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6】退婚 文 / 浮世紅妝
「那你便嫁進齊安侯府吧,我宗政晚不再為齊安侯府裡的人。」宗政晚語氣堅定,絲毫不讓公孫覓有任何反駁的機會,宗政晚可謂是拿出了殺手鑭,原本他就是以商人身份迎娶的涼暖,想必她是決計不會介意自己的商人身份的。
公孫覓要嫁給齊安侯府,那便嫁吧,反正他不會娶她便是了。
果然,公孫覓聽聞跟宗政晚這般說,一直淡定自若的臉,終於是保持不了那神情了,她一下就是瞪大了眼睛,明顯眼底有著吃驚,預計措手不及。
她方纔的措辭,竟是讓他抓住了話裡的漏洞,嫁給齊安侯府,的確不一定是嫁給他宗政晚,原先只想著用身份壓制住他,卻是沒有想到被他如此來了一遭。
「你…!」
公孫覓倒退一步,像是無法接受宗政晚這拒婚如此的打擊,方纔還嬌艷的臉龐,此刻看去竟是有了些蒼白之意,她哆嗦著嘴,眼底竟是一下子就湧進了淚花,閃爍著晶瑩,「宗政晚,你明知道窩公孫覓想要嫁的是你這個人,不是齊安侯府!」
她咬緊了下唇,此刻楚楚可憐的柔弱姿態與方才直呼本宮的明月公主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哪裡還可見方纔那強勢的模樣?!
公孫覓一旁的大宮女見自家公主忽然這樣,也有些訝異,但卻是斂下了眉目裡的疑惑,只在後面稍稍攙扶著忽然向後靠的公主。
「那請問公主,你願意孑然一身地嫁給一介商戶,一介低賤的商戶麼?」宗政晚好整以暇地看著現在忽然柔弱下來明月公主,心裡還是篤定,這明月公主不會下嫁給商戶的,為何呢?
因為這明月公主從小便是受盡了她父皇母后的恩寵,生活在甜蜜的奉承裡,高貴的嫡公主身份,怎麼會讓自己因為出嫁,一下子便從這高貴的公主一下子如從雲端墜入深淵一般變成商人婦?
她決計是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的身份的。
是以,宗政晚現在才會如此好整以暇,如此悠然,他倒想看看這公孫覓會做如何反應。
看來,是不用多等了。
宗政晚微笑著看著公孫覓忽然斂下而有些微皺的眉頭,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條件反射一般的動作,公孫覓恐怕是沒有料想到自己正在一邊看著吧!
宗政晚猜的沒錯,公孫覓下意識的聽到商人婦這稱呼,便從心底裡有些鄙夷,自然而然地便做了如此的動作,一下子就呈現在了宗政晚面前,待她意識到這或許是宗政晚給自己下的套時,已經是來不及,從貼身宮女的懷裡探出頭。
就看見這宗政晚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從沒有看見過他笑,他與她不過幾次時間甚短的見面,向來是清淡寡情的表情,從未對她笑過,如今卻忽然看他笑,心裡莫名地有一股似暖流的東西劃過,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她這次和宗政晚卯上了!
「若是那商戶是你,那覓兒便是願意的!」公孫覓咬著下唇,神情好不可憐,說的話軟軟的,像是對宗政晚的示弱一般。
宗政晚見她依舊堅持如此,笑容一收,
「公主殿下,就算您願意下嫁給商戶,恐怕皇上與皇后娘娘也是不願的。」
他從齊安侯府脫離是簡單,這公孫覓想要從皇宮下嫁到商戶家,卻是難上加難,這皇上與皇后娘娘定是不會願意的,他們疼寵了十八年的女兒,這一下子下嫁給商戶,從高貴的公主一下子變成這羅姜國,不,是這長洲大陸裡最為低賤的商人婦,
他們的心裡,可是過不去那道坎,畢竟,說出去,皇上與皇后娘娘還是商人的岳丈岳母,哪日他國使臣訪問,說起這三公主,豈不是顏面全無?!
這上位者最擔心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了,怎可讓別人落下什麼不好的話?!
公孫覓不笨,這裡的一些東西,想必她會明白的。
這一局,注定讓他這個商戶贏了。
宗政晚就這麼站在公孫覓的前邊,身子站得筆直如松,面容清冷,卻讓公孫覓連連敗下陣來,她從宮女懷裡直起了身子,這下,這方纔的楚楚可憐與柔弱也是削去了一大半。
「宗政晚,你真要如此絕情?為何你就是寧做賤商,不願娶我?!」公孫覓的聲音裡,的確是含了些心酸,她就是從見到宗政晚開始,便心繫於他,這麼多時間過去了,也是在等著好時機,嫁給齊安侯府裡的小侯爺,宗政晚,這對她與他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不明白這宗政晚為何要如此狠心!寧願不要小侯爺的稱號,寧願做一個商戶,也不願意娶她!
那叫連涼暖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好!長得有多美?!
身份有她高麼?據資料回報,最開始還是庶女,她娘親正了身份,才是成了這嫡小姐,如今還是玉鳴國公主,但這公主身份有她高麼?!有她血脈純真麼?!她生的比她美麼?!自問她公孫覓的容貌,即使在皇宮這一大群迤邐公主裡,後宮妃嬪裡,也還是數一數二的!
她究竟是哪裡差!為何他便是不要她!
公孫覓在心底將自己和涼暖一樣一樣比較,越想著,這面容便是越加陰沉,臉色沉黑,雙手在袖口下都是捏成了拳頭。
「我不是好人,明月公主付錯了心。」宗政晚眉頭微皺,見這公孫覓忽然暗沉下來的臉色,不知為何,心裡湧出一股子不對勁來,說完,便轉身想走。
卻聽得後面公孫覓尖叫著阻止,
「慢著!明月殿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公孫覓眼色一動,暗藏在殿裡各個暗處的影衛便是忽然出動,四面八方地就是將宗政晚圍在了中間。
他歎了口氣,這明月公主果真是皇上最疼愛的公主,這般多的影衛,竟是如此輕易就是撥給了她。
「給我將這宗政晚拿下!」公孫覓眼神一凜,就是指揮那些影衛,身邊的宮女見一下子這麼多身穿黑衣的人出現在殿裡,朝後倒退一步,嚇得尖叫了一聲,被公孫覓一掌拍在地上,
「賤婢!叫什麼叫!」公孫覓此刻完全不像方才最開始的雍容高貴大氣,也不像是方纔的楚楚可憐與柔弱,此刻就像是一個什麼毒不管不顧的潑婦,憑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趾高氣揚地讓手下人做著一切。
拍完,還用那高貴的腳,狠狠踢了幾腳身下的宮婢,那宮婢在下面只蜷縮著身子嚶嚶哭泣,看起來十分膽怯。
宗政晚瞇了瞇眼,無暇顧及身後的哭聲,不過卻也還未動。
那一群圍著他的影衛也不敢率先動手,他們雖受制於明月公主,但眼前的男子是羅姜國僅次於皇上的齊安侯府裡的小侯爺,他們若是輕易就動手了,恐怕日後齊安侯府追究起來,皇上定會拿他們開涮。
影衛不是死士,也有自己的想法雖微之又微,但卻還是在自己心底的最小的那一處想著的。
「明月公主,你可是想清楚了!」宗政晚沒回頭,只淡淡開口,讓那身後此刻不管不顧的公孫覓可是想清楚了!
公孫覓一聽,冷哼一聲,若是這生米煮成了熟飯,恐怕是什麼也阻攔不了她進齊安侯府了,什麼都阻攔不了了!
公孫覓此刻是瘋狂的,眼睛都瞪得有些通紅了。
「給我拿下宗政晚!」公孫覓的聲音幾乎是叫出來的,面色通紅,恨不得自己親自上!
影衛們不再猶豫,舉劍便是刺向中間的宗政晚,卻又聽得身後的公孫覓又有些氣急敗壞地道,「不許傷了他!」
宗政晚斂下眉目,再抬臉之時,這臉上便是從未有過的邪氣與黑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原先清冷寡情,變成了如今的邪氣黑暗,判若兩人。
他的手握成一個奇異的形狀,朝前穩穩地踏了一步,突然便是不等那些影衛動手,率先動了起來。
公孫覓原先是篤定的,卻是愕然地看著眼前那如無影一般在那幾個黑影之間來回穿梭的青色影子,那速度,如風過如雷閃,只看得見青色的影子,卻不見人,在影衛之間來回穿梭,她甚至看見她的那些影衛有如何的反應,只站著那裡不動,不禁有些急了!
「你們都是死的麼!給本宮捉住他!」
公孫覓氣急敗壞地叫道,她從不曾知道宗政晚還有這樣的一面,只看著那些皇家影衛如同擺設一般站著,忽然快速低頭從懷裡取出一個藥包,將藥粉倒出來,便是上前撒向青色身影。
這原本是她的下下之策,畢竟會影響到自己的名譽,但此刻已是管不得如此之多了!
宗政晚身影如射出的箭一般,那藥粉何以能飄到他身上鼻息裡?!
公孫覓見那青色身影迅速就是從黑影之間衝刺出來,便是站在門口處,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就是幾秒之間。
公孫覓倒退一步,打扮精緻的妝容都因為這驚懼的神情而稍稍變得有些怪異。
她今日的幾個連環計策,竟是一個都未曾奏效?!「宗政晚!」公孫覓朝門口跑去,宗政晚在門口回過頭來看著她,手上什麼東西一彈,便是將公孫覓定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還依舊是邪氣詭異的笑容,映襯著那張白皙寡淡的臉,說不出來的鬼魅,殿門口一陣風吹進,將宗政晚的長袍一角吹起一些,翻起來的衣角吹了開來,看起來有些想要隨風遠去。
他只對著那公孫覓勾起唇角,沒說話,身後隨意束起披散的墨發微微吹起,外邊半邊是青天白雲,裡邊是宮殿的紅木高柱,公孫覓就站在他不遠處,卻是覺得那身影離自己好遠,好遠,遠到自己永遠都無法觸及得到。
墨寶在外邊焦急地等著自己少爺,方才殿裡的那一聲極其尖利的尖叫,自己都是聽到了,是明月公主發出來的,不知此刻少爺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公主強硬扣下?!這婚事,少爺能退成功麼?!
這想著,時不時地就是朝那殿門口看去,卻忽然見自家少爺半邊身子已經在外面了,心裡一喜,便朝前小跑幾步,叫道,
「少爺!」
宗政晚聽到這一聲少爺,這原本邪氣的臉色才是一變,恢復成了原本的冷淡清寡的模樣,不再往裡面多看一眼,便是朝墨寶走來,走路依舊是穩沉,面色不變,就如同方才進去時一般,帶了些許陰鬱。
墨寶想朝裡面探過身子看一看,宗政晚卻不打算等他,一下就是朝著皇帝的宮殿走去,既然這明月公主這裡不好下手,便只好找皇帝退婚了。
「少爺!等等我!」墨寶放棄了看明月公主這裡,小跑著就是朝著宗政晚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明月殿裡,公孫覓僵硬地站著,她不能動,她的宮女被她打在地上,沒她的命令不准起來,身後還是一個個影衛。
「還不快給我解開穴!」公孫覓隱忍著胸口的怒氣,衝著身後的那些個影衛如是說道,聲音比方才宗政晚在時,稍稍冷靜了一些,如今宗政晚離開,這會兒,必定是去了父皇那裡,若是真讓宗政晚退了這親事,她這臉面,可真是無處放了!
身後卻沒有任何回音,半響後,只聽得一聲一聲倒地的聲音,公孫覓微皺眉,「還不快……」
話還未說完,只聽見原本在地上的宮女一下子就是大叫一聲,從地上猛地站起來,尖叫著朝著殿外跑去,這明月殿裡的其他宮女太監,也是紛紛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裡莫名的公孫覓。
不多時,她便聞到自身後飄來的一陣陣血腥味,難聞異常,瞬間便是飄滿了整個明月殿。
……
而此刻,身處玉鳴國的涼暖,正穿著朝服,沒有小玉相伴,只跟著一眾朝臣,上了這朝堂,不知道這該如何上朝,便看著這些朝臣就是。
上面坐著的,自然是監國的太子,其實,如今這太子也就差一個皇帝名號了,玉鳴國的實權,太子也是握了不少的。
涼暖對這玉冥王爺和朝雪公主不甚清楚,但覺得,她這太子哥哥手上握著的實權,應是不少的。
涼暖該排什麼位置,這朝殿外頭的太監倒是恭敬地給她指了出來,而她到的時候,就是見朝雪公主一身淡金色朝服,已經是排在這她旁邊的那一列隊伍裡,看玉朝雪的模樣,是十分熟悉這步驟了,臉色也是沉著穩重不已。
見到涼暖,便如同其他朝臣之間的行禮一般,只是對這涼暖微微笑著點了下頭,便肅了臉色,朝裡面走。
她與朝雪公主,一個位於左相之後,一個位於右相之後,卻都是排在這其他群臣只首的,有的只是左右之分。
左為尊,涼暖是在左,監國公主的封號,已經壓過了朝雪公主了。
再快進朝殿的時候,卻聽見後面朝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之聲,涼暖皺眉,朝後面看去,卻又是對上了一雙陰沉如毒蛇,卻又美如鳳眸的眼,左眼角下的淚痣,尤其美麗,閃爍著鮮紅妖艷的光。
是,玉冥王爺。
涼暖看著這男子今日換上了朝服,卻依舊是黑色的,神色依舊陰沉無比,除卻白日裡見更加蒼白的臉色以外,其餘真是與昨晚沒有區別。
玉冥已經許久許久許久沒有早朝過了,記憶中便也只有上過以此朝,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未等朝殿外的太監指引,便是站到了涼暖身前。
左相一愣,趕緊想朝後跑,轉眼又見是監國公主,便跑到了涼暖後邊去站定,心裡想著,他一定是最苦的左相了。
朝堂起,眾臣呼。
太子站在那明黃色龍椅前,溫潤的面容含了點笑容,下一刻,卻是風雲突變,將手中的奏章就是一張張甩出去,勒令那些朝臣重新處理!
並這一懲,就是讓下面有事的朝臣都是臨了大難。
「江之南部發了水,為何沒有人前去賑災處理?!莫非朝廷裡養著的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一點用處都是沒有?!」
玉昭羽的面容的面容十分難看,哪還有平日裡那副溫潤笑顏的!此刻他坐在上面,猶如真正的君王一般,睥睨著下面的人,俯瞰著下面的人,那盛怒的模樣波及下來,只讓眾朝臣心裡顫了顫。
太子殿下比起皇上來,可是凶狠多了。
「回皇上,微臣已經派人前去賑災了,從國庫裡拿了十萬兩銀兩過去,如今已經是在路上了。」
站在涼暖身後的左相低頭上前一步,沒有人說話,他作為群臣之首,自然是要站出來的。
玉昭羽聽了這話,神色才好了些,卻是依舊青著,
「既如此,此事應是左相處理之事,為何沒有上報?!」
「微臣,微臣以為處理了此事,便不必向太子殿下稟報。」左相的額角都冒出了冷汗,這太子,真是越加厲害了,皇上未死之前,還沒有如此……
左相為兩朝元老了,原是老皇帝的心腹手下,是以,以往做一些事時,由於老皇帝的信任與這左相自身也是品性高潔,左相有些事便不報了,等處理完才會上交奏折,國庫裡的十萬銀兩,旁人拿不去,左相倒是可以不用憑皇帝手諭拿走的。
「日後國庫進出嚴格向吾稟告!任何事先上告再下去做!左相罰去三月俸祿。」
涼暖在這左相旁,聽著這太子訓斥這老左相,真是鐵面無私,不過,身為君主,自然要是有這般冷心鐵面,才能將國事處理好。
「微臣有一事稟告。」左相下去,玉朝雪又上前一步,涼暖的餘光掃過她淡金色的裙擺,不知這玉朝雪會說什麼。
「微臣手頭處理了一件事,是北部將士之事,關於這疆邊近段時間有羅姜國盜賊霍亂,以微臣看,裡頭還夾雜了許多鄰國邊鎮的小兵,不知該如何應對,且又是新年裡,若大張旗鼓地,恐是讓百姓紛擾了。」玉朝雪聲音穩沉,如是娓娓道來。
女子在朝堂之上,竟也能如此,試問,她涼暖是做不到如玉朝雪這般的。
玉朝雪未等太子回復,又道,
「今日恰監國公主一同早朝,不如,讓監國公主說說該如何?」
這玉朝雪,一下子就將涼暖推到了人前。
方纔還在想著這朝雪公主有不亞於男子的氣魄,這一下子就是將矛頭指到了自己頭上,涼暖心覺無奈,自己這莫名的來的監國公主身份,竟是惹來如此之多的麻煩。
群臣紛紛將視線放向了這個身著和朝雪公主相仿的帶點絳紅色的淡金色朝服的監國公主,朝雪公主說的這個問題,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若是強硬了,或許這鄰國便會與玉鳴國打起來,
羅姜國的人兵力雖沒有玉鳴國厲害,但是他們利害的卻是蠱毒以及各種陣法與奇門遁甲之術,是以,若是真開戰,有很多防不勝防的因素。
涼暖知道,玉鳴國北部連著的,應是羅姜國,而這羅姜國,在她心裡是個神奇的地方,從前看古書,見到有人會各種陣法以及奇門遁甲,便覺新奇,這羅姜國人竟是個個都會,便更是讓人感慨。
羅姜國若是與其他兩國打起來,未必是比不過人家。
「回太子殿下,微臣以為,決計不能與他們硬碰上,若是因為這邊疆一事,讓羅姜國與玉鳴國打起來,那便是麻煩了,羅姜國不同這大蒼國與玉鳴國,擅長奇門遁甲,無人能知曉他們會如何作戰,是以,微臣覺得,這盜賊擾亂之事,還是無需過多驚動。」
涼暖說得很官方,但是還未說這如何解決,下面人一聽,自然有人開口問了,
「那究竟是如何解決這盜賊一事呢?」
涼暖一聽,便覺無奈,她不是萬能的,只是個剛上朝堂的人,這其中利害,沒這裡的朝臣知道的多,這些朝臣卻一個個只盼著自己說。
「微臣不才,覺著,或許可以去請羅姜國邊鎮裡的將士,來管理這些人,這即可表示我玉鳴國的大度,這收拾這些人的事,也不必玉鳴國人動手。」
涼暖皺了皺眉,她覺得這方法很適宜現在的情況,只是這樣一來,或許也顯得玉鳴國過於文氣而顯弱了。
自然,她只是個下面出主意的,究竟怎麼做,還是這玉昭羽來決定。
「你可曾想過,這樣一來,的確會顯得玉鳴國大氣,但同時,也是顯弱了。」玉朝雪一下子就是抓住了涼暖這句話,這個主意裡的關鍵點,步步逼近,沉著聲音便是道。
「微臣想過,但如今,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若是朝雪公主有別的法子那自然是更好了。」
玉朝雪原本的確有個法子的,但依舊要使出玉鳴國的武力來,這涼暖的法子雖是顯得溫順了些,但的的確確是如今最合適的法子了,此刻自己若是當著群臣的面拒絕了,倒是顯得自己是故意刁難了。
朝雪公主這般想著,便從容一笑,就決定順著,不再刁難這涼暖,也不準備再多說什麼,她的太子哥哥自會處理這些事情,而用不著她多加思慮。
「一切還請太子殿下做主。」
涼暖見這玉朝雪一下掉轉過頭,心裡一鬆,她不再刁難,那便是最好。
「皇叔公,你覺得意下如何?」玉昭羽心裡已經有了對策,這最後,卻不能將這難得上朝的皇叔公給遺漏了去,便只這樣這樣對他的皇叔公說。
原本以為這玉冥不會多說什麼,印象中,這皇叔公對於這些事,都是興趣寡淡的,是以,玉昭羽也就是客氣問,也沒想到皇叔公會真的回答。
不料,玉冥卻忽然開口,
「打。」
玉冥王爺只說了一個字,身影果斷且沒有絲毫憂慮,僅僅是一個字。
但就是這一個字,卻讓玉昭羽一下子便是犯了難,他較為贊成涼暖的法子,這打,還是有一定風險的,但這皇叔公卻又是這般說,若是直接採納了涼暖的主意,那不就是忽略輕視了這皇叔公?
玉昭羽坐在上面,眼睛瞇起,神色緊繃著。
下面的玉冥雖眼神陰鬱面容蒼白,卻是隨意的,涼暖看了眼玉冥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郁卒,這玉冥王爺說這話,就是讓人犯難啊!
玉昭羽也不打算問眾卿家的意見了,這問出來,估計多數是贊成皇叔公的,畢竟,涼暖只是一個剛上朝的丫頭,皇叔公這身份就是讓下面人忌憚的,於是,玉昭羽神色一凜,肅然道,
「王爺所言有理,但公主之法卻更適宜。」玉昭羽本不是這麼溫和的人,他一向手腕剛狠,若是沒有今日,或許他接到這消息,第一反應也是派人打退了,讓人不敢再冒犯,但如今,卻覺涼暖這法子的確是有理,處事稍稍溫順卻也圓滑了些。
「朝雪,你就如涼暖所言,派使臣前去羅姜國邊鎮,找到地方將士,將那情況一併告知那些將士,如若他們再不整頓,就別怪玉鳴替她們整頓了!」先去打個招呼,如若羅姜國邊境官員識相還可,若盜賊照舊,也不用顧慮將來會開戰了,一個連邊鎮都管理不了的國,注定要被其他國吞併掉!
「微臣領旨!」玉朝雪彎腰,受了這意。
下面的朝臣之間卻是心有微言的,想著這太子殿下怎的是忽略了玉冥王爺的話?!
下面的玉冥聽罷,只是皺了皺眉頭,便不作他想,他來此,不過是因為皇兄的話…。
但,其他人心裡卻是不知道的,只以為玉冥王爺是因為皇上死了,便想與太子以及朝雪公主一同爭天下的。
連玉昭羽與玉朝雪心裡都是這麼想,自開始便是印象如此的。
但涼暖卻生了疑惑,這玉冥王爺年輕,看朝臣對他的恭敬,應在群臣心裡地位不低的,也是皇位最大爭奪者之一,但玉昭羽沒有採納他的意見,這玉冥王爺卻只是沉默,
是否,有些怪異?
在這現代,公司董事會開會,下面有人提出意見,上面人直接否決,還會再次說上幾句,但也不會立即就噤聲,畢竟,他們是董事會的成員。
現在這朝堂就如同現代公司最高級別的人開的董事會,這玉冥王爺,不該如此啊?!
涼暖心裡埋下了一個小小的疑惑。
……。
……
羅姜國皇宮裡,
宗政晚一路如若無人的走向皇帝的宮殿,墨寶在身後亦步亦趨,原本想問問少爺關於這明月公主是如何說的,但是見到自家少爺這般神情從明月殿裡出來,便什麼也不敢問了,少爺此刻前去這皇上的殿裡,看來,方才在明月殿裡……
墨寶可是沒有想到,自家少爺,已經許久沒有那般陰魅的少爺,在皇宮裡赫然就是將幾個皇家影衛一下子便是切成幾段。
殘肢斷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