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重返白堊紀 文 / 弗蘭克·卡裡代爾
世紀病魔－－11、重返白堊紀
11、重返白堊紀
約翰開車朝安居住的西棕櫚區駛去，「但願此時她還沒睡下，或者正在淋浴，或者……」
「嘿！好主意。」洛林間了聞自己的腋窩，又朝約翰身上聞了一下，「我們倆都該洗洗澡，刮刮臉了。」
約翰揚起眉毛，「無所謂，非洗不可嗎？」
「你對她有意思了，啊？」
「誰，是在說我嗎？」
「我說貨車呢，這兒還有誰？」
「大概……這不可能。」
洛林朝空中又故意聞了聞，大聲笑了起來。「真難以想像她會在你身邊站得住。」約翰一臉緊張的神色，「什麼意思？」
「你身上有一股獸腳亞目恐龍的臭味。」洛林笑著說，他總是有意把約翰惹火。
「啊，如此說來是得收拾一下了。其實，她也一樣。」約翰補充說，隨後也笑起來。
約翰把車停在第一個停車場上，從車裡跳出來。
「她住哪棟樓？」
約翰張口結舌答不上來，「不知道，我從未問過她的詳細地址。」
「有了。她開什麼車？」
約翰的目光朝燈火通明的停車場環視了一下，「噢，在那兒！」
「啊，她可能住在那幢三層樓內。你從底層開始找，我從頂層開始找，要是都沒找到，我們再一起到別處找。不管誰先找到了，都先招呼一聲。」
「開始找吧。」
洛林很幸運，安的一位鄰居把安的門牌號告訴了他。不到一刻鐘，兄弟倆已站在安的門前。
約翰上前敲門，「但願她此時還沒睡下。」
「睡下也沒關係，我們把她叫起來。」洛林一邊說著話，一邊還伸長脖子，透過走廊的窗子朝停車場張望。他在留心那輛貨車和車上的東西，「你知道，我對車上的東西很不放心，走到哪兒都得把它們隨身帶著，真不方便。我就怕有人趁我們不注意把蛋偷走。用點力敲！人類的未來向何處去全指望我們這次重返白堊紀了。」
約翰又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上的隙望孔打開了。「約翰，是你？」安說。
「是我！快把門打開，有急事！」
安打開了門。她身披一件粉紅色的長睡袍，體態輕盈，容光煥發，一點看不出剛從遙遠的白堊紀返回的樣子。
看著安那嫵媚的體態，約翰開始口吃起來，「我——我說——我們……」
「你別介意，他被你給迷住了，還不好意思承認。」
「洛林！」
「不過，」洛林跨進門裡，連珠炮似的說，「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詳細說，總之，我們3個人必須馬上返回白堊紀。但首先得洗個澡，你這兒有沒有多餘的乾淨衣服幫我們找兩件。我們先洗澡，你趕緊換衣服。把所有你認為我們會用得著的東西都帶上。吃的、喝的，約翰先幫你，我去洗澡，然後他再洗。」
「但是……」
「聽著。」洛林把一隻手放在嘴上，「現在沒有時間向你詳細解釋，相信我。我們必須立即返回那裡，去找澤米蕨。我們3個人體內的復合癌細胞都被激活了。」
「噢，天哪！我們3個人？」
「是的！你沒感到各個關節部位的疼痛嗎？」
「啊，有點……」
「那就是復合癌發作的早期症狀。」
安以探詢的目光盯著約翰，他點了點頭。
「我們的病是因為接觸了恐龍才發作的，恐龍散發的信息素提前激活了我們體內的復合癌細胞。」
「信息素？」
「對！哦，你的洗澡間在哪兒？」
安朝一個小過道指了一下，「向右拐，第二個房間。」
洛林朝洗澡間走去，又補充說，「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必須找到一些澤米蕨，我們的生命全靠澤米蕨了。」
約翰兩手插在褲袋裡，在一旁想說話可又插不上嘴。他想給安一種印象：他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他說，「我知道哪兒有澤米蕨，我會帶你們很快找到的。」
安把臉從過道方向扭過來，瞪大眼睛，提高嗓門說，「你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
「我聽到了！當時你為啥不帶回一些呢？你說呀！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身後的洗澡間內傳來了低低的竊笑聲。
安由於生氣嗓門越來越高，而約翰則站在那兒一聲不吭。他想，見鬼了！她把氣都撒在我身上了，容不得我把話說完！
「我簡直難以相信你知道了竟沒告訴我！」安晃動著拳頭衝著約翰說。她從未生過這樣大的氣，也從沒有這樣失望過，「你甚至還說過，你沒有發現澤米蕨。天哪！」
「對不起，澤米蕨長在了霸王龍的窩邊。」
「霸王龍的窩！你連霸王龍的蛋都搞到了，怎麼就不能摘一片澤米蕨的葉片？」
「我本想摘來的，可另一隻霸王龍出現了，是只雄霸王龍，我想……」
安搖了搖頭，她不相信約翰的話。
「我當時被嚇壞了，安。」約翰低著頭，眼睛望著地毯。接著認錯說，「我害怕被霸王龍吃掉，所以就離開了。我當時想以後還會去那兒的，就是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我的貪心使我作出了錯誤判斷。但是，現在我要——我是說我們要……糾正那個錯誤。我向你保證，我再不騙你了。」約翰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情。「洛林說得對。我真的——很愛你——我為你的安全擔心——我——說這些話很難為情——我不善於表白自己，尤其向你這樣善良、美麗而且聰明的姑娘表白內心的情感。」
安默默地聽他講話。
「還不原諒我嗎？」約翰裝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原諒我嗎？」
安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我想——最後還得原諒你！好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吧。我得去換衣服，還得給你們倆找褲子和襯衣。兩年前，我又高又瘦，以為還會再長高點，就買了些衣服，現在真用上了。連我的襪子你倆都能穿。」她送他一個調皮的微笑，進了臥室。
☆☆☆
他們沿著燈火通明的大街駛向怪魔實驗室。
安用兩隻手輪流揉著肘部，「你敢肯定是信息素激活了我們體內的復合癌細胞嗎？我們不斷出現的感冒症狀、疼痛和乏力都是因為復合癌發作帶來的嗎？你這一切都是從一張有700年歷史的計算機軟盤上發現的嗎？」
「實際上，我和馬特發現了好幾張軟盤，但惟有這一張是解開那個謎的關鍵。
「馬特死得太可惜了，我真的很喜歡馬特。」約翰說。
「是啊。」洛林點點頭，「帕科也是個好人。
約翰轉過頭來，朝洛林輕蔑地笑了笑。
「哎，看著點路！」安一邊尖叫著一邊抓住方向盤的一側修正貨車的方向，「你應該集中精力開車而不是集中精力爭論。我想，孿生兄弟應是最好的朋友！」
「啊，你說得對。但不包括我們。」洛林說。
「看到沒有，是他挑起來的。」
安以母親似的口吻對著兩人嚴厲地嚷道，「都別說了。」
有好長一段時間，三人都沉默不語。後來，還是約翰打破了沉默，談起了恐爪龍，「我怎麼也搞不明白，恐爪龍怎麼會出現在未來？我根本就沒有搜集它們的蛋。我甚至連它們的窩都沒找到一個！」
「你搜集到的都有哪些恐龍的蛋？」洛林問。
約翰沒有馬上回答。他認真回想第一次遇到恐龍的情形，「我最先發現的是一些巨大的、像烏龜一樣的恐龍下的蛋。」
「那是甲龍。」安說。
「發現那些甲龍蛋後，我又找到了幾個翼指龍的窩，後來我們又發現一窩鴨嘴龍蛋。」
「蜥腳類恐龍，」安糾正說，「一種很漂亮的動物。」
「你覺得在那些蛋之中有沒有特別之處？」
約翰瞥了哥哥一眼，「在哪些方面？」
「蛋的大小有什麼不同嗎？」
「嗯，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恐龍蛋中一些鴨嘴龍蛋的大小好像不一樣。」
「那就對了。你們的發現與我們在西部地區發現的恐龍窩的化石非常相似。約翰你還沒有認識到，你搜集的恐龍蛋中有恐爪龍的蛋。母恐爪龍把它的蛋產在了鴨嘴龍的窩裡。」
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洛林說得對。我也聽說一些獸腳亞目恐龍這樣幹，它們為了讓自己的後代存活下來，就讓小恐爪龍吃掉小鴨嘴龍。」
「這太卑鄙了！」
「所以，我敢打賭，要是我們檢查一下那些恐龍，我們一定會發現有兩種恐龍蛋，恐爪龍的蛋和鴨嘴龍的蛋混在一起。」
「如此說來，是我帶回了恐爪龍。」約翰低聲說，「那我的罪過就更大了。」
「約翰，用不著過於自責。」安把一隻手放在約翰的肩上說，「我們大家都有一份責任，誰都脫不了干係，包括怪魔實驗室在內。」
「她說得對。」洛林望著漆黑的夜空說，「關於我的發明，我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它禍大於福。」
「不能這樣說，不要驚慌嘛，哥。」
「不，我很鎮定。我認為，當我們從遠古時代回來之後，我們應該把兩個站全毀掉，誰也別想再濫用它們的功能！」
約翰和安都一言不發。約翰把目光鎖定在擋風玻璃上的一隻已死的甲蟲上，透過甲蟲注視著道路，好像是在恍惚之中駕駛著貨車前行。
「我覺得我們應把Ａ站和Ｂ站都折回到過去，這樣做比較明智。」洛林繼續說。
約翰從恍惚狀態中醒來，「你說什麼？為什麼？」
「為了安全起見，以防一套裝置出了故障或者被損壞了。而且，當我們返回21世紀時，我們還可以把一套裝置留在白堊紀。那兒是最理想的墳場，最理想的垃圾場。在白堊紀，不會有人想利用這套裝置的！」
☆☆☆
「都裝好了嗎？」洛林問。
「裝好了。」約翰用手背抹掉頭上的汗水，「所有的恐龍蛋。食品，連那只裝德羅梅奧恐龍的圍欄，都裝進了Ｂ站。」
安在堆放物品的地方轉了轉，然後停在約翰和洛林身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跪在地上的洛林站起身來說，「折疊準備基本就緒。所有的電池都充好了，兩個站的雙磁場均已滿負荷運轉，我們剛剛檢查了離子炮，看有沒有問題。
「有問題嗎？」
「沒有。約翰還檢查了Ｂ站和Ａ站的同位素注入器。兩個站都注入了可供四次時間折疊的催化劑。
「太好了。」
「不過，」約翰指著精確記時計說，「在確定精確記時計的時間上有點小麻煩。
「怎麼啦？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設定在7000萬年前的過去了嗎？」
「是的，我們可以那樣設定。」約翰開始踱來踱去。可是，要是那樣設定的話，我們就要面臨一個非常麻煩、非常棘手的問題，那只雌霸王龍還會待在它的窩裡，而那片澤米蕨就生長在它的窩邊上。我可不想直接去面對那只自我防護心理非常強的雌霸王龍。
「你說得對，約翰。我忘了霸王龍的事了。咱們可怎麼辦呢？等待救生計劃小組給我們提供威力強大的武器嗎？」
約翰揮舞著手臂，大聲嚷著，「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
「少安毋躁，約翰。坐下來，讓我們再想想，——一定會想出辦法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們絕不能再等了。怪魔實驗室的高層管理人員絕不會容許我們在沒有適當裝備的情況下就貿然回到過去，他們甚至會讓我們等上很長時間，以便他們反覆進行研究。
「那將意味著我們要等上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我們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約翰恨恨地說。
「是啊。要是等到那時候，我們幾個人都得臥床不起，快到鬼門關了。」
「那怎麼辦呢？」安說。
「你說，霸王龍產蛋得用多長時間？」約翰彎下腰來回撥動精確記時計的小指針，「1星期？1個月？1年？」
洛林和安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兩個人都聳聳肩。
「快說呀，你們兩人應該知道的，你們不是總自我標榜是古生物學家嗎。」
「是的，但是我們研究的是化石恐龍而不是活的恐龍。」安說，「我猜想是一個月。」她向洛林投去徵詢的目光。
洛林點點頭表示同意，「猜得好。」
約翰將精確記時計撥到了一個新的時間，「好，就這個時間。我再去設定Ａ站的時間。」他站起身來準備走開。
洛林伸出手臂阻止了他，「我來負責Ａ站。趕緊準備進行時間折疊吧，10分鐘之後準時開始。」
「好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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