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艱難談判 文 / 易田塝

    為了跟母親談判，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反覆跟我進行了溝通。

    雖然我得以繼續學習，可以完成學業，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女朋友跟我找這份工作被我辭掉，引起了她們家親友的警覺，並提出跟我母親面談，這個事情很讓我擔憂。我一直很不希望有這一天，也知道談判的結果不會是那麼讓人滿意。

    那年秋收時節，女朋友家裡準備跟我母親正式面談，我心裡一直很不安，擔心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很害怕，也很擔心，但是我自己卻無法控制。

    某一天，女朋友家裡派了代表到我們家與母親面對面的進行溝通，希望母親尊重我們的想法。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明確母親對我和女朋友關係的態度，這樣他們才好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因為，自從我到女朋友給我找那份工作的單位上班後，我就住在了女朋友家裡，並且我們開始同居了，他們也在考慮我們的關係進一步的發展問題了。

    記得，當天到我們家的有她的舅舅、姨父和她自己。

    母親見他們來了，馬上派妹妹到舅舅家請來了大舅、ど舅、表哥，讓他們來協助母親跟他們談判。

    通過正式談判，母親還是堅決反對我和女朋友的交往，並正式提出用生命來阻止我們繼續往來。

    我這邊的親戚，由於沒有多少文化，加之一直生活在偏避的農村，思想保守。再說，他們是母親的親人，而且是母親搬來的救兵，他們當然會站在母親的立場據理力爭，完全不可能顧及我的感受。

    我在中間那個難受，真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或許真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當時的談判我是一心在往繼續跟女朋友交往的目的上努力的，可是只要我一發言，一定是被當場罵得狗血淋頭，慘不忍睹，最後基本上沒有我說話的份兒了。

    整個談判一直都對我非常不利，我簡直是痛苦到了極點。

    本來，我異地求學認識了初戀女朋友，她有這方面的資源，也答應幫助我實現律師夢想，我已經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你說換了誰會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這不有點傻嗎？

    我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遍，到底該怎麼辦？

    誰叫我這麼命苦呢？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不至於如此折磨我吧？

    本以為，女朋友的親戚主動上門給母親談這個事情，給足了母親的面子，讓她有了尊嚴，她會給我們機會，讓我們在一起的。

    哪曾想到，艱難的談判，沒有任何進展，反而事情還惡化了，母親非要我當場作出選擇。

    母親說，如果我選擇跟女朋友繼續交往就立馬捲鋪蓋走人，再也不要回家，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不但如此，母親還說，如果我真的選擇了女朋友，她就不活這個人了。

    看到母親的這個態度，我知道母親的性格，也知道她的不容易和擔心，我是不敢下這個賭注的。

    我想過，如果我真的選擇了女朋友，要是母親真就想不開，干了傻事，自殺了，我又怎麼辦？如何向父親交代？如何對得起母親的養育之恩？

    再則，假如這樣，我用母親的生命換來的婚姻還會過得幸福嗎？我的良心會安嗎？我這不就是真的成了不孝子孫了嗎？

    為了一個女人，逼死自己的親娘，這樣的男人世人會怎麼看？我還怎麼活人？

    就算我們生活在一起，我成為了律師，還會有誰請我這個沒有孝心的人當律師呢？

    選擇女友的後果，我一一在腦海中想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痛苦。

    俗話說，母親只有這一個，這可是唯一的親娘，說沒了就沒了，再也找不回來。而女朋友卻不同，沒有可以再找。

    這些想法在當時我的確想了又想，並開始動搖我的意志。

    可是，面對情深意重的初戀女友我又該怎麼辦？我的人生還需要她幫一把，我又如何捨得輕言放棄呢？

    或許，離開她我就會真的在農村裡生活一輩子，一切夢想都可能飛灰湮滅。

    但是，如果要用母親的生命來換取我的個人幸福、未來、夢想，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一般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拿母親的生命做賭注的，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母親如此的堅決、甚至十分頑固，不僅僅是為了我不離開她，不僅僅是為了我跟家族傳宗接代，更重要的是母親擔心我會是選擇的一條不歸路，因為母親同樣愛我，所以她要阻止我她認為錯誤的選擇。

    面對這個兩難的選擇，真是讓我焦頭爛額，我認為我這一生徹底完蛋了，簡直就是倒霉透頂了。

    面對這個問題，就像有一個故事說，女的問丈夫，要是有一天她和丈夫的母親一同掉到水裡了，在只能選擇救一個人的情形下，女的問丈夫會救誰一樣？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呀？

    不過，當時我也在想，我其實比這個丈夫還是要慶幸得多。因為，這個丈夫無論如何選擇，兩個至親的人至少他會失去一個。

    至少，我還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還不是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和問題，我還有選擇和迴旋的餘地，可以用緩兵之計。

    只不過，母親當時卻不想給我過多考慮的時間和機會，一定要我當晚就做出決定。

    上天啊！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呢？

    談判中，我們在努力爭取說服母親，母親也在努力說服我。

    為了能讓母親同意我跟女朋友在一起，能夠讓我們繼續交往，我們當著雙方親戚的面，什麼承諾、保證都願意，可是就是不管用。

    為了讓我改變主意，母親給我舉了很多附近的上門女婿的痛苦光景，希望我不要一時糊塗誤了終生，叫我早日醒悟。

    我越是要堅持，母親越是更傷心。

    基本上整個談判，母親都是以淚洗面。

    當然，這個談判主要是為了我和女朋友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同樣基本上整個談判也都是淚流滿面，特別是女朋友更是傷心欲絕。

    我不知道，我這樣是不是已經非常不孝了？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我該怎麼辦了？

    為了讓母親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最後在沒有跟女朋友商量的情況下，我當眾告訴母親，女朋友已經懷孕了，我說我得對人家負責。

    女朋友當時不知是計，聽我這麼一說，臉上通紅。畢竟那個時候，未婚先孕是非常不光彩的一件事情，更何況我母親又非常、非常反對我們呢？

    再說，在當地她們家也算是有頭有面的人家，這可不是小事，要是這個事情傳出去了她的父母顏面何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