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1章 殘酷的懲罰 文 / 果菲
第71章殘酷的懲罰
每每憶起，她總會覺得這樣毀到骨子裡的愛，讓她毛骨懶悚然。
明明如花似玉的愛情，好端端的人生，卻怎麼就變得如此絕望呢？愛情它不應該是美麗的嗎？
也對，人生如此變幻，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會遇到什麼，美麗的背後有過多少付出又有誰知道，局內人的酸甜苦辣又有誰能懂。
擁有，是需要代價的。
美麗，只不過是外人看到的表面。
安七七覺得自己累了，有點不堪重負，原來人真的不能想得太多，也不能知道得太多，更不能去好奇太多……
什麼都不能，那麼乾脆睡吧！睡著了就可以在夢裡見到一些自己想見到的東西，不是有句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很多時候，她都是睡不著的，但有時候，她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看著看著也就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就好比現在，明明是在看窗外的雪，可看著看著眼睛就累得睜不開……
而每每也只是在這樣的時候，男人才會出現，用粗糙的手指才會貼近她的臉，替她抹掉那讓人心煩的液體。
他知道她又在做夢了。
他也會做夢，夢裡都是他和七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樣子。
呵，做夢的時候我們都會夢到自己喜歡的，可是喜歡卻往往都不是自己的。
只是，一個人要疼到什麼樣的地步？連睡覺做夢都會流淚？
不忍再看上去，他想叫醒她。手放剛放在她的臉上，她就醒來，看樣子她睡得並不沉。
沒有開燈，屋子裡的光線很暗，銀白的雪透過透明的窗戶落在兩人的臉上，這樣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是的，因為太美，讓人覺得不可觸摸，而摸不到的東西，擁有不到的東西，我們都會讓為她是不真實的。是呀，太虛！
舒默宇就這樣透過昏暗望著安七七的臉，脆弱的目光，毫無波瀾的表情。他想說些什麼，可是還能說什麼？
這個女人真的屬於過她嗎？真真切切的那種只屬於他的屬於，有嗎？
是否，過去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旖旎的夢幻，被現實冷藏冰凍，而後來她又拿著一把錘子，親手將它敲成了碎片。
是的，是她敲碎的，她一定是瘋了。她竟然用她的命來威脅他去救那個男人。
那天晚上，她跟他說：她就是死也要救歐辰少！
她還說：如果歐辰少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最後她還說了什麼，他聽不到了，那天他也受了傷，藥堂的人謀反偷襲城堡，雖然在他的帶領下並未造成多大的財力損失，可是雙方對決，卻死傷了不少人。
而他，腹部被人開了一槍，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堅持不住險此當場倒了下去，他沒有心思去聽她說了，也不想聽，跟助手簡單的交代一翻，便匆忙離開。
不是他逃避，而是他實在不想去面對，不想在他也很痛的時候看到她為另一個男人的痛而痛！更何況，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為藥堂的人出謀劃策，他根本就不會受傷，無論是身體，還是身心，都不會。
是的，身心也受傷了，就是因為這樣，他的七七才會發現了這些，才會生他的氣，才會不理他，才會為了別的男人而來這樣子對他！
總之，他真是討厭死這樣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而她又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她不知道他也很痛嗎？
「還在生氣？」未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還能生氣麼？」她輕輕的回聲，聲音就像窗外的風……
「你在害怕？怕什麼？你竟然會怕我？為什麼，你以為我會像傷害他一樣來傷害你嗎？」看著安七七臉上毫不掩飾的漠然，舒默宇冷笑，冰冷的雙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如果我對你說，那個男人死了，他已經死了，你會原諒我嗎？你會像原諒他曾經欺負你的時候一樣，來原諒我嗎？」
「不會。」
她很平靜，難以想像的平靜。
而她越是平靜，他越是躁動不安。
「為什麼不會，你可以原諒他，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男人扣住她的腰，愈發用力，「七七，這不公平，不公平。」
安七七皺眉，「你讓我喘不過氣來……」
男人卻扣得更緊，身體壓了上來，纏上她疲憊不堪的四肢，她閉上了眼睛……
痛苦是什麼？莫過於，本應珍惜的人不懂如何珍惜……
臉色越發的慘白，她心裡明白，這身體，是活不長的……
夢娜說過，找不到至親的血源，她最多活一年。親人，據安家的人告訴她，她的父母都在那一場車禍中去了，而記憶裡他的父親和母親本身就是孤兒。是呀！她們都沒有親人，這都是命！命中注定孤兒也是可以繼承的！
這實在是粉刺，可你卻無法逃脫！因為這是命！
痛意一陣陣傳來，心臟糾結在一起，「疼……」無意識的發出一個單音，
男人一頓，捏住她的下巴，眸中閃過不悅，「才這就你就喊疼了……」
她輕笑，「不疼了……」
痛苦可以享受，心痛呢？也可以享受嗎？枯乾了靈魂，腐朽了**，還能享受嗎？
「讓我見他一面吧，不管他是死還是活，請你讓我見他一面。」她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吐了那麼多血，又沒有得到極時的治療，再強的人也會頂不住呀！
「七七，你不能愛他！除了我，你不能愛任何人，聽見了嗎？」
他在她耳邊喘著氣，邪肆，霸道，充滿了佔有！
張開眼睛，看著他，俊美的臉，滿是**的眼，湛亮的瞳仁，映著她的蒼白，溢滿他的心疼
無力了……
或許，這個男人的疼惜，只在眼裡，或許，也在他的心裡……
但卻不在他的手裡！
為什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個男人還是不懂她的心！他懂過她嗎？懂過嗎？
她真的很想知道！
「讓我見他一面吧！」她又一次重複，語氣裡的哀求又濃上一分。
「七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呵，你覺得我的答案重要嗎？哥，讓我見他一面吧，我知道他不會死，我知道你不會讓他死的，哥，你後來還是救了他對不對？」
「哥，我只是見見，只是見見……我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不會。」就算那個人不是與她經歷過生與死的歐辰少，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她也會擔心的，而她的哥哥為什麼就不能成全她呢？她只是想見見，無論是死還是活！
「哥，別讓我恨你，讓我留一絲希望給自己……求求你，讓我見見他，只是見見，求求你……」
她哀求著，用她的脆弱，她的尊嚴，她的眼淚，她快要絕望的靈魂，苦苦的哀求他，可是他的眼神，他所表現出來的痛苦，卻讓她看到了比絕望還要蒼白的東西。
潮濕的空氣，浸潤著她們潮濕的心……
她們就這樣一起躺在一張躺椅上，他壓在她的身上，臉貼著臉，心對著心，傷口對著傷口，疼痛對著疼痛。
室內，空調的溫渡調得剛剛好，可她依然在抖……
男人摩挲著，慰歎著，憐惜著，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或許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在他的面前走上絕路。
「七七……」他的目光在閃動。
「是……」
「如果，我……」
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他，沒有發出聲，靜候他的下文。這樣的如果太可怕了，她不敢去聽！
「他走了。」
「走呢？去哪呢？那麼重的傷，他能走哪去？」
她看著他，露出淒涼的笑，她似乎是知道他說的走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不願相信，是的，他不會走的，不會！
有水，打在她的手背上，溫溫的熱，微微的濕……
一滴，兩滴，三滴，四滴……最終，隨著著男人的起身離開而停止。赫然發現，沒有情緒，不是絕情，只是絕望，徹底的絕望……
「哥，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因為你生我氣了，所以你故意要開這樣的玩笑來讓我難過。」
「七七，對不起。」
「哥，好了，別再開玩笑了，如果你只是想懲罰我，想讓我難過，讓我傷心，那麼你已經做到了。」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哥，這裡……它在痛，我好像控制不了。」
「他真的走了。」他歎了歎氣又一次重複，明明只多了兩個字，說起來卻難了這麼多。
「真的走呢？」她木訥的反問，眼底一片死灰，「走得辛不辛苦，什麼時候走的，那天晚上嗎？還是……」
「是的，就是那天晚上。你昏睡過去以後，口裡一直念著他的名字，要我救他，救他……我不忍，後來便命人請了醫生前去救他，可當我帶著醫生趕到那裡的時候，門口除了躺在地上被人割斷了喉嚨的守衛，房裡空空如也。通過監測錄像，我知道是有人趁著內訌，潛入城堡劫走他。當時我的人正在追擊藥堂的餘孽，聽到外面槍響，我以為是他們捉到了藥堂的人，可不想當我趕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是歐辰少以及救他的同謀……」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看安七七，她很平靜，和剛開始一樣，難以想像的平靜。
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愛若入骨入血，便可與她感同身受，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不曾懂她，原來她與他的距離竟隔的這麼遠。
她什麼感覺，為什麼他體會不到。她在想什麼，為什麼他也猜測不到？
「怎麼停了，再接著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