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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奈何緣不滅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若不死 文 / 若月亦影

    寒風呼嘯而過,白玉朔解下披風,繫在顫抖的清舞身上。「他會回來的。」

    暖毛裹身,驅散了入侵的幽寒。清舞攏了攏披風,纖細白嫩的指尖,此時凍得泛紅,果露在外。她黑紗遮容,掩不住神情的黯然。

    良久,清舞紅唇微微動了動,道:「你不是他。」

    「我相信他愛你的心。」白玉朔淡淡的說著,唇角若隱若現的苦澀,無人察覺。「心若不死,他必定歸來。」

    白玉朔低首凝視著清舞白紗遮容,她嬌弱的身體,在夜幕之中顫了顫。「小舞,有一句話,我一直不願意說……」頓了頓,他雙唇輕抿,爾後,又再度張了張,「你有沒有想過,他一直在你身邊。」

    聞言,清舞猛地怔住。

    她抬首,望著一臉病態的白玉朔。「夠了。你不要說下去。白玉朔,如果你的目的是做朋友,我會樂意為之。」

    「作為朋友,若是勸你不要去太子殿,你願意聽嗎?」

    清舞柳眉蹙緊,「我要找我妹妹和娘親!」

    「小舞,你尋了這麼長時間,都在和太子周旋,你打探到什麼線索了?」

    「越是打探不到,白玉宸才越可疑!我懷疑,她們就在太子殿。」鳳眸清透,滿是堅定之色。「太子殿一定有暗室!」

    白玉朔瘦弱見骨的手,握住清舞的雙臂,「小舞,單憑你一人之力是找不到密室所在。你能等我一段時間嗎?待我身體好轉些許,便與你一同夜探太子殿。」

    冷風吹過,夜幕中,白玉朔的鼻尖通紅。清舞不動聲色地掙脫開白玉朔的手。「那是我一個人的事。」

    「樓清舞。你不是說,如果我的目的是朋友,你會樂意為之嗎?為什麼出於朋友的幫助,你卻一如既往的拒絕?」白玉朔淡然的聲音,滿是嘲諷之意。

    他知道,清舞的心裡只有一個人,也許是永遠不會變換的人。但是,這也不至於成為拒絕他的理由。他的感情,是他無法控制的。

    清舞冷笑,迎上白玉朔的目光,「王爺是真的出於朋友之意嗎?」

    「……」

    她還是看出來了。

    白玉朔喉間的sao癢泛起,一股血腥直湧喉間,「咳咳咳……」

    瘦弱見骨的掌心抵唇,腥稠的血漬染上泛白的指尖。清舞見狀,大驚!她忙攙扶白玉朔搖搖欲墜的身體,「怎麼還會咳血?」

    白玉朔輕搖頭,「咳…無礙。咳咳……」

    「你先不要說話,我扶你回去。」

    裡屋。

    暖爐騰騰冒出小火光,一旁的熏香裊裊升起,淡淡的香氣充斥著整個屋子。

    白玉朔面色蒼白,他雙眸禁閉,躺在榻上。清舞整了整他胸前的棉褥,坐落在床側。

    「咳咳咳……」

    咳嗽聲綿綿不斷,清舞拍了拍白玉朔的胸口,替他順順氣,「慢點咳。」她的聲音輕柔,動作力度適當,漸漸地,咳嗽聲越來越小。

    良久,清舞見白玉朔不再咳嗽,便收回了手,她凝視著榻上星眸禁閉的白玉朔。腦海裡閃現他咳血的畫面,不由皺了皺眉。

    休息整整一個多月時間,他的身體似乎更差了。

    是因為……墨鳶嗎?

    清舞記得,墨鳶離開的時候,他受傷的位置,並沒有癒合。想到這裡,清舞的臉色驀然一白,素手下意識攥緊棉褥。

    白玉朔睜開雙眸時,入目的是,清舞惶恐不安的神色,她鳳眸裡的淡然,在這一刻滿是緊張的擔憂。忽然間,白玉朔唇角輕抿的弧度,微微放大,揚起一個燦爛的弧度。「小舞,讓你擔心了。」

    聽到聲音的清舞,望了過去,很快又收回視線,直接站了起來。

    「小舞?」白玉朔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

    清舞難得顯露慌張的神態,她匆匆離開,「我累了。你休息吧。」

    一直到關門聲傳來,白玉朔僵硬在嘴角的笑,始終沒有鬆懈。

    他自我感覺太良好。清舞擔心的人,根本不是他。

    夜很深,很沉。暖爐依舊點著,卻暖和不了白玉朔的心。體內虛無的空洞,使得寒風四處亂竄。鼻翼間傳來淡淡的清香,讓絮亂的思緒,漸漸歸於平靜。

    ……

    「你說什麼!」坐落在案桌前的女子,聞言拍桌而起。

    紫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女子身前,再次重複道:「王爺已經醒來。」

    一襲黑衣裹身,戴面紗的女子,再得到確切的回應,眸光閃淚,情緒稍顯激動,「醒來了,他醒來了,老天爺,謝謝你,謝謝你讓他醒來……」

    「姑娘沒事的話,屬下先退下。」

    眼見紫衣男子欲想離開,黑衣女子凌空一躍,落在紫衣男子的面前,「慢著!」頓了頓,嬌羞緊張的眸光,一改凌厲之色,女子素手揪緊衣擺某處,「我…我…你,你去通報,我…我可以見他一面嗎?」

    紫衣男子頷首,「是。若無別的事,屬下先行退下。」

    女子擺了擺手,示意其可以離開。

    看著紫衣男子消失的背影,女子的緊張更甚。她在擔心,擔心骯髒的自己,連見他一面的資格都沒有。低首望著自己的身體,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

    眸光裡倏地並射出滔天的恨意。她渾身顫抖,雙拳緊緊攥著。

    清舞整整一夜,徹夜未眠。她滿腦子是墨鳶受傷的畫面,白玉朔說的一番話。仔細想想,墨鳶真的一直在她身邊。即便,在某一次,他離開她,去安陽王朝尋找所謂的汐兒。但是,那個時候,他的元神在她身上。

    那個屬於他一部分的元神。

    這是清舞唯一寬慰自己的理由。

    「阿鳶,你什麼時候才會知道,我雖然緊張白玉朔,但是,真正在意的人,卻是你……」攏了攏肩上的披風,不顧窗外的寒風四作,清舞依舊站在窗旁,望著無邊無際的天幕。「因為你,才會緊張白玉朔,緊張任何人……」

    薄紗下的面頰凍得通紅,一直到婢女推開屋門,清舞才收回了視線。

    「王…郡主。王爺有請。」

    聞言,清舞蹙眉,「推了。說本郡主今日不宜出門。」

    此時,站在門邊的婢女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的視線時不時望向屋外的動靜,清舞因為背過身,所以沒發現婢女的異常。

    「郡…郡主,可……」

    「退下。本郡主要休息。」清舞說著,便朝榻的位置靠近,還未走近床沿,屋外走近白玉朔的身影,婢女見狀,大驚失色,「王……」

    白玉朔擺了擺手,搖頭。

    婢女頷首退下。走之前,將屋門關上。

    聽到關門聲的清舞回過了頭,一眼便望見白玉朔,臉色頓時清冷疏離,「王爺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到處亂晃才是。」

    白玉朔淡淡一笑,掩住眸光的黯然,「若是本王不親自前來,怕是不會見到郡主吧。」

    「找我有何事?」

    白玉朔面色虛弱,卻一派淡然模樣,他坐落在桌前,習慣性拿過茶杯把玩在手,「故友拜訪,本王想名義上的王妃,一同前去赴約。」

    清舞聞言蹙眉,「與我無關。」

    把玩茶杯的手,指尖驀然握緊杯子的邊緣,「真的不一同前去嗎?她……也許會更瞭解太子殿。」

    倏地,清舞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星眸中,「瞭解太子殿的人?」她問著,卻忽然想起,牢籠裡赤果身體的女人,縮成一團,想遮掩自己。「難道是……」

    白玉朔擱下茶杯,淡然一笑,「是的。正是她。」

    清舞上前,神色沒有任何喜悅之色,「白玉朔,你會不會太狠心了!她是一個女子!經歷了那般屈辱卻苟且活著的女人,你竟然想去揭開她的傷疤?」

    白玉朔收起唇角的淡笑,他迎上清舞微微憤怒的眸光。「想揭開傷疤的人,是她自己。」

    「提出見面的人,也是她。」

    聞言,清舞蹙眉。「是她自己?」

    想到這裡,清舞似乎可以猜測到,她想要做什麼事了。只是……現在的她,真的有能力可以打敗白玉宸嗎?

    若是她失敗了,也許面臨的事情,會比之前更慘痛萬倍。

    清舞相信,白玉宸一定會做到的,比之前更慘痛的代價。

    「她什麼時候來?」

    白玉朔鬆開緊握的茶杯,「午時時分,暗衛會帶她來此。」

    「來我這兒?」

    「嗯。不易讓人察覺。」白玉朔一一解釋道。

    聞言,清舞頷首,「好。那我準備一下。你午時再過來吧。」

    白玉朔沒有說什麼,直接起身離開。清舞看著白玉朔離開的背影,心間泛起心疼的感覺。又是莫名的心疼!這些不應該屬於她的感覺,又出現了!

    有的時候,清舞會覺得,她和白玉朔認識很久,很久了。

    久遠到,好像是幾千年前的事情……

    猛地,她搖了搖頭,驅除腦海裡不切實際的想法。這個身體,似乎擁有了太多人的思想,讓她有的時候,都快懷疑,真正的她,還在嗎?

    午時時分。

    白玉朔提前而至,紅檀木的桌面佈滿了精緻的小點心和茶水。清舞正坐落在前,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沒有發現白玉朔的到來。

    他見狀,也不吭聲。直接坐落在一旁,倒了茶水,輕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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