第二天就不同了,三山五嶽的人愈來愈多,好在都沒有打鬥發生。」
駝老人忽然指著一處三株巨松道:「你們不妨停在那邊,不久這側面即為大會之地,現在不佔住,也許別人就佔去了。」
齊元同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駝老人道:「很多人已經等了好幾天啦,也有很多人千里迢迢趕來,還有很多人恐怕連趕都趕不上呢,你們還怕等一點時間?」
沙士密道:「你老領洲門到此就算了?」
駝老人道:「為師去看看大會何時開始,也許仍須醞釀幾天哩。」
齊元同笑道:「我們在此可能要露宿,現在先搞些東西吃。」
駝老人走後,大家聚在一塊吃了乾糧,一直休息到黃昏。
這時齊元同向沙士密道:「看情形今天晚上會是開不成的了,相反的今晚君山還相當危險!」
沙士密道:「君山上既不許打鬥,哪來危險?」
齊元同道:「明的沒有人敢動手,暗襲時死無對證,誰知道哪個是兇手?」
沙士密依然道:「這一點我們非要問清楚不可,天涯遊客卻沒提及。」
一言剛畢,忽覺頭頂上有人晦暗笑道:「規矩是明的,暗的誰都管不著!」
沙沉天突然搶先要發招,但被沙士密喝住道:「是師伯!」
巨松頂上忽然輕笑道:「峰頂上人數干,無一不藏身隱形,你們這樣如看大戲一般,難道準備讓人家暗襲不成。」
沙士密聞言一震,急急向大家道:「我們快上樹!」大家聞言,紛紛向樹頂拔升。
松頂約可藏數十人,沙士密笑問道:「師伯,你老來了很久啦!」
企鵝仙翁道:「比你們先到一點。」
這時人人都擠了過去,把那幾株巨松頂端的數根粗校都蹲滿了。
企鵝仙翁和時之貴打過招呼道:「今天晚上不惟有混亂,而且明天也開不成會。」
齊元同驚訝道:「仙翁早料到了?」
企鵝仙翁道:「各大門派各自為政,一部份不願南海神君的女兒遭血魔加害,另一部份說如神盲鏡落在血魔手中,將要危及整個武林,剩下的不發表意見,那是觀看結果後才採取行動,試問怎能開得成?」
時之貴道:「站在血魔一面的有哪幾個魔頭?」
仙翁道:「還有一個!」
齊元同道:「欲魔,金銀魔,獨權魔,孤行魔這四個作何打算?」
仙翁道:「他們表面上希望神盲鏡先到血魔手中,實際上不問在誰手中也要搶奪,那是說出了君山就會動手。」
沙士密道:「血魔將人質帶來了?」
仙翁道:「你小於不要冒失,人雖帶到了,但你不可動腦筋!他的勢力全到了!」
沙士密道:「你不下手,其他人也會下手!」
仙翁道:「暗存此心的當然不少,但連剛才所提的四魔也不敢亂動,要搶入,血魔的勢力太強,要搶神盲鏡,現在無邊大士,修眉羅漢,通天真人都來了!」
沙士密道:「另四魔當然不會去搶人,他們何必多此一舉?」
仙翁道:「搶寶更困難,北海帝君,巫山姥姥加上南海神君,這面最高的已有六人,加上各派掌門人,這些魔頭合起來一對一還差一個。」
沙士密道:「如果再有人來呢?」
企鵝仙翁一聽「再有人來」,競也悚然了,沉聲道:「不好,大魔森林和鬼火七十二洞恐怕也有人來!」
沙士密道:「師伯,這些藏魔之處已往都沒聽你老說過?」
仙翁冷笑道:「早要是對你說了,你一定會去冒險,江湖最老的傢伙都在這些地方!」
沙士密道:「共計有多少?」
仙翁道:「連無邊大士也不見得都知道!」
他說完又道:「你們不可亂動,我去告訴大士,叫她提防有魔頭來。」
仙翁走了之後,沙士密立向齊元同道:「你老帶大家在此勿動,我帶沉天在本山四處轉一圈就回來。」
齊元同道:「千萬不可大意!」
沙士密道:「既不准打,就不會有多大事情發生。」
說完向沙沉天道:「你跟我來!」
二人溜下樹,專找掩蔽處行,漸漸向各處摸進。到處都是人影!但到處都無人喝問,很快地閃到一座大岩石後面,輕聲道:「那面過來了四人!」
沙沉天道:「我們遇了十幾批了,你為何單避這四人?」
沙士密道:「你發現那走在中間的人嗎?他肩上扛著一個大行李!」
沙沉天道:「看到了,你以為是什麼?」
沙士密道:「來不及告訴你J快準備暗器,你打前面兩人,我打後面兩人,他們是血海門下!」
沙沉天鄭重道:「當心有人發現我們!」
沙士密道:「不管,但在暗器出手時,你先搶進後面岩石內去。」
兄弟二人算計已定,恰好看到那四人漸漸行近,於是一聲不響,四手齊揚!暗器在他們手中發出,自是百發百中,對方受這突如其來一擊,確是措手不及,也許受了君山不許打鬥的影響,以致太過大意;四人全倒下了,可是摻叫聲卻是遠近可聞!
響徹夜空。
沙沉天有兄弟吩咐在前,他後退得比敵人倒下還快!
沙士密卻以無以復加的動作搶了出去,冒著血海門的伏魂邪術,硬把那捆行李奪到手,接著與乃弟同時隱退。四周的黑影如潮水般湧來,而且有人驚叫道:「謀殺!」
可是一些奔近的人,一見地面躺的是四具骷髏時,他們又驚慌地溜開了!
沙士密兄弟這時藏身在三十丈外的一堆亂石中,他們等到人影一陣亂紛紛之際再乘機離開。
沙沉天看到脫離現場夠遠時,急忙建議道:「哥,先看看行李!」
沙士密道:「我猜得不錯,裡面是個人!」
沙士密鄭重道:「你守住外面!」
他手中抱住一個大行李,那是拿一床大被單捆著的,這時走進一個洞裡。
沙沉天全神注意動靜,正等著,突聽沙士密噫聲道:「是個少女!」
沙沉天道:「死了沒有?」
沙士密道:「沒有,但奇怪,她全身穴邁未封,可是昏迷不醒!」
沙沉天道:「那一定中了血海門的邪法!」
沙士密道:「那怎辦,我又不能抱著她回去?」
沙沉天道:「我去找卓姐來如何?」
沙士密道:「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他突然向沙沉天道:「你進來!」
沙沉天不知有什麼事,走進問道:「你有主意了?」
沙士密道:「你守著,我到外面去一下!」
沙沉天應聲道:「你快去快來!」
沙士密道:「外面如有動靜,那你只有抱著走了!」
沙沉天不知哥哥在搗他的鬼,還認為他真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呢。
沙士密發現那少女長得美麗無比,而且似乎只有十六七歲,他有心捉弄弟弟,讓他去負抱的責任,他在外面暗暗好笑,自言道:「我已有兩個,你不能一個也沒有!」
沙沉天守了一頓飯久,仍未見哥哥回來,心裡逐漸急燥了。
突然間,沙士密真的發現有幾條黑影如風而來,心中-愕,立向洞口走去,急急叫道:「沉天,快抱著跟我走!」
沙士密說完這句話,人卻向側面林中衝進。沙沉天猶豫一下,他也不敢向地上少女接近,但事急無奈,只得抱了起來!及至出澗,發現哥哥的背影都快消失了,於是提功力追。
剛進林內,耳聽那洞前有人冷笑道:「他們走不遠!」
沙沉天不知是什麼人,但又不敢看!同時又生怕追了進來,只得拚命朝林中鑽!
「沉天,走這裡!」側面發出了沙士密的聲音!沙沉天閃過去,問道:「往哪裡走?」
沙士密道:「輕聲點,血海門的人追來了!」
「小子,你們把整個血海門搞翻了,還不快點過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風送到,沙士密聽出竟是通天真人,急忙向沙沉天催道:「快跟我來!」
三條深溝下,他們確見老道在等著,沙沉天發現他半身競立在水裡面!
沙士密長揖道:「前輩,我們救了一個少女!」
通天真入點道:「她是南海神君的女兒!」
沙士密嗜聲道:「真的!」
通天真人道:「血魔派了四個高手護住這女孩子,剛從他人的隱藏地運出,他們自認天不知地不覺,詎料竟被你兄弟撞上,而且糊塗地出手搶奪。」
沙士密道:「這姑娘中了邪術,現在還未醒!」
通天真人道:「不管她,叫你弟弟抱著隨貧道來,你自己快回去。」
沙士密大喜,連聲道:「好的,晚輩這才放心了!」
他看到弟弟跟著通天真人去後,自己瞎暗好笑,討道:「道長一定會替沙沉天作媒了!」
他回到峰頂,還沒有接近那幾株巨松,邁料正面走來兩條纖細小巧的黑影,一見認出,慌忙往後急退!
可是來不及了,耳聽一個女子嬌聲叫道:「沙師傅!」
沙士密看情形已無法走脫,只得立住道:「二位姑娘也來了!」
原來那兩條黑影就是玉魄和玉魂,只見她們同時嬌喧道:「你替我們找衣服怎麼一去不回呢?」
沙士密仍以老話歎聲道:「在下追不上夜鷹,後來又遇上金蓮聖母,試問我如何趕得上時間?」
玉魂道:「難道這樣就算了!」
沙士密道:「二位姑娘的意思呢?」
玉魄道:「我姊妹的清白之體全被你看到了,同時也被你調戲夠了,現在你看著辦罷?」
沙士密暗罵無恥,但他仍佯笑道:「君山會後,在下一定能使姑娘妹妹滿意!」
他也開門見山,而且又粗又狂!玉魂似奉了什麼指示而來!只見她搖頭道:「下次不行。
你快跟我妹妹來!」
沙士密一看不對,問道:「去哪裡?」
玉魄道:「不要問!」
沙士密聞言更驚,但又不敢不依,只得咬牙隨行。二妖女見他不反抗,立即一邊一個,硬將他夾在中間,-直向峰下跑。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沙士密發現竟走近湖邊了,暗忖道:「莫非要將我帶到船上去?」
他猜得完全對,當前有一隻中旱平頭快船停在湖邊,這時船上還有燈光、二女直把他帶上船。船裡似已有兩個少女在說話,但二女一到,裡面說話就停了,接著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來。
玉魂一見就問道:「二妹,師傅回來沒有?」
那少女看到了沙士密,眼中顯出驚訝之情,答道:「師傅又出去了,大概就回來!」
玉魂點頭道:「有客人來了,快倒茶!」
沙士密這下子緊張了,暗驚道:「危險,慾海天魔就住在這隻船上!」
玉魂把沙士密帶進後艙,叫他坐下道:「你休息一會!」
沙士密道:「令師是誰?」
玉魂格格笑道:「你是洪福齊天,競能被家師看中,不過不要問,到時自有你的好處!」
沙士密有點從未有過的恐懼,看來只有拚命逃走一途可循了,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一逃脫,宜昌的宇文蒂就活不成啦!
玉魂出去了,留下玉魄監視著。沙士密心中很亂,他這時竟無法沉著!
玉魄似看出他不安的心情,忽然輕笑道:「你怎麼了?」
沙士密忽然靈機一動,笑道:「令師怎會見到過左下?」
玉魄笑道:「是我們說的!」
沙士密道:「令師傅是絕世美人!」
沙士密明知故問,道:「令師還年輕?」
玉魄道:「看上去不比我們姊妹老!」
說到這裡,玉魂又進來了,她向沙士密飛個媚眼,格格笑道:「現在你可以洗澡了!」
沙士密聞言一喜,忖道:「這是我脫逃的機會到了!」
可惜他念還未完,又聽玉魂道「五妹,你在這裡好好照顧!莫忘了,今晚是師傅的!」
玉魄格格笑道:「四姐真多心!」
沙士密一聽,大失所望,八成逃不掉了!
中艙兩個少女送進了浴盆,沙士密同時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香味,一個少女手中還拿著兩隻玉瓶!香氣是由瓶中發出。
玉魂見他雙目直轉,不禁笑道:「你這一生恐怕還沒洗過麝香浴!」
沙士密道:「洗澡還要用香水?」
玉魂笑道:「我看你長得倒是一表人材,原來真還是個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