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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64章 、問罪 文 / 刀九

    長身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氣度中正,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半分膽怯。晨文長老看得心下大奇,更加篤定趕來報訊的兩個外門弟子,私自將其中關節隱瞞。

    「師侄為何動手將他殺害,那王耳,平素裡是否曾與師侄有甚間隙?」

    「沒有。」吳石回答得很是簡捷。

    「這便奇了,我聽兩個慌忙下山報訊的外宗弟子所言,當日他們一行三人上山,本是按天元閣的意思,送元晶入戰武峰內,以備宗門弟子修行之用。為何會發生此事?」晨文上者不知內情,便將兩個外門弟子的回稟盤托出來。

    「喔?兩位師弟當日果真『有心』,師叔你可曾細問,宗門的元晶作何分配,又在每月何時分發?」吳石驀然朝那畏縮的黃衣外門弟子看去。

    對方見他目光凌厲,不由得將頭深深低下。

    看來兩人當日離峰後沒少計議,最終只能想出這麼個蹩腳的理由來搪塞,卻也苦了兩人。外門弟子送丹藥入山,這本是常理,說出來也並不出人意料。

    錯誤的是,兩人並未考慮過宗門元晶分發的時間,大多都是在一月上旬分發。如今已是下旬,哪還有什麼宗門元晶供給之事?

    晨文上者胸中的疑惑被一語點破,當即朝那畏縮的黃衣外門弟子一陣冷哼:「對於宗門之事隱情不報,再過幾日,經由刑悟堂定奪之後,你便下山去吧!」

    那黃衣外門弟子聽到此言,登時面如土色,畢竟晨悟大宗十年才開一次山門。而每年參加外門弟子遴選者都逾百數,最終也只取前二十名入山培養。

    如此一想,其中的困難便能知曉。不過他嘴角顫動了數下,終究忍住,緘口不言。

    其身後那人,並非他能招惹,外宗數百外門弟子尚且不敢有人站出來反抗,他又怎敢僭越。

    「師侄你便明說吧,當日之事究竟是何種情形,我也好酌情處理。」原本外宗弟子死亡也非什麼大事,畢竟他們還算不上真正的宗門弟子。

    吳石一指身旁全身不住顫抖的外門弟子,開口道:「前幾日,王耳領著他與另外一名外門弟子來到我戰武峰,也不知何故,整日對我謾罵不止。隨後又闖入北峰,之後更是接連兩日在峰內逗留。」

    「我怕這幾人的鬼祟行徑影響我戰武堂眾多師兄師姐修行,便現身勸他們離去。殊不知王耳接連發難,辱及家師以及宗門,我不得已出手。怎料他暗藏袖箭,欲加害於我,我驚怒之餘,只得奮力出手,失手將他打死。」說完回頭一瞅那外門弟子:「師弟,我說的可是實情?」

    吳石手臂處纏著傷口的布帶依舊綁在肩上,晨文聖者知他所說盡數屬實,當下朝著那外門弟子,又是一聲冷哼。

    自入峰來便神色閃爍的外門弟子,早就被晨文上者口中所說的懲處嚇破了膽,此時哪裡還敢回答,只顧低著頭裝聾作啞。

    「果真是那惡徒行事太過,如此不念宗門香火情誼,輕薄怠慢之人,殺了也好!」

    晨文上者雖如此說,眉頭卻漸漸皺起,其實他之前便隱隱知道王耳與天元閣的一個新晉內門弟子交厚,知那人與戰武堂頗有仇隙,加之晨罡聖者在宗門聖殿辱及他師尊晨元,說不定便是他躲在暗處,施展鬼蜮伎倆。

    「師侄不用驚慌,此事我會如實上報刑悟堂,頂多盤旋幾日,便能還師侄清白。」思前想後,他只能將此事交予刑悟堂處理。

    其中關節,自然是因為面前青年的師尊,在宗門內同樣聲名赫赫。他深知晨罡聖者一貫護短,要是讓他的愛徒蒙冤,說不定以後為此事還會攪得自己不得安寧。

    又見吳石磊落坦蕩,心生歡喜,當下便欲將此事稟知刑悟堂。

    如今刑悟堂的大長老晨罰聖者與晨罡交厚,想必也不會為難這後生。如此一來,自己也能結下一段善緣。

    「如此便有勞師叔了。」吳石朝他一拱手。

    晨文聖者朝身旁的外門弟子搖頭歎息一番,其後看也不願多看他一眼,返身便欲離去。

    四道劍光從遠處急速靠近,須臾便落在峰口處。

    「終於來了。」吳石冷眼朝著來人看去,只見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面白少須,臉頰方正。身著藍色武離裝,飄飄然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當為宗門某一部長老。

    「喔,晨文師弟也在?為何見到我,就要急著走呢,難不成你不願與我見面,故才刻意避開?」

    「師兄說的甚話,師兄一貫忙於宗門事務,我等閒雲野鶴,平素裡連見你一面都難,怎會刻意避開?」晨文聖者話雖客套,但思付著來人定是因那王耳的事情而來。偏偏他既不是刑悟堂之人,也非戰武堂門人,理應與此事無干。

    來人正是那日領著趙笑兒與憨直青年『大錘』下山採買藥材的天元閣長老晨華聖者,只是這時來到此處,的確有些怪異。

    見對方不說話,只顧盯著面前的青年查看,眼中的笑意琢磨不透。

    「不知師兄專程趕來,是為何事?」

    「不為何事,不過聽門內之人說起,晨罡新收的弟子,居然不顧同門之宜,對一個外門弟子施以毒手。我聽著有趣,便來看一看這膽大包天的惡徒。」

    他一上來便給吳石帶上『殘害同門』、『膽大包天』這等罪名,便連一旁不動聲色的晨文都面露訝色。

    「師叔此次趕來我戰武峰,是來問罪了?」吳石聽得對方言語惡毒,當下心裡忿忿。

    「你這等惡徒,自然是來問罪,難不成華師叔還得為你正名不成?」言語激越,一個身著內門弟子服飾的少年冷笑著,自晨華聖者身後走了出來。

    「白汶衛。原來是你?」吳石剎那便明白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篤定那上山來鬧事的王耳,便是由此人授意,也不知對方許以他什麼天大好處?

    「是我,想不到吳師兄這等『廢柴』,也有山雞飛上枝頭的一天?不過山雞終是山雞,便連尋個師尊,也這等低賤。」

    吳石聽他辱及自己,早已心下大怒,再聽他連自己師尊也一併侮辱,當下將玄黑大杵握緊,朝前奮力砸出。

    晨文聖者見兩人一言不合便兵戈相向,惱怒那白汶衛言語刻薄,便揮出一道元力,將大杵擊偏。

    轉頭朝晨華正色道:「原來晨華師兄,是代替你這師侄上門問罪。只是你天元閣置於刑悟堂與我外宗之外,有何權利過問此事?」

    晨文言語越發嚴厲,這晨華原本在他心中,雖說不見得是那種心胸磊落之人,但天元閣大多長老都是醉心丹道之輩,鮮少有人會這般咄咄逼人。見他不分青紅皂白的行徑,只得出聲勸阻。

    「嘿嘿,我天元閣的確無權過問你外宗與刑悟堂之事,只是你明知晨罡老兒與晨罰交情匪淺,偏偏將發生在你外門弟子身上的事情轉交刑悟堂,這卻又是何故?」

    晨文上者見他直到此時還糾纏於這些俗務,當下便沒有好氣道:「這倒不用師兄過問,我先前已經將情況盡數瞭解,本就是那王耳招惹戰武峰師侄在先,並且對其施加毒手,被失手打死也合情理。」

    「嘿嘿,我看師弟是在外宗呆久了,想來我內門分一杯羹,順便拉攏戰武與刑悟兩個堂口,卻一直在這裡偏袒晨罡之徒,難不成別人說的是假,就他一人說的是真?」晨華繼續相逼,哪還有絲毫長者風度。

    「我能證明!」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方采薇踏步而來,她早已換過晨罡聖者離山前、特意吩咐外門弟子為她尋來的衣裳,一身綠色衣裳穿在身上,原本就清麗嬌俏的面容,更顯出幾分活潑。

    「你是何人,憑什麼你說的話就要叫我等相信?」晨華竟撇下吳石,話鋒一轉,指向方剛現身的方采薇。

    「戰武堂門下,方采薇。」明麗少女走將過來之時,早已聽到這天元閣的長老不顧身份,質問自己的同門師兄,忿忿之下,便出聲為吳石力辯。

    「嘿嘿,我說你這小娃兒真不曉事,你與這吳石同出一門,自然幫他說話,你的話語又怎能令人信服?」

    「對,這天下間,女人的言語又怎能信得?」白汶衛看見如此嬌俏的少女,目中閃過一絲銀(~)邪,生怕被眾人看破,趕忙附聲道。

    方采薇面色發紅,當即被難住,偏偏那王耳的輕佻行徑令她難以啟齒,只得『哼』了一聲,眼波流轉,簌簌便欲落下淚來。

    吳石從未見過這個小師妹,此時聽得她為自己的事與來人辯駁,不由心下一暖,豪氣頓生:「方師妹,與這等蠻橫無禮之人,又何須多費口舌?既然他篤定上山來問罪,定然已想好諸般說辭,何須與他辯駁。」

    一握手中大杵,寒聲道:「師妹你且退下,如此蠻橫之人,師兄定要會他一會,免得他道我戰武堂無人。」

    「哈哈,飛上枝頭的山雞便自詡鳳凰。華師叔你且稍住,讓師侄來殺殺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威風,也好讓他明白『廢物是無論如何也成不了大器』的。」

    嗆!話音剛落,他先前早就蓄勢待發的方器小劍霎時脫手而出。

    兩人方器交接,旋即退開。

    小劍狠命斬在吳石手中的大杵身上,卻是吳石多退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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