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侯府篇 信任 文 / 脂墨
我冷笑著:「麻熙你是不是腦子也壞了?你這麼做,對我能有什麼傷害嗎?劉章信不信嫦熹也好,這都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契約,反倒是你,是不是也該是時候滾回去了,蘇幕遮這條魚,應該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吧?」
「我還沒玩兒夠呢,我可是很擔心你的,也想過來湊個熱鬧,看看你一心想找回的前世記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等到蕭決找到恢復我能力的方法,我一定會親自把你押送回組織的監獄,再此之前,你還是好好看看這天這太陽這雲彩吧,否則幾百年不見天日,可是很寂寞的。」
麻熙的眼睛瞇了瞇,笑容並沒有改變:「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我揪住她的頭髮,在她的耳邊警告道:「希望你到時候別哭花了臉,然後像條狗一樣的祈求我,雖然你一直都是條髒狗!」
我非常氣憤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麻熙會如此的自信,她看上去並不擔心會被長老們抓起來。
麻熙她到底有什麼籌碼呢?
小翠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侯爺,您必須要為夫人做主,今天就是芙蕖那個可惡的丫鬟推倒的夫人,她還說啊,說這個府裡面最大的就是她們家小姐,夫人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夫人今天聽說熹姑娘不舒服,好心好意的來送藥,可她們卻傷害夫人,太可恨了!」
呂楚也在旁邊虛弱的說道:「熹姑娘,侯府理應和/諧,我本無意跟你爭搶,你也不能讓丫環如此對我。」
麻熙也符合著:「夫人大度不追究,熹姑娘,想來你與夫人道個歉,把芙蕖交出來,也就罷了。」
我去!太能掰了!
我對著嫦熹說道:「喂!你小心點應付,現在是三比一,展現你口才能力的機會到了!」
嫦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劉章:「侯爺問我怎麼看,那麼,賤妾要問侯爺,侯爺相信嗎?」
「我自然是不會覺得你會讓芙蕖丫頭做這種事情,但是可能這中間有些誤會,或許是芙蕖丫頭她……」
嫦熹的嗓音也開始尖銳了起來:「芙蕖沒有這麼做過,我也沒有這麼做過,侯爺信便是,不信也罷了。」
劉章合上了嘴,他現在望向嫦熹的眼神,覺得那雙眼睛有著不被人察覺的厭惡。
小翠冷哼一聲:「侯爺當然會信,現在鐵證如山,你把芙蕖交出來對峙啊!她傷了人,一定是怕官府追究所以才躲了起來!」
「芙蕖她不在府上,有什麼事情,我一個人扛著,但是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
劉章的眉頭擰成了連眉:「熹兒,今天你在哪兒?」
劉章這種質問的語氣讓嫦熹有點詫異,她覺得劉章本該不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我今天有事兒出了府。」
我正準備提醒嫦熹不要這麼說,小翠就在旁邊指著嫦熹尖叫了起來。
「你撒謊!」
我拽著嫦熹的衣袖:「喂,你忘了,我今天是假扮你躲在房間裡面的,而且你和張嫣走的是狗洞,守門的根本就沒有看見你從府裡面出去,拜託,你用用腦子好不好啊。這下好了,越說越亂!」
「侯爺,熹姑娘今天明明就在房間裡面,吳婆她們都去找過她了,守門的也沒說看見她出府,她必然是做賊心虛了!」
嫦熹斜睨一眼我,她垂下雙眸,目光黯淡,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劉章似乎也看出來了,他見嫦熹閉口不語,便問道:「熹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有苦衷,侯爺,你若是相信我,就別問了。」
「芙蕖丫頭呢?」
「她真的不在侯府。」
這樣的話引來了周圍的人一陣議論,現在是嫦熹死無對證的情況,一邊鐵證如山,一邊又是做賊心虛的摸樣,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我的無辜。
「侯爺,難道你現在不應該是家法處置的時候嗎,堂堂的侯夫人被一個侍妾給欺負成這樣,成何體統?」
嫦熹揉了揉腦袋,她一臉快要暈倒的臉色:「我累了,你們想如何便如何……」
「熹兒……」劉章從椅凳上站起身來,他伸手拉住了嫦熹的胳膊:「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嫦熹還沒回答,那個多嘴的小翠就又囔囔起來:「沒有辦法回答了就在這邊裝病!」
「到底裝病的是誰,你們心裡都有數!」
嫦熹回頭對著小翠和呂楚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低頭看了看劉章青筋暴起的手,她輕輕的揮掉,沒有再說一句話。搖搖晃晃的支著身子走出了大堂。
身後是小翠尖利的謾罵聲,還有下人間指指點點的聲音,我追過來的腳步聲,也都一起跟著變得很模糊。
嫦熹擦了擦睫毛上沾著的淚水,她抬眼望了下天空,沒有一顆星星和月亮的黑夜,那樣寂寥的感覺衝進了她的心裡。
她回到房間就又開始哭了起來,我絲毫不明白她的淚點到底在哪裡,不過看她一個人趴在枕褥上的瘦小的背影,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風涼話。
她突然直起身子,頭髮亂七八糟的黏在她的臉頰上,雙目空洞,把我都給嚇了一跳。
「喂,你到底怎麼了,呂楚明擺著陷害你,你不反駁還認慫,不像你啊。」
她憤恨的看了我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啊,如果跟呂楚因為這件事情鬧翻了,還怎麼找簪子的線索。」
「我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事兒,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頭腦裡面少根弦。」
我雖這麼說著,但也很關切的找了件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諾,我可告訴你啊,簪子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別把自己整成瑪麗蘇的樣子,我可不會領情啊。」
我瞟了她一眼,繼續反唇相譏:「你得了吧!你跟就不是走這個路子的女人,說吧,到底為什麼。」
嫦熹的臉上像籠罩著一層冰霜,她的臉沉在黑暗裡頭:「我……」
「熹兒。」
外頭是敲門聲伴著劉章的喊聲,我兩手一攤:「得了,現在男主角來了,我還是出去吧。」
還沒等嫦熹答應,劉章就很自覺地垮了進來,他剛好看見的畫面就是嫦熹雙手抱膝的坐在床榻上,微微抖動著肩膀,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去。
他的眉頭是一貫標準的皺姿,走近了黑暗中的嫦熹,只能靠著外頭燭火的些許亮光才能看清。
「你怎麼了,也不燃燭,是真的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有。」
我聳聳肩,悄悄的出了門,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然後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裡,我捂著胸口,從剛才開始,這種感覺又開始了。
我費力的打開房門,整個人倒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看上去一定很像死人,這種心臟抽痛的感覺吸走了我身體裡所有的力氣,我的半邊臉現在軟軟的床褥中,單眼看著窗外的幽暗,還有嫦熹房間裡漸漸亮起來的燭光。
劉章把嫦熹身子扳了過來,他抓住嫦熹的後脖頸,往自己這邊一拉,額頭對著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燙,要不要廚娘給你備些薑湯,天氣忽冷忽熱,仔細得了傷風。」
嫦熹的睫毛隨著她的眨眼劃過劉章的鼻尖,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侯爺,你不問我為什麼沒有出說來實話嗎?」
「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
嫦熹抓著他的衣服,抬起頭來:「你不怕我是個惡毒的女人,故意推了呂楚嗎?」
劉章扭了下嫦熹的鼻頭,故意嗔怪的說道:「傻瓜,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嗎?倘若你真是看重名利善妒的女人,你又怎會以侍妾身份待在我身邊,我說過,我會信你,無條件的信你。」
「那你也認為呂楚是陷害我的嗎?」
劉章挑挑眉:「陷害?我想不會吧,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恐怕是芙蕖那個丫頭不曉得怎麼得罪她了,不過,不管怎樣,我都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你既然說了她不在府上,那就等她回來再查這事兒。」
嫦熹慢慢的咬緊嘴唇,看著劉章目光緩緩收緊,凝聚,變得深不可測。
劉章展臂將她攬在懷中,這一幕場景看上去,倒是極像一個無知的人類緊緊抱著一個面目可憎的惡魔。
「你的那苦衷,日後再慢慢跟我說吧,若真有什麼事兒,可別自己壓在心裡。」
劉章的手壓在嫦熹的脊背上,那裡是他每次觸碰時都會想起的一個位置,那個位置有癒合不了的疤痕。
嫦熹的側臉貼在他肩膀處的衣料上,她歪著腦袋蹭了蹭:「對不起。」
可嫦熹的眼神分明深幽冰冷,眼皮輕輕合上,劉盈那張有衝擊力的臉就向她撲來,她睜開眼,還是在劉章的懷抱中。那天晚上,劉章抱著嫦熹一整夜,他說最近好久沒有跟嫦熹在一起,政事上面有很多煩惱,他帶著些睏意都慢慢的說了出來,嫦熹雖然記下了,可是沒有力氣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