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深山幽谷俏羅剎 文 / 上官鼎
丁棄武東轉西轉,不知不覺已到了一片山谷之內。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聽那聲音呵呵一笑道:「丁棄武,你的命倒是挺長,居然硬是未死!」
丁棄武聽得出來,那是有心人。
他咬咬牙關,大喝道:「上官勇,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
他心中卻不禁大為不安,因為可以想到的是他比自己早來了一步,說不定華山一派的弟子已經遭了劫數,這定然又是一場使人心驚的血劫。
自然,路氏祖孫可能並未回來,不至於也在這場血劫之中。
只聽有心人呵呵大笑道:「那沒有關係,事到如今,在下早就不想再隱瞞什麼了!」
丁棄武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立刻找到有心人藏身的所在,與他交手一搏。
然而,有心人早有提防,根本不知道他藏身何處,而且他用的又是震氣傳聲之法,根本無法由聲音去辨別他的方向距離。
丁棄武冷笑道:「有心人,為什麼你不敢見我!」
有心人哈哈大笑道:「為什麼我不敢見你?」
丁棄武道:「既敢見我,為什麼還不快現身出來,卻要這樣的藏頭露尾?」
有心人呵呵大笑道:「這才是聰明人的辦法!」
丁棄武大怒道:「什麼是聰明,完全是無恥!」
有心人不在意的笑笑道:「隨你說什麼,並不能激使在下上火,須知在下已經有了爐火純青的涵養。」
丁棄武道:「那麼你的目的何在?」
有心人道:「敘敘舊交,你我不是老朋友了麼?」
微微一頓,又道:「記得初見之時,在下就曾說過,希望能與丁少俠為友,如今,在下重申前意,
仍然願與丁少俠交好,但這是最後一次談判,希望丁少俠做個明智的決定。」
丁棄武忖思了一下道:「如果交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可,但在下目前除了你的名字之外,仍是一無所知……」
有心人道:「丁少俠真會開玩笑,難道上官勇三字引不起你一點兒記憶?」
丁棄武道:「在下對某些事記憶很深,但對某些事十分健忘,上官勇三字似乎根本想不起來了!」
有心人道:「好吧,你想知道些什麼?」
丁棄武道:「華山一派如何了?」
有心人道:「你問的出了範圍,這並不是與我身世有關的事情
……」
丁棄武道:「但我並不是單單問你的身世……」
微微一頓,又道:「朋友相交,發在被此坦誠無私,如果事事隱瞞,那就沒有相交的價值了!」
有心人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
聲調微頓,又道:「華山一派將從武林之中除名,代之而起的是天皇教!」
丁棄武道:「想必你就是教主了!」
有心人朗然道:「正是。」
本棄武道:「華山一派的門下弟子呢?」
有心人呵呵一笑道:「你放心,在下殺人已經殺得起了賦,對他們的生死並不在意,所以我把他們趕走了事,不要說殺人,連傷也沒傷一個!」
丁棄武道:「那還算你多少有些人性!」
有心人笑道:「現在我們可以再淡談交友的事了麼?」
丁棄武冷笑道:「你和我一樣的清楚,不可能再談及交友的事了,是不是?」
有心人道:「為什麼呢?」
丁棄武道:「不要說別的,單說平安鏢局的事吧,你我之間就巳中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有心人道:「我料不到你會這樣心地狹窄,一點點小事就會放在心上!」
丁棄武冷笑道:「這不是一點點小事,我已說過了,這是不共戴天之仇,再說……」
微微一頓,又道:「以你這樣的為人,更不是我交友的對象。」
有心人道:「這樣看來,你我當真是再也不可能交友的了,真後悔在少巖峰上沒有把你殺死!」
丁棄武冷哼道:「現在你已承認少林掌門是你假扮的了?」
有心人道:「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自然是可以坦白一說了!」
丁棄武冷笑道:「心靜掌門是如何死的,他的屍體在於何處?」
有心人哈哈一笑道:「雖然我巳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但有些事仍然是秘密,不可能完全告訴你……」
微微一頓,又道:「像心靜掌門之死,就是一個例子!」
丁棄武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遲早也會查得出來。」
聲調一沉,又道:「有心人,你該仔細想上一想了,像你這樣的倒行逆施已經成了天下人公敵,你將有一個悲慘的結局,為今之計……」
有心人哼道:「為今之計,我該如何?」
丁棄武道:「自縛以見天下群雄,也許念你悔過之情,給你一個痛快!」
有心人大笑道:「你真是天真得很,老實說,在下已得到了天風圖上的稀世武學,如今已可稱是天下第一高手,而且我已是一教之主,屬下高手無數,如何會白縛以見天下群雄,去求死討饒!」
丁棄武道:「屬下高手無數,你指的是什麼,難道是少林派的僧人?」
「不……」
有心人呵呵大笑道:「這你又誤會了,我不會再利用那些和尚,老實說他們對我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我要的真正的天皇教教徒,如今已經延攪了數百人之多,俱是當世一流之選,難道你還不知道?」
丁棄武心中一震,但卻故示平靜的道:「可是張鐵嘴、龍應年之流?」
有心人道:「不錯,也許你已經殺了他們,但像他們那樣的人還有不少,而且一天天的仍在增加!」
丁棄武冷冷的道:「這可以算是一次邪道的大會台!」
有心人哼道:「隨你如何說吧,反正天下武林大勢已經穩穩的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只怕未必……」
丁棄武冷笑道:「從來是邪不勝正,雖然你幸逞於一時,但遲早難逃敗亡的命運!」
有心人冷笑道:「如果你願意打賭,我可以告訴你是一定失敗!」
丁棄武道:「如果你真想爭霸武林,須知我丁棄武就是你最大的一個障礙!」
有心人道:「自然,我會把你除去!」
丁棄武道:「何不就是現在!」
有心人笑道:「你不必誘我出戰,也許你認為我怕你,但我可以告訴你,論武功我已高出於你數倍,但我不願再以武功來勝你……」
丁棄武道:「那麼你用什麼?」
有心人道:「用計,因為用計比武功更有用,更會收到想不到的效果……」
微微一頓,又道:「丁棄武,我要叫你死得糊里糊塗,不……是叫你敗得糊里糊塗,垂死之前我再告訴你是怎麼死的,叫你死了之後也會不舒服。」
丁棄武冷哼道:「好吧,我等著你,不知你什麼時候用計,如果晚了一些,乜許我會直搗黃龍,把你的天皇教大寨搗個稀爛!」
有心人大笑道:「你恐怕辦不到了!」
丁棄武冷笑道:「有心人,你等著,看丁某會不會使你當得成天皇教的教主!」
沒有了有心人的聲音。
丁棄武大叫道:「有心人,為什麼不說話了?」
還是沒有他的回音,顯然的,他認為已經沒有再與丁棄武說話的必要了!
丁棄武一面與他談話,一面在設法導找他匿身所在,然而這努力卻屬白費,根本沒有一點線索。
此刻夜色巳深除了密林亂樹之外,就是綿綿相連的山峰,丁棄武不由著急了起來。
忽然——他聽到了一縷哭聲。
聲音很低,似是盡量在抑著不發出聲音來,但卻又忍不住要哭的樣子。
丁棄武聽得出來,那是女人的哭聲。
深山之中何來女人的哭聲,這實在是一大疑問,但丁棄武卻毫不遲疑的循聲找去。
至少,他可以問問路徑,找去華山一派的大寨。
不久。
他終於找到了哭聲的來源。
只見那是一片山谷,一個十分年輕的婦人正在一座新墳之前痛哭。
丁棄武暗道:「這女子若非死了父母,就是死了丈夫,這實在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於是,他湊向那女子身旁,道:「這位大嫂為何深夜之中在此啼哭?」
那婦人似是沒有聽見一般,根本不曾理睬。
丁棄武只好用力咳了一聲。
這一來,那婦人算是聽見了,只見她猛然吃了一驚,嚇得啊了一聲,道:「你……你……」
丁棄武忙道:「這位大嫂不必害怕,在下是遊山迷路的人,適才聽到大嫂的哭聲找來的……」
目光一轉,又道:「這墳中是……」
那婦人嗚嗚咽咽的道:「死的是小婦人的丈夫……」
說著又哭了起來。
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的確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了。
丁棄武只好安慰她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嫂還是節哀順變的好。」
微微一頓,又道:「這樣深夜之中出來啼哭,小心會弄出病來!」
那婦人卻嘶聲叫道:「還顧什麼身體不身體,我也跟他死了算了,往後的日子可叫我怎麼過啊。」
丁棄武道:「大嫂家中還有什麼人?」
那婦人道:「什麼人都沒有了……」
揩楷淚漬,又道:「小婦人的丈夫本是獵戶,靠了打些野獸為生,生活雖苦,但也還可勉強度日,誰知道……」
說著這裡又嗚咽著哭了起來,似是再也接不下去。
丁棄武道:「大嫂不要這樣傷心,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何不快些說了出來,也許我可以多少幫你一點忙!」
那婦人又瞧了丁棄武一眼道:「我丈夫昨天打獵回來,說是有一幫強人佔據了華山派的大寨……」
丁棄武心中一動道:「華山大寨離這裡遠麼?」
那婦人搖搖頭道:「不遠,也不過是三四里路,就在傲來峰的後面……」
丁棄武忙道:「後來怎麼樣?」
那婦人道:「我丈夫跟我商議,想去入伙當強盜……」
丁棄武道:「難道你沒有勸他?」
那婦人道:「小婦人自然勸了他多次,後來他才說,不是他想去入伙當強盜,而是那些強盜要強迫他去,他才如此煩惱……」
停頓了一下,又道:「當時小婦人就勸他,既然那些強盜要強迫他入伙,我們不如遠遠的走開,到山下的親戚家去幫忙種田去,我丈夫也同意了,本來想今天就走,誰知道昨天晚上就出了事……」
丁棄武道:「想是那些強盜找來了!」
那婦人連連點頭道:「一點不錯,他們找了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把小奴家的丈夫殺了!」
丁棄武道:「如果你那丈夫當時答應了他們,豈不是可以免去這一劫!」
那婦人咬牙道:「就算我丈夫答應他們也不行了!」
丁棄武道:「這是為什麼呢,他們的目的不就是要拉你丈夫入伙的麼?」
那婦人點點頭道:「但是他們嫌我丈夫答應得太晚了!」
丁棄武道:「你們夫婦結婚多久了?」
那婦人道:「我們成婚才三年。」
丁棄武道:「這也難怪你傷心,不過,事情既然遇上了,也是沒有辦法……」
目光一轉道:「方纔聽說你有親戚住在山下,是麼?」
那婦人點點頭道:「是我姑姑的家。」
丁棄武道:「如今之計,只有你快些搬到姑姑家去住,不要再在此處了!」
那婦人道:「可是,我丈夫的墳墓……」
丁棄武道:「每年三節,按時來給他掃墓也就是了,其實人死一了百了,不論你對他怎麼樣,他也是不會知道的了,還是快些離開這不安之地吧!」
那婦人道:「你……你是說叫我現在就走?」
丁棄武道:「自然是越快越好,須知那些強盜如果不懷好意,也許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那婦人含淚道:「但是……夜深山高,叫我怎麼走呢……」
眸光微轉,又道:「而且,我也不能說走就走,總要回家去收拾一下呀。」
丁棄武皺眉道:「既然如此,我可以陪你回去收拾,而且送你下山!」
那婦人一怔道:「這是真的?」
丁棄武道:「自然是真的,平白無故,我要騙你做什麼,你家住在那裡?」
那婦人忙道:「轉過那邊的山腳去就是……」
瞧了丁棄武一陣,又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江湖上的俠客,專門做善事,殺惡人!」
丁棄武不耐的道:「快些走吧!」
那婦人連聲應著,果然起身向前走去,丁棄武緩緩的跟了上去。
轉過山腳,果然有一處搭建的茅舍,在一處密從叢的樹林之前。
丁棄武不由對她更加同情了起來。
當下駐足問道:「那就是你們的家?」
那婦人點點頭道:「是啊。」
丁棄武歎口氣道:「就是你們夫婦兩人住在這裡,為什麼四面連個鄰居都沒有?」
那婦人也歎口氣道:「我們是窮人,山下住不起,只有在山裡搭間草房住……」
微微一頓,又道:「其實,誰也不願意這樣孤伶伶的住在山裡,可是沒有辦法呀。」
丁棄武不便再說什麼,又跟著那婦人向前走去,不多時就到了茅舍之前。
那婦人首先推門而入,接著便點起了燈來,丁棄武也隨之跟了進去。
只見房中空空洞洞,除了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之外,再也沒有值錢之物。
那婦人拉了一張椅子,道:「這位大爺請坐一會,待小婦人去收拾收拾,就跟大爺一塊走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大嫂去忙吧,不必張羅我了!」
那婦人「哦」了一聲,向內室之中急急走了進去。
丁棄武無聊的坐在房中,眼光東看西看,他覺得這獵戶家平常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十分淒涼。
不久。
只見那婦人走了出來,她手上不是拿的衣物,而是弄了一些吃食出來。
丁棄武定神看時,只見她拿出來的有山雞、鹿脯,還有一壺燒酒。
丁棄武皺眉道:大嫂這是幹什麼?」
那婦人道:「深山之中,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待客,這些東西,請大爺將就著吃些吧!」
丁棄武道:「我是要大嫂快些收拾收拾出山,並不是要來吃東西的……」
「我知道……」
那婦人眸光一轉,道:「但大爺不是說過遊山迷了路麼?」
丁棄武點點頭道:「我是迷了路了!」
那婦人道:「大爺一定走了不少的路,自然也是又餓又累,大爺誠心要幫助小女子,小女子沒有什麼好報答的,弄點酒萊出來,使大爺解解乏……」
丁棄武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
那婦人微微露齒一笑,轉身又向內室而去。
丁棄武竟日奔波,也的確有些又餓又累,瞧著那酒菜,不由饞涎欲滴,當下也就毫不客氣的吃喝了起來,不一時竟吃得酒醉飯飽。
吃完不久,那婦人又姍姍的走了出來。
但她的兩手空空,並沒有整理出什麼東西,丁棄武不由微微皺眉道:「大嫂整理的東西呢?」
那婦人不自然的笑笑道:「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走的好!」
丁棄武道:「為什麼呢?」
那婦人道:「在這裡雖然不好,但總是自己的家,常言說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去依靠我那姑媽,她也是窮人只怕養不上我兩天,就會有怨言!」
丁棄武道:「但大嫂孤伶伶的一個人住在此地,又怎麼生活呢?」
那婦人凝重的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總不會被活活的餓死吧?」
丁棄武道:「話是不錯,但在這深山之中,知有種種不便,而且又是在那些強盜的附近……」
微微一頓又道:「倘若他們不肯放過你,再來找你的麻煩,到那時就算你再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那婦人皺眉道:「想來想去,我實在覺得作難!」
丁棄武道:「大嫂還是快些決定的好……」
目光一轉,又道:「須知在下是不忍心看大嫂陷於絕境,才想到送大嫂離開此處,其實在下也有重要的事情待做,根本沒有辦法分身!」
那婦人道:「去依靠親戚,也不是辦法嘛!」
丁棄武道:「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像大嫂這般年紀,要想守寡到老,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令親一定也會想得到這一點,可能要為大嫂找一個終身的依靠!」
那婦人道:「與其要親戚幫我去找倒不如我自己找了……」
眸光一轉,又道:「這位大爺您貴庚?」
丁棄武一征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婦人道:「看您大爺的年紀,和我這樣的歲數相同,如果死在一齊,才是正好的一對。」
向丁棄武湊近了一步,道:「我看大爺您就留下吧,我情願給你洗衣煮飯,一輩子伺候你,而且還替你生下一大群兒女!」
丁棄武大怒道:「閉口……」
那婦人皺眉道:「怎麼啦,莫非我看錯了,你沒有這意思?」
丁棄武怒道:「我不過想幫你忙,那是因為看你可憐,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婦人道:「倒真有意思,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家裡陪我,又要送我下山,又要叫我嫁人,這是為了什麼,我們以前又不認識!」
丁棄武氣得面色鐵青的道:「如不是因為你是一個婦道人家,我會活活的剝了你。」
那婦人撤潑道:「要剝就來剝吧,我一個婦道人家,名聲都被你破壞了,我還怕什麼?隨便你吧!」
丁棄武怒道:「我我真為您那死去的丈夫抱屈,也許他是被你害死的。」
那婦人叫道:「你不用東扯西扯,究竟你打什麼主意,為什麼不說個清楚?」
丁棄武哼道:「我什麼主意也沒打,你的事我不管了!」
伸手由懷中摸出了一塊銀子,往桌上猛力一甩,道:「我吃了你的酒菜,這銀子算是報償,關於你的事情在下不再過問了!」
說著返身就走。
「站住……」那婦人陡然大喝道:「想走可沒有這樣容易!」
丁棄武倒不由為之一怔。因為他聽得出來,那喊聲是揉合了內力而獲,由聲音中聽起來,她的內勁不小。
丁棄武果然收步轉身道:「這倒是在下看走了眼,原來尊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那婦人道:「可惜你發覺得晚了一些!」
丁棄武淡然一笑道:「無所謂早晚,不論尊駕想要對在下怎樣,在下都不放在心上!」
那婦人哼道:「我並不想對你怎樣,而是我們的教主要對你怎樣,你知道麼?」
丁棄武點點頭道:「當然知道,尊駕也是天皇教的!」
那婦人陰陰一笑道:「你知道就好……」
微微一頓,又道:「能夠擒下你來,就是大功一件,想不到教主親自都做不到的事,竟給我做到了!」
丁棄武道:「尊駕知道我是誰麼?」
那婦人怔了一怔道:「丁棄武,難道你不是麼?」
丁棄武道:「那麼你怎會知道我就是丁棄武?」
那婦人格格一笑道:「人言丁棄武是當世之中的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眸光—一轉,又道:「除了丁棄武之外,還有誰能像你長得這樣漂亮?」
丁棄武道:「那麼你呢,似乎也該報一個字號吧!」
那婦人道:「你可曾聽說過俏羅剎莊彩虹?」
丁棄武道:「想必就是你了?」
莊彩虹點點頭道:「怎麼樣,我還夠得上俏羅剎這三個字麼?」
丁棄武道:「夠得上,不論什麼羅剎,反正你是一個羅剎就對了
……」
微微一頓,又道:「那墳中埋的大約不會真的是你的丈夫吧!」
莊彩虹一笑道:「你不必緊張,我根本就沒有丈夫!」
丁棄武道:「那麼那墳中……」
莊彩虹道:「我不是獵戶之家的婦人,自然我也不會住在這被破爛爛的地方……」
丁棄武道:「我在問你那墳中埋的是什麼人?」
莊彩虹哼道:「你忙什麼,我就要說到這一點了!……」
眸光冷冷的一轉道:「這房子也不是空的,本來是住著一對新婚的夫婦,但是我使他們搬了一個家,就搬到那座墳墓裡去了!」
丁棄武怒道:「果然是你殺了他們!」
莊彩虹道:「一點不錯,是我殺死了他們!」
丁棄武怒道:「你可知道我會對你怎樣?」
莊彩虹道:「莫非你想娶我!」
丁棄武怒道:「我要你給他們倆人殉葬!」
莊彩虹忽然格格大笑了起來,良久之後,方才收住笑聲道:「丁棄武,你這人是怎麼了!」
丁棄武道:「我這人就是如此固執,對好人一定要幫助,對壞人卻非宰了他不可!」
莊彩虹道:「我方才說過,我們教主親自都降服不了的人,卻被我擒了下來,這話你同意麼?」
丁棄武道:「事實勝於雄辯,你不必說大話!」
莊彩虹道:「我並不是說大話,難道你沒聽過俏羅剎的厲害!」
丁棄武道:「我這人專門殺厲害人!」
莊彩虹大笑道:「我的話大約你還沒聽明白,我是說你已經落到我的圈套之中了!」
丁棄武冷哼道:「我果然有些不懂你的訊……」
聲調一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同時出手巳經握到了劍柄之上。
莊彩虹格格大笑道:「丁棄武,你別裝腔作勢,須知你雖然有些武功,但我卻不怕你!」
丁棄武咬牙道:「這並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們可以在武功上分個強弱!」
莊彩虹笑道:「我們已經分出來了,還要再分什麼?」
丁棄武微感一怔道:「分出什麼來了?」
莊彩虹道:「自然是勝負啊,我們不是已經分出誰勝誰敗來了麼?」
丁棄武道:「還不曾動手,如何就分出來了!」
莊彩虹又大笑道:「你已經吃了我的酒菜,對麼?」
丁棄武點頭道:「我是吃了,但我也付了你一錠銀子,想必足夠代價了!」
莊彩虹搖搖頭道:「可惜我不要你的銀子!」
丁棄武道:「你要什麼?」
莊彩虹道:「我要你的命!」
丁棄武大笑道:「這話說對了,但要命的不是你,而是我單憑你無故殺死兩名獵人夫婦的這件事上,就不能留你活在世上!……」
莊彩虹道:「難道你還在裝傻!」
丁棄武道:「我如何裝傻了?」
莊彩虹道:「難道你不知道酒菜之中有毒?」
丁棄武道:「我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知道酒菜之中可能有毒,但我並不在乎,因為我根本就不怕毒,若是你憑這一點取勝我,你就算打錯了主意了!」
莊彩虹格格笑道:「我也知道你並不怕毒!」
丁棄武怔了一怔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怕毒,為什麼還要在酒菜中下毒害我?」
莊彩虹道:「別的毒你可能不怕,但我下的這種毒你卻是非怕不可!」
丁棄武道:「你下的是什麼毒?」
莊彩虹道:「屍毒!」
「屍毒……」
丁棄武一怔道:「屍毒是不能沾碰的,就算你嗅到了屍毒的味道也會生一場大病……」
莊彩虹打斷他的話道:「不錯,但是我就這麼一副特別的體質,偏偏不怕屍毒!」
丁棄武頗為意外的道:「你不怕屍毒?」
莊彩虹道:「要不然,我們教主還不會千方百計的拉我入伙呢!」
丁棄武咬牙道:「你是說酒菜之中被你下了屍毒!」
莊彩虹道:「總算你明白過來了,事實正是如此。」
丁棄武道:「但屍毒是一種奇臭難聞的東西,為什麼我卻一點味覺都沒有嗅到?」
莊彩虹笑道:「那是因我加了工,把屍毒改變成了無色無味的東西,否則如何能使你吃得下肚去!」
丁棄武咬牙道:「好賤人!」
刷的一聲,拔出了劍來!」
但他一劍尚未劈出,卻突然眼前一花一翻身栽了下去。
莊彩虹又爆出了一串冷笑。
笑聲未落,但見一條人影已經到了茅屋之內,一身黑衣,面蒙黑巾。
莊彩虹怔了一怔,急忙起身道:「教主,您怎麼親自來了?」
那人正是有心人,聞言哈哈一笑道:「這樣大事,我自然要親自來了!」
微微一頓,又道:「你這一功不同小可,天皇教總護法的寶座,本座替你留下了!」
莊彩虹嘻嘻一笑道:「總護法的地位,在天皇教中坐第幾把交椅?」
有心人道:「第二把,地位僅在本座之下,你對這職位還滿意麼?」
莊彩虹道:「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再不滿意、難道還要讓你把教主的位子讓我坐麼?」
說著又放縱的笑了起來。
有心人也是呵呵大笑,等笑聲一收,急急的道:「此人是本座的心腹大患,既然擒了下來,切不可再留著!」
說著揚起了右掌!
「慢著……」
莊彩虹急急叫道:「教主想做什麼?」
有心人道:「自然是送他回老家去,這人是無論如何留不得的!」
莊彩虹道:「我也知道留不得,不過,我不想多留,但要留他今夜一夜……」
眸光轉動,緊緊的盯著有心人又道:「行麼?」
有心人遲疑了一下道:「為什麼一定要留他一夜?」
莊彩虹幽幽的道:「這種事兒說出來多麼難為情……」
微微一頓,又道:「丁棄武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當真是名不虛傳,就讓我玩上一夜,明天再交給教主去殺,也還遲不了什麼,
……」
有心人道:「他不但是美男子也是武功最高的人,除開天山流雲劍法不說,他也是天冥一派的傳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不要
……」
莊彩虹打斷他的話道:「這真是教主多慮了,丁棄武雖然武功高強,但他已經中了屍毒!」
眸光一轉,道:「教主是懂得此道的人,一個人中了屍毒,他的武功還能有用麼?」
有心人點點頭道:「話是不錯,但留著他不殺,總使我覺得不能心安!」
莊彩虹道:「誰又說留著不殺來呢?」
眸光一轉,道:「我不過是留他一夜,到天明之後,就把他親自去交給教主!」
有心人忖思了一下道;「好吧,既然如此,就由他留下一夜到明天再殺吧。」
微微一頓,又道:「不論如何,也是個危險人物,你還是多加小心一些的好!」
莊彩虹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教主儘管放心!」
有心人呵呵一笑道:「我走了,希望你今夜玩個痛快……」
微微停了一停,又道:「但你要記住,話是你自己說的,明天天色一亮,就把他交給我!」
莊彩虹點頭道:「自然,我向教主說了的話當然不會反悔!」
於是,有心人黑影一閃,飄然而出。
莊彩虹瞧瞧在地上的丁棄武,立刻笑瞇瞇的把他扶了起來,拖向內室。
內室的床帳皆全,雖然不太潔淨,但莊彩虹已經顧不得這許多,迅速的把丁棄武扶到了床榻之上。
丁棄武雖然昏倒,但他只是功力受損,依然能夠說話,更沒有失去知覺。
莊彩虹瞧了他一眼道:「丁棄武,現在你該知道是准勝誰敗了吧!」
丁棄武咬牙叫道:「賤人!……」
他說話十分吃力,也十分微弱!
莊彩虹不在意的道:「你說的不錯,我是承認我有點賤,至少,我喜歡你,寧肯在你臨死之前陪你一夜!」
丁棄武咬牙道:「你敢碰我……」
莊彩虹大笑道:「這有什麼不敢!」
伸手就拉下了丁棄武的兩隻鞋子。
丁棄武欲拒無力,不由氣得咬牙切齒。
莊彩虹格格笑道:「丁棄武,認真說來,你死得夠便宜的,明天就死了,今夜還有我這樣美女陪著你!」
說著又要伸手去拉他的衣服。
丁棄武急叫道:「慢著!」
莊彩虹依言停了下來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丁棄武道:「我們不妨商議一下!」
莊彩虹道:「商議什麼?」
丁棄武道:「你今年芳齡究多少?」
莊彩虹怔了一怔道:「我今年二十一歲,怎麼,你問這些有什麼意思,難道想討我回家做老婆?」
丁棄武道:「你說對了,我的確有這個意思!」
「噢?」
莊彩虹笑道:「方纔你那樣的罵我,要殺了我,為什麼現在忽然又要娶我了?」
微微一頓,又道:「你這人變得倒是很快!」
丁棄武道:「不錯,我是變得很快,第一,因為我不願死,第二,因為你實在生得太美……」
莊彩虹點點頭道:「你這人倒是愛說實話……」
丁棄武道:「不錯,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肯嫁我,我們可以遠走高飛,白頭到老!」
莊彩虹道:「你這人的話不一定靠得住!」
丁棄武道:「在下不是輕諾寡信之人,不說則巳,既然說出了口來,就一定會按這辦法去辦!」
莊彩虹道:「但我在天皇救中,是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地位十分尊崇……」
丁棄武笑道:「一個天皇教算得了什麼,而且那有心人最是反覆無常,只怕以後他會害你……
微微一頓,又道:「如果你嫁了我,我們可以共創一個教,我當教主,你當副教主……」
莊彩虹道:「說得倒是很美!」
丁棄武道:「那麼你是願意了!」
「不……」
莊彩虹道:「我不願意!」
丁棄武大為失望的十:「為什麼呢?」
莊彩虹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因為你疏忽了兩件重要的事!」
丁棄武一怔道:「我疏忽了什麼?」
莊彩虹道:「第一,既然你已中了屍毒,就巳無藥可解,除了等死之外,再也沒有另外的辦法……」
「沒有這樣嚴重……」
丁棄武急急的道:「一定可以想出另外治療的辦法!」
「別忙,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莊彩虹冷冷的一笑道:「第二,我對男人都是一夜夫妻,一夜之後,就算他是潘安宋玉,我也會倒了胃口!」
丁棄武咬牙道:「賤人,你實在是一個該死的賤人!」
莊彩虹格格大笑道:「丁棄武,你就什麼都不必多玩花樣去想了,還是乖乖的聽我擺佈,快樂上一夜,明天等死吧!」
丁棄武大是焦急,但一時之間,卻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莊彩虹怒沖沖的叫道:「掃興……」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走去問道:「什麼人啊!」
只聽門外一個顫抖的聲音叫道:「大嫂開門,我……我……」
莊彩虹叫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嘛?」
門外那人叫道:「我是過路人,不幸被毒蛇咬傷了……」
莊彩虹道:「既然咬傷了,你就等死吧!」
說著返身欲回。
門外那人並沒有開口再說話,卻隨之發出了通的一聲。像是那人已經倒了下去。
莊彩虹不由大為好奇,當下略一遲疑,文刻推開房門向外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人已經伏跌在門外,像是暈厥,又像已經死去。
莊彩虹向前湊了一步,叫道:「嗨……」
沒有應聲。
莊彩虹又放大了一些聲音道:「嗨,你死掉了麼?」
那人仍是沒有應聲。
由於那人生得十分俊秀,莊彩虹乃上前去伏身細看。
殊科就當她俯下身去之時,卻見那人突然長身而起,一連點了她數處要脈大穴。
莊彩虹再也想不到會有些變化,欲要應變為時巳晚,竟然被點得倒了下去。
那人迫不及待,立刻跑向房內,同時急急放聲叫道:「丁少俠丁少俠!」
丁棄武仍然躺在床上,有些尷尬的道:「尊駕是……」
那少年忙道:「在下李白玉,難道丁少俠不認得我了?」
「哦……」
丁棄武仔細看了他一眼,不由心頭一酸,差一些掉下眼淚來。
李白玉忙道:「丁少俠,您覺得怎樣!」
丁棄武歎口氣道:「屍毒是一種不好治的毒素,只怕那妖婦的話說得不錯!」
李白玉忙道:「天下沒有不可治的毒,在下立刻帶丁少俠去找郎中!」
丁棄武歎道:「但我已經……不能行動了!」
李白玉道:「我知道,我會抱著或是背著丁少俠走。」
丁棄武搖搖頭道:「那樣未免太連累了你,使我心中不安。」
李白玉忙道:「丁少俠說那裡話來,當日若不是丁少俠相救,在下早就已經死在火窟之中了。」
丁棄武道:「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不……」
李白玉急道:「救命之恩,在下一生一世無法忘記得了!」
丁棄武道:「那妖婦呢?」
李白玉道:「巳被兄弟把她點倒了!」
丁棄武道:「在下能否得救完全要看這妖婦的了!」
微微一頓,又道:「我們要趕快離開此處,但……」
李白玉忙道:「丁少俠放心,我會背著您走。」
丁棄武道:「那妖婦必須帶著,但要使她走路,又不能點她的穴道,這……」
李白玉略一忖思道:「這也簡單,在下也可以點了她的左右肩並穴,用麻繩捆了她的雙手,牽了她走。」
丁棄武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跟你客氣了,快些弄好了離開此地吧!」
李白玉連連點頭,於是迅快的在房中找了一段麻繩,先把莊彩虹的肩並穴點了,而後緊緊的捆住了她的雙手,同時沉聲喝道:
「記住,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乖乖的跟著走!」
莊彩虹叫道:「不要捆我,我走就是了。」
李白玉哼道:「對付你這妖婦,捆著已是十分便宜的了!」
莊彩虹掙扎著叫道:「要捆你也該捆松一點,這樣會把我弄成殘廢的呀!」
但李白玉不再理她,背起了丁棄武,牽了莊彩虹自山下急急走去。
李白玉像丁棄武一樣的清楚,有心人可能巳回大寨安歇去了,如果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他會立刻追來,不但丁棄武連李白玉也是沒命。
所以,他不顧一切,盡力放步飛馳,雖然背上多了一個丁棄武,但他力氣甚大,依然健步如飛,不久就到了山下。
丁棄武急急的道:「李少俠,你……累不累?」
李白玉笑笑道:「不累,這點小事情算不了什麼。」
口中雖說不累,但他卻巳氣喘吁吁。
丁棄武目光一轉道:「再走多了也是沒有用處,那鎮上一定有馬車可叫,李少俠……」
李白玉道:「我知道,我們連夜坐車走,走得越遠越好。」
丁棄武點點頭道:「這話對!」
於是,李白玉向不遠處的鎮上跑去,丁棄武則跟莊彩虹等去一簇樹林之中。
自然,李白玉又掃莊彩虹的穴道點閉了起來。
不久。
李白玉果然弄來了一輛馬車。
丁棄武有些奇怪的道:「這馬車……」
李白玉氣喘吁吁的道:「深更半夜,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到東主,而且,事急於極……」
丁棄武道:「莫非是……偷來的車?」
李白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一時找不到車主,而且……」
微微一頓,又道:「咱們並不想賴他的車,反正還是會還他的,是不是?」
丁棄武道:「這實在太難為李少俠了。」
李白玉忙道:「以後丁少俠千萬別再說這些客氣話,如果丁少俠不棄,我就叫您一聲大哥可好?」
丁棄武欣然道:「兄弟……」
李白玉也激動的道:「大哥……」
微微一頓,又道:「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快些上路要緊!」
於是,他把丁棄武抱上了車去,而後,也把莊彩虹弄到了車上,為了安全起見,把她的雙腳也捆了起來,而且拴在了馬車之上。
李白玉一揚馬鞭,揮馬飛馳。
馬車在路上疾奔,第二天一早已是出去了一百餘里,到了一片大山之前。
丁棄武道:「白日之前,在路上飛馳不便,而且,我們也走得夠遠了!」
李白玉收住馬韁,道:「大哥說得是!」
於是,他把丁棄武抱下馬車,鬆開莊彩虹的雙足,仍然牽了她的雙手向山中走去。
那山中樹木十分茂密,不大時光,李白玉已經找到了一處山洞,與丁棄武一同入內,也把莊彩虹牽入了山洞之內。
李白玉將洞門弄了一下,道:「這裡十分隱秘,大約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有心人那強徒所發現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賢弟說得是!」
李白玉把莊彩虹拉了過來,喝道:「賤人,你究竟想死想活?」
莊彩虹鬢髮散亂,巳經有些不像人樣,聞言連連求饒道:「人那有不想活的,饒命吧!」
李白玉道:「求我饒命不難,但你要做一件事!」
李白玉道:「取出解藥來,把我大哥治好,你就活得成了,否則我會把你千刀萬割。」
莊彩虹面色慘自的道:「別的事都可以,只有這件事我做不到,你不必問……」
李白玉道:「想必不給你一些苦頭,你是不會說出來的……」
刷的一聲由腰中拔出了一柄匕首。
莊彩虹大驚道:「你……想幹什麼?」
李白玉道:「剝你!」
咬咬牙關,又道:「我剝人皮的手段特別高明,別人只用一千兩百刀就會使人死去,我卻能剝到兩千四百刀!」
莊彩虹急叫道:「別……別……」
李白玉道:「那麼,拿出解藥來!」
莊彩虹著急的道:「如果我有解藥,早就拿出來了,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微微一頓,又道:「而且,兩位一定多少也知道一點,屍毒是根本沒有藥可以解的!」
李白玉道:「這真是不幸,你也就死定了吧!」
說著又揚動匕首。
莊彩虹淒的叫道:「如果你定要殺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求你乾脆一點,一刀殺了我吧!」
李白玉倒不由怔住了。
他投注了丁棄武一眼,與他交換了一瞥無可奈何的目光。
情形十分明顯,莊彩虹當真沒有解藥。
丁棄武歎口氣道:「這是命!」
李白玉道:「不管大哥的毒能不能治,我先殺了這妖婦替大哥出氣吧!」
「用不著!」
丁棄武止住李白玉道:「何必忙著殺她,也許她仍然還有用處!」
李白玉道:「既然她沒有解藥,小弟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值得利用之處?」
丁棄武道:「反正她的性命已經操在了賢弟手上,早一會殺她,晚一會殺她還不都是一樣?」
李白玉咬咬牙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叫她多活上一會,但
……」
微微一頓,又道:「我們……」
丁棄武道:「兄弟夜奔波,一定已經夠累了,且先休息一會再說吧!」
李白玉連連插頭道:「我不累!」
丁棄武道:「身體要緊,賢弟還是不要硬撐了。」
李白玉道:「大哥不必管我,忽覺得毒傷的情形怎樣,還能支持下去麼?」
丁棄武點點頭道:「一時之間,大約還沒有什麼關係,我覺不出有什麼變化!」
李白玉忖思了一下道:「大哥且在這裡歇著,我到附近的鎮上去走一走,順便帶些吃的東西回來?」
於是,他離開了丁棄武,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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