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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狐帝混了個賬 章 一四四 用不上了 文 / 冰魄雪

    白初不知道為什麼梵谷會給她來這一出。

    明明來凡界養傷是她的主意,可看梵谷這模樣,卻似將所有事情都料定了似的,鬼使神差安排好了一切,彷彿一切都似是他在策劃。

    正如白初猜想的一樣,梵谷的母親,的確是借輪迴清修。

    同樣是輪迴。

    明時修的是魂,白辰修的是心,青堯修的是性。前兩者白初還尚且能夠接受,可後者,怎麼看都覺得十分怪異,絲毫不能理解。

    當神當得好好的,卻拋夫棄子去做凡人,魔界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夜深雪寒,屋外不宜久站,一行人進了屋。

    屋子不大,炭火把裡頭烤得十分暖和。

    知道白初身份的青堯自進門以後面上神情就有幾分奇怪,盯了白初看了好一陣才將目光落到梵谷身上:「傷哪了?」

    梵谷回應她的是一副嬉皮賴臉的笑,「逗你的,沒傷。」

    青堯在他身上一瞥,「衣服脫了我看看。」

    「大冬天的這麼冷,旁人家娘親都對兒子噓寒問暖,您竟然一見面就要脫我衣裳?」梵谷作勢將衣襟攏了攏,整個人朝白初那靠了靠,十分討打的語氣,「娘,有姑娘在呢,您就不能含蓄點?」

    青堯睨了白初一眼,伸手指了梵谷,「這小子的身子你沒看過?」!!!

    作為梵谷她娘,出口就是這樣的話,著實……讓白初小小的吃驚了一把。

    看……肯定是看過的,可……當著人家家長的面說這個合適麼?兩人畢竟還沒成婚,這個時候她要是說她看過梵谷的身子,會不會顯得不夠矜持端莊有涵養?說沒看過吧……梵谷肯定最先笑話她。

    白初以手掩唇,尷尬的清咳了聲,而後,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拽落了梵谷的衣帶,利落的把他的衣從肩頭扯到腰際,以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看還是沒看過,「傷在背後,你自己看。」

    青堯瞇了瞇眼,面上這才對白初露出些笑來,「不愧是白家丫頭,做事就是爽快。」說著,就過去看梵谷身上的傷。

    鞭痕縱橫,皮肉翻捲,這樣的傷勢,上了藥,不適合加繃帶,傷勢一目瞭然,觸目驚心。

    青堯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來,「眼下我是凡身,不管你身上受了什麼傷,我都沒藥能醫你。」

    梵谷一面穿著衣,一面漫笑,「沒藥醫還要我脫了給您看,您這是故意折騰我?」

    「天罰,整個九幽以你為尊,無人能如此罰你。你是替人受了罰?」青堯沒理會他面上的笑,反將目光看向了白初,眼裡神情微微轉冷,「替你受的?」

    白初被這陡然如霜的目光看得心裡一刺。

    不知怎的,覺得沒由來的不知所措。

    她身來尊貴,因著與白炘同輩,在三界裡,即便是在天帝面前她也能橫行肆意。白炘長重肆一輩,她自然也跟著長重肆一輩。這麼算來,在她未與梵谷成婚之前,即便是她要青堯向她見禮,也不會過分。

    梵谷的確是替她受的罰,換在哪裡她都能倘然將這事說出來,可此時此刻,卻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她想不明白這種心虛虛在哪裡。眼前的人,是梵谷的母親,她嫁了梵谷以後,必然會隨著他叫青堯一聲母親的。

    白初小心的點了點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不是怕說錯話,更不是怕一出口就頂撞她。而是她向來對「父母」這兩個字沒什麼概念。她當了母親,卻只是當了白辰的母親而已,身份轉個過來,她自小沒有母親,不知道該怎麼和一位母親相處。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有點兒……言語難名。

    她不怕青堯知道這事後會難為她,作為一個凡人,青堯也難為不了她。可事實卻總出乎人意料。

    青堯見她點頭,微冷的雙眼瞇了瞇,「既然是替你受的,那就好辦了。」話落,嘴角勾起分笑來,「我這兒院子小,能睡人的房間只有兩間,床都不大,今晚你們就將就在一間房裡擠一擠。到了明天,你們就到隔壁去住,隔壁院子大,房也多,最重要的,是隔壁的人能療傷。」

    這一段話,信息量頗大了。

    白初和梵谷至始至終都沒說出兩人的關係,青堯卻不避諱的讓他兩住在一起?

    到隔壁去?就是旁邊家裡養了狗的院落?裡頭的人能療傷,那就是能療梵谷身上的傷了。

    天罰既然是罰,就不會那麼容易被術法治好。三界裡,能療天罰的人有幾人?隔壁院落的人能療梵谷身上的傷,便絕不是普通凡人。

    因為梵谷的傷是替她受的,隔壁就會給他療傷?還會讓他們兩個住下?

    白初聽得一陣迷糊。哥哥連她自己身上的傷都不給她療治,更何況是梵谷。連她親哥哥都不願幫的事,這世間還有誰會有那麼好心?

    正要開口問隔壁住了誰時,青堯已經掀開房裡的隔簾,進到裡頭一間房裡去了,聲音散開在空氣裡:

    「夜深了,你們的房在對面。明天不會有人給你們準備飯菜,想吃東西就到隔壁去。」

    門一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這娘做的也太不負責了些。」梵谷似是很習慣青堯這番態度,漫口說著,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娘。他牽了白初的手,撩開布簾走到另一件臥房。

    臥房裡,一張床,堆滿了各種冬夏被褥,一看就是平日裡備用的。

    難怪叫他們今晚擠擠,明天去隔壁住,原來是根本住不了。

    白初身上傷不重,一晚上不躺著光打坐也行,可梵谷畢竟不一樣,他後背血淋淋的一片,傷重成那樣,必需好好趴著療養才行。

    白初對著一堆佔了床的被褥很是懊惱,把被子取下來,放哪?周圍連張桌子也沒有,總不能放地下吧?地下多髒?大冬天的,高髒了人家的被子再讓人去洗,不太好吧?

    梵谷卻沒這個顧慮。

    他走到床前,幾下扯落了床上的被褥。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丟,活像個不懂事的孩子,絲毫不顧忌的踩著一地的被褥上了榻。

    白初皺了皺眉,「這不是你九幽,沒人幫你娘洗被子的。」

    梵谷一臉無謂,脫了外衣趴在床上,聲音有些低,「這些被子她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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