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侯府篇 對質 文 / 脂墨
他也伸出手指指著我的鼻尖,打斷了我的話:「不許你再說麻熙的事情!親愛的,怎麼說著說的就說到我頭上來了,還不是你打電話要我來的嗎,否則我會去到嫦熹那裡嗎?」我伸出腳踹中他的膝蓋:「你還好意思說啊,手機又不在嫦熹那裡,你怎麼跑到她那邊了?」
蕭決揉著膝蓋,同樣也很疑惑:「我哪兒知道啊,我的確是追著手機信號過來的啊,可能……跑偏了?」然後他神經兮兮的悄悄問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攪亂了嫦熹的什麼事情啊?她這樣真的很嚇人哎。」
我捏著下巴仔細研究著嫦熹現在的狀態:「倒不是什麼好事,看她的樣子,是典型的『舊愛刺激荷爾蒙分泌紊亂內分泌失調綜合征』,估計又是進宮受了什麼刺激,至少,她現在沒有拿著刀出來要砍你,就說明你帶她回來還是正確的選擇。」
蕭決哦了聲,但他應該還是沒有明白這麼高深莫測哲學問題。
「親愛的,你說你能力恢復了,真的嗎?」
我點點頭,原地轉了三圈,又指了指地上沒有影子的我:「我的隱身能力恢復了,但是,又多了一個新問題。」
「啊?」
「我沒法恢復正常形態了,只能一直隱身著。」
「……」
嫦熹終於有了動靜,她把腦袋從胳膊圈裡拎了出來,詫異的看著我:「……」
我們的生命還能多離譜,你永遠不會知道。
別羨慕那些電視劇裡男女主角的遭遇了,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發現,我們比她們的故事還要曲折複雜離奇狗血,不是嗎?
前方有路標——此地安全無障礙,可以通行。
然後你前腳踩了進去,整個人就掉進了臭水坑裡。
不要煩躁,不要著急,老天爺就是這麼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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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許願。」
「好啊好啊,許什麼願?」
我掏出紙筆,準備接受嫦熹奇跡般的主動的願望。
「用我的靈魂換取劉盈的健康。」
我把紙筆又重新放回了兜兒裡,指著我自己的鼻尖:「嫦熹同志,你把我當什麼啊?閻羅王啊?隨隨便便就能把一個人的壽命給還回去?」
嫦熹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可是我的壽命不就是你給的嗎?你用你的印章,也在劉盈的臉上蓋一下不就行了?」
「放屁!!」我飆出的口水都可以灑出一道彩虹了,說實話我真的很想把嫦熹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是不是缺點什麼東西:「嫦熹,我之前不是跟你再三的說過了嗎,我和你是契約的關係,我在做著生意,你現在的壽命是用你的人皮等價換回來的。」
「那我也可以用靈魂換取等價的壽命啊,這並不矛盾,是你們的制度有問題!」
嫦熹鼓著腮幫子,看她的那表情,顯然是想要投訴我們的組織。
「姑奶奶,我姑且再次耐心的跟你說一個關於『等價』的問題。壽命,這是我們在所有交換的東西中最為昂貴的,與之相等的就是人皮,當然,這也分等級,像你這種貨色的是三年,如果醜一點的只有一年,若是貂蟬西施那種等級的美女,尚且可以換得四五年的壽命。」
「那靈魂呢?靈魂就不可以換壽命嗎?」
「問的好!靈魂不一樣,對於我們組織的人來說,靈魂並不是我們的必需品,只是我們保持身體健康的一道涼菜,延緩人皮的衰老程度而已,靈魂契約從本質上來說,是連一個月的壽命都換不到的,意思就是,它很廉價,我們只會滿足靈契者一點基本的願望,影響人壽命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就是生意,這就是等價交換,懂了嗎?」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嫦熹聽懂了,然後她失望的趴在桌子上,眼泛淚光。
我歎口氣,她一定是見到劉盈後情緒崩潰了,我安慰道:「哎呀,不就是劉盈快死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也死了嗎,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嫦熹被我這麼一安慰,反而愈發的傷心了,又開始了嚶嚶的抽泣聲。
她的淚腺怎麼就能這麼發達?
「我今天見到劉盈了,他比以前更瘦了,而且他跟我說,之前的那瓶鴆毒,是他換過去的,陰差陽錯的跟張嫣換過的藥酒掉了包,所以我才把真正的鴆毒給喝了下去,所以我才會死的,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不能為劉盈做些什麼,我也是個死人罷了……」
我越聽越不對勁,我警惕的看著嫦熹:「聽你這話意思,是後悔嫁給劉章了?你覺得你做錯了嗎?還要復仇嗎?我警告你啊,就算你放棄復仇,這份契約也不可能終止,你可以選擇放棄壽命給劉盈陪葬,但是人皮必須是我的。」
嫦熹揉了揉眼睛,她雙眼通紅的蹬著我:「我當然知道,我怎麼會便宜你,我才不會吃虧!我雖然覺得自己嫁給劉章不是個好的選擇,但是我從不後悔。即便劉盈病重,我也還是會依著計劃進行對呂雉的復仇,這點絲毫不會動搖。劉盈會變成這樣,的、也都是拜她所賜!」
我托著下巴,嫦熹和呂雉之間的戰役,說白了就是婆媳鬧矛盾,這個婆婆和媳婦都不是省油的燈,堪稱史上最『炫酷』婆媳。
「哦對了。」嫦熹抓著我的胳膊:「你為什麼突然又可以隱形了?變不回來了嗎?」
她一說,我又是開始煩惱繞心頭。
「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娘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沒什麼好事兒,蕭決已經幫我去二十一世紀找原因,不過依著他的辦事效率,估計找到原因我們兩的契約也就終止了。」
「那你就一直這樣嗎?」
我點點頭:「那還能有什麼辦法?不過總比一直不能隱形好,起碼我可以明目張膽的痛痛快快的教訓麻熙一頓了!」
說道麻熙,今天下午呂楚過來找茬的事情我還沒跟嫦熹說。
「嫦熹啊,今天下午呂……」
「熹姑娘,熹姑娘,侯爺回來了,說是要請你去大堂,還要把芙蕖帶著。」
門外是守門丫鬟的聲音。
嫦熹狐疑的看著我:「帶你去幹什麼?」
我撇撇嘴,這下倒不用我跟嫦熹說了,看來已經有人惡人先告狀,存心要找麻煩。
在嫦熹去大堂的路上,我就跟嫦熹簡明扼要的說下了呂楚今天下午帶著藥瓶拜訪,然後我就踹壞了門框,她的胳膊劃傷了一點小口子的事情。
之後我是在跟麻熙交手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的能量湧動,變成了隱身的狀態。
「我估計啊,到時候呂楚她們會說你是主謀,不過沒關係,你大可以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說我畏罪潛逃了,反正現在除了麻熙和蘇幕遮,沒人能看見我。」
「哦。」
嫦熹顯得很輕鬆,她對呂楚的事情並不是很上心,況且,劉章應該也會站在她那邊。
不過,我們兩都是低估了麻熙和呂楚的等級。
我們去大堂的時候,劉章在,麻熙在,小翠在,小翠旁邊的是……
一個被紗布包裹著半邊臉還有半個肩膀和整條胳膊的女人。
我尖叫道:「這貨是呂楚?她是被木乃伊啃了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嫦熹撇了我一眼,我立刻解釋:「我發誓,呂楚今天下午,的的確確是胳膊劃到了一個小傷口,是那種貼著創口貼就可以好的傷口,而絕對不是這種看上去像摔進了仙人掌堆裡的摸樣。」
她重重的吸口氣,嫦熹沒理由不相信我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是呂楚她們耍的苦肉計了。
劉章張嘴就質問:「熹兒,你的丫鬟芙蕖呢。」
嫦熹餘光在我的方向,她一副問心無愧的摸樣看著劉章:「芙蕖今兒個去了他表哥家裡拿點東西,怎麼了嗎?還有,夫人這是?……」
劉章用鼻子歎了歎氣:「她說,她是被芙蕖推倒的,從花園的石階上摔了下來,而且……還打罵了她,大夫看過了,是摔傷……熹兒,這件事兒你怎麼看?」
麻熙淡笑的站在一旁,我邁著大步子靠近她:「可以啊麻熙,反客為主啊。苦肉計這招用的不錯,你想幹什麼,想挑撥嫦熹和劉章嗎?你覺得劉章會信你們的鬼話嗎?」
麻熙的頭沒有扭動,靜靜的看向前方,然後用腹語對我說道:「劉章即便不會信,但她們的關係也會一點點的因此折損,這次不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總有一天他會相信的,男人就是這樣。」
我冷笑著:「麻熙你是不是腦子也壞了?你這麼做,對我能有什麼傷害嗎?劉章信不信嫦熹也好,這都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契約,反倒是你,是不是也該是時候滾回去了,蘇幕遮這條魚,應該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吧?」
「我還沒玩兒夠呢,我可是很擔心你的,也想過來湊個熱鬧,看看你一心想找回的前世記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