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狼跋 第九章 獵鹿（1） 文 / 天地蜉蝣
第九章獵鹿（1）
公孫羽的眼楮微微一縮，轉頭看了施丹達一眼，點頭道：「不錯，在中信泰富我確實擊斃了幾個殺手。你……」
他打量了阿曼達一眼，釋然道：「你是不是姓晏？那天被我擊斃的其中一個殺手，據說是前龍劍特戰快槍手，10多年前因為劫殺富商老闆而被通緝，他有個女兒叫晏舒，七年前失蹤。」
「是我。」阿曼達冷冷道，「不過如今晏舒已經死了，世間只有阿曼達。」
公孫羽笑了，但笑容很冷：「殺人者，恆被殺之。你父親在當殺手的時候就應該有這種覺悟。至於我，如果你有能力，儘管來找我報仇！」
「所以我才來到華夏！」這時施丹達走上前一步，輕輕挽住阿曼達的小蠻腰。
公孫羽盯了他一眼：「你錯了。」
施丹達一愣，莫名其妙：「Oquevocequerdizer（你這話什麼意思）？」
公孫羽冷冷道：「這裡是華夏，不是南美。施丹達，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不過在華夏，你那點本事還不夠看。」
施丹達陰沉沉地笑了起來，淡灰色的深陷凶睛貌似毫無感情可言，但盯在人身上卻讓人不自禁地背後微微發涼。
「這樣說我的人，現在都見上帝去了。」這頭比蒙巨獸冷冷道。
公孫羽淡淡一笑，轉頭對吳嘉聯道：「吳二當家的，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且慢！」武麾軍伸手道，「首先將你身上的槍支、飛針和飛刀卸下！」
「什麼？」公孫羽眉頭微微一皺。這些傢伙果然狠辣，以百敵一不說，還要自己繳械，簡直是陰毒至極。
武麾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道：「公孫羽，在龍劍你是速射之王，而你的飛針和飛刀更是奪命的第一利器，我們的人吃了不少暗虧。譬如……」
「譬如我手下第一干將，白毛獅王楊鑒，就是死在你的飛針之下！」吳嘉聯咬牙切齒地盯著公孫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此後，我偌大一個金陵幫竟然就那樣分崩離析，灰飛煙滅！呵呵，公孫羽，你的能耐真的很大，很強！」
這時林邦傑不耐煩了，肥碩的臉上微微抽搐一下，憤然道：「媽的，扯這麼多幹嘛？吳老大，你金陵幫被毀，我龍泉幫也差不多了！老子兩處基地，寧波徹底搗毀，成了過街之鼠；杭州那邊省紀委、省公安廳也在開始調查老子以前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這些傢伙，是想趕盡殺絕啊！」
施丹達道：「好，既然這樣，咱們便開始遊戲。這個遊戲，我們命名為『獵鹿人』，公孫羽……」
他指著公孫羽咬著舌頭道：「他，便是那頭鹿，我們都是獵人，一群帶槍的獵人，他就用頭上的犄角抵抗。」
公孫羽笑了，但眼楮卻射出冷冷的寒芒：「很好。各位，我同意。阿曼達小姐，雖然我們有殺父之仇，不過我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阿曼達微微遲疑後，斷然點頭道：「如果你能活著從山洞裡走出的話，我絕無二話，放掉關奉義。」
公孫羽默然從身上拔出一雙銀色手槍，以及十柄雪亮飛刀，兩匣三寸飛針，全數丟棄在地上，然後退後兩步，淡淡道：「現在我已經徹底繳械。」
吳嘉聯、林邦傑、施丹達等相顧一眼，隨即施丹達向一名金髮手下使個眼色，那人於是提著一個儀器走到公孫羽身前，一一探測起來。
除了皮帶扣、皮夾克拉鏈及衣扣、皮鞋金屬扣、鑰匙等之外，再無其他金屬物體，看來公孫羽剛才已經丟得足夠徹底。
施丹達忽然舉槍對準公孫羽，冷笑道：「如果我現在開槍擊斃你，還有抵抗能力嗎？」
公孫羽森然盯了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僅此一眼，施丹達竟然心臟劇跳，背後冷汗淋漓，他收槍大笑，揮手道：「我開個玩笑，約定了打賭，怎麼會這麼Mafe（不守信用）？」
「希望如此，DecidaPortugue（葡萄牙後裔）！」公孫羽沉聲道。
施丹達哈哈大笑，朝手下揮手道：「Va摸！Wizardbatalha流agemeou.（走，與這個語言天才的決定正式開始）!」
關奉義被阿曼達帶人押了下去，而公孫羽則被要求呆在原地三十分鐘，以待洪幫、龍泉幫、施丹達、竹聯幫眾人將洞內的關卡佈置好。
公孫羽的身法絕世無雙，這一點敵人很清楚。之所以進洞，也正是限制他的特長。同時，也能發揮敵人的火力，以及武力。相對而言，手無寸鐵的公孫羽，顯然「弱」了很多。
三十分鐘後。
對手將一切佈置好，然後通知公孫羽闖關。雖然這是一個陷阱，但公孫羽卻不得不踏下去，一切只因對女人的承諾和對責任的忠誠感。
「宋英傑那個傢伙應該已經動身了吧？十分鐘之後如果還不來的話，我一定會踢爛那傢伙的屁股！」進洞之前，公孫羽忽然抬頭看看天空，喃喃道。
他這一進去，才知道敵人的陰毒和處境的險惡，萬幸種種變故的發生，最終反倒產生了出乎他預料的結果。
這個巖洞嚴格地說來是一個巨大的岩石縫隙。當然，這個縫隙深處相當寬闊，裡面也有很多分叉的洞口。
這時武麾軍在岩石縫隙上方沉聲道：「公孫羽，別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這個洞一共分三道關卡，分別是『巨石煉獄』、『萬箭穿心』、『刀山火海』。你再向前十步，『獵鹿人』遊戲便開始了！」
獵鹿人嗎？看看到底是誰獵誰！公孫羽嘴角沁出一抹冷笑，腳步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昂然朝前方走去。
剛剛走出十步，突然身後傳來轟隆聲。公孫羽轉頭一看，卻見幾塊巨石從天而降，落在洞口附近，將洞口堵死。隨即有人將幾個手雷丟到那幾塊巨石的縫隙中。公孫羽心中微微凜然，往後前疾進，倏地躲到一塊巨石之後。
果然，幾乎半秒後，後面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隨即泥石簌簌而下。十秒鐘後，公孫羽探出去一看，只見洞口已經徹底被封死，甚至連縫隙都因爆炸瀉下的大量沙土、石塊而封堵。
很顯然，這是敵人在封堵他的退路。公孫羽嘴角沁出冷笑，看看後方已經安靜，於是繼續往前走。然而走得幾步，忽然轟隆聲再次大作。
這次絕非爆炸，而是……滾石！非怪敵人稱之「滾石煉獄」。以此地形，天上是一條縫隙，而地下是一條狹窄的斜坡道路，如果以滾石相襲，躲閃的難度可謂極大。更何況，敵人絕對有打冷槍，甚至丟幾個手雷、炸彈之類的襲擊可能！
很快，至少有數十塊滾石在前方出現。這些石頭一個個大約數百斤重，被打造得幾乎圓滾滾的，順著長長的坡往下瘋狂滾動，一路上每每遇到一些小溝坎，迅猛的撞擊便產生了。在火花四濺中，石頭飛了起來，巨大的勢力使得它乾脆不再落地，在懸崖縫隙中左右撞擊，凌空而下！
公孫羽看看左右，臉色微微一沉，忽然朝前方急衝而去。
大約七八秒鐘後，那數十塊滾石已經逼近。有的凌空飛瀉，有的不斷撞擊地面，有的與左右巖壁撞擊不停，火星四濺。
公孫羽看準滾石來向，忽然凌空飛起，一腳踩在其中一塊自空中飛瀉而下的滾石，隨即身形一閃，竟然直接躍到七八米高的一處小崖坎上！
這時，突然無數大約百十斤的岩石如流星雨般從懸崖上傾瀉而下，範圍恰好將公孫羽罩在其中。
公孫羽臉色微微一沉，忽然那一腳踩踏在崖坎上，竟然將地面給踩裂，而他的身體頓時凌再次空而起，騰挪躲閃，在懸崖縫隙中裊裊而上。
大約到了十數米高時，突然懸崖上湧現腳步聲，隨即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公孫羽，其中括至少五支衝鋒鎗和一挺機槍！
公孫羽情知形勢緊迫，如果讓這些人齊齊開槍，自己躲無可躲，絕對會被打成馬蜂窩。
當機立斷下，他一腳踩在巖壁的同時，一掌迅猛地劈在巖壁上，這下力道極大，人竟然如同炮彈般朝一個縫隙飛射而去！
上面指揮的是林邦傑的長子林飛，他看了不由一呆，大手連忙一揮：「打！」
於是無數子彈如飛蝗般朝下面撲來，打偏打斜的，子彈射在巖壁上噗噗作響，打得石屑飛濺。尤其五支衝鋒鎗和那挺機槍，子彈更是比雨點還密集，甚至有不少子彈在空中相互撞擊，砰砰作響！
要知道，這些人打的是一個點，而子彈過於密集，碰撞是避免不了的。
然而在彈雨瀉下之前那一瞬，公孫羽已經急射到一處小巖縫中，整個人忽然猛然一縮，竟然變得扁扁的，擠入巖縫當中，硬生生避開這一輪激射！
林飛一見，眉頭一皺，道：「停止射擊，丟手雷！如果能將手雷丟到那個岩石縫隙左右，絕對能將石頭炸塌！」
「讓開，看我用飛彈炸死這個大陸仔！」
忽然竹聯幫其中一個肩扛火箭彈的傢伙上前一步沉聲喝道。
然而這聲大陸仔卻惹惱了林飛，他眼睛一翻，瞪著他道：「媽的，這一關有你們台灣鬼佬的份嗎？」
說著他大手一揮：「聽我的，丟手雷，快！」
於是在他的指揮下，十幾枚手雷齊齊朝那個縫隙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