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32章 文 / 憶江
第32章
夏夜也看著冷子巖，瘦了，憔悴了，似乎更深沉了，但依舊俊朗霸氣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環境與經歷令他舉手投足間有自然而然的華貴氣度，讓人心悅誠服。
寶寶真的是想念媽媽了，不管不顧的在他們中間混鬧著，向夏夜熱情的張開短胖的雙臂，夏夜向冷子巖笑笑把孩子從他懷裡接了過來。
冷子巖低頭看到她一截雪白的脖子，彷彿這一眼，要把她看入五臟六腑，再不拔除。
冷子巖看著夏夜，從來都是鎮定從容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一切都已經無從說起，這城市東季就要來了，他感覺吹的冷風，讓人煩躁的不知所措：「夜子，我帶孩子來看你。」
夏夜穩了一下神，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要不讓保姆先把寶寶帶回去，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咖啡館裡很幽靜，燈光明亮而溫暖，舒適的輕音樂瀰漫整個屋子，他們選了一個雅間，最適合說話不過了。一杯大紅袍喝完，他們誰都沒有開口。
「夜子，我們，我們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冷子巖猶豫再三還是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
夏夜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一定要表明立場，絕對不能態度曖昧不明，「冷子巖，我知道你曾經對我很好，很好，但那些畢竟已經過去了，愛情是矜貴的，禁不起太多的誤會，也禁不起咱們這麼折騰，發生了這麼的事情，我真的是累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愛情了。」
「可是我還愛著你，從前我愛你，現在我仍然愛你，我這一生都不會停止愛你。」冷子巖英俊的臉上出現了無比急切的神情。
「可我現在已經不在愛你，和你在一起我就緊張，害怕。」
「夜子，你別怕我，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我們重新開始吧，咱們以後帶著寶寶好好過日子行不行？」冷子巖的聲音幾乎在乞求。
夏夜無奈的搖搖頭，「冷子巖，咱們之間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了，冷子巖，我們離婚吧！」
冷子巖聽著夏夜的回答，身上的血都漸漸的涼了。他的夜子恢復記憶了，但最壞的事情也發生了！
冷子巖看著夏夜臉上決絕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問她，「夜子，連寶寶你也不要了嗎？如果你執意和我離婚，我是不會把寶寶給你的。」
夏夜咬了下嘴唇，猶豫了一會說：「嗯，我不要寶寶了，我們離婚吧！」
冷子巖幾乎哆嗦起來，呼吸都變得困難，他低著頭喝著咖啡粥，一口，兩口，三口，不知不覺中把一杯咖啡都喝了，冷子巖再也無法安靜的坐在她面前，「你在這等會，我去結賬。」
他出了雅間，又急又快的走向吧檯，練過功夫下盤很穩的他在上台階時竟然狼狽的打了個踉蹌。
冷子巖站在銀台前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卡遞給收銀員，但小姑娘看了一眼他的卡後，彬彬有禮的雙手還給他，「先生，您這張卡是vip服務卡。」
冷子巖接回來一看，真的是拿錯了，急忙又低頭在錢夾裡尋找，卻怎樣也無法在若干張卡中找到用慣了的金卡，大氣從容的他手心裡竟然有了薄薄的汗，模糊的視線裡都是錢夾另一側相片上夏夜燦如朝霞的笑容。
冷子巖在外面抽了一顆煙，平穩了一下情緒才回到雅間，桌上的水晶裝飾缸裡漂著一片一片五顏六色的花瓣，夏夜正等得無聊，在用手撈那些花瓣。她的手指纖長嫩白，膩如白脂皮膚，看起來像個白玉雕成的美人，此時拈起一瓣桃紅，拿在眼前看著。那雪白如玉的手指被紅色的花瓣襯著，有種幾乎不能觸及的美麗。不知她在想什麼心事，眼睛如同幽暗的寶石，熠然閃動。
回頭見是冷子巖進來，她的眸子迅速的黯淡下去，彷彿埋在灰裡的餘燼，適才的明亮不過是隔世璀璨。在這一剎那他的心沉入無底的深淵，他不能帶給她快樂，只能讓她這樣鬱鬱寡歡，讓人心疼，這樣自私地留住她，不若放手，讓她快樂。
冷子巖坐下後，非常平靜地注視夏夜。過了良久，他甚至笑了一笑：「夜子，我們離婚吧，但孩子先留在我家裡，讓我父母照顧他，現在我父母把孩子當成了寶貝，就是我也沒有辦法把孩子給你從他們手裡要回來，但是你可以隨時來看孩子，你永遠是孩子的媽媽！」
冷子巖的反應出乎了夏夜的意料，很出乎她的想像，既沒有糾纏不休，也並沒有勃然大怒，「你說的是真的嗎？」夏夜不敢相信的問他。
冷子巖側過臉去，看著窗外，「是真的，我比誰都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
夏夜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意外的看著他，而冷子巖並沒有轉過臉來，窗子的陰影正好擋在他的側臉上，所以她也看不到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突然失去冷子巖的糾纏，夏夜竟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迷茫，彷彿不知道到底該何去何從了，她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是有點發怔得看著他，「為什麼？」
冷子巖終於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發紅，沁滿了血絲。」沒有為什麼，我和你糾纏了十幾年，夠了，累了，煩了，我想過一種新的生活了！」
從咖啡館出來，冷子巖對夏夜說：「我送你回去吧！」語氣中似有悲涼。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夏夜真的見不得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冷子巖這樣。
冷子巖發動了車子，聞著身旁屬於夏夜獨有的清香氣息，心神恍惚起來。道路兩邊的花叢一團團，一球球，一簇簇，爭奇鬥艷，像是萬隻蝴蝶，簇擁在綠葉中，點綴著明媚陽光。
夏夜見熟悉的街道倒退而過，冷子巖竟然把車子往外環駛去，不由的說話：「冷子巖，你送我去哪裡啊？」
冷子巖這才彷彿醒過神來，看著四周熟悉的建築，自己每天都無數次這樣駕車駛過，原本應該瞭如指掌的道路，他卻在其中迷失了方向。
緩過神的冷子巖不用看路標也可以找到要去的地方，轉了一會，他把夏夜載到她居住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