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8 中劍 文 / 狐姝
聽著冷半夏的話，蕭寒羽的眸子裡帶了幾分滿足，卻是任她咬在自己的手臂上也不放手。
火越燒越大，本來支起的檯子也在大火中轟然倒塌。
黑衣人的武功並不高，卻十分難纏，讓抱著冷半夏的蕭寒羽無法前行。
緊了緊抱著冷半夏的手，左手提劍，猛的刺向最近的黑衣人，這些人的身份，蕭寒羽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
應該就是當年殺死夏繡錦的那夥人。
沒想到，時隔六年，竟然又在今天出來了。
而且目標還包括自己。
看了看與冷冉斗在一處的蕭憶雪，蕭寒羽的眸子漸漸冰冷，他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只是為時已晚了。
冷冉的大軍已經瘋了一樣攻向了城門。
而沒了有蕭寒羽的指揮，城上的大將竟然有些慌亂，雖然也在拚命抵擋，卻是失城，是早晚之事了。
「皇帝哥哥，不要管我，你是一國之君，要替天下百姓領命。」冷半夏身上的火不停的在燃燒，已經燒得她神智不清。
大火也已經蔓延到蕭寒羽的身上，他藉著身上的大火向前衝了幾步，那幾個黑衣人不敢近身肉搏。
也怕惹火上身。
冷冉雖然是一介武夫，卻並非武林中人，他與蕭憶雪幾十個回合下來，明顯的輸了陣來。
他讓大軍攻城，為的就是讓蕭憶雪放棄這邊而救皇城。
卻不想這個女人竟然瘋了一樣，看著大火中被困住的自己的弟弟，竟然眼底閃過一抹冷笑，一抹得意。
更是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冷半夏時，笑容更盛了。
蕭儀宣一向是最冷靜之人，此時，已經一劍斬殺了身邊最後一個黑衣有，他也顧不得更多，雖然他希望蕭寒羽死，可是此時，如果蕭寒羽死了，冷半夏怕也會葬身火海之中。
所以，此時，蕭儀宣也加入了蕭寒羽身旁的廝殺。
黑衣人終於一個個倒了下去。
因為太過焦急，蕭寒羽的劍已經毫無章法可言，只是亂砍亂殺。
一邊還要騰出手來替冷半夏撲滅身上的火。
可是大火越燒越旺，根本無法撲滅。
「你的十二暗衛呢？」蕭儀宣瘋了，也一樣上前與蕭寒羽替冷半夏滅火。
二人已經跳出了大火的圈子，只是前面突然又多出無數個黑衣人，看樣子，不殺死冷半夏，這些人是不罷休了。
提起十二暗衛，蕭寒羽的臉色更青了，如果知道會有今天，無論如何，他也會將十二暗衛帶在身邊的。
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即使是千軍萬馬也能殺出去。
可是冷半夏不行，她需要人來保護的。
都怪自己太大意，也太鬼迷心竅。
一心只想著去鳳凰嶺一事，忽略了朝中的事情。
這一批迎上來的黑衣人數量更多，殺傷力也更大了幾分。
特別是領頭之人，武功不在蕭儀宣之下，一纏上便無法分身。
蕭憶雪已經將冷冉控制住，但並沒有讓他收兵。
似乎看到皇城淪陷，蕭憶雪的心情更好了。
「放毒。」突然蕭憶雪大喊一聲，聲音冰冷無情：「這裡的人都得死。」
隨著蕭憶雪的聲音，天空中突然炸開一道煙霧，本來還是白日的光景卻突然成了黑夜。
看來，蕭憶雪早有準備，而且還準備了這樣毒煙，差不多將整個皇城都覆蓋住了。
隨著毒煙四散，蕭憶雪已經拎了冷冉消失在城門口，而那些黑衣人也一併消失，留下天權的大批軍隊，還有城牆上的護衛隊，更包括蕭寒羽，蕭儀宣，冷半夏……
「皇姐……」蕭寒羽恨恨吼了一聲，不管前面毒氣重重，抱緊冷半夏向外圍衝去，皇城他已經回不去了。
這一刻，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自己的江山，竟然讓最信任的人給毀了。
心頭如萬斤重的巨石壓了下來，卻也只能讓自己努力冷靜，此時此刻必須逃命。
可是他抱著冷半夏越感覺手臂越來越沉，連同腳步也沉了下來。
蕭儀宣也不比蕭寒羽的情況好幾分，只是努力支撐著。
還好他們不在城門裡，不然，也只能成了甕中之鱉了。
只是就算在城外又如何，他們能支撐多久。
毒氣越來越濃，其實在聽到蕭憶雪喊放毒之後，兩人已經閉了氣，只是仍然有少部份吸進了肺子裡。
就這樣少量的毒氣，依然霸道無比。
甚至隨時都會要了他們的命。
而蕭憶雪那樣大膽的離去，就是相信自己的毒藥之下，不會有人存活。
她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即要冷半夏死，也要懷中的男人，更要蕭寒羽的死，和這玉衡的天下。
她亦是皇族後人，憑什麼一切都是蕭寒羽的……
站在地下密室，等待毒氣散氣的蕭憶雪臉色傲然，靜靜的立在那裡。
終於得到這一切，心頭卻並不感覺輕鬆。
「都死了吧。」輕輕的自言自語。
「你個惡毒的女人，你一定不得好死。」冷冉滿臉都是絕望之色，他被綁了雙手雙腳扔在長椅上，此時他也只能憤怒的大罵。
他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不是自己這樣魯莽的行事，也不會給蕭憶雪有機可乘的機會。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的野心，這麼多年來，隱忍不住，就是要等他冷冉回來吧。
「本宮不在意怎麼死，反倒是你，擔心你的女兒吧，一會兒見到屍體，不要哭得再傷心，你的命本宮還想留下來呢。」蕭憶雪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而且本宮的兒子很快就來剿滅敵軍了。」
勝力在握的樣子。
有幾分猖狂，有幾分猙獰。
一邊握著拳頭，仰天長笑。
笑著笑著，眼角有淚水滴落下來。
冷冉愣了一下，看著她眼角的淚，也狠狠的咬牙，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不知道。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
突然蕭憶雪猛的上前扯了冷冉的頭髮，年近四十，卻依然俊俏威武不凡，這樣的冷冉讓蕭憶雪癡迷，更多的卻是恨意：「當年，是誰說要守護我一生一世，是誰站在桃花林裡替我挽了三千髮絲……」
一聲聲，還帶著淡淡的陶醉。
卻讓冷冉不敢再去聽下去，他只能無力的低下頭，不去當年的一切。
是的，是他的錯吧。
是他移情別戀，在與蕭憶雪熱戀之時，卻又對班繡錦一見鍾情。
只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
在遇到班繡錦的那一刻，冷冉才知道，自己對蕭憶雪沒有愛情，只有喜歡。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讓冷冉的眼中只有了蕭憶雪，甚至讓生活變成一種習慣。
可是有了班繡錦，冷冉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
他不顧一切的毀婚，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拒婚，一心只想娶班繡錦。
那時冷家勢大，先帝亦沒有辦法，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蕭憶雪含恨它嫁，冷冉亦娶了班繡錦。
也是因為這段感情，才讓蕭憶雪走進了血劍堂，讓她對一切都充滿了恨意。
甚至對自己的父皇也只有了恨。
蕭憶雪輕聲的說著，似一個初戀的少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說著說著，雙頰卻佈滿了淚水。
讓冷冉無言以對。
是的，當年錯在他，可是這些年，蕭憶雪做的一切已經太過份了。
煙霧下，蕭寒羽和蕭儀宣互相攙扶著，背著冷半夏一步一步向外走著，從小到大第一次兩個人竟然走在了一處。
只是兩個人都感覺到了無力，也不知昏迷過去的冷半夏如何了。
不等走出百米，前方再次出現一片黑衣人。
全部捂了口鼻，手中是明晃晃的刀。
這批人就是蕭憶雪送來收拾向殘局的，只是沒想到，還遇到兩個沒有斷氣的傢伙。
他們不管是誰，只管殺。
此時的蕭寒羽和蕭儀宣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劍就那樣刺了過來，蕭寒羽苦苦一笑，千算萬算還是失策了。
「乒！」兵器相交的聲音。
不是蕭寒羽，也不是蕭儀宣，而是從皇城方向飛身而來，一身白衣的男子。
朦朧中，蕭寒羽看到，竟然是雪千孤。
那個被自己關押在天牢裡，每日裡上刑折磨的人。
其實在剛剛那一刻，他相信了冷半夏說的一切。
他知道是自己再一次誤會了冷半夏，可是那日親眼所見的一幕，心底總是揮之不去，雪千孤更是一句也不辯解。
這才讓蕭寒羽始終耿耿於懷。
雪千孤的出現讓所有的黑衣人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廝殺開始。
以雪千孤的劍法，這些人根本不在話下，只是他還要保護已經沒有力氣的三個人，所以，要衝出去，還是有些困難。
煙霧已經漸漸散去，這一片天地十分靜寂，只有刀劍碰撞聲。
黑衣人成算的倒下去，卻又成片的撲上來。
雪千孤清冷的眼底亦是一片血紅，白色的長袍染滿了紅色的血跡。
這邊的一切很快報到蕭憶雪那邊。
正在雪千孤一劍殺退十幾名黑衣人時，後方一人騰空而來，是從皇城方向趕來的，亦是手中握劍，直直對上雪千孤。
雪千孤的大腦裡瞬間閃過一人，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有些迷糊。
下一秒，兩人纏鬥在一處，不分高下。
來人的眸子是淡藍色，很邪很魅。
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雪千孤在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此人。
而蕭寒羽也直直看向來人：「殺阡雪……」
幾乎是愣在當地。
原來，他亦是蕭憶雪的手下。
那麼，曾經一切……
仔細的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蕭寒羽還是沒有頭緒。
「不要看他的眼睛。」突然雪千孤大喊一聲，有些迷糊的蕭寒羽才清醒過來。
沒錯，是殺阡雪，可是他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不是很疼愛冷半夏嗎？卻是轉頭一想，當初在天山，自己以冷半夏的名義，再次圍剿了血劍堂的餘黨，更是親手斬殺了夏雪。
想必因為這樣，他才會恨冷半夏入骨吧。
各種算計，到最後，卻將自己算計了進去。
無奈的歎息一聲。
殺阡雪的攻擊十分凌厲，招招殺機。
半點不留情，他此時就像瘋了一樣，目標是蕭寒羽和冷半夏。
雪千孤要抵擋擁上來的黑衣人，還要對付殺阡雪，已經眼見不敵，卻死死撐著：「蕭寒羽，快帶半夏離開這裡。」
一邊舉劍殺敵，一邊大喊。
他的任務是保護冷半夏。
一定不能讓冷半夏死在這裡，要死也要死在鳳凰嶺。
蕭寒羽當然也想帶冷半夏離開，可是他到現在仍然全身沒有力氣，只能乾瞪眼，十分焦急，卻連手中的劍都握不起來。
若不是強大的意識撐著，他怕是連肩上的冷半夏也會扔下去了。
此時他和蕭儀宣都坐在地上，雙雙苦笑，將肩膀上的冷半夏緩緩抱至懷中，仔細去看她的眉眼。
她就一直那樣沉睡著，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
衣衫被大火燒掉了大半，此時的冷半夏是十分狼狽的，甚至連頭髮都燒到了。
還好沒有受傷。
只是她這樣，似乎也中毒不淺，一樣讓人擔心不已。
猛虎難敵群狼，更何況殺阡雪的武功本來也不在雪千孤之下。
漸漸不敵。
而已經有黑衣人衝過雪千孤殺向了蕭寒羽。
他們的目標就是一個活口不留，不管是誰。
長劍刺過來，不是衝過來的黑衣人，而是殺阡雪！
淡藍色的眸子，冰冷如霜，滿是殺意。
那殺氣可以冰凍周邊的一切，劍是刺向冷半夏的，雪千孤已經來不及抵擋，而蕭寒羽則笑了笑，以自己的身體迎向刺過來的劍。
「不要。」冷半夏卻在此時清醒過來，她本是昏迷著的，並未吸入毒氣，此時也有些力氣，直接將身前的蕭寒羽推開……
劍，穿胸而過！
血染紅了所有人的眼。
「半夏。」
蕭寒羽的聲音衝破雲霄，撕心裂肺的痛。
蕭儀宣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那樣直直看著，什麼也沒有做。
而正在奮戰的雪千孤一劍斬殺數人，急身而上，抬腿踢了殺阡雪，將他踢倒在地，也撲了上來，一邊抱過冷半夏：「半夏，你不能死，不能死……」
冷半夏吊著一口氣，卻沒有嚥下，嘴角的血滴下來，抬眼看著一臉焦急的雪千孤，笑了笑：「救，救……皇帝哥哥離開。」
狠狠抱著冷半夏，雪千孤用力搖頭：「不，我要帶你離開這裡，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帶你離開的。」
一邊用手去按住冷半夏不停滴血的心口。
只是血卻越流越多。
看著此時的冷半夏，殺阡雪卻沒有覺得痛快，反而感覺無力，更感覺煩躁，站起身，對著那些反映過來衝上來的黑衣人一頓亂砍亂殺。
血很快就染紅了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