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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63章 、逼迫 文 / 刀九

    茅草輕動,白衫男子現出身形,朝著來人哈哈一笑:「師兄果真厲害,師弟自付隱形匿跡之術尚佳,卻不料被師兄一語道破?」

    獵二身周元力鼓舞,似無傷情,但他微微泛白的面頰,卻顯露出他被紫衣女子算計的傷勢,如今尚未復原。

    聽得英俊青年的話語,刀疤男子並不領情,劍眉一挑:「師弟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難不成伏在半路,便是想趁我傷勢未癒,行那落井下石的勾當?」

    「哈哈,師兄言重了。我獵三豈是那等小人。」見獵二冷眼看來,不由乾癟的哈哈道:「當日之事,師弟日後自然會全盤告知。我此番來此,卻是專程為另一件事趕來。」

    「喔?什麼時候告知,是等你那暗藏的幫手將我一舉誅滅、之後再對一個死人盤托出所有秘密?」

    「若師兄作這般想,師弟我也不好辯駁。只是師兄須知,我與晨悟大宗的師弟既然在此恭候師兄駕臨,師兄一路上的豐功偉績我倆自然心知肚明。既然都互知根底,那日不與四娘一起出手暗算師兄,卻來此行這小人行徑,師兄未免也太高看我獵三了?」

    刀疤男子知此人素來皮厚,即便與他理論數日亦不能盡信,只得嗤聲以對。

    白展聽到自己的行跡被來人道破,只得滿臉陰鬱的走將出來。

    「晨悟大宗九代弟子白展,見過師兄。」

    刀疤男子知他定然早已獲知自己身份,又惱他攪合此事,當下並沒給什麼好臉色:「喔,帝宗來人,當真罕客,難不成你便是我這師弟邀集來取我性命的高手?」

    白展被他灼灼的目光逼視,心下突突直跳。他從未見過這等凌厲目光,刀疤男子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生死決殺,當不是他這等圈養在帝宗的富家子弟所能比。

    「白某不過一個粗人,那算計人心之事,自然做不出。此行,倒是單純趕來為獵三師兄作說客。」

    刀疤男子不願與他計較,目光一動,定定的盯向一直面帶笑容的白衣男子。

    自從他從四人連番追殺之下逃回宗門,腦海中便沒日沒夜浮現出這張臉孔,恨不得有一日將他斬於刀下。

    此次進入南離群山,以至於一路跟隨獵四娘進入南荒群山地界,亦是在執行宗門任務之餘,順便了結一番私事。

    而今獵四娘已然伏誅,他的目標便轉到面前嬉笑著的青年身上。至於那盤踞在宗門之內的獵老大與鍾馭大宗神秘幫手,總有一日能將其斬於刀下,倒也不怕他能逃上天去。

    銀鈴輕顫,刀柄處的流櫻輕動,彷彿只要對方一語不合,他便會悍然出手。

    「對於十三娘的事,我獵三可是抱歉得很,不過師兄也應該記得當日情形。獵老大邀集晨悟大宗之人在前,其後便合計向我施壓,師弟無奈之下,只得從他。」

    獵三念頭急轉,霎時便撇清所有關係:「再說當日師弟修為不濟,也並未太過為難師兄。至於獵十三娘的死,還得怨那死去的妖婆子。」

    眼見獵二神色憤怒,刀柄輕動,英俊男子只得住口。他知曉再提及這些往事,定然會牽扯出刀疤男子內心的不忿,只得聰明打住。

    「既然不是為了往日恩怨,你來此地,卻是為何?」

    獵二眼露不耐,看到面前這張讓他內心生出無盡殺意的笑臉,連與之言語的興致皆無,只能強自壓下心內仇恨,寒聲問道。

    「師兄果然是雷厲風行之人,師弟此次前來,是誠心邀集師兄與我等一道入山,順便誅殺那晨悟與天音大宗之人。」似乎覺得這樣的條件還不夠,復又開口道:「至於師兄心內仇恨,以及那日蒙面的鍾馭大宗之人,師弟本事雖說不濟,卻也為師兄探聽得一二。要是師兄哪日行事,師弟自當祝你一臂之力。」

    「我的事,不用你這等人參與!」刀疤男子面色冷漠:「要是師弟沒有其它事情,那請便吧!」

    「喔,師兄這是回絕我了?」獵三面上帶笑,長劍卻已經緊握在手。

    他這番一張一弛,已經將胸中溝壑盤托大半,奈何他往日行事太過絕情,又遇上這麼個糾結夙仇的同門,生生吃了閉門羹。

    「師弟好手段,結盟不成,便露獠牙。只是當**四人圍困,尚且不能取我性命,如今你等兩人,就這般篤定能畢其功於一役,將我誅殺此地?」

    長刀橫胸,銀鈴驟響。刀疤男子眼神森冷,作勢欲劈出。

    白展同樣戒備,那離獸血陣被他須臾施出,凝成四點弱小鬼火,浮動著飄在他身周。

    見兩人往昔便有仇隙,他眼眸一轉,內心不由一喜,不過被他生生壓下,恢復陰沉神色。

    「嘿嘿,師弟這也是迫於無奈,想師兄這等英雄人物,既然不能為我所用,自然要比鬥一番。免得日後南荒群山山高水長,身邊總潛伏著那麼一個隨時都能取你性命的高手,心下總覺得不是那麼個事兒。」獵三面上堆笑,目光深處卻一直隱忍。

    如今面前之人雖傷勢未癒,動起手來難免大動干戈。隨即便後悔當日沒有藉機將他除去,轉念一想,自付日後合兩人之力,他要奈何自己也無甚大礙。大不了終止宗門任務,提前返回宗門便可。

    想罷轉眼一看白展,示意他出手攻擊。目中卻流露出一絲陰森,這白展在他手中不過一個工具,必要時候也可以犧牲他來保全自己。

    白展看他目光閃爍,心知對方一定存了歹念。他可不相信對方會當真依仗自己,暗自咬牙之下,朝獵二一拱手:「師兄何不往其它方面思慮一番,你與我等聯手,這南荒群山即使窮山惡水也能去得,奈何為往日瑣事,壞了兩家交情。」

    既然他獵三不仁,白展定然不甘心就這般被他驅使。心道,我將這獵二拉進來,說不定日後還能仰仗他破去體內那一絲元力鎖。到時,嘿嘿

    獵二緊握大刀,刀柄處銀鈴幾經震顫,終於恢復平靜。

    他內心翻江倒海,最終卻只能權衡利弊,冷靜下來:「我加入你們,不過你答應我,在回到宗門之後,設計將獵老大與那鍾馭大宗的蒙面人引出。」

    「成交!」獵三身周的滾滾元力驟然散去,面上喜色大露,當即笑道:「師弟最喜歡師兄這等快人快語,獵老大與晨悟宗來人之事,師弟定如師兄所願。」

    說罷目光一閃:「只是口說無憑,我們獵國大宗之人,行事從來沒有定性,倒不如我們互相交換元力鎖。自此之後,至將獵老大與鍾馭門人誅殺前,元力鎖都溫養在對方體內,如此也好取信師兄。」

    說罷隨手揮出一道濃郁至極的元力,飄到刀疤男子面前。

    獵二沉思了一瞬,便將自身元力抽出一絲,信手揮來,雙方當面將那絲元力吸入體內。

    「哈哈,有師兄相助,這南荒群山中即使蛟龍穴窖也能去得。如此,我們便來商議一番,在趕往目的地之前,定要將那晨悟與天音一行誅滅,吸足靈元,方好獻祭。」

    說著便長笑著走向刀疤男子,也不避嫌,直接伸手擁上對方肩頭。

    獵二原想錯身讓過,終究遲疑了一瞬,才讓對方的手落在自己背上。

    宮裝青年見狀亦走上來,目光閃爍,也不知想到什麼

    晨悟大宗,戰武峰群山。

    這一日距吳石出手打死那受白汶衛唆使、上山來鬧事的王耳,也過去七八日。

    在這七八日裡,他並未接到刑悟堂的傳話,也不知那主持刑悟堂一部的晨罰聖者與一眾長老究竟忙於何事。

    吳石仔細詢問過負責打理雜務的外門弟子,終於知曉刑悟堂主事的幾位長老都離山而去,便也定下心來。

    他隱約知道王耳身後之人不日便有行動,接連幾日來到戰武峰峰口處,等待著那問罪之人前來。

    便在他等過午時,依舊不見有人前來,當下想回到自己住處,琢磨一下元力運用。

    一道劍光疾掠而來,將山麓地氣攪動,但覺勁風襲面,吳石便打消了即刻回到住處的念頭。

    一個身著淡藍色武離裝的宗門執事御劍而來,臂下攜帶著一個神色萎靡的黃衣外門弟子。仔細瞧他身形,應是當日隨王蕭一起趕來宗門鬧事、兩個外么弟子其中的一個。

    兩人方剛落地,那黃衣外門弟子一眼看到站在峰口處的吳石,當即脫口叫道:「就是他,當日就是他著魔之下,動手殺了王師兄。」

    說完卻不敢正面看向吳石,想必是對當日的鬼祟行徑有所避諱。

    「喔,你便是吳石?」身著布袍的藍衣上者朝他淡淡看來,臉上不露任何神色:「鄙人晨悟外宗執事晨文,來此地尋師侄問個話兒。」

    這外門弟子眾多,何況吳石這般進入宗門後山四次才能開覺成功之人,前來的外門執事自不知曉。

    吳石也不退卻,上前一拱手:「見過晨文師叔,不知師叔想問的,是為何事?」

    晨文上者見他舉動磊落,禮數周全,心下便斷定他不是那種窮凶極惡、殘害同門之人,想必先前兩個外門弟子稟報之時,對某些事情有所隱瞞。

    「老夫此次前來,是想問師侄,那外門弟子王耳,可是師侄所殺?」

    「是我所殺。」吳石目光不閃不避,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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