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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金蟬脫殼 文 / 秋夢痕

    風平浪靜,陽光轟微,順水行舟,一天又過去了。地當潛江城外碼頭,呂洪向艙裡道:「要不要停?」

    艙中坐著兩老,兩女和胡大漢,沙士密,他們一直未在艙外露面,操舟只由呂洪一入,這時聞言,齊元同道:「如果勿停,更容易引人注意,這是漢江一處不小的碼頭,天黑不停,顯不尋常!有心人一見就會起疑!」

    沙士密道:「找停船擁擠之處靠碼頭,稍微休息一下再開走未嘗不可。」

    卓文蒂道:「那我們都不能出艙?」

    沙士密道:「這是當然,我們又沒有上岸的必要!」

    齊元同笑道:「提防兩隻狸扦出艙!」

    沙士密道:「我不開口,他們不敢動。」

    沙士密剛剛說完,突聽呂洪在船尾輕聲道:「下面有只快船正對我們劃來了!」

    沙士密道:「不要管,你靠你的船!」

    呂洪道:「假使來查問怎辦?」

    沙士密道:「問由他問,答由你答,諒他不敢上我們的船,假如有人硬要上船,那就請他到江裡吃淡水酒!」

    江面已起濛濛輕霧,對岸和水上一片模糊!呂洪發現那條快船竟到十丈之內,他立即將自己的船向停船擁擠之處穿進。那條船如影隨形,緊緊地跟了上來,僅只隔著一條大船也停下了,那是無法接近呂洪之故,因為呂洪船旁再無空隙了。大船上似有不少人,艙裡人聲喳喳,喧成一團,但不知是何等商人。

    呂洪守在船艙外,他倒要看看對方有何舉動。相隔近了,那船上劃漿的已看出是個中年人,然在艙中的卻仍無法知道,但估計只有三個。齊元同向時之貴道:「老搭檔,對方也挺沉著呢!」

    時之貴道:「這是老獵戶,看樣於是死盯上了!」

    齊元同點頭道:「也許在他們認為還不到時機,但我們如何擺脫呢?」

    卓文蒂笑道:「霧愈來愈厚,這是不適宜狩獵的!」

    沙士密輕笑道:「對方如沒有一套神通,那就是一船傻蛋!」

    齊元同道:「是的,這樣看來,我們遇上非常高手了!」

    沙士密笑道:「假使有兩個獵人同時爭取一件獵物!只怕情形又不同了!」

    齊元同嗜聲道:「我們附近還有一批在暗中監視?」

    沙士密道:「你老注意上邊第三條船,他們剛剛停下,只比我們後到一委而已,同樣是一個中年人划船,三個老人在艙中,甚至我已察出那就是我們在古廟所見之人!」

    時之貴嚇聲道:「雪山門!」

    沙士密點頭道:「一點不錯!」

    卓文蒂道:「怎樣才能使他們爭鬥起來呢?」

    沙士密道:「霧如再濃一點,你們由二老帶著悄悄踏水過江去,上了岸就朝下遊走,那下面有一小鎮名叫『岳家口』,那也是個碼頭,一到就租船等著我!」

    齊元同道:「你留下作什麼?」

    沙士密道:「上下雙方都以我們的船作為監視的目標,我的船不動,雙方都不會懷疑我們有變化,但在你們走了後,我有辦法挑起雙方動手!」

    時之貴道:「這是多餘的,你和我們一道過江不就得了!」

    沙士密道:「不可,這樣他們一旦發現我們的船上空無一人,勢必全力追來!我非挑起雙方動手不可!除此不能拖延他們。」

    當城裡敲過初更的時候,江面上的霧更濃啦,於是乎齊元同等一個個按照沙士密吩咐,偷偷地從濃霧中溜走,連兩隻狴犴也帶去了。

    沙士密獨自在船上點起了燈光,那是該船原有之物,他此舉更穩定敵人軍心,知道船上仍舊有人。

    估計齊元同等業已去遠,沙士密突然自船內閃身而出,越過右側那條大船,身子落到敵船的旁邊。

    假使他要不讓敵人知道,憑他的輕功當然毫無響聲,可是他此舉是存心叫敵人察覺的,稍停即帶風聲。

    敵船中不是等閒之輩,一覺外面有異,立有黑影擊出!

    沙士密哪能讓對方看清面目,敵人一出,他的動作如電,猛地長身,反向後到的另一致船奔去,故意留著一絲淡影讓別人發現。

    那個出小船之人緊追不捨,可是他能得到的只是一絲跡象,那是發現沙士密好像落在另一快船上去了,之後再無所見。

    其實沙士密這時早已藏起來了!那黑影追至別一快船時,猶豫了一下,似不敢冒失出聲,僅在旁邊暗察。

    那船上似亦有所覺,同樣閃出一個中年人來,且大喝道:「什麼人?」

    「嘿嘿!」

    這個人陰陰地笑了兩聲,聲音放得很輕,接著沉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雪山門派人偷偷地潛聽我們!」

    閃出的中年人似亦看清來人,哼聲道:「原來是南海門的大人物!董和兄,怎麼了,光明正大的南海門競也作出鬼鬼祟祟的勾當了?」

    這追來的大概叫董和,只見他冷笑道:「程沖,你不要『裝蒜』!剛才你在我船外面作什麼?」

    姓程的輕此道:「董兄是作鹼的喊捉成!」

    南海門姓董的大怒道:「胡說,我是追著一個人而來的,那人隱入你的船內,顯然就是你。」

    雪山門姓程的冷笑道:「今晚固有我二、三、四師叔都在此、我不和你動手,動手還說我仗長輩之勢欺侮你,同時我們都為了要事在此停船,否則我就叫你好看,性董的,你回去,我們雙方的大決鬥為時不久,到那時我再找你見高下!」

    南海門姓董的大怒道:「姓程的!你有長輩難道我就沒有長輩!你放手過來就是!」

    雪山門姓程的冷笑道:「原來你是奉了長輩之命而來窺伺偷聽的,那好辦,今晚之事請你長輩出來答話!」

    說到此,他回頭向船上票道:「二師叔,南海門今晚有意上門尋釁了!」

    船艙內慢慢走出一個老人,他就是沙士密在古廟窺見的,雪山龍』!他步出船外時向南海門姓董的一看,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有哪幾個長輩在此?」

    姓董的顯然認得他是雪山門第二人物,居然不敢放肆,但冷聲答道:「你們應該已傷看到!」

    雪山龍沉聲北道:「小輩無禮,誰偷看到?」

    董和理直氣壯道:「是程衝!」

    雪山龍皂道:「程沖乃本門掌門大弟子,他的行動老夫都知道,你敢胡說!」

    董和明笑道:「是我親自追來的,他走得快,我僅差沒有叫名而已!」

    程沖大怒道:「你來偷聽被我衝出撞破,反而說我偷看,真是好辯詞!」

    正說著,那面突然奔來三條人影,其一喝邁:「董和回來!日月鏢探局的人**了!」

    雪山龍聞言,如風迎上道:「原來是『定海君』,『鎮海君』,『安海君』全來了!」

    黑影最前一人接口道:「雪山龍,我們中了日月鏢探局人的挑撥之計了!」

    雙方停在一隻大船上,雪山龍哈哈笑道:「中計的只怕是責掌門弟子吧!」

    為首黑影當然即為什麼定海君,只見他岔開話題道:「雪山龍!不管怎樣!你們也未守住,對不起,我們要開船追去了。」

    沙士密仍在暗中窺伺,但一見未曾挑起打鬥,這才知道雙方都是老江湖,很難有冒失的舉動,於是長身騰起,如風射往對岸而去。

    一路不止,沙士密追到岳家口,發現自己人正在一隻快船上等候。

    齊元同一見問道:「怎樣?」

    沙士密道:「都是狡猾之輩,沒有上我的當,可能會追下來!」

    時之貴道:「那怎麼辦?」

    沙士密道:「我們棄船而走,也許對方有錯覺,水路追一程如果不見我們,他們八成也是會棄船上岸。」

    呂洪道:「那我們就在此地等到三更再走如何?」

    沙士密道:「他們不等到這裡就會上岸的,我們仍照原來計劃開船!」

    卓文蒂笑道:「那兩批一為雪山,另一批是誰?」

    沙士密道:「南海門,聽說是什麼『三君』!」

    齊元同嚇聲道:「定海君、鎮海君、安海君,想不到南海神君三個師弟也來了。」

    沙士密道:「派來得多,爭奪之心更盛,高手到得多,幹起來更猛烈,這都對我們有利,我希望血海門,慾海門同樣全來。」

    船行到四更,後面仍無追趕之人,齊元同更加欽佩沙士密的智慧了,他看看天色,察察兩岸地形,笑向時之貴道:「老搭檔,後面是什麼地方?」

    時之貴聞言伸長脖子向兩側岸上看,嗨嗨笑道:「你不要考我,我們已到侏儒山下了!」

    齊元同道:「假便是我劫鏢的話,我第二個地點就選在這裡!」

    沙士密道:「船經山下嘛?」

    齊元同道:「正是,水勢雖不險,但江面窄,岸多懸崖,藏身易,居高臨下,攔截容易下手!」

    沙士密道:「這是說對大批貨,現在我們情形不同,他必須將我們的人員截住。」

    時之貴道:「怕就怕從兩面群起夾攻!」

    沙士密道:「我們不分開,三人應敵,四人防守,邊打邊進!」

    齊元同道:「這樣哪天才能達第一站?」

    沙士密笑道:「事迫至此,那又有什麼辦法……」

    前面忽有燈光出現,沙士密忽然一頓又接道:「有人家?」

    齊元同道:「那是侏儒山鎮上的燈光,但這是三更後,居民哪還有燈光?」

    沙士密道:「那是趕早遠行人的燈光,這是趕早作飯的時辰了,憑這燈光,我們大可放心前進了!」

    卓文蒂道:「為什麼?」

    沙士密道:「附近如有大批異樣人物出現,居民哪能不被驚擾,這對誰敢早行?」

    齊元同歎聲道:「你的江湖經驗,有好些地方已超過你的年紀數十倍,這看法是對的!」

    經過侏儒山下,確無一絲動靜,可是沙士密反而問呂洪道:「船上有燈火可燃嘛?」

    呂洪道:「船是備下的,一切都有,甚至可在船上作飯吃!」

    沙士密道:「趕快在艙裡點起燈光,艙門不可緊閉,船後生火作飯,僅不讓大個子露面。」

    卓文蒂道:「這不是太明顯嘛,岸上人一下就可看到!」

    沙士密道:「非這樣不能瞞過兩岸劫鏢之人,飯由你和若兒作,呂大哥在船後負責放艙,二老在前艙吸煙,一切要裝得自然。」

    齊元同笑道:「你看到什麼了?」

    沙士密道:「不但兩岸上有動靜,同時提防下游有各路劫鏢敵船。」

    大家只有照他吩咐去作,胡大漢在艙裡點燃燈光,卓文蒂和尚文若在後艙生火。二人真個作起飯來,二老反而輕鬆地坐在前艙裡上吸煙談天。

    呂洪專心划船,沙士密卻在兩隻狴犴身旁咕嘟著什麼暗號。

    船過侏儒山時,他又暗將兩隻禽魔也召到了肩上,顯然打算應付一切緊急情況。

    齊元同在前艙忽然低聲喝道:「下面有四隻船在江心!」

    時之貴道:「也是下放的船,這是放船的時候了,八成是商船!」

    沙士密道:「載客的船這時又太早,貨船又吃水不深!

    那四隻船確有疑問,不過他們似未有攔截之相,我們只跟著去。」

    天快亮了,東邊天際現出了魚肚白色,但前面四船忽然向兩側分開,左面兩船形成一前一後,右面兩船則緩緩並進!

    沙士密一見,立向呂洪道:「決將我們的船划到中間去!」

    呂洪莫名其妙,邊劃邊問道:「情願受他們夾持?」

    沙士密知道:「我們見情不進,也許他們又合攏擋住了,只有無動於衷,照樣下放才不露出破綻,對方是在試探我們的心理!」

    齊元同道:「提防有人認識我們之一!」

    沙士密道:「如有認識的,他們也不會用出這種心理上的試探了,我們一停,那就是毛病!」

    江面漸寬,前面四船留下了十幾丈寬的空間,呂洪乘著天色濛濛,手中稍微加了一點勁。

    順水船,其行甚速,這時剛好是入四船之間,然就在這對忽聽右面一條船上有人朗聲問道:「喂,那條船上的當家的,你們從哪裡來?」

    呂洪將手中槳一停,反問道:「同行的,你們真早!大概昨夜沒有靠碼頭?」

    那船上人哈哈笑道:「我們是從侏儒山開船的!」

    呂洪嗨嗨笑道:「好傢伙,天亮啦,你還在說神話,侏儒山碼頭以我開得最早!」

    他說得很巧妙,無形中告訴人家的問話!那人顯然滿意了,又哈哈笑道:「當家的,慢點呀!咱們作個伴!」

    呂洪嗨嗨笑道:「咱們要到漢川,路程遠,不加勁,晚上到不了!」

    那船上再沒有回音,同時已落後甚遠。

    卓文蒂輕笑一聲問呂洪道:「你為何不罵他說鬼話?」

    呂洪道:「船家在船上不說『鬼」字,這是忌諱,我剛才如果說出鬼字,也許僅此一字就露出破綻啦!」

    呂洪一見過丁關,手上的勁兒又暗暗增加,不到半個時辰,三十幾里順水競過去了,然天色卻已大亮,兩岸的行人已可分辨出面目了。

    忽然在一處江灣裡,發現前面有十幾隻船,其中有兩號上旗幟飄揚。顯然看出是宮船,沙士密靈機一動,立即叫目洪全力追上去。

    快迫近時,沙士密向大家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假設我們能上得官船,那就一路順水滔滔啦!」

    齊元同笑道:「官船怎能許可我們上去啊?」

    沙士密道:「接近最後面一隻,我試試看。」

    官船上前後艙都有持刀的官兵守住,小船一近,立有一個披掛整齊的武棄走出喝道:「什麼人的船,竟敢接近官船?」

    沙士密立至船頭拱手道:「在下乃大劍客萬力的朋友,有事要向將軍打聽一聲!」

    那武棄聞言一怔,急忙道:「閣下貴姓?」

    沙士密笑道:「在下姓沙!」

    武棄緊接道:「閣下有什麼事?」

    沙士密道:「在下看出這是一隻差船!船上的大人可能是由京裡出來的,因此想打聽京裡一位王子的近況。」

    武棄見他態度沉穩,面目英俊,且說的都是京中最顯赫的人物,不敢冒失,禮貌地道:「俠士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示將軍一趟。」

    沙士密笑道:「麻煩了!」

    沒有多久,那武棄即出來道:「將軍有請閣下上船一聚!」

    沙士密聞聲騰起,飄然落至大船,又拱手道:「請引行!」

    武棄領他進人中艙,發現當門而立的竟然就是萬力,這真大出沙士密意料之外,而且又驚又喜,幾乎愕然不動了!

    萬力同樣一怔,但他比沙士密好一點,因為雖未聽到那武棄說出沙士密之姓,但他在艙裡早已看到沙士密了。

    「劉千總,你出去,這位是老夫知己朋友!」

    他將武棄支退之後,一把拉住沙士密道:「沙大俠,你為何在這條水路上?」

    沙士密笑道:「你又幾時出京的?」

    萬力道:「與你分手回京,但在宮中沒有呆上半天又出來了,但這次出來的使命不同!」

    沙士密道:「我也是勞碌命,然而這次非常危險!」

    萬力請他進入中艙坐下,追問道:「與官家有關係嘛?老朽能不能效勞?」

    沙士密道:「旁的求助沒有,但請吩咐那位將軍。我有幾個人在大船旁邊的小舟內,叫他們全部上大船來,同時派人上船去駕小船,這就感激不盡了。」

    萬力看出他的面色不對,意料到這事要緊急處置,慌忙道:「你坐下,老夫自去!」

    沙士密追出道:「那小船不宜老跟著大船,能在前面一點或落後一點都可以。」

    萬力道:「老朽明白,你請坐!」

    盞茶功夫不到,小船上的人都被萬力領人中艙了,且聽萬力哈哈笑道:「沙大俠,這幾位沒有一個要介紹嘛?」

    沙士密點頭道:「有生人,我也不要求你帶進來了!」

    萬力道:「什麼話,凡是與你在一道的,沒有一個進不來!」

    沙士密接著把這次的走膘情況說了,同時問他船開到什麼地方。

    萬力道:「無怪從昨天開始,這一方面到處可以看到武林高手,你這次確是非常危險,不過老朽決心送你到安徽東流城,你可從東流上岸,直奔浙江百丈峰,路雖繞遠一點,但卻可避過一切來劫者耳目。」

    沙士密道:「這豈不誤了你的事?」

    萬力道:「老朽奉命出京,是要查幾個大員的動態,同時暗送九王子到南方來:時間有的是。」

    沙士密驚訝道:「九哥怎麼樣?」

    萬力道:「他名雖遊歷,實則不打算再回京了!」

    沙士密歎道:「這次京裡發生什麼大事?」

    萬力也歎聲道:「宮廷儲君問題,他這一走,也許能保全一條命。」

    官家的事,沙士密不願探聽太多,他笑道:「這次你是欽差大員啦!」

    萬力笑道:「但這次使老朽非常為難,所查之人雖對朝廷不忠,但卻是好官,換句話說,他們腦子裡仍存著前明:「

    沙士密涑然道:「是武官還是文官?」

    萬力道:「都是文官!一為湖北省的周布政使,一為江蘇省的張撫台!」

    沙士密鄭重道:「你老如何回報?」

    萬力道:「朝廷有命,如有不軌,就地暗殺,我真難以下手!」

    沙士密正色道:「你老是漢人,難道這點都不懂?」

    萬力道:「老朽如將一切瞞著,朝廷恐怕會再派他人前來複查!」

    沙士密道:「我只問你老作何處置?」

    萬力苦笑道:「老朽如照朝廷旨意,這兩人不早完了!」

    沙士密大喜道:「好,你老這次作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大事,晚輩高興極了!朝廷再派人來,你老送個信給我,其他就不必管了。」

    萬力笑道:「你又保了個漂!」

    沙士密點頭道:「這是晚輩的重要責任!」

    萬力正色道:「從此老朽願作你臥底京師之人!」

    沙士密激動道:「全仗你老協助了。」

    船到中午,忽見那千總進艙票道:「票欽差大人,客人的小船在後面未曾跟上了!」

    萬力向沙士密道:「沙大俠,大概是出了毛病!」

    沙士密道:「派去划船的是個什麼樣的?」

    萬力道:「老水師營的,那你放心,不會說出各位上大船的事,老朽早吩咐過了。」

    沙士密道:「那就行了,你老很細心。」

    那武棄又道:「江中行船無數,情形有點不同!」

    萬力揮手道:「這是官船,誰都不敢過問,你只不許民船接近就是。」

    沙士密看到軍官去後笑道:「他倒很有經驗,這人年紀不大,可能闖過一段時期江湖!」

    萬力道:「他是武舉出身,人軍已是不少年了!」

    一連兩天都沒有事情發生這日晚上船至夏口停泊。當夜幕深垂,江岸一片寂靜的時候,沙士密仍未入睡。他輕輕地叫醒目洪,二人閃上碼頭去了。

    在四更天時,二人才回來,可是中艙裡的萬力、齊元同、時之貴、胡大漢都起來了,只有後艙二女尚無動靜。萬力一見二人,輕聲問道:「有無動靜?」

    沙士密道:「已查出了二十幾批,其中有兩批人物最神秘,我猜是血海門,慾海門和一些不明來歷的秘密門派!那就不能再搭官船了!」

    沙士密道:「我也是這樣想,因此提前回來!」

    萬力道:「你們要上岸?」

    沙士密道:「在敵方尚未對官船十分疑心之時離開比較妥當,如被盯上就不好脫身了。」

    胡大漢道:「那我得將她們叫醒!」

    後艙門開了,只見卓文蒂道:「我們已知道了!」

    沙士密肩頭仍立著兩隻禽魔,腳後依然跟著兩隻狴犴,他見大家都準備好了,於是向萬力道:「萬老,我們後會有期。」

    萬力道:「時間不早,老朽不再留你們了,但諸位一路要特別小心。」

    沙士密點點頭,領先上岸,打個手勢,不向江岸,反朝人家之處急奔。奔出夏口在天明時競到達了遠離夏口足足百里的張渡湖,齊元同和時之貴一看沒有追趕之人,這才同時吁口氣道:「我們又搶到前面了!」

    呂洪笑道:「我們該吃早飯了,五臟早空啦!」

    時之貴道:「前面有鎮,快行一步就行了。」

    大家到了鎮上,不敢挑好的,隨便吃一頓就動身。出鎮不到三里,沙士密突然一頓,警告道:「終於難逃這批了!」

    齊元同和大家四面環視,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問道:「在哪裡?連老百姓都沒有一個?」

    沙士密一指前面路旁道:「那路旁田邊的三個草人不是嘛?」

    時之貴首先嗜聲道:「當然都看到啦,難道草人也要劫鏢不成?」

    齊元同突然嚇聲道:「是了,那是偽裝!」

    沙士密忽有什麼預感,陡又沉聲道:「你們停一下!」

    「那有什麼可怕的?」卓文蒂要搶先!

    沙士密喝道:「站住!」

    卓文蒂回頭道:「怎麼?我們這多人?」

    沙士密不理,但神情凝重,先叫禽魔飛到空中,再將狴犴喝此離開,同時向二老正色道:「任何江湖人都不會作這樣古怪的偽裝,大不了打下埋伏就是了!我不細細推想,當然不知危險!」

    齊元道:「你猜到什麼了?」

    沙士密道:「與通常人有異的,除了血海門還有什麼?所以我不放心卓姑娘過去!」

    大家聞言,都不禁依然一震,時之貴問道:「如何應付?」

    沙士密道:「我有扎龍鞭!讓我一人出手,你們只在這兒遠遠地提防!」

    呂洪道:「他們分開一人向這邊來怎辦?」

    沙士密道:「所以要提防,你們都準備一把細小的東西作暗器!」

    他探手懷中,拿出那卷扎龍鞭,仍朝前面走!距離只十丈遠了!他就站住不動,因為他看出那個草人竟偽裝得非常巧妙!不注意,路上行人真難看出,裡面藏著活人!突然大喝一聲!身法如電,揮鞭攻出。

    草人聞聲之下,忽然如遭火焚,身上都著了煙火一般!委時捲成一團滾滾朝沙士密撲上。遠處傳來卓文蒂和尚文若的驚叫聲道:「血光!」

    沙士密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立即抖動扎龍鞭,鞭化成萬道金圈,左手再探人懷,顯然是準備暗器。

    血光中確有黑點,沙士密暗忖道:「通天真人的話一點不假!」

    扎龍鞭揮處,血光迎上就散,一連十餘次,血海門都無法近身,他們似已大懼!一次不如一次快速啦。

    遠立的眾人一見,莫不大喜,人人都放了心!距離也不覺地接近了。

    沙士密一見大驚,但又不便喊出口,心中一急,左手猛發三點黑光!

    血海門三人未防沙士密知道他們的弱點,須央全被射中,血光一散,連聲慘叫,噗、噗,噗,一齊倒了下去!

    沙士密左手一出就向後退,生伯遭了伏魂邪術,他的身法太快!競一閃即到大家面前。

    齊元同接住笑道:「有了那扎龍鞭,血海門的爪牙不可怕了!」

    沙士密道:「我們快繞過去罷,這段時間耽誤不少。」

    尚文若道:「那三具屍體留下,提防有人誤死!」

    沙士密道:「眼睛一瞎,其伏魂法不久即滅別人誤不了事。」

    他仍領先奔出!到了晚上,他們已過了湖北境,但卻不敢找鎮市落店,由時之貴帶路,連夜奔行。

    人安徽,過長法,整整三日三夜未休息,這日一清早到了九華山下,沙士密生伯兩個女的生病決心在九華山中藏上半天,恢復精神。

    胡大漢一聽要休息,他比什麼人都高興,原來他的肚子太餓啦。

    大家深入一處谷中;首先就是找飲水,吃乾糧。當吃罷乾糧,大家在谷中安心休息時,詎料事情反而找來了!第一個發現的是齊元同,這老人也許是內急,他離開休息之地去小解,競發覺谷西崖上有了人影!立知不妙,扭身而回,忙對沙士密輕聲道:「有動靜!」

    沙士密道:「看清了?」

    齊元同道:「似有五條黑影向谷內來,老朽不曾細看。」

    沙士密道:「是男是女?」

    齊元同道:「個子高大大概是男的!」

    沙士密冷笑道:「我所怕的只有兩點,一為來的致手太多,一為慾海門,除此我不放在心上,讓他們來罷。」

    言未畢,忽然真有五個人影閃到,大家一看,見是四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但被沙士密認得其中三個,他向大家傳音道:「有三個在漢江中會過,他們是南海門的定海、安海、鎮海三君,對了,那中年人是南海門掌門弟子。」

    齊元同道:「那個高大威嚴的不是南海神君!」

    沙士密聽說那就是南海神君,反而精神一振,立即迎上,拱手道:「神君到了!」

    那老人聞言一怔,繼而指著齊元同和時之貴道:「原來有十賽翁和銀頭裡在此,難怪你能認得老夫!」

    沙士密讓二老頭接話,又拱手道:「前輩有何指教?」

    南海神君擺手道:「你就是日月鏢探局姓沙的青年吧?不要緊張!老夫此來不是劫漂的!」

    沙士密朗聲笑道:「憑前輩的身份,劫字當然出不了口!但晚輩從來不知緊張為何物?」

    南海神君點頭道:「口氣夠狂!」

    一頓又道:「你可知道這次所保之鏢是沒貨主接收的嗎?」

    沙士密道:「金蓮聖母不敢在晚輩手上接過去?」

    南海神君道:「她不是怕你,而是防止不了天下武林群起爭奪!」

    沙士密哈哈笑道:「但敝局為了店譽,凡經指示交貨之地,勢非一一如言到達不可!」

    南海神君道:「那你就太固執了,你要知道厲害!局子的成敗,和你們這批人的性命,將不會到達最後地點就已經犧牲了。」

    沙士密道:「依你老之見呢?」

    南海神君道:「老夫一生衛護正派武林,江湖無人不知,大概你也知道?」

    沙士密道:「當年公論團共同擇定你老為第一劍手,當然不是無因!」

    南海神君道:「你手中保的玉盒,內中即為左右正,邪,成,敗之機的神盲鏡,此物如在老夫手中,相信無人能夠奪去。」

    沙士密暗暗冷笑,接口道:「假設晚輩送不到地頭,江湖會不會譏笑敝局失職?同時說晚輩等無能呢?晚輩有點猶豫難決!」

    南海神君道:「大丈夫作事,最忌因小失大,因私害公,難道你連這點都不懂?」

    沙士密朗聲道:「這時交給你老,只怕武林知者不多,結果仍向晚輩下手,這不是太冤枉了?」

    南海神君道:「這時交給老夫,老夫自然向整個江湖宣佈!」

    沙士密搖頭道:「不是晚輩不相信前輩,而是時間問題,等到你老宣佈時,只怕晚輩已遭武林圍攻了。」

    南海神君冷笑道:「你小於要怎樣才放心?」

    沙士密道:「晚輩要取得保證才放心!」

    南海神君忽然回頭,向他身後道:「老二,你快去找公論團來!」

    一旁的定海君應了一聲,轉身向九華山奔去!

    沙士密不禁暗詫,忖道:「公論團八老也到了九華山,這也好,我另有打算了!」

    未幾,峰頂下來了九個人,除那定海君之外,公論團八人都到齊了!

    忽然只聽走在前面的老者哈哈笑道:「沙士密!你要什麼保證?」

    開口的是天涯遊客,沙士密拱手道:「其實晚輩也無須什麼保證,只求將玉盒交與八老,再由八老轉交南海神君,同時求神君仍按照晚輩交貨之地走一趟!」

    須彌神樵哈哈大笑接口道:「不是要南海神君替你保鏢了麼!」

    沙士密道:「晚輩為了局子的名譽和信用,非此無法向貨主交代!」

    南海神君沉聲答道:「老夫答應你的要求!」

    沙士密立即從身上拿出玉盒,雙手交與天涯遊客,再由天涯遊客轉交南海神君。

    南海神君亦鄭重地插入懷裡,這才向八個證人道:「多謝諸兄作證,區區就此奔西湖樓外樓了!」

    青年農夫接口大笑道:「大盟主,你就別客氣!」

    南海神君率著自己人拱手別去後,天涯遊客卻向沙士密道:「老夫想不到你竟肯交給他哩?」

    沙士密正色道:「我如不交,江湖正派也許說我目無餘子,剛復自用!」

    七海漁父接道:「你認為他不會失鏢嘛?」

    沙士密道:「他失去是他無能,那與晚輩何干?」

    日食千戶接道:「但神鏡一旦失去,卻與武林關係太大!」

    沙士密道:「諸位前輩心中,人恐神盲鏡在晚輩手中比在神君手中更不可告吧?」

    天涯遊客大笑道:「你小於又找我們八個老不死的麻煩了,不過我們也另有用意呀!否則怎肯替他作證!」

    沙士密道:「什麼用意?」

    七海漁父正色道:「神盲鏡如在他手中失落,今後他的聲譽必大大降低,我們也好憑此另立新人領導武林了!這雖存心不善,但對整個武林則不愁沒有交代!」

    沙士密哈哈笑道:「這種叫他下台的手段也太狠心了!」

    九死回生接道:「總比逼他下台而防止其走極端要更好得多!」

    沙士密道:「諸位前輩是否要追去看熱鬧!」

    七海漁父道:「當然非去不可,縱不存心看熱鬧,但也有必須去的理由,第一,老朽八人不能不替你向江湖武林宣佈,第二也防範神盲鏡一去無蹤!」

    沙士密道:「第二點固然重要,但第一點卻大可不必,晚輩只要神盲鏡在手的責任沒有了,對正派武林總算有了交代,至於麻煩就不在乎啦!」

    須彌神椎笑道:「你去不去走一趟。」

    沙士密道:「神盲鏡假設在南海神君手中失去了,晚輩還想奪回來哩,那時它才能夠真正屬於晚輩!」

    天涯遊客大笑道:「好小子,說來說去,你的詭計就在這裡啊!」

    其他七老和沙士密自己的人這下都明白了,他們暗歎沙士密用心之深,因之齊聲大笑。八老笑著告別而去,齊元同卻向沙士密道:「能在南海神君手中奪去神盲鏡的人,只怕沒有幾個?」

    沙士密道:「那要看明奪和暗奪之別了,明奪的除了雪山門、血海門、慾海門和另一尚未搞清楚來歷的幫派外,當然再沒有敢去的了!然而暗的則不同,他們可以施展各種妙計和手段,也許不費一點勁兒自南海神君身上摸去哩!」

    卓文蒂道:「你將寶鏡交給南海神君也是冒險之舉!」

    沙士密道:「我作事莫不擇其利弊輕重而行,這件事情利多於害,我為什麼不作?我們縱算能夠到達洞庭而無失閃,但在洞庭交不脫手時,這件鏢就要長期保下去,不能沒有貨主即算了事,現在請公論團作證交與南海神君,由南海神君替我們保送,不論哪一方面都說得過去。」

    時之貴道:「你確是作對了,南海神君親自替日月鏢探局當鏢師,局子的聲勢無疑將更加響亮了。」

    呂洪笑道:「我們得走了!」

    齊元同笑道:「要不乾脆吃過東西再走!」

    沙士密點點頭,大家坐下來吃乾糧。

    當他們再起程,又是兩天過去後,估計距蘇、浙邊境的百丈峰不遠時,誰都想不到競在百丈峰頂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決鬥!更出人意料的是南海神君競被一批怪人物給困在百丈峰上!

    那批怪人都是老人,而且在江湖上近十年來一直默默無聞!所謂怪,那是人人都有殘缺!

    當沙士密等到了百餘文峰下時,峰頂的打鬥已十分激烈了!轟隆的震耳之聲,連峰下也能聽到。

    齊元同鄭重地向峰上走,回頭向沙士密道:「熱鬧開始。」

    沙士密忽見遠遠的一株樹下立著兩個老人,他未及回答齊元同,競突然奔了出去!

    大家一見,莫不驚愕!因為他們尚未發現那兩個老人!時之貴這時啊聲道:「賽摩勒!」

    這三字大家都知道,原來沙士密見到師傅了。齊元同也看到,噫聲道:「另外一個瞎了左眼的是誰?」

    時之貴道:「我也認不得!」

    沙士密剛剛到達其師面前,忽見老駝子招手道:「小子,快來拜見帝君!」

    沙士密聞言一怔,但不敢怠慢,立即大札拜見!

    那老瞎子哈哈大笑,伸手扶住沙士密道:「小東西,你師傅太糊塗,不先介紹就叫你行禮,起來罷,我自己說……」

    他沒有說出口,老駝於大笑道:「你自己說什麼?說出豈非老鼠爬秤鉤,自稱自?」

    老瞎子又大笑道:「那就乾脆不說了!」

    沙士密發現身邊一眾都未上來!知道他們怕介紹時耽誤時間,於是急向師傅問道:「師傅,峰頂是誰在打鬥?」

    老駝子得意地道:「你小子把玉盒送給南海神君,現在他全家部下不了峰啦!」

    沙士密道:「全家?」

    老駝子道:「你沒會到他全家?」

    沙士密道:「只見到五個!」

    老駝子道:「那是他三個師弟和其大弟子,現在卻多了他的老婆『南海夫人』和第二代的『十三太保』!加上他獨主女兒『南海公主』,算是全家到齊了!」

    沙士密道:「對方是誰?」

    老駝子大笑道:「對方就是帝君一家!」

    沙士密大驚道:「這不是正派武林自相殘殺麼?」

    老瞎子哈哈笑道:「小於,你不明內情,就這樣批評嘛?」

    沙士密愕然了!真不知如何對答!

    老瞎子笑向老駝於道:「你告訴他,免得他糊塗,我要去拼南海神君了!」

    說完翻身上峰,自言道:「死對頭!」

    沙士密急不及待,追問道:「他是誰?」

    老駝子正色道:「你在夏口見到一批殘廢人就是他的『二十八將』,他的夫人是當年武林最美,最受人敬重的,牡丹夫人』,他還有兩個最大的助手——『天殘軍師』,『地缺元師他就是『北海布君』!」

    沙士密大驚道:「你不是說過,北海帝君早已歸隱了嗎?」

    老駝子道:「但現在又出來了!」

    沙士密道:「他與南海神君有何仇恨?」

    老駝子冷笑道:「當年第一劍之號本是他的,但因相貌不雅而被武林所脾視!結果被南海神君高居寶位!因之他一氣再不管武林安危啦,這次他要借奪取寶鏡之名而斗南海神君,目的就是要武林看看誰的本事大!」

    沙士密道:「這也是竟氣之爭!」

    老駝子道:「』南海神君根本不替武林作事,我不喜歡!」

    沙士密道:「他們的功力如何?」

    老駝子道:「北海帝君雖只高得一籌,但他敢負擔大事,這次出來,他就準備和血海門,慾海門死拼!」

    沙士密笑道:「他有什麼功夫去拼慾海天魔?」

    老駝子道:「他有種神功可抵慾海天魔,但南海神君卻沒有!」

    沙士密看出師傅竟對南海神君毫無好感,猜想他們老一輩之間可能另有原因,但他不管,堅決道:「我們縱無權力阻止,但卻應提防有邪門乘機突襲!」

    老駝於此聲道:「位能防得多少?目前峰上的正邪兩面正無法搞清!明觀暗伺的到處都是,你要對付哪一批?」

    沙士密道:「師傅不許我去』」

    老駝子道:「去雖去,但不可亂出手!」

    沙士密道:「除非無人使陰謀鬼計,否則我才不管那麼多!」

    老駝子對這個幼徒毫無方法約束,他只向後面二老打個招呼就走了。

    沙士密向後一招手,大聲道:「我們上去!」

    這時峰頂已打得飛砂走石,塵土高揚,聲震四野,勢成天昏地暗!

    沙士密等搶到一處岩石上,發現南海神君就在對面而那個北海帝君則就在他所立的岩石下面!似是沒有動手。

    齊元同看到打鬥非常有秩序,雖然激烈卻不混亂,他向沙士密道:「這真是一場驚心之鬥!」

    沙士密道:「北海帝君身旁那婦人真美,看外表還未到四十!」

    齊元問道:「那就是牡丹夫人,實際她已有七十多歲!」

    時之貴道:「我沒有見過南海夫人,難道那在南海神君身邊的老醜婦就是嘛?」

    齊元同點頭道:「當年她有『賽元鹽』之號,那是醜得無法刻畫之意,可是她的武功卻不在南海神君之下!」

    沙士密道:「與定海、鎮海、安海三君對敵的獨臂,跛腿老人,大概就是『天殘軍師』和『地缺元帥』了,這兩老的功力確實高仍了以殘缺之身還5t兩對三,說起來真無人相信!」

    卓文蒂道:「這邊-堆最大的打鬥居然毫無亂象,大慨是十三太保和二十八將了!」

    齊元道:「南海神君如敗,大概就吃虧在這裡。十三太保加上那個南海公主功力雖強,但人數不足!」

    沙士密邁「「不見得,那少女一人足可敵住二十八將之九、其餘十九人十三太保尚能勉強。」

    峰頂怪石嶙響,縱有千人藏著窺伺也無法看到!齊元同以聲向沙士密道:「四周不見人影!這情勢沉靜得可怕!」

    沙士密道:「你老和時老約束大家勿離開,我過去朋北海帝君談談,看可否請雙方停手。」

    齊元道:「你去試試也好,這種擠斗對武林毫無益處。」

    沙士密緩緩走下岩石直朗北海帝君行去。北海帝君似乎早知道他來了頭也不回、朗聲道:「小子,你來作什麼?」

    沙士密放輕聲音道:「晚輩來始死魚!」

    北海帝君猛然回頭道:「今天老夫明知有人采漁翁之計,但也顧不得了!」

    沙士密道:「前輩為可非走極端不可!」

    北海帝君道:「數十年積恨無法發洩!」

    沙士密道:「那也要看時間和地點!現在有公論團,不若約地一決勝負。」

    北海帝君道:「別人尊重公論團,惟獨老夫例外,因為他們實屬不公。」

    沙士密道:「前輩相信南海神君能將神盲鏡保住嘛?」

    北海帝君哨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沙士密道:「他如失去神盲鏡,那比前輩將他打敗更慘,前輩有機會看他垮台,為何不放棄當前之鬥?」

    北海帝君忽然道:「孩子,你說得有理,可是此際已無法單方停斗了。」

    沙士密道:「前輩這面稍佔上風,如在這時大喊停手,江湖沒有人說前輩怯鬥!」

    北海帶君點點頭,突然向南海神君大叫道:「谷宗先,我有話說!」

    南海神君聞言,冷笑道:「白潔生,你有意見提出來!」

    北海帝君大聲道:「今天之鬥,看勢時、地不宜,你我須另約時間!」

    北海神君猶豫一會,似也覺出四周情形不對大聲道:「在下答應停手!日後隨便你何時何地都可以!」

    雙方言妥,隨即各將自己人喝退!這種變化、真是大出暗觀者意料之外。

    南海神君沒有停留,立即就帶自己人向峰下奔去了。

    北海帝君笑向沙士密道:「孩子,你比你駝師傅更有頭腦來,你還沒見過伯母吧?」

    沙士密想不到他突然懲地親密起來心知他要介紹牡丹夫人了,連忙道:「晚輩正想拜見!」

    北梅帝君拉他行近牡丹夫人笑著:「梅卿,這是駝子的幼徒,你看長得多英俊!」

    牡丹夫人笑道拉住沙士密道:「孩子,你就是江湖中近來盛傳的黑色太陽吧?」

    沙士密見過禮,恭身道:「不敢,晚輩沙士密一向少禮!」

    牡丹夫人輕笑道:「孩子。別晚輩前輩的了,帝君和令師有八拜之交,你是我的侄兒啊!」

    沙士密恭身道:「謹遵伯母之命、士密從此改口就是!」

    牡丹夫人點頭道:「這裡耳目眾多,伯母不向你介紹其他的人了,孩子,你當心,暗中有幾個女子在盯著你。」

    沙士醫獎道:「慾海天魔之徒嘛。我早就與她們較上手!」

    牡丹夫人笑向北海帝君道:「潔生,這孩子將來比你強!」

    北海帝君哈哈笑道:「梅卿,這你就看錯了、他現在就比我強!」

    牡丹夫人得意道:「那你的眉毛都長三寸啦「說著又向沙土醫道:「你快上去,你的朋友恐伯等急了!」

    沙士密恭身應是,隨即告別!

    他到了自己人處,齊元同急忙道:「我們發現金蓮聖母也在這裡」

    沙士密急問道:「在哪裡?」

    卓文蒂道:「剛剛從後面露了一下面,現在恐怕下峰去。」

    沙士密急忙揮手道:「我們追下去!」

    遲到峰下,哪還有金蓮聖母的影子、沙士密恨聲道:「這妖婦太狡猾,但她逃不了,我本待假手與人,現在我非親自殺她不可!」

    他忽然從身上拿出一隻小玉盒、順開!玉盒中忽然飛起兩隻花蝶兒,繞了一圈就不見了!

    卓文蒂啊聲道:「這是鄉叟的魔蝶!」

    沙士密點頭道:「憑著它,金蓮聖母就無法遁形了!」

    呂洪邁:「要幾時才能尋到?」

    「那要看便不便路,如不在這條上,我就讓魔蝶永遠盯著她!」

    呂洪道:「我是說你怎麼知道魔蝶的去向?」

    沙士密哈哈笑道:「我知道魔蝶去向不稀奇,因為它有兩隻,凡在百里之內,它每天分一隻回來報信一次,超過這路程,那就兩天、三天不一定,總之仍有一隻回來,致於它有什麼辦法找到我,才是真正不可思議的事。」

    大家一聽競有這種奇事,莫不稱奇不已。

    到了晚上,他們落在臨安城,但吃過晚餐時。沙士密告訴大家要單獨去查看動靜連一個人也不許跟去。卓文蒂不放心,逼著道:「你帶若妹去不行嘛?」

    沙士密道:「我要在三更天的時間內查完臨安四周,加上西湖各處,估計不下三百里、你們哪個跟得上?」

    這是事實,以他的輕功,淮都跟不上,卓文蒂也就不再堅持了。

    沙士密臨走又向齊元同道:「齊老,這家店子你們只休息到要上門時止、到那時迅速另找客店過夜!」

    齊元同會意,點頭道:「你放心去罷!」

    沙士密道:「我在三更過了如果尚未回來、你們也不要擔心也許我另有重要事情,明天你們就去西湖樓外樓,看看南海神君去過沒有,如果去過了,你們不要等我,我會追上的,你們繼續奔第二站。」

    吩咐完了,他帶著狴犴和禽魔動身了。

    出城時天已全黑!他運出如飛鳥一般的快速輕功,先查臨安四周,他雖然有所發現,但卻不去驚動。查完臨安,毫不停留,直奔西湖,但在途中突然遇著兩個少女!

    遭遇太近他實在無法躲避,只好首先招呼道:「二位姑娘好久不見了!」

    原來那如幽靈一般出現的兩個少女,竟是玉魂和玉魄!

    沙士密真有點緊張了,他明知二女是存心來找他的!

    玉魂開口,故作驚訝地道:「沙師傅,你只有一個人?」

    聽口氣,她早知道沙士密這次保了鏢啦!

    沙士密笑道:「他們在後面,怎麼?姑娘去過宜昌了?」

    玉魄格格笑道:「不去過宜昌,怎知你在這條路上呢?」

    沙士密道:「二位姑娘也有事走這條路?」

    玉魄接道:「我大姐叫我們在暗中幫忙呀!」

    沙士密連忙拱手道:「那就多謝了!」

    玉魄邁:「你單獨去西湖』」

    沙士密見二人漸漸靠近,不禁更加警惕,笑道:「我的貸已交出了,不過仍須走完這一程、今夜我是另外尋個人!」

    玉魄笑迫:「金蓮聖母!」

    沙士密暗驚!笑道:「二位真是能知過去未來,八卦算得真準!」

    說說笑笑,二女沒有什麼異舉沙士密感到奇怪,不過他仍然提功向西湖走著。

    快近西湖時,玉魄忽然向沙士密道:「沙師傅,聽說你有兩個意中人隨來?」

    沙士密坦然笑道:「是的,一個性卓,一個姓尚,我們只差沒有結婚了!」

    玉魄嬌笑道:「洞房花燭,那只是儀式而已,江湖人怎計較那些俗套!」

    沙士密知道她們在打自己的算盤了,暗忖道:「我如正正經經,也許她們馬上就要下手、我既知她們是淫娃,何妨放浪蕩一點,也許因此能暫時拖延一下!」成竹在胸,念轉即笑道:「二位姑娘定也有意中人了!」

    玉魄格格笑道:「沒有啊!」

    沙士密歎聲道:「二位姑娘既豪爽又美貌,將來不知那個傢伙有這份福氣!」

    王魄歎聲道:「我大姑說你有點書獃氣,但見面卻不對啦,你挺風趣嘛!」

    沙士密哈哈笑道:「大概是名花當前,情不自禁吧!唉,男入總是男人,我想沒有一個男人會是石頭做的!」

    玉魂嬌聲浪氣笑道:「你這人呀,真是壞極了,現在已經左擁右抱的了,還這樣饞法!」

    沙士密大笑道:。有道是韓信帶兵,多多益善嘛!」

    玉魄哼聲道:「你莫非存心向我們挑逗!」

    沙士密暗怒道:「你還裝腔作勢!」立接道:「當此月白風潔,夜景宜人之際,試問誰無非非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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