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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魔林五豹 文 / 秋夢痕

    一切佈置好,玉魂立同那兩個少女退了出去,同時隨手帶上隔艙門。

    玉魄見他仍然坐著不動,不禁又格格笑道:「傻子,還不趕快脫衣!」

    沙士密笑道:「在下一生沒有在人面前洗澡,現有姑娘在旁,真使在下不好意思!」

    玉魄向他丟個媚笑道:「傻子,我都被你看飽了,難道你還害羞!」

    沙士密道:「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讓在下進了浴盆再進來如何!」

    妖女玉魂在中艙聽到後艙好久沒有動靜!她舉了一下隔艙門,嬌聲向裡面問道:「五妹,開始洗了沒有?」

    後艙響起沙士密的朗笑道:「一場春雨淖燕泥!桃花染紅溪流水,綠柳深處聽鶯啼!」

    玉魂聞言驚叫道:「五妹敢奪師傅頭采!」

    沙士密大笑道:「你進來看看!令妹已上氣不接下氣,居然蒙頭大睡了!」

    五魂輕輕推開隔艙門,忽見沙士密仍在浴盆裡!她是淫娃蕩女,觸目就難把持!身還未全進去,雙目已冒出火采!

    後艙一半是臥室,中間有道紅綢帳簾,玉魂本待找玉魄,但這時已被沙士密所吸住了!沙士密一見得計,緩緩由浴盆起身,輕笑道:「姑娘如不見棄!……」

    玉魂突然一推艙門,勢如餓狼,全身向沙士密撲去……

    在前艙的兩個少女正在忙著準備飲食,同時似也不敢到後艙去。快到上更的時候,這兩個少女感到不對了,她們互相商量一下,那個六妹大膽走進後艙。

    未幾,只聽她驚叫道:「四姐,五姐和那個人不見了!」

    外面少女聞言也衝了進去,發現後艙毫無凌亂之象,噫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第六少女道:「我明白了,四姐,五姐莫非是叛師了!」

    另一少女駭然道:「你敢這樣說,她們是師傅的寵兒,我們兩個還未學仙法,不可隨便批評!」

    第六少女道:「那我們如何向師傅交待?」

    沙士密這次作得非常乾淨,他將兩個的屍體全帶走了!在天亮的時候,他居然回去了,齊元同等見了他!只見他滿面含笑,問道:「沉天二俠呢?」

    沙士密瞞下船上之事,僅將從血海門手中救出南海神君之女的事向大家告知。大家聽說救出了南海公主,莫不驚喜至極,齊元同道:「這樣一來,神盲鏡仍在正派手中了!」

    沙士密道:「現在南海神君是不是還保有神盲鏡未可料!那要等通天真人帶沉天回來之後才清楚。」他們守到天亮的時候,仍未看到沙沉天回來,卻看到「三眼神」羅大昌如風一般疾奔而到!沙士密似看出他有什麼事情而來,立即溜到樹下等著。

    太昌一見沙士密,喘息未停,急道:「通天真人有請,你快去。」

    沙士密道:「什麼事?」

    羅太昌道:「南海公主無法救醒,她是中了血海天魔本身的元神伏體,救回來只是驅殼,非得殺死血魔不能復原,現在南海神君仍要拿神盲鏡與血魔交換。」

    沙士密道:「這與我去有什麼關係?」

    羅太昌道:「令弟二俠因與南海公主有接體之親,他也昏迷了!」

    沙士密大驚道:「元神伏體竟有這樣厲害!」

    羅太昌道:「據通天真人說,這是血魔最近才練成的,因此事先連他也不知道。」

    沙士密急抬頭向齊元同道:「我去去就回來,看通天真人有何吩咐,你老仍帶大家在此勿動。」

    時之貴道:「你快去罷,這裡的人不會隨便單獨離開的。」

    沙士密跟隨羅太昌向後峰奔去,邊走邊問道:「在什麼地方?」

    羅太昌道:「在一處林中!」

    二人剛到後峰,沙士密忽然發現對面來了兩個奇裝異眼的老人,一個錦袍及履,頭戴高帽不知何名,正面嵌著一顆鴨卵大的寶石,光芒四射,另一個身穿滾龍大褂,頭戴二龍奪珠冠,似王者!但非蟒袍!

    沙士密正待問羅大昌是誰,突聞羅大昌警告道:「我們快避開!來的是『金銀魔君』和『獨權祖師』!」實際上已經見了面,避已不及,沙士密只得暗提功力,同時一手探入懷中,仍朝前走。

    那兩個老人是並肩走著,山路不寬,雙方必須有一方讓道才能通行。

    羅太昌心中急得要死,他又不敢叫沙士密讓路,因為他摸清沙士密的個性,看看已接近至數丈地了。

    獨權祖師忽然停步對旁邊的金銀魔君道:「我們要查的小子就是他!」

    沙士密聞言一怔,暗忖道:「這老傢伙從未見過我,怎會說這種話?」

    金銀魔君也停下了,似有疑問道:「憑這塊幼稚料,他能被三個對頭看上麼?」

    獨權祖師嘿嘿笑道:「閣下何妨問問。」

    金銀魔君突向沙士密大喝道:「小子你是日月鏢探局的?」

    沙士密點頭道:「二位有何指教?」

    獨權祖師嘿嘿笑道!「老夫真沒猜錯,小子,你為什麼將鏢貨交與南海神君?」

    沙士密談然道:「打不過他,只好交出!」

    金銀魔君皂道:「你這不是白白葬送了日月鏢探局麼?」

    沙士密道:「這與日月鏢局的責任無損,在下交貨之初是有條件的,南海神君已替敝局送過三站。」

    獨權魔嘿嘿笑道:「貨主未接,你仍有保管之責!」

    沙士密哈哈笑道:「貨主是金蓮教主,只要她親自到來,在下如交不出貨,當然得負責賠償!」

    兩魔似還不知金蓮教主已死,這下可被沙士密堵住嘴了,良久才聽獨權魔道:「你小子來君山何為?」

    沙士密道:「見識見識!」

    金銀魔陰笑道:「你不怕死?」

    沙士密道:「君山會地,只伯沒有敢明著殺人的。」

    獨權魔道:「如果老夫此際殺你,誰會知道?」

    沙士密大笑道:「假設殺而不死,竟被在下逃了出去呢?」

    獨權魔大怒道:「你能在老夫手下逃生?」

    沙士密的話當然含有輕視之意,因之引起老魔冒火,羅大昌真怕立即動手,他早就未上前,這時已存心逃走報信。

    獨權魔又回頭向金銀魔道:「人家想要的,你作何打算?」

    金銀魔大笑道:「使人家得不到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毀去,一是奪走!」

    獨權魔道:「在此毀去,對你我名譽有損!那就將他帶走!」

    金銀魔點點頭,向著沙士密道:「小子,你可以叫同伴去送個信了!」

    沙士密道:「送信給誰?」

    金銀魔陰笑道:「無邊大士,或通天真人、修眉羅漢任何一個都可以,告訴他們。你已被老夫等收為弟子了。」

    沙士密搖頭道:「不必送信了。」

    獨權魔嘿嘿笑道:「小於,那幾個人對你非常看重,他們來君山既非奪寶,也不是幫忙什麼人,那是防你被人謀害的,現在人已屬於鬼火七十二洞中人,這信在你是必然要送的。」

    沙士密道:「在下是屬於自己的,同時又不怕任何勢力壓迫,二位未免自視太高了。」

    獨權魔大怒道:「不識抬舉的小子,你敢不順從?」

    金銀魔大怒道:「必要時老夫等不惜破壞武林規矩!」

    沙士密大笑道:「若是二位聯手,在下自知不敵!假使單打獨鬥,那就很難說了!」

    獨權魔氣得大吼道:「對付你這小子還有兩打一的必要?」

    少土密笑道:「憑二位動轍帶怒,可想你們修為不高,任下憑定力亦可自保!」

    金銀魔怒極反笑,連聲哈哈道:「你小於也敢談定力,好,老夫就和你拼拼定力!」

    沙士密道:「這倒是真理,不過要拼我們三人同時來,否則在下不放心!」

    獨權魔大聲道:「老夫同意!」

    沙士密回頭向羅大昌道:「羅老,你請在旁觀戰,提防有人向我們擾亂!」

    金銀魔大笑道:「怕暗襲算什麼定力,何況武林亦有禁忌!凡是偷襲人定之人,便是武林公敵!這點你可放心。」

    沙士密笑道:「不擇手段的武林小人太多,他們只顧眼前,不管將來!」

    獨權魔道:「既然如此,那就讓那個小老兒監視罷,不過老夫得約法三章!」

    沙士密道:「哪三章?」

    獨權魔道:「第一我們只許施展元神攻敵!第二、誰不入定,或入定太慢,或無法入定者通算輸,第三、有外擾的不算輸。」

    沙士密道:「閣下三章我都同意,但其中有點必須修金銀魔道:「修正什麼?」

    沙士密道:「那就是外擾只限人!其他不在內,不過凡有害我們生命的東西也在限制之內。」

    獨權魔不知他已存心搗鬼,還認為這小子竟連動物都不能抵抗,嘿嘿笑道:「你小於難道不能抗飛禽走獸,是為了二位,同時也替自己找借口,否則我若存心不正,二位就非敗不可!」

    沙士密道:「何謂非敗不可?」

    沙士密道:「在下有一對神禽,如在比鬥之中喚來,相信二位必難入定。」

    獨權魔冷聲接道:「你小於目中無人,居然輕視老夫,老夫一旦入定,任何東西一旦接近,它非被神功震死不可!」

    沙士密朗聲笑道:「二位不妨在此比鬥之前先試試看!」

    全銀魔大喝道:「你小子放出來!」

    沙士密點點頭,突然發出一聲輕嘯!兩隻禽魔不知藏在什麼地方,一聞暗號,立如電般飛至沙士密頭頂。

    沙士密抬頭看了一眼,又笑對兩老魔道:「二位請看在下頭頂為何種小鳥?」

    二魔聞言,同時抬頭一看,詎料他們也識貨,不禁衝口叫出邁:「禽魔!」

    沙士密哈哈笑道:「二位認得就好,大概還知道小鳥是不怕真氣護體的,在下如不想憑真功夫鬥勝時,等到二位人定時召來,試問二位如何不動?」

    金銀魔心中有點滴咕,側顧獨權魔道:「這小子倒真是條硬漢!」

    獨權魔點點頭,笑向沙士密道:「你不取巧求勝,老夫等倒是十分欽佩你,好,那我們就開始打坐!」

    沙士密笑道:「二位難得與晚輩較功夫,何妨賭點東西!」

    金銀魔道:「有意思,你賭什麼?」

    沙士密道:「那看二位要什麼?」

    獨權魔道:「你輸了,永遠屬鬼火七十二洞一員!」

    沙士密正色道:「在下答應了。」

    金銀魔道:「老夫等如有一人輸給你,從此不再跟你為難!」

    沙士密搖頭道:「晚輩從來不怕別人找麻煩,這樣吧,二位如果輸了,晚輩要二位從此不再與慾海天魔共生存!」

    獨權魔哈哈笑道:「你小於真的要個永絕,那也沒有討價的,就這麼辦!」

    金銀魔哈哈笑道:「老夫也同意!」兩魔認為自己必勝,不惜信口答應,沙士密大喜,首先盤膝坐地。兩魔毫不在乎,亦雙雙併坐就地。

    沙士密暗暗好笑,他偷偷地把身上的金銀蚤放出之後真個閉目不動了!兩魔一見,不敢多想,立即靜靜運功。

    三人剛剛坐定,羅大昌忽然感到四面都有了異樣的動靜,他也是武林罕見的高手,這一察覺,立知來了不少非常人物,心中一緊,就待阻止沙士密入定。然而他尚未開口,突聽身後有人沉聲道:「不可驚動他們!」

    羅大昌猛一回頭,眼睛裡立即映進了通天真人,這真使他喜不自勝,不由暗暗吁口長氣,連忙拱手道:「仙長,原來是你老!」

    通天真人道:「少說話!凡在君山的一流人物都來了!」

    羅大昌大驚道:「有哪些?」

    通天真人輕聲道:「你暗暗注意看,他們快現身了!」

    羅大昌依然看不到人影,但他已料到當前只要一個搞不好,眼看就有一場驚心動魄的空前火拚!當此之際,羅大昌忽見那兩個老魔竟坐立不安了!他心中有數,那是兩隻跳蚤在作怪了!通天真人也覺奇怪,只聽他噫聲道:「他們怎麼了?」

    羅大昌走近他耳邊輕聲道:「他動了什麼手腳?」

    羅大昌據實相告道:「少俠有兩隻小蟲,叫什麼金銀蚤,其實是一隻黃色的和一隻銀白色的跳蚤。適才已乘隙放了出去!」

    通天真人啊聲道:「那是他師伯的寶蟲!」

    羅大昌笑道:「仙翁早就給他徒侄啦。」

    通天真人含笑道:「那我得快去告訴尼姑和羅漢!這一場大斗打不成了!」

    羅大昌道:「為什麼?」

    通天真人道:「貧道等為防兩魔一旦獲勝,決心和其一拼,現在少施主顯已無事,這不是打不成了麼!」

    羅太昌啊聲道:「無邊大士也準備動手?」

    通天真人道:「老尼姑到君山來,其意就是為保護少施通天真人尚未動,忽見後面同時來了兩人,一個是中年尼姑,臉如滿月,態度慈祥,她旁邊是個和尚,矮矮胖胖,眉毛特長。

    通天真人回頭一見,哈哈笑道:「大士和羅漢也來了!」來那竟是無邊大士和修眉羅漢!羅大昌急忙施禮!

    大士合十道:「羅施主!恭喜回頭是岸!」她緊接又向通天真人道:「道友,鬼火七十二洞又到了六人,九大魔峰也來了八個,大魔森林有五位在左面,陰風三十六谷卻多到十五人在右面!我們不能離開少施主。」

    通天真人鄭重道:「慾海和血海兩魔在正面,難怪他們尚不現身!」

    羅漢輕聲接道:「提防金銀與獨權兩魔不守信!」

    通天真人道:「他們已全身發抖!看樣子是忍不住了!」

    大土道:「道友何妨叫破他們!」

    通天真人笑道:「只怕會惱羞成怒!」正說之間,忽聽沙士密哈哈笑道:「二位,承讓了!」他這一聲叫,突見兩老魔的身子也安靜了,可是他們雙雙跳了起來同聲吼道:「小於,你搗鬼!」

    沙士密也立起來道:「二位反悔了?」

    獨權魔忽然看到了無邊大士等人,面色一變,側顧金銀魔道:「你怎麼樣?」

    金銀魔歎聲道:「與其成仇,不如修好,這小子委實太過機靈!在下無話可說!」

    獨權魔改額大笑道:「那就得去拼慾海浪婦了!」

    金銀魔道:「別人怕她!唯獨我不在乎!」

    沙士密忽然向他們走近,深深施禮道:「二位前輩,晚輩取消打賭了!」

    金銀魔噫聲道:「小子,你怕我們不敢那淫婦!」他倒是雙手將沙士密扶起,面現愕然之色。

    沙士密誠懇道:「晚輩只要二位前輩袖手夯觀就感激不盡了,斗妖婦還是由晚輩來!因為晚輩已親手殺了她四個徒弟!」

    獨權魔大駭道:「你能不怕慾海淫網!」

    沙士密笑道:「打鬥之道,途徑奇多,端看運用之妙了!」

    獨權魔似不相信,輕聲道:「她四個弟子叫什麼?」

    沙士密道:「玉姬、玉極、玉魄、玉魂!」

    獨權魔大喜,側顧金銀魔道:「一點不錯,他能與四女會面而不死,他真是奇男!」

    金銀魔笑向沙士密道:「你只求我旁觀就行了?你知道你的敵人有多少麼?」

    沙士密歎聲道:「雖有所聞,不敢言耳!」

    金銀魔輕聲道:「這個年頭非敵即友,旁觀的是靠不住的,你背後那三個出家人雖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也只有替你接一部份,再要有更多的你怎麼辦?」

    沙士密輕笑道:「必要時還有二位前輩呀!」

    獨權魔笑罵道:「小鬼!」他們會心一笑,兩魔即翻身而去!沙士密這才回身奔向通天真人!身未近,先施大禮!通天真人笑著扶起道:「快來見大士和羅漢!」

    沙士密搶步上前,但被大士接住道:「小施主,見面即有緣!何必施禮,你剛才功德太大了!這兩個魔頭一生從不服人的!」

    沙士密道:「他們不會反悔吧?」

    羅漢呵呵笑道:「他們不惟不反悔,而且連鬼火七十二洞後來七十人也將被你用上啦!」

    沙士密驚訝道:「剛才兩個就是鬼火七十二洞的!」

    大士點頭道:「今天來的太多了,莫不為了奪神盲鏡!現在南海神君已不見了!」

    沙士密駭然道:「他逃走了?」

    通天真人道:「這人性情大變,他把他的女兒也帶走了,令弟卻被大士救轉了:他仍回到峰頂去了。」

    沙士密皺眉道:「南海神君這一走,事情就不好辦了!」

    大士道:「風聲馬上會傳出,你們得先離開君山!」

    沙士密道:「南海神君會不會回南海?」

    大士道:「他把全家都帶來了,顯然早有預謀,絕對不會回南海了!」沙士密急忙告別,撈著羅大昌返回峰頂。

    剛剛到!只見齊元同大叫道:「少俠,令弟單獨走了!」

    沙士密大驚道:「他去哪裡!」

    卓文蒂道:「他偷偷地告訴我,他要去找南海神君,顯是為了南海公主!」

    沙士密頓足歎道:「這是我的錯!」他將經過向大家說了後,揮手道:「我們快離開君山搶前途!現在只有先找南海神君的下落!」

    大家火速下峰,立奔岸邊過洶。岸邊來了不少空船,大概都是各路魔頭奪來的,呂洪不管是誰的,飛身登上一隻,「招手道:「快上來!」

    大家紛紛向船上登人數到齊,呂洪就提篙揮槳!直開湖心。船到期心,沙士密突然一指側面道:「那面有特殊高鬥!」距離太遠,看不出面貌,大家聞言注目,莫不感到非常驚駭!

    齊元同道:「一男一女,打得好凶,那是誰?」

    尚文若一拉沙士密道:「這邊有條船向我們開來了。」

    沙士密回頭一看,發現船頭—亡坐著他大師兄,不禁啊聲道:「大師哥來了!」

    白矮神的船還未接近,他就大聲道:「你們還不快劃,看什麼,等會就有麻煩來了。」

    沙士密道:「那邊打鬥的是誰?」

    白矮神道:「男的你未見,女的你未會過,當然你們都不認得!」

    沙士密大叫道:「誰叫你說廢話!」

    白矮神嗨嗨笑道:「血魔替你背黑鍋!那男的就是他!」

    沙士密噫聲道:「背什麼黑鍋?」

    白矮神道:「那女的就是慾海老妖婦,她回到船上不見徒弟,認為是血海天魔向她報仇,因之不問青紅皂白,追上血魔的船就下手!」

    沙士密大笑道:「她還有兩個小徒弟在船上,難道沒有說出有個青年!」

    白矮神道:「你的事情瞞不過老頭子,他一直等到欲魔回船,但聽到那兩個少女說你是個兇惡高大的魔頭,顯然沒有說實話!」

    沙士密大樂,哈哈笑道:「那太妙了!」

    白矮神道:「你別高興,現在陰風三十六洞中十五個魔頭都在尋你,再不走,馬上就會追上來!」

    沙士密急向呂洪道:「別看了,快點劃!」時已到了晚上,登岸時已是起更之際了,大家糊糊塗塗地到了城陵礬上。

    齊元同向沙士密道:「向什麼方向走?」沙士密道:「向北去,只有這條路比較平靜,南海神君也許向北去亦未可知。」時之責道:「我們這麼多人,走在路上目標太大,最好分三路查去。」這倒是事實,沙士密同意了,問道:「如何分法?」

    齊元同道:「我們有三個老傢伙,每人帶一批,胡大個子跟著你和兩位姑娘,其餘你就莫管,總之不會離得太遠。」沙士密點頭道:「能接應更好!」

    正在準備離開時,沙士密突然發覺磯下發出一陣怪聲,他立知不對,忙向大家輕聲道:「你們快藏身!」大家知道有警!立即紛紛藏身。

    約有一刻之久,磯下突然來了一批黑影!而且其中似還拾著一個病人。

    齊元同就在沙士密身旁,他忽然若有所見,駭然道:「這批人似是血海門下!」上來的共有七個,其中有兩個搶著一個高大的病人,沙士密一見,目中突發異芒,輕聲向齊元同道:「血魔重傷了!」

    齊元同被他提醒,緊張道:「必定是被欲魔下了毒手,但如何能逃脫的呢?」

    沙士密道:「看情形,血魔是受了嚴重內傷,那是真功夫所打,而非中了邪門!」

    齊元同注視良久,點頭道:「血魔與欲魔苟且了很多年,他可能已懂得抵抗『慾海淫網』之法,剛才我們所見的也是拼硬的!」

    沙士密忽然耳聽有人道:「令主不能說話,我們向什麼方向逃?」這是那批黑影中傳來的聲音,又聽有人接道:「休息一會,先回去血海,那妖婦暫時不會追來。」又一人道:「這地方不要,得找個隱密之處才行!」

    齊元同急向沙士密道:「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不能放過!」

    沙士密搖頭道:「對方有七個,血光太厲害,我不能全擋住!」

    羅大昌悄悄地移到沙士密身旁道:「快放金銀蚤,那血老魔在自療,如經搗亂,他非死不可!」

    沙士密被他提醒,心中大喜,立即放出。

    須臾間,突然那病人全身坐起,又坐不住,立向側面倒下去!

    七個血海門一見大驚、同時嘩然道:「他怎麼了!」緊接著,只見那病人就在地上打滾,同時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嚎!

    未幾,怪嚎停了,忽聽一個血海門大叫道:「令主,令主他死了!」

    當此之際,天空突然飛來一團粉紅色的雲彩,真如電掣風馳,罷時如網罩下,恰好將那七人罩住!

    沙士密一見大駭,立向自己人警告道:「慾海淫網!」他的話音未落,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怪音道:「看你們逃到哪裡去!姑奶奶叫你血海門全部償命!」

    粉紅網內全無半點聲音透出!可是紅光也只一刻之久就消失無形!只有一個時辰,沙士密忽然立起道:「妖婦去遠了,我們快去看看!」

    皓月之下城陵磯上,驚心懷目地躺著八具骷髏!

    齊元同歎聲道:「好厲害的慾海淫網!」

    沙士密忽然發現一隻白骨手爪內抓著一件東西,不由起疑,立即俯身拾起,一看是塊形式古怪的銅牌!心中一動,順手收入衣袋。地面上還有不少零碎東西,大家都不在意,只有齊元同發覺沙士密在一一拾取,他心想這少年真是非常細心。

    過了一會,大家見天色快亮了,於是按計劃分開前進。胡大漢負起帶路之責,在天亮時過了長江,他們又進入湖北地境了。

    當天晚上,沙士密帶著兩女和胡大漢落監利城,吃過飯時天仍未黑,可是在此際卻來了一個熟人。

    卓文蒂首先看到,她向沙士密道:「大劍客宗昌來了!」

    沙士密看見門口確是宗老頭,不禁詫然道:「他來這裡作什麼?」想著迎去,叫道:「宗老幸會了!」

    宗昌一見是他,急忙拱手:「少俠是由洞庭來?」

    沙士密道:「正是!」

    宗昌道:「那就錯過了,萬老兒到洞庭找你去了!」

    沙士密噫聲道:「有什麼事?」

    宗昌道:「你要他幫忙的事兒,他也告訴了我,同時我也願意替你在宮中效力。」

    沙士密道:「那真感激之至,這兒外人多,請到在下房裡談!」

    宗昌隨他進入上房,還未坐下又道:「現在萬老兒和我都回不得京了!」

    沙士密大驚道:「為什麼?」

    宗昌道:「皇上派了一批新來的劍客,共有四人,旨意是暗殺那兩個外放大員,我們一看通知你已來不及了,隨即商量先下手,雖然僥倖成功,卻再也不能回去啦,因為那四人被其逃脫了一個!」

    沙士密道:「那兩個大員呢?」

    宗昌道:「我和萬老兒截殺成功之後,又急急去見了兩位大員,說明利害,勸他一面上表告老,一面掛冠逃走。」

    沙士密道:「然而二位又為什麼分出一人到洞庭找我呢?」

    宗昌鄭重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到過宜昌,發現局子關了門!」

    沙士密又大驚道:「又麼出了什麼事!」

    宗昌道:「當然是出了事,因此我們分開,一個找你,一個查探消息。」

    卓文蒂道:「你老查到什麼沒有?」

    宗昌道:「有一點子,我遇到一個老朋友,這人姓何,武功相當高,據說他在宜昌時,恰好發現局子出事!」

    沙士密道:「他看到的情形呢?」

    宗昌道:「那是一個晚上,我算算時日,可能是你保鏢出門的第三天晚上,他看到有一個婦人在局子門口帶走了少局主,未幾,局子裡的夥計就鬧慌啦,後來局子裡就有一個青年女子追出城去了。」

    沙士密道:「我明白了!提少局主的是不信邪,後追去的女子是玉仙,這倒不要緊!」

    他將一切事情都向宗昌說了,之後接道:「你老就和我一道同行吧!」

    宗昌道:「不,事情既然明白了,我得去找萬老兒,免得他到處摸索。」

    沙士密一想也對,於是勸他同住一夜再分手。

    第二天,宗昌提前走了,沙士密等則吃過早餐才起程。此後行程不急,但也沒有事情發生,及至走了十四天,這日傍晚卻得到一點線索,聽說早些天有三輛馬車經過山東蒙山時,曾被一批武林人截住大打一場,結果劫車的倒死了大半!這證明那馬車上的人物非常了得。沙士密估計那就是南海神君一家人!他就憑著這點蛛絲馬跡,直朝北上大道一路追去。出山東,進入河北,忽於慶雲城發現一批古怪的人物,尚文若輕輕地向卓文蒂問道:「姐姐,你看那不是內地人嗎?」

    她兩個走在沙士密後面,那批人是從二女後面出現的,因之走在前面的沙士密和胡大漢沒有看到,這時一聽尚文若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頭注目。

    沙士密見是一批奇形怪狀的老傢伙,他忽然有所驚悟,忙催大家道:「前面有店,我們快進去!」

    卓文蒂問道:「你認識那批老頭?」

    沙士密道:「雖不認識,但能猜到,八成是些邪門路子的貨色。」

    他們進了客店,迎面又遇到個少年,沙士密似曾見過。那少年只看一看,嘴唇動了兩下、但沒出聲。

    沙士密乘店家未來招呼便拱手道:「兄台好面熟!」

    少年道:「閣下可姓沙?」

    沙士密點頭道:「是的,請教是?……」

    少年急急道:「在下歐陽普!」

    沙士密忽然道:「兄台是皇甫鵠的朋友!」

    少年笑道:「閣下好記性,敝友現在上房中!」

    少年密啊聲道:「只有他一人?」正說著,後面走出皇甫鵠叫道:「大家到了,快進來!」

    沙士密急忙道:「大哥,你快到店外去,左面街上來了一批老人!你如不識就盯著他們,看是落在什麼地方。」

    皇甫鵠急向歐陽普道:「你去,我們有事情要談。」

    歐陽普府聲奔出之後,皇甫鵠隨即領著沙士密入房,到了他的房中坐下時就道:「我們發現南海神君了!」

    沙士密道:「在哪裡?」

    皇甫鵠道:「羅老和許華、牛強、易天飛追去了、晚上定有信回來,我是留在此地等候你,因為這是你們必經之路。」

    沙士密道:「另外兩批你們會到嗎?」

    皇甫鵠道:「就是他向我報信之故,否則我們還不知南海神君的去向。」

    胡大漢道:「他不幹劍客了?」

    皇甫鵠笑道:「他如不干劍客,也就不會知道南海神君過去了。」

    尚文若道:「這是什麼原因?」

    沙士密揣摩道:「可能皇家也在動神盲鏡的腦筋!」

    皇甫鵠驚訝道:「你真猜對了!」「不惟動腦筋,而且已經死了七個劍客了!歐陽普好在是第二批,否則他恐怕也完了!」

    沙士密鄭重返:「在蒙山下截擊南海神君的就是皇家劍客!」

    皇甫鵠點頭道:「你又猜對了!」

    沙士密搖頭歎道:「官家也不打聽一下,憑皇家劍客豈是南海神君一家的對手!」

    皇甫鵠正色道:「這你就估計錯了,憑幾十個皇家劍客去對付南海神君故居力量不足,但皇家劍客背後還有一大批隱名人物,這批人是清廷以巨額的重金聘來的!而且權及王候!」

    沙士密瞎聲道:「你聽歐陽兄說過是些什麼人沒有?」

    皇甫鵠道:「歐陽普沒有見過,不過他說是從北極來的!」

    沙士密道:「競有這種事,那我們又要多防一面了。」

    談了半個時辰,歐陽普回來了,他面色緊張,進門就道:「不得了,他們是九大魔峰中人物,共有八個!但未落店,又出城去了。」

    沙士密道:「他們來得不侵!」

    皇甫鵠道:「我們不過夜了?」

    沙士密道:「今晚一過,也許我們比任何人都落後了,大家吃點東西,我們還是動身吧!」

    皇甫鵠忙向歐陽普道:「那你就回去吧!今後如有消息,最好及時送來。」

    歐陽普道:「那請放心,既在一條路上,隨時都可見面。」他走之後,沙士密立催大家吃飯,動身時天近初更。三更過後路上一片死寂,沙士密回頭問邁:「哪個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皇甫鵠道:「我未循大道走,左面是鹽山城,正面連鎮市都沒有,也許要到天亮才能有鎮,你所指的是農村。」

    沙士密道:「這裡距海邊有多遠?」

    皇甫鵠道:「這種走法,後天夜晚可到!」

    沙士密微笑道:「那就對了!」

    卓文蒂道:「對什麼?」

    沙士密道:「南海神君是由海上去了,我們恐怕有段不短的海上航程!」

    皇甫鵠疑問道:「你能確定?」

    沙士密道:「他是在海上住慣的人,加之海面上最難追蹤!」

    皇甫鵠邁:「那我們就提功急趕,起碼要減少一天半路。」

    大家同意,齊放腿狂奔。

    事不如願,走還不到半個時辰,大概在天亮前吧,突然前途陸續閃出五條黑影截住去路。

    在前帶路的皇甫鵲一見,立即猛剎去勢,回頭道:「有朋友攔道。」

    沙士密跟著立住一看,只見數十丈外立著五個老人,竟然無一識得,心中有點嘀咕,輕聲道:「大概又是一批老魔頭!」

    他示意二女和皇甫鵠、胡大漢勿動,自己緩緩接近。「小於站住!」五人中有人大喝叫停了!

    沙士密不理,硬向他們接近,邊走邊笑道:「諸位打劫,應該選擇個恰當的時間,在這天明前的客人,多半是沒有油水的,同時也很少在這時走路的,不過諸位總算攔住我們這一批,油水雖少,還算不落空。」

    五個老人一色兜腮鬍子,同樣長髮披肩,濃眉環眼,除了高矮不同外,乍見夏難分別!他們並排而立,在這黑夜相逢,真有點使人不寒而涑。

    沙士密說著已到數丈外立住,但聽第一位嘩然道:「小於住口!」

    沙士密朗聲道:「既不動腳,也不許動口,諸位到底要怎樣?」

    第二個老人喝問道:「你這小子如此膽大,莫非就是他想不起什麼話,一頓才道:「你可是黑什麼的?姓沙?」

    沙士密聞言有趣,點頭道:「姓沙不錯,但不黑!」

    第三個老人哼聲道:「你是什麼黑色太陽?」

    沙士密啊聲道:「這就對了,不過在下後面還有一個黑色月亮,一個黑色星星,一個黑色天神,一個黑色……」

    第四個老人大喝道:「住口哪有這麼多黑!」

    沙士密哈哈大笑,道:「江湖人物,沒有一個不黑,我不過黑得與人不同罷了!」

    第五個老人皂道:「你有什麼不同?」

    沙士密道:「在下之所以人稱『黑色太陽』,那就是常常在黑中救人,暗中助人。暗中與惡勢力拚命,暗中除魔衛道之故!卻與那種只知害人只知為自己打算的黑不同。」

    第一個老人又開口了。陰笑道:「老夫等是哪一種黑?」

    沙士密笑道:「諸位所作所為在下一點都不清楚,那就要看諸位自己去選擇了,不過以今晚這種無故攔人去路來說當然與在下的黑有別了!」

    第二個老人冷笑道:「老夫等既非搶劫,又非為己,而是要問你一件事!」

    沙士密啊聲道:「這又另當別論了,請問有何指教?」

    第一位老入再接道:「你是否在追南海種君?」

    沙士密點頭道:「你老猜對了!」

    老人又問道:「你已知道他的去向」

    沙士密道:「估計而己,確定不敢說!」

    老人道:「老夫等也在追他,但只隨著別人的影子走,你既能估計他的去向,那就由你們帶路,免得老夫到處摸索。」

    沙士密大笑道:「假設在下估計錯誤呢?」

    那老人道「既然武林中人都說你機警絕倫,這話已傳遍江湖,老夫等除非遏你故意玩弄,否則倒是深信不疑!」

    沙士密大笑道:「如此注行動時要以我為主或行或停,諸位都不得干涉!」

    老人道「這個自然!」

    沙士密不料他們竟肯深信自己。忖道:「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了!」一笑問道:「諸位如何稱呼?在下今晚要趕到老黃河口!不然也要在明天中午到達!」

    老人大笑道:「你一開始就叫老夫等辛苦一番,既然聽你主張,那也無話可說了,老夫等是大魔森林中隱士,既無姓名,也無字號,但有些妒嫉老夫之人,卻稱我等為魔林五豹,你就叫老夫為大老豹吧!」

    沙士密笑道:「原來五位是赫赫有名的前輩。那就開始走吧!」五魔同時回身,一齊騰空猛進!

    沙士密一見大喝道:「五位不可脫離在下視線,否則難免失散!」

    五魔聞言,又同時落地,那為首的道:「你們走前面!」

    沙士密向後一揮召到自己人,笑聲:「失禮了!」他帶著自己人直向前奔。

    所謂魔頭,大半都是心狠手辣,只知有已,不知有人卻與那些陰險、奸詐的小人不同、這五人顯然就是前老他們一旦說通了,居然也乖乖地任憑沙士密調度啦!

    一路上再無阻攔,終於次日到了老黃河口,皇甫鵠一看海邊的船太少,不禁奇怪道「此處海邊通常都有大批海船停泊怎的今天這樣少!」

    沙士密道:「事情很明顯,這兒必然經過一場混亂!船家不是被驚走就是被迫擋客了、你去問問那邊幾條漁船就很清楚了。」

    皇甫鵠道:「小漁船不能出遠海,而且問也白費!」

    沙士密道:「那我們沿東岸尋過去,看看別的地方有無大船可租?」

    這時五魔也趕到,大老豹問道:「你要出海追?」

    沙士密道:「向什麼地方追,你們都不必過問,現在我要只出海的快船,可是卻沒有。」

    大老豹道:「有老夫等同行,小漁船照樣不伯大風浪。」

    沙士密搖頭道:「一旦遭遇勁敵,小船無能為力!」

    大老豹一想不錯,點頭道:「那我們向東岸尋過去。」

    沙士密道:「在下正有此意!」他一揮手,大家沿岸而奔。經過幾處沙灘,翻了兩道崖岸,皇甫鵠忽然一指海中近岸處道:「那兒停了一艘快船!」

    沙士密發現那船上拉起一面號旗,笑道:「那是官船!」

    大老豹沉聲道:「管他什麼船,老夫等要定了!」

    正說著,忽見下面奔出六條如電的人影,他們竟是向那條船邊掠去!沙士密一見之下,發覺那六人中,竟有個是皇家劍客裝束,心知有異,回頭向大老豹道:「我們走吧,人家是皇家劍客!」

    大老豹擺手道:「你們在此勿動,老夫等去奪船!」五魔同時騰身,一齊撲向水面,人人踏水奔去。

    皇甫鵠歎聲道:「那批劍客倒霉了!」

    沙士密輕笑道:「倒霉的劍客只有一個,其他五個不是劍客!」

    皇甫鵠仔細一看,暗聲道:「另外五個老人是誰?」

    沙士密道:「我猜就是劍客背後的人物,否則我不會激五魔去下手了!」

    皇甫鵲歎聲道:「五魔又上了你的當啦!」

    話未完,雙方都接近了,突聞大老豹嘿嘿笑道:「原來是北極『玄水峰』的同道!」

    沙士密聞言啊聲道:「清廷競在北極聘人!」又聞那面一個老人打起生硬的官話道:「魔林同道此來何意?」

    二老豹大聲道:「在下要那條船!」

    那人哈哈笑道:「這是皇家的船!」

    三老豹大怒道:「你們想拿官家壓人?」

    那人道:「就不拿官家來說,這隻船已被區區等佔用!」

    大老豹突然吼叫道:「久聞玄水峰,死功屬北極第一流,洲門今天要憑勝負得船了。」

    五魔同時發嘯,就在海面上展開搶攻!委時間,海水如廂風猛刮,濤高數丈,一陣如電的拚鬥,震耳如雷!

    沙士密緊注良久,歎聲道:「雙方都是了不起的高手,這一場夠熱鬧了!」

    不到一刻,海面突然傳出一聲慘叫!皇甫鵠驚叫道:「那個不知死活的劍客完了!」

    沙士密道:「船上似只有水手,我們快搶登上船!」

    他領頭下海,踏水急渡!其他人尾隨在後,轉瞬登上船頭。

    皇甫鵲大喝道:「你們不要怕,我們照樣優待你們!如不聽話,那就下手無情。」水手聞喝俱都不敢稍動,沙士密接著和聲道:「你們大概不是官船吧,因你們都無號衣!」

    一個似船主樣的中年人接道:「這船是小的私人的,但被官家租用了!」

    沙士密道:「那更好辦了,我們可以加倍給錢,只要你們努力,額外還有賞賜。」

    船家連聲稱謝,立即吩咐水手仍各就各位。這的五個玄水峰人已與五魔打成平手,看勢非打到雙方無力才能放手。

    沙士密忽對皇甫鵲道:「我們這時若要開走,五魔只有乾瞪眼的份,但我不願失信與人,你們在船上,去召狴犴助陣!」

    卓文蒂道:「對了,狴犴還未到!」

    沙士密道:「已到岸邊了!」

    皇甫鵠道:「不能叫靈獸助陣,五魔不知,恐生誤會!」

    沙士密笑道:「雙方都看不到的,狴犴能在水裡進攻,它們比魚還快,這次航海,我就不許它們上船,因為它們在水中比在路上更活潑。」

    大家對兩獸尚無深到瞭解,聞言莫不嘖嘖稱奇!

    沙士密回到岸上去了,但不久又登上船來,笑道:「你們注意看,玄水峰人不久就有被拖住的了!」

    卓文蒂道#83;「憑他們的牙功,在水裡仍舊非常厲害!」

    沙士密道:「再高的功夫,在水裡就要減五成,動作更難施展十之一二!那決非狴犴對手不過狴犴也難將他們置之死地!頂多使其筋疲力倦,結果只有向岸上逃走!」

    尚文若道:「那這次就收拾不了啦!」

    沙士密道:「岸上我又派有禽魔暗襲,他們縱能逃得一命,但五人的雙目可就難保!」

    胡大漢哈哈笑道:「下去一個了,嚇,還挨了一掌!」

    眾人循聲看去,果見一人手忙腳亂地跌進水中!突然聽到一個人聲大吼道:「水怪!」

    吼聲未停,卓文蒂又叫了:「又是一個!」

    玄水峰人只剩三個,這時驚慌無比,但被五魔困住,無法逃走。

    五魔似看到水中有物,他們也提心吊膽啦!不到一會,玄水峰人都去了,可惜狴犴只有兩頭,下去的仍有浮出,這卻給予五魔更好的機會下手,浮起的又被掌勁劈入。

    大老豹這時有了醒悟,只見他忽向二豹道:「二弟,這水怪很奇怪,怎的只拖敵人?」

    沙士密聞言,遙遙朗笑道:「五位上船吧,水怪是在下的!」

    五魔聞聲收手,一齊上船驚問道:「什麼怪!」

    沙士密笑道:「五位難道未看清楚,那是在下兩隻獸王狴犴!」

    大老豹啊聲道:「是須彌山的獸王!」

    沙士密點點頭,笑道:「五位再看空中!」

    二老豹驚叫道:「禽魔。」

    沙士密大笑道:「禽魔比人魔如何!」五魔默然了,他們這才知道這少年確不等閒。沙士密回頭向船家道:「開船!」

    船家問道:「向何方開?」

    沙士密道:「先離岸數十里,然後向山海關!」

    船行中,大老豹忽然道:「那五人死不了!」

    沙士密道:「但今後五位可以看到他們雙目失明。」

    二老豹道:「北極地高手如雲,他們今後必來報仇,剛才還是滅口的好!」

    沙士密道:「冰炭不同爐,水火難相容,今後就算沒有這回事,將來仍難相安!」「留其活口回去示威,遠比滅口要好!」

    大老豹哈哈笑道:「難怪鬼火七十二洞申明不和你為敵!」

    沙士密道:「你老幾時聽到這種話?」

    大老豹正色道:「君山之事,只怕只有自己不知了,此事是金銀、獨權二人發起的!」

    沙士密歎聲邁:「那二老真正可敬!」

    大老豹道:「除了爭奪神盲鏡,老夫兄弟同樣願和你作朋友!」

    沙士密道:「這就是魚與熊掌了,一旦神盲鏡落在晚輩手中,五位這『朋友』二字只怕就沒有了!」

    大老豹道:「我們可以君子協定!」

    沙士密道:「如何協定?」

    大老豹道:「你先得手我不奪,我先得手你勿動!」

    沙士密道:「話是說得好,但難以實現,比方說吧,假如五位得手後,晚輩敢說武林必定遭殃,結果晚輩為了拯救武林大劫,勢必要和五位動手不可!」

    大老豹想了一下,點頭道:「這樣說,我們終究必成敵手了!」

    沙士密道:「在下得手就不同了,整個武林誰也休想稱孤道寡!」

    大老豹正色道:「難道你就不想?」

    沙士密道:「在下如想橫掃武林,當初就不會將神盲鏡交與南海神君,現在南海神君的野心已露,因之我又決心奪回!」

    二老豹忽然立起道:「我們得手後,只限制壓服鬼火七十二洞,九大魔峰,陰風三十六谷,以及本大魔森林其他人物如何?」

    沙士密道:「五位可知『野心』二字之義?野者無限也,不正不軌也,此心一起,放縱不可制伏,五位到那時亦無自主,有人說,我只求飽暖足矣,然飽暖者又思淫慾!以五位這時來說,武功已臻絕頂,橫掃武林雖不足,如安份自保則有餘,設若平心靜氣,樂生修身,長生不老可期!為什麼還不知足呢,舉目人世,能及五老者有幾?」

    大老豹良久不語,結果長長吁口氣道:「老夫等好動,動則有敵奈何!」

    沙士密大笑道:「動而不愧於心,行常存在正義,這是修補外功,積陰德。如動則殺人而不分善惡,行為常私而目中無人,那就是缺德!五位要積陰德還是想缺德全在自己,正、敵則邪,行為邪則敵人正,邪敵不可怕,正敵才可懼。」

    大老豹道:「南海神君人人尊其正,你為什麼要追去搶奪?」

    沙士密道:「君子有兩種,一種是真君子,一種是偽君子,武林稱南海神君為正的時期那是其偽善面目未曾揭開之前現在他的偽善已暴露無餘了,因此我要與其為敵,真君子始終如一。」

    大老豹笑道:「你說了這麼多現由,莫非要老夫放棄奪沙士密搖頭道:「不!在下只希望五位奪到時不存私!」

    大老豹哈哈笑道:「奪到手不用,不如不奪。」

    沙士密正色道:「讓邪門得手用以為害,不如奪到不用,縱用也要用得正當。」

    三老豹接口道:「怎樣才算出得正當?」

    沙士密道:「誰為害江湖就用於誰的身上,目前慾海天魔就是可殺之人!」

    大老豹道:「慾海天魔這次非來不可,你又憑什麼抵抗?」

    沙士密沉聲道:「我已滅掉她四個弟子,遲早我會殺她本身!諸位莫認為她只是女人,她一旦得到神盲鏡,只怕諸位亦難逃劫數!」

    大老豹笑道:「她與老夫等訂下互不侵犯的諾言,雙方相處已數十年了!」

    沙士密縱聲大笑道:「原來有這種事!」

    老大豹愕然道:「你不信?」

    沙士密道:「在下相信,不過相信她下手的時機未到,現在時機已到的只有血海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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