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穿越醫女傾亂世:逃宮孽妃

第四卷 驚心出逃路 第十章 文 / 煉獄

    第十章

    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雨點一般密集,從兩旁的山峰高處射下。燕風的人馬慌亂起來,紛紛棄了馬匹,尋找地方躲避羽箭。

    湯慕辰的人馬,不等下令,便一起跳到馬下,豎起了盾牌,把馬匹和人護衛起來,損失卻是最小的。

    緩緩地持著盾牌退後,有弓箭手回擊,只是對方人馬眾多,又在高處,他們甚為吃虧。幸好此地是山中,多有樹木亂石,很快便退到亂石樹木之後,躲避羽箭。

    「是何方人馬,敢在此地偷襲我燕風?」

    「燕風小賊,早就該滅了爾等,讓爾等活到今日,已經是聖上開恩。今日便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若是活捉那妖姬獻上來,便饒了爾等性命。否則,不僅爾等死無葬身之地,便是爾等的家人妻兒,亦沒有活路。」

    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帶著說不出的得意和囂張。

    湯慕辰命令鐵衛,在亂石和樹木之間,用盾牌豎起一座圍牆,迅速地堆積起亂石,作為臨時的防護。

    「姬姑娘,你怎麼樣?」

    「我沒有事。」

    姬天凝被離恨天護在身後,只是剛才從草地和亂石中滾過,身上有些酸痛。

    「護住姬姑娘,若是姬姑娘受了一點傷,爾等就提著人頭去見王爺吧。」

    「護住姬姑娘,千萬不得讓人傷到姬姑娘,否則我等可無顏去見大帥。」

    並肩王和尚秋原的人馬,紛紛聚集在姬天凝周圍,把姬天凝保護的鐵桶相仿。姬天凝又是感動,又是疑惑。這路人馬,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姑娘,不是末將下的圈套,真的不是,末將也不知道,這些混蛋是從何處來到此地。」

    燕風快鬱悶死了,如何便在此時,冒出一隊人馬,他手下損傷慘重,更會令湯慕辰等人,以為是他設下的圈套。

    他想靠近解釋,湯慕辰卻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不允許他靠近。

    「湯慕辰,讓他過來,我相信不是他設下的圈套。那些人,若是他的人馬,定不會殺死他們自己那麼多人。」

    姬天凝發話,湯慕辰才示意讓燕風進來,仍然執著利刃,戒備地望著燕風。

    燕風急忙來到姬天凝近前,跪了下去急道:「請姑娘明鑒,不是末將的人,若是末將有絲毫害姑娘的心,天打雷劈,萬箭穿身而死。」

    「他們是什麼人?看樣子是衝著我來的,可能是我連累了燕將軍。」

    離恨天高聲問道:「汝等是何人?」

    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得意地道:「聖上神機妙算,早已經知道南詔的妖孽到了此地,聽聞一直隱藏在並肩王的大營中。若是那妖孽一直不肯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是聽說那妖孽,如今到了此地。本來聖上是想,等那妖孽到豐饒後,想辦法抓住她。卻不想,尚秋原那個逆賊,心痛那妖孽,不肯讓她前往。聖上早已經派出精兵,沿路追緝。今日此地,便是那妖孽最後一站。」

    姬天凝苦笑道:「還真是專門來接我的,這位聖上,到底是誰?」

    心中惴惴不安,難道是白馬皇帝,一路派人追尋,竟然跟到了豐原不成?那他下的本錢,也太大了一點吧?

    「你是何人?」

    燕風抓著自己的頭髮,偷偷看了姬天凝一眼,難道此女子,真的是南詔的妖姬神醫不成。

    「雜家乃是聖上身邊的內侍總管凌峰,此次奉命前來,便是要把那孽妃緝拿歸案。燕風,若是你戴罪立功,把那孽妃獻上來,雜家在聖上面前保奏,免你以前的叛逆之罪,封以官職。若是不肯,你來看,那是何人。」

    「啊!啊!不要……」

    一個女子痛苦壓抑的尖叫響起,在山谷中傳出很遠,聽在耳中不寒而慄。

    有人在一塊巨石上,推出一個女子,那女子趴伏在石頭頂端,滿臉痛苦之色,秀麗的臉龐扭曲,挺著便便大腹,裙裾上赫然有血跡。

    「秀兒!」

    燕風大叫,挺身就想跑出去,被姬天凝一把拉住。

    「姑娘,那是我妻子,她可是難產,該如何是好?」

    眼見妻子被帶到此處,不用說山上的大本營已經淪陷,只是奇怪的是,為何沒有聽到一點訊息?

    「夫君,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淒婉的呼救聲,令眾人心中沉重,不由得怒目而視。用一個臨產的孕婦,還是難產的孕婦來威脅他們,令他們不齒。

    「秀兒,凌峰你個卑鄙無恥之徒,放了我妻子。」

    「燕風,素日你佔山為王,聖上寬宏不予以追究。如今,你敢和南詔私通。你可知,私通敵國,乃是滅族之罪。莫怪本總管不給你機會,如今我豐原外憂內患,若是你幡然醒悟,以孽妃姬天凝贖罪,聖上寬仁,定當重賞。」

    姬天凝無語了,她聽明白了,不是白馬皇帝,是黑馬皇帝。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豐原的皇帝,也要信誓旦旦地把她抓回去。

    難道五國的後宮中,都缺少那麼一位妖姬孽妃嗎?

    「不會是因為我選擇用黑馬拉車的緣故吧?」

    燕風咬牙切齒,恨得牙齒咬得嘎吱吱直響,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妻子被抓,後方必定已經落入凌峰的手中。便是那些余留的部下和老弱婦孺,也在凌峰手中。

    「燕風的部下聽真,你們的家人已經落入本總管手中,若是此時投降,可保全家大小平安,否則定然雞犬不留。」

    「豐原的鬼皇上,要抓我幹什麼?」

    姬天凝鬱悶地問湯慕辰,湯慕辰低聲道:「不知道他們從何處聽得你在豐原的消息,定是想用你為人質,威脅小王爺退兵。」

    「竟然是這樣,我到豐原有很多人知道嗎?」

    「謠傳紛紜,到了如今,豐景平也只有寧信其有了。只是姑娘一路救治了不少人,定然讓他們心中有了數,才會出兵堵截。無妨,此地地形複雜,我們可以趁亂保護姑娘進入深山,想必不多時,援兵就會到來。」

    「哦,啊——」

    秀兒痛苦地呻吟著,殷紅的血和綠色的羊水,順著裙裾流了下來。

    「不好,羊水已經破了,孕婦有危險。」

    姬天凝挺身站了起來,病人就是命令,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一位孕婦死在眼前,那可是一屍兩命。

    「凌峰,若你還有一點人心,就先讓我救治那孕婦,否則一屍兩命,你其心何忍?」

    凌峰冷笑,便是千條萬條人命,與他何干。何況一個婦人的安危,他如何會放在心上,只是顧忌不能殺死姬天凝,否則便不會令手下只射殺外圍的軍卒了。

    「總管,我等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否便是南詔的那孽妃。雖然說她一路救治了不少人,但是那個巫女如今是死是活,沒有人說得清楚。聽聞那妖孽的巫術,可以割開人的肚子,而那人不死。在南詔的後宮中,她便是用這種方法,取出仰昭儀腹中的皇子。如今,不如讓她當場施術。若是她能做到,必然是那孽妃無疑。若是不能,便……」

    凌峰身邊的一人,低聲建議,他們也只是聽聞謠傳,一路暗中派人跟隨,懷疑是南詔的巫女姬天凝到了豐原。當然,亦有密探的回報。

    只是畢竟他們誰也沒有見過姬天凝,因此也不能肯定,那個女子便是南詔的孽妃。

    「如此甚好,也可以從中鑒別,她是否便是那巫女。就讓她一人上前,其他人不得上前。」

    「妖姬,你可一人上前救治孕婦,其他人不得上前。」

    湯慕辰用身體擋住了姬天凝,不讓姬天凝上前,冷聲道:「你們弄錯了,此地並無什麼巫女,我家小姐乃是醫師。若是你有意讓我家小姐救那孕婦,便把那孕婦送過來,否則我等絕不會過去。」

    凌峰和身邊的人低語了幾句道:「孕婦不可送到你們中間去,便放在前方的空地處,我等承諾,在那巫女救治時,絕不會出手攻擊,你們亦可派人護衛在左右。只是我方,亦要派人在旁邊監視。」

    姬天凝心急道:「便是如此,快把孕婦平放,放在空地上。湯慕辰,用披風和盾牌,把孕婦四周擋起來,以免透風和被他人看到。」

    「我幫你施術。」

    離恨天急忙拿起姬天凝背包,誓死不肯離開半步,姬天凝點點頭道:「跟我來。」

    此時凌峰派人把孕婦送到前方雙方之間的一塊空地上,有一隊軍兵跟隨而至,在旁邊虎視眈眈。

    姬天凝顧不得許多,此時需要爭分奪秒,快一分鐘,就能救活兩條人命。

    她低聲對離恨天說了幾句什麼,離恨天點點頭,暗中接過姬天凝手中的東西。很快,湯慕辰便命令鐵衛,在四周豎起盾牌和披風,圍成一道臨時的牆壁,把姬天凝和孕婦圍繞在其中。

    燕風也跟了過來,姬天凝也沒有阻攔,畢竟燕風是秀兒的丈夫,要比離恨天更適合進來做助手。

    凌峰等人在高處,隱約可以看到其中的情況,吩咐軍卒在四周嚴密監督。

    姬天凝飛快用剪刀剪開秀兒的裙子和褲子,露出雙腿和腹部,此時血水和羊水,不停地流出。姬天凝也只有用隨身攜帶的白酒消毒,探查情況。

    「是橫胎,需要剖腹產才能取出嬰兒,否則大人和嬰兒,都有危險。」

    血越來越多,頗有大出血的前兆,姬天凝急忙飛快地打開手術包,拿出器械,雙手閃電一般,消毒、備皮,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先給孕婦注射了麻醉劑,也等不得麻醉劑完全起作用,把一塊布裹了半根樹枝,塞到秀兒的口中。

    「燕風,按住你妻子的雙手,莫要讓她動。你,過來按住雙腿,把頭轉過去不要看。」

    燕風有些尷尬,周圍的人都是男子,他妻子秀兒半裸,實在是不雅至極。只是如今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這些了。

    等二人按住了手腳後,姬天凝才掀開蓋在秀兒身上的半片裙裾,露出下半身和腹部。

    「秀兒,你忍著些,可能會很疼,麻藥的作用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只是你情況緊急,等不得了。」

    「嗯……」

    秀兒口中咬著樹枝,悶聲答應,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緊緊抓住了燕風的手。

    姬天凝揮刀剖開秀兒的腹部,流出的血越來越多,若是再不控制,秀兒便危險了。飛快地止血,再割開子宮,剪斷臍帶,把嬰兒取出。

    提著嬰兒的雙腳,用力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哇……」

    嬰兒大哭起來,此時姬天凝也顧不得嬰兒,草草用半片裙子裹了起來,放在一邊,迅速給已經大出血的秀兒止血,處理傷口。

    天氣已經寒冷,此時是冬天,周圍寒風陣陣,但是汗水卻從姬天凝的額頭悄然滴落。如此環境下做剖腹產,實在是太勉強,尤其是寒冷的冬天。

    雙手燕子般舞動,控制了大出血,縫合刀口,一系列的動作,看得周圍眾人,目不暇接。實際看到這一幕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燕風、離恨天和另外一個按住秀兒雙腳的人。

    離恨天早已經轉過頭去,只是偶爾回眸看一眼,秀兒此時半裸,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去看。另外一人,卻是秀兒的親弟弟,關心自己的姐姐,只能看著。幸好此時姬天凝已經用一塊裙子,蓋住了秀兒的私處,倒不至於太不堪。

    「你看她是不是南詔那孽妃?」

    凌峰用不陰不陽的嗓子,問身邊的人。

    「應該就是了,奴才不曾聽說過,五國中的醫師,還有誰會這種奇術。你,過來看看,此人可是你南詔的那個巫女嗎?」

    一人被帶了上來,向下面看了一眼,無聲地點點頭,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總管,那一定是了,此人原來便在南詔的軍中,是南詔的軍醫,被俘虜後留了下來。本來是看他醫術不錯,如今便派上了用場。」

    凌峰點點頭:「賞。」

    那人躬身行禮道:「小人不敢求賞賜,但求大人莫要難為神醫娘娘,便感激不盡了。」

    「放心,我等豈會難為於她,只是請她前去做客,定當以貴賓之禮相待。你下去吧,稍後回去定當重賞。」

    那人躬身行禮退下,臉上神色變幻,回頭望了下面一眼,現出絕然的神色。

    過了良久,姬天凝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傷口縫合好,已經控制住大出血的秀兒。離恨天憐惜地走過來,伸出手,用絲帕拭去她臉上的汗珠。

    姬天凝抬頭看離恨天,離恨天點點頭,姬天凝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燕風早已經把嬰兒放入自己懷中,用胸膛的溫暖給嬰兒取暖,感受著胸口的小生命,這便是他的兒子啊。

    目光柔軟濕潤起來,今日險些便妻兒雙雙喪命此地,犀利充滿殺意的目光,望向高處的凌峰。

    「如何了?」

    姬天凝低聲問湯慕辰,湯慕辰趴伏在地上:「末將聽到聲音了,請姑娘再拖延片刻,援兵就要到了。」

    姬天凝點點頭,開始做最後的處理,開了方子,又拿出一瓶藥交給燕風:「回去後,按照方子抓藥服用,這藥,每日三次,每次一丸,需要好生調養才是。」

    燕風急忙點頭,接過方子和瓷瓶,揣到了懷中。

    姬天凝把秀兒傷口的血痕擦淨,速度放慢了許多,上藥,找出乾淨的白布,把傷口包紮起來:「需要注意,三天之內不能活動,每日用白酒和鹽水擦拭刀口,把這藥末上到刀口上。若是我不在此地,記得傷口若是恢復良好,沒有發炎症狀,七日後,用開水給鋒利的小刀消毒,把這縫合在刀口上的線挑開抽掉即可。」

    「還需要注意什麼?」

    「秀兒失血過多,需要多加休養,便按照我方子上的吩咐去做便是。」

    「多謝姑娘,若非有姑娘在此,末將妻兒皆性命不保了。」

    燕風單膝跪在地上,懷中揣著嬰兒,向姬天凝道謝。

    「若不是我,也不會引來凌峰他們,你也不必謝我了。」

    「娘娘千歲,凌峰迎接來遲,還請娘娘千歲恕罪。這便請娘娘,隨奴才走一遭吧。」

    凌峰陰笑著,從高處走了下來,仍然遠遠地站在一塊巨石上,看著姬天凝。

    姬天凝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娘娘,只是一介草民,你不必如此稱呼。」

    「娘娘說哪裡話來,五國中誰不知神醫娘娘之名,如今有福分親眼看到娘娘施術,真是奴才的眼福。」

    「我早已經不是娘娘了,如今只是個普通的女子。」

    姬天凝知道隱瞞不過,也不否認,笑道:「既然你們聖上如此好客,我怎好推脫,只是他們乃是無辜之人。我留在此地,你放了燕風他們如何。你人馬眾多,也不必擔心我會跑掉。」

    燕風剛想說,他絕不會離開,就見姬天凝背在背後的手,微微地搖了搖。有兩個侍衛,飛快地把秀兒放在披風上,抬起來迅速退下。離恨天一把拉住姬天凝,也向後跑去。

    眾人一瞬間,都舉起盾牌,搭弓射箭,錯落有致,開始了後退和攻擊。

    他們剛剛退後之時,那些監視姬天凝做手術的軍卒,便第一個衝了上來。離恨天帶領幾個人斷後,分別站在上風頭,手中拿著什麼東西,揚手扔了出去。

    黃色的塵霧瀰漫,衝在最前面的軍卒,吸入黃色的塵霧,搖搖晃晃倒了下去。後面被塵霧波及的士卒,紛紛倒地。

    驚得那些人不敢再向前,紛紛向後退卻,躲開黃色的塵霧。山風吹拂中,凌峰帶來的許多士卒,一個個倒地,其餘的人迅速後退。

    凌峰大怒:「全部斬殺,除了那孽妃外,一個不留。」

    離恨天護著姬天凝退了下去,雙方交手,喊殺聲在山谷中迴盪。

    「我們退。」

    湯慕辰帶著追風鐵騎,退入亂石雜草之中,藉著樹木的掩護,向山林深處邊戰邊退。燕風的人馬因為老弱婦孺都在凌峰的手中,交戰時束手束腳,加之地形不利,損失慘重。

    燕風帶著幾個人,抬著秀兒也迅速地撤了下去,呼哨一聲,他的人馬紛紛也退入密林之中。

    好在有那黃色的塵霧阻擋了一陣,給了他們後退的時間,凌峰催促眾人不得後退,監督軍兵壓了上來。

    黃色的塵霧,此時被山風吹散,漸漸變淡,失去了作用。

    「姬姑娘,這邊走。」

    忙亂中,燕風招呼著,湯慕辰冷冷地看了燕風一眼,沒有跟上去。

    燕風急道:「你們對此地不熟,會落入他們的圈套,請相信末將,跟末將來。」

    「不必了,接應我們的人馬已經到了,我還是相信自己人。」

    此時,遠處傳來喊殺聲,顯然是後面追隨他們而至人馬,遇到了凌峰的人馬。

    姬天凝微微猶豫片刻,不知道是該跟上燕風,還是該去和自己的人馬匯合。他們先行一步,後面的人馬遲到了片刻,但是這些人馬加一起也沒有多少。看凌峰帶來的人馬,不在少數,他們已經被圍困在此地,恐怕沒有多少機會逃走。

    果然,四周冒出無數軍卒,密林掩映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湯慕辰不敢有片刻停留,帶著侍衛保護姬天凝向山林深處撤退,只是此地馬匹無法行走,他們只能拉著馬匹,在雜草荊棘中,開闢出一條道路。

    「恐怕此地已經被豐原的人馬包圍了,我們不要跟著燕風走,向他相反的方向走,他們的目標大,或許可以引開大部分的人馬。」

    此時燕風追了上來:「姬姑娘,請跟末將走,此地有許多小路,可以避開官兵。末將絕無害姑娘之意,望姑娘明鑒。」

    雖然知道姬天凝就是傳說中的妖姬神醫,但是因為湯慕辰等人以姑娘稱呼姬天凝,他便也仍然如此稱呼。

    「湯慕辰,我們還是跟在燕風的後面吧,此地我們不熟,恐怕會遇到麻煩。」

    湯慕辰沉吟片刻道:「不可,燕風,並非是我們信不過你。只是此地已經被豐原的軍兵包圍,我們在一起的目標太大。你帶人去引開官兵,便算是贖罪吧,我保護姬姑娘去和大隊匯合。只要堅持些時候,王爺便會派來人馬救援。」

    燕風苦笑道:「恐怕並不容易,此地地形複雜,離豐饒又不是很遠。並肩王的人馬離此地頗遠,若是等他們趕到……」

    「大隊在一起太惹人注目,分成幾隊人馬,向不同的方向撤退。只要進入山林深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便容易逃避追殺。燕風,把你的人分成幾隊,向不同的方向的撤退,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燕風點點頭,如今之計也唯有如此,急忙吩咐手下,各自分散開來,向不同的方向奔逃。

    湯慕辰趁機走到姬天凝身邊,低聲道:「以末將看,定是燕風的內部出了奸細,不然凌峰不可能毫無聲息地佔據他的大營。此地已經危險,若是他們內部有奸細,我們和他們在一起,會更加危險。何況,凌峰他們有人帶路,定會把守各處要道,不會放我們逃走。」

    姬天凝此時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看到凌峰時,我就在想,定是燕風的內部出了問題。如今,我們進入一個圈套之中,四周皆是豐原的人馬,想逃出去並不容易。」

    「你們逃不出去的,投降者免死,反抗者殺無赦。燕風等人聽著,你們的全家大小都在我們總管手中,放下武器投降免死。若是有人能獻出南詔的那孽妃,便重加封賞,有提供孽妃逃跑方向者,賞銀百兩,抓住孽妃獻上者,賞銀千兩,加封五品偏將之職。」

    湯慕辰臉色一變,低聲道:「不好,我們快走,莫要讓任何人跟上。無論是燕風的人馬,還是豐原的軍兵,見到便殺,一個不留。」

    眾人也明白了凌峰的陰險之處,以婦孺為人質,讓燕風的部下人心離散,一旦燕風的部下動搖,姬天凝他們便處於孤軍奮戰的位置。

    最陰險的,是他拋出了重賞,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也不知道,燕風的部下,誰會因為重賞或者家人被作為人質,會生出歹意,想拿姬天凝邀功請賞。

    「燕風,總管大人給你一個機會,捉拿那孽妃獻上來,保你全家無事,封為四品將軍之職。」

    一聲聲呼喝,帶著誘人的條件,拋了出來。

    姬天凝苦笑道:「豐原的皇帝,還真肯下本錢。」

    「豐景平如此行事,也是狗急跳牆,豐饒如今岌岌可危,也唯有出此下策,或許可以有緩解之機。」

    「腦癡,他以為抓到我,就能逼父王和尚秋原退兵嗎?即便是如此,其餘三國的人,可不會因此後退一步。真是個蠢貨,若是有這樣的皇帝,豐原不滅國,真是沒有天理了。」

    湯慕辰沒有說話,他不能確定,若是豐景平用姬天凝做人質,尚秋原是否會猶豫。

    燕風也聽到了凌峰部下的挑撥離間,他也不敢保證,手下都會忠心耿耿,面對誘惑不動心。

    在給秀兒接生時,秀兒已經在他耳邊,低聲說內部出了奸細。回頭望著昏迷不醒的秀兒,心中感慨萬千。

    一個幼小的生命,在他懷中微微跳動著,讓他的心頓時柔軟起來。

    遙望著山林深處,姬天凝等人的蹤跡已經模糊了,他不知道是否該跟上去。本來,他是想跟過去,保護姬天凝衝出重圍的。但是身邊有昏迷的妻子,還有稚子在懷中,若是此時跟過去,不僅無法保護姬天凝,還會是個累贅。

    何況,剛才凌峰部下的呼喝,沒有人聽不到,他亦擔心湯慕辰會懷疑他的動機。

    咬了咬牙,撫摸懷中的稚子,把孩子從懷中抱了出來:「小牛,孩子和你姐姐,就交給你了,若是逃不出去,便投降吧,我不會怪你。我要去保護姬姑娘,不能因為我們,讓姬姑娘處於險地。若是我回不來,一切你就看著辦吧,若是能逃出去,便離開豐原,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過平淡的生活。」

    「姐夫……」

    燕風一狠心,把懷中的孩子塞給了小牛,頭也不回地向姬天凝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牛眼中滿是淚痕,望著懷中的孩子和昏迷的姐姐,他們抬著一個人,想逃出去,太難了。

    「哇、哇……」

    孩子似乎是餓了,大聲哭泣起來,小牛無奈地把一根草,插入孩子口中。孩子用力吸吮起來,暫時停止了哭泣。

    有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向這邊追殺過來,小牛帶著一小隊人馬,迅速地向密林深處逃跑。知道內部出了奸細,此時不知道誰可以信任,誰不能信任,只能帶著身邊的人,盡力向山的深處鑽。

    「有人跟過來了,你們兩個去殺了那人。」

    湯慕辰側耳傾聽,身後傳來聲音,向身邊的兩個人命令著。那兩個人沒有做聲,腳步慢了下來,躲到大樹的後面,等待後面的人過來,出其不意地偷襲。

    「姬姑娘,是末將,前來保護姑娘。」

    燕風也想到湯慕辰會聽到他過來的聲音,派人在暗中守候偷襲,於是輕聲地呼叫,不敢大聲。

    姬天凝停了下來:「讓他過來。」

    「姑娘,此人不可信。」

    「無妨,看看他想說什麼。」

    姬天凝始終不相信,這一切和燕風有關,說起來燕風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因為她,山寨也不會遭此大劫。

    兩個侍衛沒有阻擊燕風,卻是手持利劍監視著他,燕風沒有抽出背後的刀,快步跑了過來,見到姬天凝,急忙單膝跪倒:「是末將保護不利,令姑娘受到連累,請姑娘恕罪。末將前來護衛左右,望姑娘俯允。」

    姬天凝伸手扶起燕風,她還是不習慣古代人如此動輒的大禮,心中有著歉意,恐怕是她連累了燕風,而不是燕風連累了她。

    「燕將軍,你有妻兒需要照顧,我身邊有追風鐵騎護衛,你不必如此,回去照顧你的家人和部下吧。」

    「姑娘千萬莫要如此說,若不是末將把姑娘請來,如何會有這樣的事情。此地末將熟悉,定當拚命也要把姑娘送出去。」

    「燕寨主,我看就不必了,有我等保護姬姑娘即可,你不必跟隨。」

    燕風滿嘴苦澀,知道湯慕辰是信不過他,擔心他會暴露姬天凝的行蹤,甚至用他們的行蹤邀功請賞。

    「燕將軍,請回去照顧你的家人和部下吧,我身邊有追風鐵騎保護,還有尚秋原留下的人,他們對這一帶應該比較熟悉。」

    「走!」

    湯慕辰也不多說,用目光警告燕風莫要過來,帶著侍衛們保護姬天凝向後飛快地退了下去。

    借助複雜的地形和山石密林,隱藏蹤跡,湯慕辰派了兩個人,去和外面的人馬聯繫。此時喊殺聲弱了下來,他們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是什麼情況。

    湯慕辰在前面一揮手,隊伍停了下來,他側耳傾聽,剛才分明聽到旁邊似乎有人。

    「唰、唰、唰……」

    風從樹梢吹過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動作停下,四周隱隱傳來刀兵相擊的聲音。

    此時他們早已經棄馬,避開了道路,儘是向沒有人跡的地方穿行。

    「有人過來了,隱蔽好,看看是什麼人。」

    一小隊人,零落地退了下來,一個人問道:「前面是哪位兄弟?」

    湯慕辰命令眾人把姬天凝圍繞在中間,做出備戰的狀態,見有幾十個人,是燕風的部下,身上帶傷,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再近前休怪我們不客氣,你們向其他方向退去。」

    「原來是娘娘在此,我們乃是燕將軍的部下,被凌峰追殺至此。不如我們合兵一處,也好抵擋官軍。」

    姬天凝遊目四顧,低聲在湯慕辰的耳邊道:「他們不是跟隨我們一起過來的人,其中有詐。」

    湯慕辰不知道姬天凝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但是此時小心一點沒有錯,忽然間便低喝了一聲:「殺!」

    他寧願殺錯,也絕不放過,此時若是對方有歹意,拖延住他們片刻,恐怕就逃不出去了。隨著他一聲命令,隱藏在周圍的侍衛們紛紛放箭舉起兵刃,一擁而上。

    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些人,他們才可以盡快逃走,以免暴露行蹤。

    「孽妃在此處,孽妃就這裡,抓住孽妃……」

    那隊人馬見被識破,露出猙獰的面目,大喊大叫,舉起兵刃抵擋。

    雙方的人數差不多,但是護送姬天凝的人,除了並肩王的追風鐵騎,便是尚秋原手下的死士,自然不是這些人可以抵擋的。片刻之間,便放倒了十多個人。

    對方見不敵,四散奔逃,邊跑邊喊叫,意圖引來凌峰的人。

    「混蛋!」

    湯慕辰罵了一句,一時間也很難完全解決這些人,在密林中這些人到處躲避。他知道凌峰一定會派人向這裡追殺,低聲道:「你們先護送姬姑娘向北方走,我在這裡斷後。」

    「啊……」

    慘叫聲從密林深處傳出,隱隱見刀光縱橫間,樹葉紛飛。

    「將軍,將軍饒命!」

    「原來是你,我道奸細是誰,沒有想到是你。」

    「哼,燕風,我們跟著你有什麼好?如此亂世不能自保,吃穿用度缺少。不如你也歸降皇上,一起捉拿那孽妃,也可陞官發財,好過在這裡落草為寇……」

    話沒有說完,慘叫聲不斷響起,原來燕風一直暗中跟在後面,發現了這隊人馬,便帶著幾個貼身的弟兄殺了過來。

    「姬姑娘請先退,末將在這裡斷後。」

    湯慕辰見後面有人阻擊那些人,也不耽誤時間,留下幾個人斷後,繼續撤退。他們對道路不熟,因此只能亂走。

    「我們對此地不熟,如此亂走不是辦法,不知道何處有人埋伏,你們兩個,在前面探路。」

    湯慕辰把人分成三個部分,幾個人去前面探路,後面亦留下幾個人斷後,其餘的保護姬天凝。

    後面的兵刃交擊聲和喊殺聲,逐漸弱了下去,周圍一片靜寂。

    「湯慕辰,停下。」

    湯慕辰急忙傳令,讓隊伍停了下來,走到姬天凝身邊:「姑娘有何吩咐?」

    「你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嗎?」

    湯慕辰側耳傾聽,但是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疑惑地看著姬天凝。

    「有人埋伏在不遠處,我能感覺到,我們先不要動。」

    望著周圍,此處到了一處山腳下,沒有看到人,但是姬天凝能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陷阱。她遊目四顧,這種直覺預感,從來沒有出過錯。記得第一次,便是在南詔的皇宮中,預言有人謀害皇子,把溫泉中正在調戲她的白馬皇帝支了出去。

    其後,病人的死,稗子的死,沒有一次,不是事先有預感,然後就發生了真實的事件。

    「姑娘放心,已經派人到四周查探了,若是有情況,會立即回報我們。」

    「當當……」

    金鐵交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湯慕辰本是不相信姬天凝的話,因為他什麼也沒有看到,感覺到。但是兵刃的交擊聲,告訴他這裡果然有埋伏。

    「快退,此地有埋……」

    有兩個聲音大叫,沒有說完,聲音便被切斷了。湯慕辰臉色一變,這裡護衛姬天凝的人,無不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可以以一當十,若不是死了,絕不會半路便沒有了聲音。

    「退!」

    回身向來路退了下去,不多時,有兩個人回來稟報:「啟稟統領,發現燕風的人,帶著燕風的妻子,就在前面。他們說知道一條隱秘的道路,可以逃出去,問我們是否同行。」

    湯慕辰猶豫了一下,此地太陌生,若是如此亂闖下去,很可能全軍覆沒。

    「姑娘,末將過去看看。」

    姬天凝點點頭,離恨天低聲問道:「你如何會知道,前方有埋伏?」

    「只是預感,我的預感很靈驗,當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只有遇到危險時,有時才會出現。」

    不多時,湯慕辰命令侍衛,跟隨小牛等人前進,姬天凝也看到正是剛才那個按住秀兒雙腿的男子,懷中還抱著孩子,在前方帶路。

    「娘娘,奴才恭候娘娘很久了,請娘娘隨奴才上路吧。」

    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小牛等人,迅速地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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