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 .心傷心傷 心有何傷 文 / 晴空不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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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燃了一夜,到了白間時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青鸞早間便是起身,換了平時的衣衫剪了紅燭,備了些酒菜等著北冥玄醒來。微微泛紅的眼眶證實著她昨夜一夜未睡,昨天夜間,青鸞想了很多,想過離開卻也始終割捨不下。
她從未知道北冥玄對於上官子語的感情竟是深到如此地步,整夜都是叫著她的名字。作為他的妻子,她心中酸澀的很,卻也不知該說與何人聽來。這一整夜,她便是將事情的先前然後想了個明白。
北冥家她不能離開,上官子語已是嫁做了他人婦,北冥玄再是割捨不下也終是要割舍下來。她始終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之理,只要她守在北冥玄的身邊,終有一日他會發現自己的好。
「痛」榻上之人轉醒過來,纖細的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頭,皺著眉頭,宿醉帶來了強烈疼痛的感覺。
「玄哥哥,你醒了!昨夜你喝的多了些,快喝一些醒酒的湯藥。」
「青鸞?!」他頗有些詫異的看向面前之人,在觸及她一身喜服之時,方是反應了過來昨日是與青鸞的大婚之日,坐起身來,他的一身喜服也是穿在身上,竟覺得諷刺的很。手掌更加用力按向自己的頭部「好痛。」
「你昨日高興喝的多了,來喝些醒酒湯便好。」
北冥玄將信將疑的接過她遞來的醒酒湯,盡數飲下。昨日酒席之上他是喝的多了些,自己怎般回到的房間也是記得不真切,卻還記得昨夜似是見過子語。
「呵呵!」他苦笑著搖搖頭,昨夜定是喝的多了。現在的子語遠在妖界,怎的可能昨夜趕回來見他。
青鸞接過空碗來,遞過投濕的毛巾,在宮中之時宮人皆是這般侍候她的,到了這裡她也只是有模有樣的學了來,也不知可是對否。
北冥玄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今日的青鸞安靜的有些嚇人,也乖巧懂事的有些嚇人,莫不防讓他覺的心中有些不妥「昨日我可有說些什麼?」
「有啊!」投毛巾的水聲,掩蓋住她話中的蒼涼。幾不可見的吸了口氣,故作開心的笑著,方是開了口「有啊,昨**說了好多話,玄哥哥你想先聽什麼?」
他愣住,呆愣愣的點點頭「什麼都好,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過分的話啊。」青鸞故意擺出一副困惑的模樣,將手指抵在額頭上撅著小嘴「你說要一輩子對我好,這個算不算是過分的話,如果不算,那便是沒了。」
「是,是麼」
農曆十一月三十。
天已進入深秋,涼意微襲。站在城樓之上眺望遠處,兩界山中的樹木依舊鬱鬱蔥蔥。上官子語不覺歎出口氣來。來到邊界城中的無望之城已是兩日之久,昨日收到人界的線報,說是在人界一處偏遠之地發現數十萬鑄造殘破的兵刃,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最終還是被人皇壓了下來。
到底是被人皇壓了下來,還是被哪個所謂的主上壓了下來便是不得而知。自嗚嗚嗚口中聽聞即便是妙玉兒也說不上那所謂的主上的名姓來歷來,連著與那主上時常接觸的妙玉兒也是不知其底細,此人果真是高深莫測。
「主人,夜風涼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嗚嗚嗚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她的手上,一顆小腦袋不住的點著,看著模樣似是困的不行。
「夫人。」
上官子語尋聲望去,正是望見帶著面具的蕭然和他那落寞的眼神。
「蕭城主。」
「堂裡發生了一些事情,堂主不在,特意讓我將這封信交於你,似是自妖界邊界城中傳出的,說是一位姓上官的將軍所來。」
妖界邊界城中姓上官的將軍,除了自家兄長還會有何人,定是自家兄長上官琪無錯。急忙接過信,拆開,卻是粗略的瞟了一眼,便放了下來。這信中皆是妖界的文字,她隻字不識,還是等著南子離回來了再說與她聽的好。
「夫人,夜風涼,站在城牆之上當心著了涼。」
「多謝城主關心。」不知為何每每蕭然的目光望向自己,她皆是有一種他在透過自己看向別人的錯覺,此先聽南子離說過,蕭然有一個心愛之人。
這兩日他們一直逗留在邊界城中,一直未見過他的心愛之人,這倒是叫她好奇了起來。此先南子離也是說過蕭然同六尾靈貓一般,是個半人半鬼之身。
嗚嗚嗚趴在上官子語的懷中,看著她的目光閃爍來閃爍去,不知在想些什麼。索性偏這個小腦袋,小憩起來。,主人交代過有人在時千萬不可說話,它心中謹記。這也算是在人界的一個求生計策。
「夫人客氣了。不過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算上此番,我是第二次見到城主,許是城主見過的人與我相似罷了。」
「或許吧。」面具下的臉勾起唇角,自嘲般的笑笑。他亦是不記得在那裡見過與上官子語相似之人,只是她那一雙晶亮的眼卻久久未曾從他的記憶中摸去。
記憶之中他要去尋的那個人,已是尋了許久。說是去尋,實則是等待,他所等待的那個人,已是等的記不起名姓,記不清聲音來,唯獨記得那一雙晶亮的眸子,如黑夜中最閃亮的一顆星,照亮了心中的陽光。
「蕭然告辭,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蕭城主慢走。」
蕭然走後未有多久,上官子語也是抱著嗚嗚嗚下了城牆,回到臥房內休息。這兩日因著處理皇都那三十萬兵刃的善後事宜,才在這無望之城中耽擱了兩天有餘。全等著處理完了事情,回到妖界與上官琪他們匯合。
屋內的蠟燃了一半有餘,南子離方是自外間回來,一身的風塵,這兩日也是累壞了他,炸死的事情。三十萬件兵刃的事情、百善堂的事情。大事小事全都堆在了一起,換做是誰都是忙活不開的。
「又熬夜。」他坐在塌便,順手攬過她來大手揉搓在她的發間。
「等你。」
「別熬壞了身子,下回早些睡。」口中這般言著,眉眼間的笑意更是濃厚。她等他,他歡喜的很。
遠在人界皇都皇宮之中。自從妙玉兒被上官子語一行人抓走之後,便只剩下北冥玄一人。他早早的哄睡了青鸞,趁著夜色孤身一人前往皇宮。
皇宮的偏門處,一隻六尾的白貓早早的等在那裡,見是他來了轉身便是向著內裡走去,白色的尾巴不停在半空中搖晃著,示意著他跟隨它前來。
樓雲齋。人界最高的建築,高聳入雲,在裡皇都數百里外也是看得見這樓。其中藏滿了珍奇異寶,有些甚至是世人從未見過的寶物,珍奇的很。
樓頂。ど女手中抱著鏡子,看著鏡中的畫面。聽著樓下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漸至,她伸出手來,六尾靈貓緩緩的沿著她的手臂窩進她的懷中。
「北冥玄參見主上。」
「你可知妙玉兒被上官子語抓了去。」
「屬下知曉。」
「我派了妙玉兒前去捉了上官子語回來,她卻無能反而被捉了去。這般無能的屬下要之不得,你放下手頭的事情前去結果了她的命,帶其人頭前來覆命。」
「主上!」此言說的輕巧,卻叫他如何下的去手。妙玉兒三番五次的護著他,又怎能叫他恩將仇報,況且青鸞她
ど女起身,許是動作幅度大了些,讓懷中的貓兒驚覺不適,六尾靈貓不悅的喵喵叫了起來,一雙黑瞳瞇縫著打量起面前的北冥玄。
「喵~」
她的手下撫摸著貓兒的身子,又是空出手來將懷中的的鏡子丟到北冥玄的手中「我想這個地方你比我熟識的多,三日之內取回妙玉兒首級,否則就是你的死期。」
鏡中之地,人界邊界三城,無望之城。北冥玄驚的險些掉了手中的鏡子,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也躲不掉。那日妙玉兒帶了妖兵前去集市,他便是想到主上定是下了死令,不然她也不會冒然動用妖兵。
去,還是不去
「喵~」六尾靈貓跳下ど女的懷中,白色的尾巴捲起北冥玄手中的銅鏡,猛的丟了出去「喵~」
ど女看的眉頭微皺,食指一勾,銅鏡飛也似的回到她的手中「貓兒,你又是調皮!」
「喵~」
「北冥玄你先回去,三日之內我定是要看見妙玉兒首級,否則你便提頭來見!」
見著北冥玄走遠的身影。六尾靈貓睜大瞇起的雙眼,眸中似有擔心似有無奈,一步步走向ど女。
「你這般不怕受了天譴。」
「六尾,你相信有天譴麼?」此刻的ど女全然沒有方纔的咄咄逼人之勢。淒涼之感籠罩了週身「天譴,數萬年了,若真是有天譴,我只怕早就萬劫不復。」
天譴麼,怎麼可能會沒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ど女現下收手還來得及。」
「來的及又怎樣,來不及又怎樣。已是過了這般多的時候,也是到了我該去討債之時,以往上官子語搶了我的我全然要搶回來!」手指狠狠的掐在一旁的樓梯之上,指尖深深的潛入木頭之中。
六尾靈貓愣住,她心中竟是藏了這般多的恨意「你們是姐妹。」話出了口,又是搖了搖頭改口道「曾經是姐妹。」
「她從未將我當做妹妹來看!她欠我的,搶了我的我定是要討回來,叫她也嘗嘗沒人疼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