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狼跋 第九章 獵鹿（2） 文 / 天地蜉蝣
第九章獵鹿（2）
手雷剛剛丟下，突然一個黑影閃電般從縫隙閃出，一腳踹在石壁上，竟然騰空而起，凌空接著一雙手雷朝上丟了回來！
林飛大驚，甚至連警告都來不及，完後就滾。
轟隆！轟隆！
崖縫裡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而同一時刻崖頂也傳來爆炸聲，岩石飛濺，煙霧騰漫，慘叫連連，到處一片狼藉。
整整五分鐘，煙霧才徹底消弭，林飛勉力從亂石中呻吟著爬起來，這傢伙的腦袋被碎石砸破，膝蓋撞傷，鮮血淋漓。而眼前所見，二十多名槍手大部分被炸死，括竹聯幫的那個傢伙，餘者盡皆受傷。
「媽的，這樣都沒弄死他不成？」林飛一瘸一拐地走到崖縫附近，向下張望。
忽然一道人影在下面僅僅數米處晃動一下，林飛大驚，往後就退。然而一顆碎石已經如脫膛的炮彈般，呼嘯而至，迅猛而精準地擊在他的腦袋上，打得腦漿四濺、血肉橫飛！
「小飛！」遠處監看的林邦傑眼睛頓時通紅，帶人撲了過來。
當十多名龍泉幫的幫眾對下射擊時，林邦傑抱著長子顫抖著，老淚迸流。三十幾歲的林飛一直伴隨他打天下，從十七歲就是他有力的助手，每每龍泉幫與敵方爭鬥是他總是身先士卒，奮不顧身，不料今天竟然就此殞身！
「公孫羽，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筋，喝你的血！」林邦傑怒吼著，搶過手下一支衝鋒鎗，幾步竄到懸崖邊對著下面掃射起來。
然而公孫羽早就消失在懸崖縫隙，不知去向，如此掃射不過洩憤而已。
狂怒地將手中槍支一氣射完，終究曾經是一方之豪，林邦傑很快冷靜下來，帶人走向吳嘉聯：「吳二當家的，現在公孫羽到了什麼地方？」
吳嘉聯對他表示慰問後，指著巖洞示意圖道：「他已經闖過『巨石煉獄』，進入『萬箭穿心』區。這個傢伙確實凶悍，在這種絕對劣勢下竟然還能反擊。下一區域，我們絕對要小心為上。在啟動那個機關時，要選擇好時機……」
「我親自去對付他！」林邦傑一掌拍在石頭上，陰冷道：「就算是鐵打的，老子也要將他煉成漿！」
吳嘉聯微微遲疑，緩緩道：「林幫主，按我們的原計劃，前兩關主要是耗他體力，能重創他就不錯了，關鍵是在第三關，你……」
林邦傑臉部猙獰扭曲，青筋都爆裂出來，惡狠狠道：「第二關是我親手佈置的，我清楚它的厲害。我不以為這個雜種能闖過，我要親手殺了他，以他的血作為對我兒子的祭奠！」
這時武麾軍快步走了過來，道：「二哥，竹聯幫那群傢伙實在是太囂張了，根本聽不進勸告，非得去第二關，說為他們剛剛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吳嘉聯雪白的眉毛微微一聳，踱了幾步，轉頭對林邦傑道：「林幫主，這樣好不好？讓竹聯幫的幾位同去，統一由你調度，主持第二關。他們手上有幾枚火箭彈和肩扛式導彈，配合那道機關，完全可以收到奇效。」
林邦傑斷然點頭：「好，既然如此，第二關就交給我了！」
吳嘉聯慨然道：「那我們就靜候林幫主的佳音了！」
林邦傑手一揮，頭也不回地走了。
武麾軍眉毛微微一擰，轉頭低聲道：「師兄，林幫主這一去成功有幾成？」
吳嘉聯拂拂滿頭倔強的白髮，沉吟道：「按說，林幫主的第二關，設計相當精妙，尤其那道機關，確實巧奪天工。不過公孫羽此人，不可以常人論之，那道機關未必能奪其性命。不過……」
武麾軍眸子陰寒的光一閃，道：「受傷是在所必然的吧？」
吳嘉聯沉聲道：「正是。不過，受傷的猛虎或許更難對付，林邦傑嘛……」
武麾軍會意地裂開大嘴，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低聲道：「師兄，林邦傑一去，如果我們再集中優勢兵力收拾了公孫羽，到時候你就可以在浙江發展了！」
吳嘉聯淡淡一笑：「金手指在三個月之前就調任浙江藝術學院。」
武麾軍豎起大拇指：「師兄神機妙算，在浙江重振旗鼓，一定馬到功成！」
吳嘉聯苦笑道：「怎敢妄談神機妙算！我是八十歲的老娘倒繃孩兒，竟然栽在公孫羽這個豎子手中！」
公孫羽在闖過巨石煉獄後，依照前方示意圖向前鑽去，很快來到一個巨大的石洞中。他看了看手錶，眉頭微微一皺：宋英傑應該已經快到了。如果自己不死死拖住這些傢伙，他將無法乘機救出關奉義。
正皺眉間，忽然四面石壁傳來吱呀的聲音，隨即一塊塊石頭掉了下來，一個個孔洞顯現出來，整個石洞瞬間變成了一個到處遍佈細小洞穴的蜂巢。
這就是萬箭穿心？公孫羽眼楮微微瞇縫一下，完後退了一步，然而身後卻已經落下十數枚嗤嗤作響的手雷！
幾乎同時，絕大部分孔洞中露出了亮晶晶的箭頭，而另一些一些孔洞露出的則是黑幽幽的槍口。
公孫羽心中微微凜然，立即凝運內息，全力朝石壁衝去，一腳踹在其中一根凸出的石筍上，竟然憑空升起，直撲頂部的一個孔洞！
「轟隆隆！」
隨著洞口的爆炸聲，這些孔洞也發出飛蝗使得勁弩。勁弩在機括的作用下，發出怪嘯聲，力道之大，實非血肉之軀所能抵擋！
而同時，至少有十幾支黑幽幽的槍口在尋找公孫羽的蹤跡，尋機獵殺。
不過公孫羽已經騰身而起，自然而然地避開絕大部門勁弩和槍支。當頭頂數支勁弩射來時，公孫羽暗運神功的左拳如閃電般劈出，手上所蘊含的巨大力道竟然讓空間貌似為之扭曲，瞬間白光閃，那幾枚勁弩帶著怪嘯斜飛而過，射在左側石壁上，火星四濺，叮噹作響。
而安全升到洞頂的公孫羽，一直蓄力的右拳終於轟出。在初出拳的瞬間，貌似拳勢緩慢，但在百分之一秒內，拳速加快到極點，因之而產生的隱隱風雷聲，在石洞內數百孔洞形成蜂鳴效果，竟然幾乎將爆炸聲都壓制下去！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洞頂竟然被活生生地轟開，大量的石塊和幾具勁弩跌落下來。同時公孫羽不顧石塊砸在身上的劇痛，從被砸開的洞穴竄了上去。
這是一個洞上洞，經過敵人的改造，被挖出許多孔洞以供向下射擊。然而敵人卻怎麼也料不到公孫羽竟然可以直接將孔洞薄弱處徒手擊垮，衝了上來。
這個洞裡大約有十幾人在操控機括，見公孫羽衝上來，不由驚慌失措，其中有的轉身就逃，而幾個相對經驗豐富的則抬槍便待攻擊。然而公孫羽在竄上來的同時，手中已經抓住一顆石頭並將其捏碎，此刻以天女散花手法擲了出去。
在他的神力作用下，這把石子如同勁弩般呼嘯而出，那些人槍支剛剛抬起，石子便已經襲來，當利嘯聲逼近後，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尤其那幾個抬槍者，每人腦袋都被幾顆石子打中，石子深陷入顱骨，整張臉孔登時變形，出自生理本能的慘叫聲後一個個死於非命。
而幾個傷而未死者徹底喪失了抵抗的勇氣，丟下手中的武器，全數跪下求饒。公孫羽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默然越過他們，朝前面緩緩走去。
忽然身上一緊，他背在身後的手忽然微微一動，一枚石子帶著怪異的利嘯電閃雷鳴般越過七八米空間，精準無比地鑽入其中一個抬槍準備偷襲著的眼窩。
那人滿臉不相信的神色，完後就倒，手中槍支砰地落地。幾人本也有偷襲之意，一見之下登時噤若寒蟬，一個個簡直連動都不敢動，直到公孫羽的身影消失，這才一個個呻吟著坐到地上。
公孫羽在闖過洞中洞後，直接往快步而去。雖然根本就沒打算敵人能履行承諾放掉關奉義，但為宋英傑騰出時間和手腳是他答應此次挑戰的最大目的。
大約上百米後，來到一個幽深陡峭的洞穴，這個洞到處濕漉漉、滑溜溜的，而洞穴左下方一處凹槽是一道激流，水流不大，但相當迅猛，就連石子落在其中也被飛瀉的流水沖走。正向上走時，忽然心中微生驚悸，往後就退。
然而兩枚火箭彈已經呼嘯而來，此地狹隘，避無可避！
在這緊急時刻，公孫羽竟然合身一躍，跳入凹槽中，隨著激流飛瀉而下！
「轟隆隆！」
火箭彈落空，射在石洞的巖壁上，無數巨大的石塊登時飛濺，其中一堵巨大的凹凸崖壁甚至整個坍塌下來！
萬幸的是，公孫羽所在的凹槽上有不少巨石覆蓋著，那堵崖壁對他造成的影響並不大，唯有大量的落石砸了下來，讓他費了不少手腳，其中幾塊重達數百斤的巨石甚至震得雙拳隱隱生疼，連手腕血脈都迸裂開了！
畢竟人非鐵石，血肉之軀也有其局限性。
「轟隆隆！」
顯然敵人還在繼續以火箭彈和肩扛式導彈轟炸，而同時某種怪異的嘩啦啦的巨大聲響鋪天蓋地而來，聲音甚至越來越大，連爆炸聲和岩石坍塌崩落聲都被掩蓋住，貌似天地瞬間被其所徹底充斥！
公孫羽是何等聰慧之人，加之經過無數次生死考驗，隨即意識到這聲音意味著什麼，臉色終於第一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