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殉情 文 / 易田塝
就在河邊,我們一起回憶過去的日子,回憶我們開心的場景,回憶我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規劃,遐想我當上律師以後的美好生活,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和幸福。可是現在,彷彿一切都成了過眼煙雲,一切都非常的陌生,好像我們已經成了陌路。
過去很幸福,當下很痛苦,將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們說了該說的話,也說了不該說的話,就像生離死別一樣互相傾訴,互相安慰,互相祝福,相擁著痛哭流涕。
因此,我們一大早過河,等到她同意回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告訴我們必須得馬上趕路,不然我們就只有在黑夜前行。看見落日的餘光,我們不得不感歎幸福時光太短暫了,走得也太匆忙,留下的美好時光居然如此的短暫,幾乎還沒有來得及品嚐和體會幸福的滋味,就已經離我們遠去了。
由於頭一天晚上的談判失敗,我們都沒有心情吃早飯,後來又一直在河邊磨蹭,傍晚時分早已經餓得走不動了。
但是,無論如何,我必須把女朋友送回家,把她完整的交給她的家人。所以,我必須堅持,而且還得鼓勵她,攙扶著她走路。
好不容易,我總於把她送到了家。她母親已經知道了結果,並且已經預料到我們在路上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所以,她母親並沒有責怪我,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事情的進展。
回到她家,我們一起到她家的平房上乘涼,她母親這時才去做晚飯飯。
坐了一會兒,我們看到她家平房上曬有花生,她就去收這些花生,我也過去一起幫忙。我們都沒有說話,只管自己幹活。
突然,她停了下來,走到我身邊,把她脖子上戴的項鏈取下來遞給我,說留做紀念。這一串項鏈是她父親出差,在峨眉山給她買回來的,是那種晚上發光的夜光項鏈。
在20餘年前,在我們家鄉這樣的項鏈還是非常稀少的,我就看到這一條。
我不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也不敢輕易問她,更不敢接受她這條項鏈。她也沒有管我是什麼態度,強行把項鏈塞給我後,轉身到了平房邊上,猛然一跳,就到了樓下。
當時,我不知所措,也不敢叫人,自己衝下樓,抱著她,把她送到臥室的床上。守在那裡,看著她哭,也不敢告訴她母親。
這個時候,我除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之外,心情非常平靜,感覺她這一跳,我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會出人命了。
因為,就在我的家鄉,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對青年男女自由戀愛,遭到女方父母的強烈反對,後來女的跳河殉情了。當人們發現她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一屍兩命,女的早已懷孕在身,只是沒有告訴父母。
這個女的我們都還認識,是我的一個校友的姐姐。這件事我曾經告訴過女朋友,還帶著她到那位殉情女生的河邊玩過。
所以,我感覺她這一跳肯定傷得不輕,但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她這一條,心中的很多東西自然就會釋放出來,基本上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了。
所以,我當時心情非常平靜,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如何處置。
一會兒,她母親做好晚飯,通知我們吃飯時,發現她沒有出來,開始懷疑,質問我。這時,我才將她跳樓的事告訴了她的母親。她母親連忙跑到床邊,發現她的腿受傷了。
她母親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人,也是一個非常穩重、大肚、善於理解人意的女人。得知她跳樓的事情後,沒有生太大的氣,也沒有半點為難我,只是說了一句:「你這是自找苦吃。」
後來,她母親請來了醫生為他檢查,發現她的腿骨折了,需要手術治療。但是,她的母親也不願意過多讓外人知道,就讓醫生想辦法在家裡給她治療,同時安排人通知了她的父親和幾個哥哥回家處理這件事。
這個醫生也是她們家的至親,知道這樣的事情不便於過多的讓外人知道,就答應想辦法就在家裡為她療傷。
當時,醫生只是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用木塊對骨折處進行了簡單的固定,給了一些消炎、止疼的藥給她吃。
當初,她死活不肯吃藥,她母親非常生氣扇了她一巴掌。在我的極力勸說下,她才勉強同意吃藥。
當晚,她的哥哥、姐姐、父親、母親等十餘人齊聚一堂,也跟我們二人展開了長談。交談中,她們一家人都沒有為難我,一切讓我自己做主。
他們家人提出,女朋友今天跳樓,他們並不埋怨我,知道我也有苦衷。但是,他們答應,如果我真的還希望和女朋友繼續交往,他們願意再次找母親談判。
同時,正式提出家裡的房子他們其他人都不要,就做為我們結婚後的財產送給我們。同時,他們表示願意幫助我繼續學習深造,幫助我考試律師,從事律師職業,幫助我完成律師夢想。
不但如此,她哥哥還提出為了我出行方便,可以給我買一輛車,也方便我經常回家看望母親等。
可是,對於他們的好,我不敢有半點奢求,因為我知道已經面對了女朋友的跳樓事件了,幸好她沒有出大事,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我再答應繼續跟女朋友交往下去,還敢接受他們的房產和車子,母親肯定會出大事,我不敢去賭,也不希望這樣賭下去。因此,整個晚上我幾乎是一言不發,只是在那裡聽他們說。
所以,與其說是跟我談,倒不如說是他們在跟我作承諾和給我勇氣堅持與女朋友繼續交往,希望等到母親氣消了在回去爭取,慢慢感化她。
當她們家人徵求女朋友的意見時,她居然還是堅持非我不嫁。可是,我再不敢作出任何的承諾了,只好一身不吭。
面對我的處境,她們家人也只好勸他放棄,慢慢給她做思想工作。最後,我不得不明確表示放棄繼續跟她交往,讓她也選擇放棄,希望我們做不成夫妻,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
最後,她非常傷心的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我再陪她一晚,說是天一亮我就會消失,或許今後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的她需要安慰,雖然她的父母親、哥哥、姐姐是她的親人,但是他們並沒有我懂她,她時真心的希望我再陪陪她。
為此,我二話沒說,馬上答應下來。
那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