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地下溶洞 紅燭陣仗 文 / 晴空不晴
她也是這般想的,只怕是ど女未必能等到她有了完全之時,況且現下的她連著北冥玄都是打之不過,等到術術或是武力上勝過ど女又將是何時之事。能做的只有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能力,大難來時方為應對之策。
「我已是飛鴿傳書給了沈凌風,叫他來風間之城只等著北冥玄作法之後,便是叫著他帶走妙玉兒藏在出雲。」
「南子離,謝謝你一直以來這般陪著我,慣著我。無論我做了怎樣的錯事或是壞事,也是這般的支持我。」
「不必言謝,我是你的夫,唯一的夫。護著你便是為夫此生最大的心願。」
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剛是來到這片大陸之上是,雖是對於這個事實接受不得,然,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重新拾回了一切。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情誼,亦如她對他的一般。若是說剛開始對他的眷戀源自內心深處前世的渴望,那後來便是出自了本心。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本心。
「我也是。」她又何嘗不是護著他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心願。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還有一場大陣仗要打。」
別院的另一間屋子內,被打昏的妙玉兒幽幽的轉醒過來。一睜眼便是看見面前的北冥玄和爧,先前還是昏睡的眸子猛的睜大,身子不住的向後退去,縮在牆角里。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是被人捆了上。她驚恐的睜大雙眼望著面前的兩人,這些人都是瘋了,想要她命的瘋子「你們要幹什麼,離我遠些!」
「我是來救你的。只有把你藏起來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她這般模樣看的北冥玄心中一陣難受,她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卻在不停的照顧周邊之人,無論是他也好,還是青鸞也好都曾受了她的照顧「相信我!」
「你不可能把我藏起來。沒有什麼能逃得過她手中的玄鏡,沒有任何東西能逃得過。」
「相信我,我能幫你藏起來。到時會有人來保護你,叫你性命無憂。」他的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真的麼?」妙玉兒的眸子閃了閃,懷疑之色漸漸消散。猛的想想起什麼般睜大了雙眸「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躲避玄鏡的法子,也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們都想讓我死,讓我死。」
「若是殺你一早便是動了手。況且你死了只怕我那徒兒要傷心徹骨,與其那般不若讓你活下去。」
北冥玄意味深長的看向爧,又是看向妙玉兒「你救過我的命,如今也該換我救了你的命。相信我一次,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都是為了救你。」
「沒人躲得開她的玄鏡,無論我藏到哪裡她都找的見,即便是藏到了天宮只怕她也是尋的見我。」
他不再與她多說其它,而是自懷中摸出一張符紙來,明黃色的符紙上硃砂畫就著冗雜的圖案「這是六尾與的,現下你該是信了。」
妙玉兒眸中的疑雲盡散,信了,此番她是信了。這符紙她在六尾處曾是見過,六尾便是依著它躲避ど女的玄鏡「六尾竟是肯幫我。」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那個只在ど女面前才是乖順的六尾靈貓,那個處處幫著ど女的六尾竟是肯幫自己,許是她命不該絕。
「我信了,該怎麼做,你們說便是。」
妖界邊界城中,信鴿落在上官琪的案前,咕咕的叫著,通體雪白未有一絲雜色。上官琪伸手取出它腿間的信箋,被加了結界的信箋上隱隱浮現著沈凌風的名姓。
「沈皇子,你的信箋。」
沈凌風接過信箋拆開來看,不大的字條上娟秀的寫著幾個人界的文字,好在他早先學過一些看的也是明白。這娟秀的小字是子語的字體不假,偶爾還穿插著幾個妖界的文字,看的讓人覺得好笑,卻也更是印證了他心中的想法。
「沈皇子這是何人的來信,你竟是笑的這般開心,莫非是有什麼好事?」
「好事,確實是好事。南王爺夫婦不久便會到達這裡,你只等著迎接你家妹子便是。」字條被握在他的手中,稍用內裡便化作了灰燼消失不見。
「好!」上官琪猛的拍向身下的桌子,等了這般久終是盼到自家妹子回來,果然是好事,好事「信中可有還說了其它的什麼?」
沈凌風目光幾番閃爍,嘴角彎起搖了搖頭。並未將信中關於妙玉兒的事說與他聽,上官琪雖不是外人,可這件事也是要防著節外生枝的好。
「沒有。」
「沒有便好。」
「將軍儘管安心,眼見著他們也是要到了這裡,我在傲雄的使命也算是完了成。出雲國內事務繁多,在下也不便多呆在此地,向將軍請辭。」
見他要走上官琪頗有些惋惜之意,畢竟此番兵刃之事沈凌風幫忙頗多,他還未盡感謝之意,他便是要離開心中多有愧疚「沈皇子不妨再多呆些時日,等著他們回來再此行也是極好。」
「多謝將軍挽留之意,是在是事務太過繁忙,在下又在外間耽擱太久,理應早些回去才是。」
「既然是這樣,我也不便強留,來人,設宴備馬。」
「是。」
農曆十二月十六。
已是入了冬季,人界邊界城下了今年以來第一場雪,大雪鋪天蓋地的飄下,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白了這片寧靜卻又暗潮湧動的大地。照之往年今年的大雪下的早了些,冷的也是早了些。
一早上官子語便是醒來,換了身素白色的薄棉衣,站在城樓之上等人。在等沈凌風,今夜便是月圓之夜,他們約定了的,今日見面。只等著北冥玄作法之後便將妙玉兒帶回出雲去。已是等了三盞茶的時間,她撣了撣身上的雪,目光堅定的望著兩界山的方向。
「給。」南子離遞過來一個手捂,手攬在她的肩上,用體溫暖著她「別凍壞了。」
「有你在不冷,只是」她抬頭望了望天,雖是陰沉卻也看得出將近午時「午時將至,還未見到沈凌風,他是不是出了事情。」
南子離的目光落在兩界山中「不能,人界與妖界他也是往返過多時,放心。」
城中別院之內,北冥玄為妙玉兒尋了一身厚重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我不必穿這些厚衣衫也是不會冷的,我是妖,你難道忘了麼。」
他為她理了理衣衫「你不必試探我,我知道你是妖。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在你眼中玄兒不是一直如孩子一般麼!你在玄兒眼中也便是如母親一般,兒子怎能傷害母親。」
妙玉兒愣住,母親
是啊,北冥玄是她看著長大的,幾乎是她一手帶大了來,他的一切她都是知曉的。腦海中似乎還有著那個奶聲奶氣的小男孩對著自己喊著母親時的場景。從那時起自己不是便決定了為了這個孩子,怎般都可以,不是麼。
「玄兒,我不想死。」
「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不會讓你死。沈皇子已是到了,我們也是該去,放心,在出雲他會保護你,竭盡全力保護你。」
地下溶洞之中,難得有這樣寬敞的地方。不似其它溶洞一般窄小,而是有著足夠大的空間。自是進入暗道之後,眾人便是覺得身上寒意陣陣來襲,與著冬日裡的寒意不同,是那般徹骨的寒。
「這裡是。」
「這裡是以前的城主風間收藏東西之地。只不過他收藏的東西與他人不同,只有在這陰涼之地存放的方是久些。」
上官子語的話說一半,眾人也是知曉這裡作何之用。原本在除了風間之後便來過這裡,地上大大小小規整的長方形印記,彷彿依舊訴說著那些曾停放在此間的棺木的故事。
這裡葬了多少紅顏,無人說的清楚。
「若不是你提起,我真是忘了這裡便是那至陰至寒之地。」
在溶洞的正中央,北冥玄擺了一個軟墊讓這妙玉兒坐下。又是在其週身擺上些許紅燭,統共九九八十一枝。
紅燭燃起照亮了溶洞的半邊天,與妙玉兒一身的紅衣正是應景的很。正前方的位置上,擺著書案,書案燭台之上插著白燭燃著幽藍色的火光照在他凝重的臉上。燭台之下擺著幾隻瓷碗,盛著清亮的水。
爧取過瓷碗,刺破妙玉兒的手指,取了血混在碗中,一圈一圈蕩了開來,染紅了瓷碗。沒有多餘的動作,與多餘的語言,北冥玄手中的符紙在白燭藍焰上燃燒,符紙的灰燼和著蠟珠滴落在碗中,化了開,腥氣瀰漫在溶洞之中。
隨著符紙的燃盡,洞中九九八十一枝紅燭啪的滅了去。歸於一片黑暗。
北冥玄端起桌上的瓷碗,一步一步走到妙玉兒面前,碗中紅色的水混上燒化了的符紙粘稠一片,腥氣混著燒焦了的氣息撲面而來。緩緩的斷下身來,將手中的碗遞到她的面前。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妙玉兒猶疑著接過他手中的碗,捏著鼻子喝下這一碗混沌之物。碗碎人倒,昏了過去。
見她喝下去,眾人心中的石頭也是落了地。
「沈皇子,接下來的事情全權擺脫與你,還望您能好生對著妙玉兒,即便是為了子語好。」他心中自是知曉,這裡的眾人無論是誰都與著她有化不開的仇怨,這般說,也是為了她能好過一些。
「放心。」扛起地上昏睡過去的人,沈凌風毫不猶疑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