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9章 捨命相救 文 / 果菲
第89章捨命相救
歐辰少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又手，是他親手把她淹沒在一片紅色的血海之中，是他讓她生不如死，萬劫不復。
是的，他跑不過時間，跑不過歲月，跑不回那個無法挽回的永夜。
看著她受傷，看著她陷入危險，他什麼都挽救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死掉。
在最至命的時候，救了他的是她。
可在她陷入至命的危險時，救她的卻不是他。
「她挨的那一槍，是因為我，她好傻，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擋子彈。」
歐辰少說，夏侯五星看著他，點點頭，「我知道。」
「她以前還為我懷了一個孩子，可惜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孩了掉了，讓她吃了好多苦。」
夏侯五星又點點頭，「我知道。」
「我被舒默宇囚禁，後來她找到了我，她哭了，那個時候我感覺到了她開始用眼睛看我了。」
夏侯五星依舊是點點頭，「這樣好呀，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多看你幾眼嗎？」
「可是這個傻瓜，為了救我，她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挾，求舒默宇讓醫生救我，我看到，她跪在地上向那些人磕頭，我想上去去阻止，可是那些來救我的人不給我機會，他們捂著我的唇，禁固我的四肢，不許我動，最好我只能眼睛睛的看著她哭得昏過去……」
夏侯五星不吱聲了，直直的看著他，他的話讓他想到了北悠然，那丫頭現在一定恨死自己了吧！雖然他也是受騙者，可不管怎麼樣，訂婚的那天，他仍是牽著別人的手走向了紅地毯。那雙手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個女人的。
據說那天，有人看到那丫頭就在他們曾經在一起甜蜜過的房間裡哭昏了過去。
是怎麼樣的傷心，怎麼樣的無助，怎麼的淒楚，會讓一個人哭得心力衰竭而昏厥？
「怎麼？你也感動了嗎？呵……看不出來你小子也會有被感動到的時候。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壞呢？我怎麼可以把她害得那麼慘呢？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在最關健的時候，救下她的人不是我，不是！」
「少，這不能怪你，誰也不想事情會發展成那樣的。」這是他的真心話，於其說是在勸說歐辰少，倒不如是在勸說他自己。
的確，要是我們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會還會選擇那麼做嗎？
答案不言而喻。
歐辰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那你告訴我，這事不怪我還還能怪誰？怪她嗎？可是她都傷成那樣呢？怪舒默宇嗎？可是最後關頭，他救了她呀！呵……除了怪我，還能怪誰？阿星，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活著？我他媽的為什麼還活著？」
夏侯五星看著男人鐵青的眼眶，充血的雙眼，認真地說，「少，去找舒默宇談談吧！」
歐辰少推開他，冷笑道，「你故意寒磣我是不是？」
夏侯五星搖頭，「我沒那個精神，所有的弟兄都沒那個精神。你瘋了，我們也快跟著你瘋了。少，如果不從問題的根本入手，任何途勁都是不成氣候，都是旁邊左道。這是老祖宗們流傳下來的話，相信你比我更懂。現在的事實不是，嫂子她愛你，而且你也愛嫂子，現在你們之間就是橫了一個舒默宇。這情形你懂吧！怎麼……這樣看著我？別說你不懂。」
「是的我不懂。」
什麼瘋了，什麼氣候，什麼左道，又是什麼老祖宗，這些跟他和七七的愛情又有什麼關係？
「這麼說吧，現在的舒默宇就和以前的你差不多。只不過身份轉變了，你以前搶的是人家的女朋友，而現在人家槍的是你老婆，怎麼……還這樣看著我？別說你還不懂。」
「你的意思是……？」
夏侯五星點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從問題的關健下手，你這麼下去，自己痛苦不說，也會讓你愛的人痛苦，沒的用！」
夏侯五星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快走出房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少，知道為什麼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卻有一個詞叫追悔莫及嗎？」
因為沒有人跑得過時間，而人的眼睛是要向前看的，往者不誎，來者可追。你這樣讓自己的心死在無可挽回的永夜，沒人救得了你。一味的逃避只會加重你心理負擔，讓你變得更難堪。況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如何將傷害減輕到最少，你沒有錯，大家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命運讓我們遇見。「
夏侯五星走了，剩了歐辰少對著窗外發呆……
稀稀瀝瀝的雨依然在下，不狂不躁，苦澀而綿長，不是像眼淚，因為那本身就是淚！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帶著安七七去了埃及，他們一起看房子，選傢俱，走在鋪滿陽光的公路上，七七拉著他的手，歪著腦袋問：歐辰少，你說是我們是買七樓好，還是八樓好？
他剛想告訴她，他要把一整棟樓都買下來的時候，地點就變了。變成了那一搜輪船……
在輪船上，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倒下，眼睜睜的看著七七淹沒在一片紅色的血海之中，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醒過來的時候，全身是汗，他拿出煙來抽，可是怎麼都打不著火，手抖的歷害，最後他乾脆把香煙和火機順著窗戶扔下去。
心很亂，千頭萬緒，各種想法紛至而來，看看遠方，夜色將盡，曙光微露，這裡天亮了，可他的心卻仍是暗的。
迷失在曠野中，茫然無措。
或者，想開，放下，他真的應該去面對，不然又能怎樣？
當第一縷陽光刺痛雙眼，當他再次想起夏侯五星對他說過的話，他有了一個決定，一個他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的決定。
……
當他風塵僕僕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巧碰見剛要離開的夢娜。
「你怎麼來了。」夢娜看上去一幅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樣子，望了望房病房裡的人，還好，他沒有醒。於是她趕緊將門關緊，然後將歐辰少往走廊外推去，「少主他不會見你的。」
「我知道。」
「知道你還來？怎麼你想見小姐？」
「夢娜，讓我見見他們，我有話要說。」
「歐少爺，放下吧！他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就當是可憐可憐他們兩個，成全他們，好嗎？真的，我想通了，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是要擁有，只要能每天看著他，每天能聽到有關於他的消息，只要他能健康快樂的活著，這就夠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讓生命繼續下去更珍貴的，如果沒有了生命，兩個人再相愛也是枉然。」
「可是夢娜，愛情不是可憐，不是同情，更不是施捨如果因為報答.感謝.可憐，或者同情而在一起，最後受傷的是兩個人，不，是三個人。你知道的，七七愛的是我。」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正是因為我知道小姐愛你勝過愛少主，所以我當初才想著讓小姐離開少主的身邊，跟你在一起。我以為這樣是對的，成全了你們，也為少主找到了幸福的薯光，可是歐少爺，接下來的結局我們也看到了。少主的腿，小姐的……」說到這裡夢娜停頓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小姐曾經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於是又將『毒』換成了「昏迷。」
「其實，少主在感情方面很霸道，很殘忍，很暴烈，這些你也看到過了。同時，他又很天真，很直接，很脆弱。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什麼都肯付出，什麼都願意去做，哪怕明明是錯的……」而像她自己一樣，明明知道愛上這個男人是一個錯，可她還是想要繼續錯下去。
「夢娜，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放手，成全？」歐辰少皺眉，他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在看待問題的時候，會將大部分目光投放到弱者身上，從而將事實曲扭。
如果是，那他的七七是不是也會像夢娜所說，因為同情，因為可憐，因為種種致歉的原因，而最後選擇舒默宇？
心突然涼了半截，愣著眼眸，看著夢娜，他是多麼希望她可以搖頭說：不是。
「夢娜，這不公平，不光是對我不公平，對七七也不公平，你沒有權力來為我們三個人的感情投下定義，我知道你喜歡舒默宇，你不忍心看他難過，不願意看他因為現在這個樣子而一蹶不振，你希望他能過得好。夢娜，你這樣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將兩個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他們會幸福嗎？」
「誰說他們不相愛，在你沒出現之前，小姐和少主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後來不是因為你……小姐絕不會那樣對少主，歐少爺，算我求你了，放下吧！如果你退出了，小姐和少主就會……」
夢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歐辰少打斷，「夢娜，你肯定她們的感情就是愛情嗎？」
「我……」她不敢肯定，至少現在不敢再肯定。
「我們都不能肯定，因為我們不是她們。夢娜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當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時，有沒有問過七七，有沒有問過舒默宇。經歷了這麼多，你懂的，我也懂，可我懂的，你卻不一定能懂。」
說完，他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低頭沉思的夢娜。呵！都不懂的了吧！其實愛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果她愛他，那他就是死也不會放手。但如果她不愛他，那只要她能真的過得幸福，他……還是會放手吧！雖然很痛，但是沒辦法。
可是，事實是，七七愛他，愛的就是他！就是！
所以，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是不是小姐選擇了誰，就是誰，我們都不能去左右她。」歐辰少剛走出了幾步，夢娜朝著他追了上來，拼抓住他的胳膊，「歐少爺，告訴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