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0章 生機，希望的開端 文 / 果菲
第90章生機，希望的開端
「是！如果是她親口說出來的話……」
病房的空氣像是凝滯在半空，冰冷死寂。
「嘀——」
「嘀——」
儀器規律的聲音，回應著男低低的歎息聲。
病房門被人推開，一位護士在夢娜的帶領下推著擺著醫療器材的車走進來，歐辰少立刻起身上前，啞聲問那位護士：「請問……病人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護士拿起針，把針頭扎進安七七的血管裡，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子彈已經安全取出，而且傷口已經明顯的在癒合，至於為什麼不醒來，可能和她的體質有關。」
「她的體質？」
「是的，病人的身體本身的情況就不理想，又加上此次失血過多，如果不是她堅強的求生意志，怕是早就熬不過去了，現在我們還在觀察，一有新的情況，我們會立即採取新的治療方案。」
「你不是說她的傷口已經在癒合了麼？為什麼遲遲未醒，是不是傷到了內臟，是不是你們手術的時候哪裡出了問題？」
「先生，病人的身體……」
「歐少爺，小姐的手指動了，你們看，小姐的手指在動！」護士剛一開口，夢娜就突然激動的叫了起來，「護士，你看看，病人是不是馬上就要醒了。」
護士小姐微微蹙眉，俯下身子仔細地打量著安七七，搖頭說：「病人偶爾有一些細微的小動作很正常，這不代表他已經甦醒。」
「昨天我替她擦拭身體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指也微微抖動過，我以為她甦醒了，可是沒有。」護士小姐說完便俯下身子，解開安七七胸前的繃帶，專心致志地替她換藥。
歐辰少點了點頭，輕歎一聲，悵然地把安七七的手放回被子裡，突然，他也感到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住他的手，他驚訝地撐起身子，顫抖著說：「七七，你是不是醒了，七七！」
沒有回音，她的眼睛仍然是緊閉的。
「七七，是我，歐辰少，七七……你醒了嗎？如果你醒了，就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是我，歐辰少，歐辰少。」
約莫過了一小會兒，安七七從昏迷中慢慢轉醒，她感到似乎有一雙溫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那是一隻柔軟且十分溫暖的手。
羽翼般的睫毛輕輕抖動著，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意識正在一點一點回籠，直到慢慢的適應前面的光線後，她才虛弱地睜開眼睛，依稀看到一張神色緊張的臉湊到她面前看著她，一聲一聲的叫著：七七，七七！
她眨了眨眼睛，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動了動嘴唇，艱難地吐出三個字：「歐辰少。」
歐辰少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顫抖著雙手摸著她蒼白的臉龐，眸間滿是心疼：「七七，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是真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護士，看到沒她醒了，她醒了，夢娜她醒了……」
「先生，病人需要安靜。」護士小姐拍了拍歐辰少的肩膀，一臉的嚴肅，「你這樣會吵到病人。」
「是是，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擔心。」當然也太開心。
「你們家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好了，我現在去叫醫生，二位切忌不能擾壞病人的情緒。」
護士小姐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大一會兒，便有一位年長的醫生領著幾位醫護人員急匆匆地趕到病床旁，「病人怎麼了？」
歐辰少捉住醫生的衣袖，激動地說：「醫生……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醫生微微蹙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你先出去等候一下，我先幫她檢查一下身體。」
護士小姐連忙走過來示意歐辰少和夢娜一起出去。
「我可不可以在門外等你們的檢查結果？」
護士小姐點了點頭，又轉身走回病房。
「夢娜，她醒了。」
「我知道。」小姐醒了，可是小姐的身上的毒……
下一次昏迷什麼時候？或許很快。
醫生說小姐昏迷是因為身體的體質，只有她知道那是因為體內的毒，這種毒在慢慢的腐蝕小姐的身體，侵襲小姐的神經，以後昏迷的現象將會越來越多，持續的時間也將會一次比一次長……最後或者會在昏迷之中死去。
「歐少爺，答應我，不管以後小姐做出什麼選擇，我們都尊重她好嗎？」
小姐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好。」歐辰少沉重的點頭，心想，或許這話夢娜應該要對舒默宇說才對。
要知道七七愛的是他！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醫生才從病房走出來，歐辰少和夢娜連忙迎了上去，「醫生，病人她怎麼了？」
「初步診斷，病人目前的情況還算良好，就槍傷來講恢復的是比較好的，只是她的身體存在的異樣，醫院目前還正在研究，明天我們會再為她作一次深層掃瞄，到那時再作定論。另外，在這期間，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配合病人，凡事以病人為第一。」
「醫生，你說她的身體存在異樣，請問她的身體到底怎麼呢？」
不是說只是槍傷嗎？不是說只是失血過多嗎？怎麼……？
「歐少爺，你先別激動，醫生不是也說了麼，還在研究，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夢娜說著，又指了指病房，「要不，我們現在去看看小姐吧！」
「那麼，醫生麻煩你了，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一定不能讓她有事，一定不能，還有我希望病人有任何的問題你們都能告訴我，好嗎？」
「我們會的，但目前的情況，我們也還在研究之中。二位現在可以去看望病人，但切忌一定要保持安靜，別外別打擾病人太久。」
「謝謝你，醫生。」夢娜開口，然後目送著醫生們離開。
……
「七七，你還好嗎？」歐辰少又重新座回病床前，握著安七七七的手，低聲在她的耳邊說著輕呢出聲，「七七，七七。」
安七七伸手扯下了呼吸器，朝他展露出一絲笑容，她張了張嘴巴，從喉嚨裡發出乾啞破碎的聲音：「歐辰……少……四十……九，我……我沒事。」
歐辰少連忙找出棉花棒，沾上溫水後不停地濕潤著她的嘴唇，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還活著。」安七七緩緩地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困難的向歐辰少伸出了手，「我居然還活著，我……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了。」那一槍竟然沒有要了她的命。
「不會的，你不會見不到我的，七七，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我們分開，你說過，你說過……」
「是，我說過。」
可是生老病死是自然，在自然力面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即使那個人權勢大得可以隻手遮天，面對死亡他也同樣卑微軟弱。這是生命的法則，任何人都無力去改變什麼，不是麼？我們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時間，對別人來說可以奢侈的用年來計算，可她卻精細到只能用秒。
他們還能幸福多久？身體的疼，心裡的疼，她可以熬多久？
再次抬眸，看著眼前這個昔日意氣風發，俊朗非凡的男子，此刻蒼白得恍若微風一吹，就會隨風飄散。
眩黑的眸子佈滿了血絲，嘴唇乾裂而蒼白，眉峰緊蹙，頭髮凌亂……
「唉……」長長的歎息一聲，身體的虛弱，讓她一下子無法說出太多的話來，一直吊著點滴的手也是冷冰的嚇人，好在歐辰少的手足夠的溫暖，被他這麼握著——很好。
「七七。」
歐辰少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她這樣的歎息讓他莫名的感到害怕。開口想說點什麼，可先前幻想過無數次她醒來時的畫面，也在心裡反覆練習過無數次，她醒來後要對她說的話，卻因為這一聲歎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七七，如果可以，我真願意那一槍是打在我的身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最後捨身救下你的人是我。
七七，七七！
別歎氣好嗎？我們的路還有好長……
「歐辰少，哥哥……他怎麼樣呢？還有夢娜剛才是不是來了。」
她喘了順氣，然後虛弱的問道，她記得她好像聽到了夢娜的聲音，可是這會房間除了她和歐辰少卻再無第三人。
「夢娜一直都在的，可能有事走開一會兒，你要見她嗎？」
「嗯。」安七七點了點頭，「我想見她，也想見哥哥。」
「你等等，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歐辰少說著便要起身，然，在剛起身的那一剎那眸光便猛然對上一雙寒氣逼人的黑眸……
彼此的視線撞擊那一瞬，閃耀出嗜血的火花。
有無形的硝煙開始在兩個俊美異常的男人之間爆發，奔騰，肆虐，展轉……
安七七怔愣的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冰冷，一個惡寒，兩們的表情全都印入了她的眼底，恍然間有什麼東西讓她的心開始不安，感到疼痛……
「哥……」
她顫抖著開口，接下來要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沉浸在巨大的震憾之中，忘記了哭泣。
她以為他一切都會好，她以為她有著足夠的理由離開他，她以為他和她之間還是可以畫上句號，她以為……即使沒有她，他也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直到這一刻，直到看著他坐在由夢娜推在的輪椅上的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多麼的糊塗，她錯的有多麼的歷害，這不是他的漫不經心，也不是他的隨心所欲。
他愛她，比她想的要強過千倍萬倍。
「你的腿……？」
「沒了，呵……七七，現在你更加有理由可以離開我了，是不是？」舒默宇想像往常一樣，溫柔地笑笑，可勾了勾唇，卻怎麼也揚不起唇角來。
冰冷的眸光再一次投向那個他恨透了的男人，他在質問，為什麼他的眼神殺不死他！為什麼他要出現在他和七七的世界裡，為什麼他陰魂不散的又纏了上來……
該死的，該死的！
該死的他到底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