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31章 文 / 憶江

    第31章

    夏夜把包裡面的一張存折拿了出來，放到茶几上：「舅舅，舅媽，你們退休了，工資都沒有以前開的多，這些錢你們先拿去用吧！」

    「不用，不用！」馮祿連忙拿著存折塞給夏夜，「夜子，這個不行，現在我們的錢夠用，你還年輕，用錢的地方多了！」

    「舅舅，這錢你拿著，就算你照顧我這麼多年的一點兒心意！」夏夜又把存折推給馮祿。

    「哎，我照顧你什麼了，全是我拖累了你，現在怎麼能在要你的錢，我對不起你媽媽啊！」馮祿提到夏夜的媽媽，眼睛不由紅了。

    夏夜聽舅舅提到過世的媽媽，也是鼻子發酸，但堅持要把存折留下，推辭中，馮祿急了起來，說道：「夜子，你不用給我們錢了，這兩年冷子巖每年都會來看我們，每次都會給我們扔下幾十萬的零用錢！」

    夏夜聽舅舅這麼說，不由的一愣，這倒是從來沒聽冷子巖提起過，馮祿歎口氣說道：「冷子巖這個人，其實對你真的是不錯，他說你失憶了，不能來看我們，他就每年都來替你看看我們，給我們扔下一大筆錢的。」

    夏夜最終還是把存折留給了舅舅，從舅舅家出來後，她只感覺心口堵得難受，甚至忘記了坐車，一直走過了整整兩條街，踉踉蹌蹌才回過神來，就那樣蹲在馬路邊上，抱著雙臂號啕大哭，她一直哭得一陣陣發暈，才胡亂地擦去眼淚，站起來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這次夏夜很容易的在『博唐』廣告公司營業部應聘到一個文員的職位，工作不算太累。

    『博唐』廣告公司在頂樓，有一個人造的花園，修剪的枝繁葉茂，四季如春。

    業務部經理王海絕對的是『博唐』廣告公司的人才，長袖善舞，專擅長和各大公司打交道，從這間公司到那間公司，間間熟得像他家的左鄰右舍，很少見他在辦公室裡坐著。

    但別以為這樣他們這些業務部的員工就可以自由散漫，業務部的副經理陳嬌蕾每日起得特別早，簡直比電台的對時鐘還准，九點一到，第一個站在園裡，瞪著遲到的人一個個走進來，指著說：「你，你，還有你，儀式完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嬌蕾絕對稱得上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美女，一樣的制服穿她身上硬是氣質超群，可就是太敬業了，所以自然成了辦公室裡遭人恨的主。

    眾人見陳嬌蕾回來她的辦公室，所有人也就有心情說笑。

    張薇薇冷哼一聲說：「牛什麼牛，拿著雞毛當令箭，誰跟她在一起跑業務，誰就要倒霉。」

    「這麼嚴重？又有什麼新聞，快說快說。」張薇薇身邊的宋小賀急忙催促她。

    張薇薇故意把聲音放打了些，這樣方便周圍的夏夜，還有一個面白唇紅的小伙子林東明一起聽見，「金城國際要做拍賣所的廣告，來我們公司，金城國際原來是我跑下來的客戶吧？本來我們說得好好的，經理都說要開車請我去東灘吃飯然後簽約了，結果姓陳的妖精一出現，往那個經理身上一貼，那個經理就像西門慶見了潘金蓮一樣，馬上去獻慇勤去了。」

    宋小賀問，「那到底這個合約誰簽下來的？」

    「誰簽下來了，當然是姓陳的狐狸精，你沒看她那副為了簽單子來者不拒的樣子。不管生張熟李，她都搭得上去，一臉狐狸精相，偏偏男人就是喜歡。結果，就這樣把我的一單生意搶去了！」

    宋小賀歎息一聲，淡淡地說：「真的是世風日下，現在的漂亮女人就是吃得開！」

    「她就是這樣的騷貨。你看看她有多少男人？在酒桌上一坐，跟那些三陪小姐沒什麼兩樣。」

    林東明帶點鄙夷地說：「你們兩個行了吧，大周來電話了，說永新公司十點召開發佈會，誰和我一起去？」

    張薇薇和林東明都是去年大學畢業，一起進的公司，很是喜歡漂亮，開朗的帥哥林東明，見他這樣問，立刻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這樣夏夜開始新的工作，從此日復一日吧！生活沒什麼變化，她只是不敢想，思想還在，只是睡著了。

    這天下班後，夏夜一走出大樓，便看見鄭東斜靠在車身，看著她微微含笑。

    夏夜下了很久的決心，才走到他面前，低頭看著地面說：「鄭東，我很好，你以後不用再來看我了！」話說出口夏夜立刻後悔，她竟然連婉轉都不會了，竟然這樣直來直去的去傷害一直對她無害的鄭東。可是又不想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她選擇沉默不語。

    鄭東只是平靜的，寬容的看著她，言語依然真摯：「夏夜，讓我送你回家吧！」

    夏夜此時還真的是覺得累，很累，累得不想看，不想說話，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她坐在後座，頭輕抵著車窗，閉上眼睛。鄭東的車開得很穩，他也沒有再說話。外面有些輕微的沙塵，略微遮了夕陽的光輝。

    冷子巖這天帶著孩子去看夏夜，他聽著寶寶的喊聲回過頭，見從遠處走來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夏夜。

    彷彿電影中的慢鏡頭，徐徐地出現在他眼前，他最珍藏的記憶，就那樣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她穿件白色的風衣，底下是黑色緊身皮褲，黑色的平底皮靴，顯得身姿楚楚，看起來更有女人的嬌麗嫵媚了。彷彿一朵睡蓮，從前只是箭簇般的含苞，如今已經綻放開來。

    冷子巖目不轉睛的看著越走越近的心上人。

    夏夜這是恢復正常生活後嗎，第一次單獨面對冷子巖，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相見的情形，因為痛到了極處，怕到極處，唯有選擇逃避。當人體遭到巨大的痛苦時，就會失去意識昏過去，因為負荷不了那樣不堪回首的刺激，所以選擇了讓思維神經罷工，那是大腦的本能保護機制。她一剎那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走到冷子巖的面前。

    四目相對，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