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節:第5章 後悔救我麼? 文 / 清淺
吞下心中的疑惑,福伯立刻戰戰兢兢的說道:「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被祁如墨一路抱著進了屋子,祁如墨將白夕顏放在腿上,坐在桌前,拿過剛剛沏好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一臉的悠然淡雅。
白夕顏的鼻子微微動了動。用上好的天山泉水泡製的碧螺。祁如墨可真是會享受,要知道這碧螺可是千金難求,天山泉水更是不多,用來泡茶真是奢侈極了。
「想喝麼?」祁如墨看著白夕顏一副垂涎的模樣,嘴角漾開一絲清淺的笑容,揉了揉白夕顏的毛髮,淡淡問道。
白夕顏點頭如搗蒜。修行一千年,她對別的東西都看的很開了,唯獨對吃的,那是怎麼也看不開啊。這樣好的茶水,可是千金難求,送到嘴邊,她為什麼不喝?
不過,她想要喝茶的想法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祁如墨的眼睛也太厲了一點吧。她不過是多看了這茶水幾眼,大帥哥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祁如墨看了看白夕顏受傷的前爪,雖然塗抹了上好的傷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隱隱可以看見一道傷疤。想到這隻小狐狸奮不顧身替他去擋刀的樣子,祁如墨只覺得心中一暖,伸手把茶杯湊到白夕顏的嘴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說道:「沒有想到你還挺會享受?看來千年雪狐果然不同於一般動物,真是靈性十足。」
白夕顏一邊咕嘟咕嘟的喝茶,一邊心中暗暗腹誹,她當然不是一般的動物了,她可是開了靈智兩百年的千年雪狐,若真的論起年齡來,祁如墨還得喚她一聲老祖宗呢。
「殿……殿下。」已經為白夕顏準備好床的福伯正準備進來向祁如墨匯報,卻看見了祁如墨溫柔的喂白夕顏喝茶的一幕,不由瞠目結舌,就連出口的話也變的不利索了。
他沒有看錯吧?一向最討厭別人觸碰他東西的主子居然用自己的杯子給這隻狐狸喂茶?一向以清雅疏離作為面具的主子,居然會對一隻狐狸露出這樣溫柔的神情?
「怎麼?」抬起墨黑的眼眸,祁如墨眼中漾開的溫柔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疏離和深不可測。
福伯畢竟是祁如墨的貼身管家,自然明白,不該問的不要問,收斂了心緒,迅速回答道:「回殿下,小狐狸的床已經準備好了。」
「嗯。送去我房間吧。」祁如墨收起看向福伯的眼眸,低眸看到已經被某隻狐狸喝個乾淨的茶水,嘴角不由漾開一絲笑容。
福伯卻是石化在原地。難道主子要和這隻狐狸睡在一個房間?要知道主子的房間可是從來不許人進去的,就連打掃也是有專人打掃的,如今,他竟然要讓一隻狐狸住進去?
抬眸,看見福伯還呆立在原地,祁如墨烏黑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嘴角也依舊漾著溫和的笑意,只是出口的話卻帶上了無形的壓力,「需要本殿重複第二次麼?」
「是。奴才這就去辦。」福伯聽到祁如墨的話,立刻應道:擦著冷汗出了房間。
看著福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祁如墨伸手朝著暗處招了招,暗影便閃身出現。
「我想見飄渺道長。」祁如墨看著暗影,悠然的說道。還是一樣清越好聽的嗓音,卻帶上了幾分霸氣。祁如墨身上散發出的霸氣和壓迫感讓白夕顏覺得有些壓抑。
她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軀,水藍色的眸子帶著幾分迷茫看著祁如墨。注意到身上某隻狐狸的動作,祁如墨身上的氣息慢慢收斂,逐漸恢復到溫潤如玉的模樣,伸手撫了撫白夕顏的狐狸毛,說道:「我其實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後悔救我麼?」
白夕顏看著祁如墨烏黑深邃的眼眸,只覺得那一瞬間,那烏黑的眼眸裡面所呈現的,是一種孤絕的姿態,那種被天下人拋棄卻又凌駕於天下人之上的孤絕。
忙不迭是的搖頭。
那一剎那,白夕顏感覺到,如果她的回答是後悔,那麼祁如墨會毫不猶豫的扭斷她的脖子。是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了這樣的危機感。
看著祁如墨烏黑的眼眸漸漸恢復成深不可測的平靜,白夕顏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祁如墨果然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只是,剛才那一剎那,她答應的那麼快,除了害怕祁如墨對她動手,恐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覺得心疼。
是的。望著祁如墨那烏黑的盛著孤絕的眼眸,她竟然沒由來的心軟,好像怎麼也不忍心說出,其實她當日並非真的要救他。
暗影只是冷靜的看著一人一狐的互動。眸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但是很快就歸於平靜,「暗影遵命。」
旋即,黑色的身影又消失在白夕顏的視線裡。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裡面更多了一絲疑惑,這個暗影來無影去無蹤,功夫如此之高,卻甘心受祁如墨的驅使,那麼祁如墨除了世人眼中的窩囊廢九皇子的身份,還有什麼身份呢?
這些年她一直在天山修行,雖然也時常會溜下天山玩耍的,但是對於天山之外的事情,瞭解的卻並不多。
若是白夕顏稍微有些瞭解,就應該知道浮塵閣。浮塵閣,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傳言只要接到浮塵令的人,斷然活不過七日。而暗影,則是浮塵閣第一殺手,傳言他殺人,從來都是一擊斃命。
但是,浮塵閣最可怕的殺手,卻不是暗影,而是浮塵閣主。沒有人見過浮塵閣主的真容,但是傳言,浮塵閣主殺人不見血。殺人不見血,代表著劍法的精準和迅速,就連血都來不及噴湧而出,人就已經死了。這是多麼可怕的功夫!
然而白夕顏卻並不知道這些,她只是因為剛才那一剎那祁如墨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和霸氣而感到不安,一邊對戳著自己的爪子,一邊暗自思量,看來自己這千挑萬選的,還是掉進了狼窩。
「小傢伙,還在害怕麼?」溫柔的抱起白夕顏,祁如墨嘴角又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只千年雪狐有著難以言喻的親暱感,看到千年雪狐一副委屈不安的樣子,他竟然不自覺的安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