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節:第4章 鳳翔國都 文 / 清淺
白夕顏前爪上被刀氣劃開的口子,鮮紅鮮紅,在雪白的毛髮之下顯得格外醒目。看著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裡面幾乎溢出眼淚,痛苦的顫抖著身軀,祁如墨只覺得心中微微一震,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碎裂。
這隻狐狸,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才撲了上來麼?為了保護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縱然只是一隻狐狸,可是這樣的動作,還是讓他覺得震撼。他以為,母妃死了,這世上再不會有人真心心疼他,更遑論沒有任何目的的冒著性命危險救他。
白夕顏疼痛不堪,卻還是注意到了祁如墨的變化,看到祁如墨被那墨黑眼眸所掩蓋的些許震驚和感動,白夕顏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祁如墨以為她撲上來是為了保護他?那可真是冤枉她了。她只是看到刀光本能的想要躲開而已,誰知道居然撞到了刀口上!真是倒霉。
可憐兮兮的看著祁如墨,白夕顏顫抖著。雖然刀沒有真的觸及她,可是刀氣劃開的口子也夠疼的了。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由一軟,抬眸看向那些黑衣人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薄怒,喚道:「暗影。」
「是。主子。」一道黑影閃過,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白夕顏和祁如墨的面前。
白夕顏瞪大了水藍色的眸子,看著憑空出現的黑衣男子,這裡居然還有人?連她這樣敏銳的感官都沒有察覺到這個男子的存在,這個男子隱匿氣息的功夫該有多好?
相較於白夕顏的震驚,祁如墨的神色可以說是平靜的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白夕顏卻可以感覺到祁如墨氣息的變化。
原本柔和淡雅的五官彷彿在一瞬間變得凌厲,那種與世無爭的慵懶被高深莫測的冷峻所取代。看似溫和無害的黑眸,此刻顯得更加的高深莫測,就連清雅無雙的笑容,也變得冷峻。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一字一字,帶著絕對的殺伐和漠然。
「是。」暗影應下之後就加入了戰團。
暗影才一出手,局勢卻發生了變化,原本幾乎要兩三個王府侍衛才能對付一個的黑衣人,在暗影的手下,幾乎走不出十招。
黑衣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王府的侍衛全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憑空出現的黑衣男子。那功夫鬼魅異常,身法快的幾乎看不清。幸好現在這黑衣男子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否則,以他們的身手,只怕連一招都走不出去。
然而王府的侍衛還沒有來得及開心。黑衣男子的刀就指向了他們。快的他們幾乎來不及反應,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刀下。他們至死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幫助他們的黑衣男子,要把他們也殺了。
白夕顏看到暗影把王府的侍衛也全部殺了,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眸子,暗影不也是祁如墨的手下麼,為什麼要殺王府的侍衛?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但白夕顏也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牽扯進一個極為複雜的漩渦。
只是她不知道,將來她要面對的,是更多。
祁如墨並沒有注意到白夕顏的舉動,只是淡然的看著眼前倒下的一百多具屍體,這裡面有流影樓的殺手,但更多的,是他王府的侍衛。
墨黑的眸子裡面極快的閃過一絲不忍。剛才那個侍衛對他近乎狂熱的崇拜和敬佩的眼神浮現在他眼前。他並不想殺他們。可是這些侍衛之中摻雜了太子和三皇子的人馬,若是不殺了,今日的事情就會洩露出去,那麼他隱忍多年的實力就會暴露在眾人面前,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淡淡的掃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祁如墨的眸子已經恢復了深沉的墨黑,沒有半分情緒,似乎剛才那一閃而過的不忍,只是錯覺。
「處理乾淨了。」祁如墨抱著白夕顏,只是拋下這樣一句淡漠的話語,就飄然離去。
「嗷嗷……」白夕顏有些不安的叫喚道。她隱隱覺得有些害怕和不安,原本跟著祁如墨下山的新鮮感全部消失,被一種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恐慌所取代。她不知道這次下山,她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疼麼?」祁如墨並不知道白夕顏的心思,只當時白夕顏的傷口疼痛,令她忍不住叫喚。溫柔的抬起白夕顏的前爪,從袖口取出上好的傷藥,為白夕顏塗抹在傷口上。
白夕顏呆呆的看著祁如墨在夕陽下姣好的側臉。他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完美的側臉在陽光下勾勒著柔和的弧度,那樣溫和清雅。彷彿剛才那殺人不眨眼的淡漠男子,根本不是他。
他的動作那麼輕柔,傷藥塗抹在傷口上,傷口竟然真的不疼了。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驚喜,嗷嗷的叫喚了兩聲,好像是在誇獎祁如墨的傷藥有效果。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的反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淡淡說道:「走吧。我帶你回宮。」
不知道是不是祁如墨動用了什麼力量,總之,之後的幾日他們沒有再遇上什麼刺殺,很順利的就抵達了鳳翔國的京都。
轎子在一處院落停了下來。院落看起來並不算華貴,但是卻隱隱有著一股處於高位的氣勢。
祁如墨抱著白夕顏下了轎子,立刻有一個中年男子迎了上來,一臉討好的笑容,帶著幾分謹慎說道:「殿下回來了啊。」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祁如墨從容淡雅的掃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唇角漾著清雅的笑意說道:「福伯,立刻派人給小白準備張床。」
那個喚作福伯的中年男子聽到祁如墨的話,立刻抬眸打量了白夕顏一番,似乎有些疑惑,自家主子怎麼會對一隻狐狸這麼上心?別人不瞭解祁如墨,身為祁如墨的貼身管家,福伯對於祁如墨的性子,還是有些瞭解的。
祁如墨看起來清雅無雙,對什麼人都特別溫和有禮,但其實他的性子極為淡漠,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引起他的關注,如今,他竟然未進府就吩咐為這隻狐狸準備床,可見他對這隻狐狸的關切。
注意到福伯的神色,祁如墨淡淡的掃了福伯一眼,那一眼看似沒有任何玄機,彷彿只是溫和的掃視,但是福伯的臉色卻陡然變了。主子這個眼神,是不開心了,難道是因為他打量這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