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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27章 文 / 何甄甄

    隔天。

    夏溪被學校領導安排參加歡迎儀式,本來她真的不想出現的,可是校長說,學校長得標誌的老師不是很多,怎麼也不能太磕磣了,丟了紅旗中學的臉。

    五月的天氣溫度正合適,夏溪一件白色的薄毛衣,下面一條a字裙,很淑女,長髮紮了個辮子,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路遇琛在車裡就看到了夏溪,他的情緒是無比複雜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如一朵綻開的白蓮,臨風搖曳。人依然纖瘦,原來過得不好的不只是他,她也一樣。十個月的時光,恍如一世那樣漫長,想到自己跟她失去的這十個月,讓他的心忽然抽緊,一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有點遠,他看到夏溪站在人群裡,低垂著頭,似乎不太喜歡參加這樣的歡迎儀式,她根本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在車裡坐了好半天,直到司機提醒:「路市長!」

    「呃!」路遇琛回神,不動聲色,沉聲道:「下車!」

    司機這才敢下車,他一下車,校長這才敢幫忙開車門,然後立在車門邊,恭敬地道:「路市長,請!」

    眾人只見黑色的皮鞋首先映入眼簾,接著是筆挺的西裝褲,那錚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褲彰顯著此人的細節——潔癖。

    下車後,大家才看到新任的市長是如此之年輕,竟有一張冷峻而堅毅的臉!一下車,他的視線更是直接定在某個人身上,夏溪也在旁邊一個老師的驚呼裡慵懶的抬頭,只是一剎,當她看到陽光下,光影映在那人的臉上,那是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唇角緊抿,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修長的腿包裹在西裝褲下,勾人的眸裡有耀眼的星光。

    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們都是心地震顫,她的臉瞬間慘白!

    只是一瞬的對望,如此境況之下,兩人竟靜靜站在那裡,互看了幾秒。

    他瘦了太多,下顎越發削瘦了。他的氣質也變了,變得深沉陰鬱了,如同夜幕下的深海一般,深不可測……

    時間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將他打磨的更加有男人的吸引力,就連臉上的輪廓,也被切割的稜角分明。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比一生還要漫長。

    他的樣子那麼清晰,清晰到可以毫無遺漏地看見他的心疼和思念,恍惚,還有他深幽色的瞳孔中映出的她的身影。

    他的雙眸,如大海一般深沉,似天空一般潔淨。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也能令人感覺到他異於常人的傲然挺立的風骨。

    夏溪定定凝視著路遇琛的雙眸。那雙眸子裡,流轉間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韻味。此刻,他眼睛微瞇,眼神出奇的溫柔,宛若暗夜的明月,江南的流水,都倒影在他明亮的瞳仁裡。

    夏溪是慌亂的,又想到堅決離開時的那一幕,他阻攔住安如靈丈夫離開的一幕,隨即回神,把視線淡淡的轉向一旁。

    遠遠的,路遇琛也看到了夏溪的眸光,那樣淡,那樣冷,那樣飄緲!

    淡淡的一瞥,竟讓他險些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腦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夢中出現的目光——絕望和決絕。

    「熱烈歡迎路市長來我們學校視察和指導工作!」校長先一步說道。

    路遇琛回神,視線在夏溪的身上,別有深意的一瞥後移開,注意力轉移到身邊的人身上。

    時光流轉,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次他出現在j大實驗中學的一幕。

    夏溪的心亂極了!

    路遇琛在領導們的陪同下,去參觀學校基建設施,夏溪趕緊趁機逃離,回到辦公室。

    當她轉身時,明顯感受到一道懾人的視線投射在自己的脊背上,她晃了一下身體,卻又挺直,盡量讓自己平靜些,只是那步子還是凌亂了。

    她知道,早晚會見,她也知道,躲不過去,只是,她沒想到這樣快!

    路遇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動聲色地轉頭,好吧,給她時間,如若不是在學校裡,他一定衝過去擁她入懷,告訴她,這十個月,他是如何想念她。

    夏溪回到了辦公室,就聽到有年輕老師在議論。「新市長好帥啊!簡直是太帥了,還以為會來個老頭子呢!沒想到他是個帥哥,很年輕呢!不知道結婚沒有。」

    「你看清楚沒有?」

    「隔得太遠了,看不清楚,就看著又高又帥的,那衣服穿得也很細節,筆挺的襯衣西褲,爭光瓦亮的皮鞋,比拍廣告的穿得還精神!夏老師應該看到了,她去參加歡迎儀式呢!你們問她吧!」

    「夏老師,新市長很帥吧?」

    「嗯!」夏溪點點頭,垂下眸子,只是眸光一瞬間黯淡下來,她苦澀地笑了笑,低頭看教案。可是,胸口一陣又一陣悶悶地抽痛著,說不出的酸澀感上湧!他就是個騷包,招蜂引蝶!

    這時,有個年輕的姑娘捧著一束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敲敲門,問道:「請問哪位是夏溪老師?」

    夏溪一愣,抬頭,「我是!」

    「夏老師,您好,有人定了花給您,麻煩您簽收一下!」

    夏溪呆住,有點不知所措。誰給她送花啊?

    「啊!好浪漫啊!誰這麼浪漫居然送花送到了學校裡?」有好事的老師過來,曖mei地看著夏溪。「夏老師,是你的誰啊?」

    夏溪簽字,看到卡片,上面寫著一行字,德文,是路遇琛的筆跡。

    她的心一下狂跳起來,低頭看著那紙條——親愛的老婆,不辭而別,給了我十個月的懲罰,夠了嗎?你的氣消了嗎?為夫錯了,對不起,害你難過了,只求老婆原諒我!重新開始,也從心開始,好嗎?永遠愛你的路遇琛!

    「呃!居然是外文卡片!」那個老師從夏溪的手裡抽出卡片,卻看不懂。「誰啊,夏老師?」

    夏溪腦子一片空白,直到卡片被抽走,她才驚醒,立刻對那同事笑笑,「不認識,大概是送錯了的!」。

    但她還是接過花,他居然送花!路遇琛,你確定你真的所有的靈魂都在我這裡嗎?你對安如靈的愧疚,還在嗎?

    二十一朵黃玫瑰。黃玫瑰的花語代表道歉,二十一,代表我愛你的意思嗎?

    看夏溪一下怔忪的視線,所有人都不再多說,回到自己的辦公區辦公。

    夏溪話不多,所以大家對她瞭解也很少,更是不知道她的私生活,只覺得很神秘,因為她是校長親自安排的,雖然業務很棒,但是沒人知道她為什麼不在j大,非要來錦寧,而且只是個代課老師,工資什麼的都不多。

    路遇琛的視察只有一個小時,隆重的歡迎儀式後,路遇琛離開了紅旗中學。

    夏溪在走廊裡看到了他的專車駛離校園,知道自己又一次逃不開了。或許,她跟他真的是就這樣,注定了糾纏。他先是送花,又跑來找她,到錦寧的第一個視察就是她所在的單位,他不是對安如靈愧疚嗎?找她做什麼?難道非要把她逼成潑婦妒婦才甘心嗎?

    她深知,愛情也許經得起風雨卻未必經得起平淡!真的和好了,以後怎麼走?她想走的更遠,卻又害怕衝破不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溝壑!

    三十五年後,路部長因為媽媽跟張雅致離婚!

    二十八年後,爸爸因為媽媽跟趙陸蓉劃清界限。

    二十年的婚姻,夏江凱因為愛扭曲了心理。

    那麼自己呢?在二十年後,當愛情在漫長的生活洗禮中變成親情時,路遇琛還會對安如靈愧疚嗎?誰能保證他那時會不會歇斯底里地怨怪她?

    經過十個月的沉澱,她平靜了很多,不願多想,一切順其自然吧!上課,講課,按部就班,下班後買了菜回來。

    一個人在廚房煮菜,傍晚七點,剛坐下來,要吃飯,門鈴突然響了。

    那一剎,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她知道,可能是他!她沒動,深呼吸,平復自己過於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門外,站著的人的確是路遇琛。按了門鈴,他的情緒是真的很激動很激動,同時又十分的忐忑。

    老婆!我終於找到你了,那被相思折磨了十個月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痛楚和激動同時又有很多的不安,門沒開。兩次門鈴後,門依然緊閉,路遇琛那疲憊的俊顏上閃過失落,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嗎?懊悔,如同絲網一般籠罩下來,讓他目光陰鬱的痛了起來。

    喉頭有點哽咽,他負在背後的雙手猛的攥在了一起,壓抑住那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哀傷,一張臉痛苦而壓抑,眉頭深深的皺著,眉下的眼滿是思念的疼痛,可看起來他依舊保持著冷靜,他告訴自己,這是他活該,他傷了她那麼深,她心死了吧?!

    門不開,一瞬間,他被失望籠罩,那原本內斂而暗沉的臉上漸漸的流露出一股脆弱,宛如受傷的孩子,在一次次的失望後,那麼的脆弱,甚至到一手扶到了牆壁才穩住他頎長的身體。

    門內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的人,果然是路遇琛,看到他臉上的失落,夏溪的心突然抽痛起來。她貼合著門站立著,路遇琛?無聲的吐出他的名字,原本疼痛的心再次絞痛著,讓她淡漠的臉上快速的劃過同樣的悲慟,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正猶豫間,聽到外面他的聲音:「我知道你在門邊,開門吧,小溪!」

    夏溪一驚,知道他是聰明的,自然察覺到她在貓眼裡的小動作。

    無奈,也不想逃避,她深呼吸,拉開了門。

    該感謝今天上午他突然到學校視察,讓她有一天的時間做好心裡準備,以至於再見他,她會堅強,不會在此刻看到他時忍不住潸然淚下。

    「小溪!」門開的一剎,路遇琛臉上原本的失落,一下子變成了光彩照人的燦爛笑容,一瞬間,如同斷氣的人又活了過來一般,宛如石化了一般癡迷的凝望著那站在門內的白色身影,那面容,那雙眸子,他的小女人!他終於找到了!

    路遇琛的眼底,此刻是萬般的溫柔,十個月都是緊抿的唇此刻卻揚起了笑容,那麼的明亮,那麼的激動,如同那凍結千年的雪山終於融化了。

    「老婆!」突然的,路遇琛低沉的喊出聲來,那暗啞的噪音低沉而哽咽,帶著無比的激動,伸手將她扯過去,擁進懷裡。

    就在門邊,他抱著她,緊緊地,那樣的失控,那樣的情不自禁,多少思念都在這一個緊緊的一個擁抱裡。

    夏溪震驚的愣住,那個懷抱依然很溫暖,很堅實。

    她閉上眼睛,想要沉溺,腦海裡卻在這時劃過那次他抱安如靈的一幕,婚宴上,他攔住新郎的一幕,那就像是異常噩夢,那麼的清晰,讓她傷到了極限,而後,她要試圖推開他,不管他多用力的抱著自己,她都要堅定地推開他。

    「老婆!還在生氣?」路遇琛根本不在乎她的推拒,就那麼緊緊的抱住了夏溪,緊緊地抱住,恨不能將她的身體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永遠永遠不再分開,十個多月,三百個日日夜夜,他已經等的夠久了。

    「放手!」身體如同要被他勒斷一般,夏溪冷聲的開口,這樣的擁抱,她很抗拒,卻推不開他。

    「終於找到你了!」他低沉的噪音帶著哽咽,路遇琛閉著眼,不讓任何人看見此刻他那卑微的脆弱,終於找到了她。

    「放開我!」雖然是一貫冷冷的語調,可是聽著路遇琛那哽咽的噪音,夏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抽痛起來。「你想在門口丟人是不是?」

    呃!

    原來她讓自己進門啊!

    路遇琛無聲的勾起了唇,突然的鬆開手,得到自由的夏溪隨即一個後退,自動忽略那一瞬間空虛的感覺,冷冷的瞪著眼看著路遇琛。

    「那我進去!」哀傷自臉上褪去,路遇琛玩味淺笑著,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夏溪。

    夏溪立刻攔住他。「你走吧,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

    「真的和我沒什麼可說的嗎?」他一眼看出她的慌亂,還好,他就知道她是撒謊的,留書說不愛她,眼底明明是慌亂的,那麼多的相思,那麼多的情意,她還說不愛他!只是她一時接受不了,他可以理解。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路遇琛輕笑一聲,伸出手朝她伸過來,「不請我進去嗎?老婆?我可是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跟你說!」

    這張臉,她不論怎麼刻意去忘記,都依然深深地鐫刻在她的腦海裡。眉宇間的深邃,唇邊的抿成的弧度,還有那彰顯著男人堅毅的輪廓,就是那在她夢裡出現無數次的臉。

    「你回去吧,我沒什麼可說的!」

    「老婆——」

    「誰是你老婆?」

    「你!唯有你!」他很堅定地說道,同時又多了抹曖mei,說著他不出意外的望見夏溪因他的口氣和動作而瞪起的眼睛,真有趣。

    「還在生氣?」路遇琛又問。「讓我進去,好不好?」

    她還是瞪著他,直到眼睛瞪得有些酸了,她才不情不願的挪動腳步。在門口說話,的確不太好!

    路遇琛進門,環顧了四周,還是那樣乾乾淨淨,她的風格,他稍微鬆了口氣,走到沙發邊,自顧自地坐下來,在沙發上坐好之後,而她就站在門口,關好門,遠遠地看著他,卻也不說話。

    他也看著她,眼珠子是純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將夏溪的靈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樣深,深的如夜空。夏溪的心微微顫了顫,那目光如鷹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處的思念和哀慟,好似重錘一般擊中了她的胸口。

    他還是上午那身衣服,白色暗紋襯衣,深色西裝褲,皮鞋錚亮,很簡單的樣式,卻硬是讓他穿出一種華麗優雅的貴族感來。他坐在沙發上,那恍然如已千百年未見的俊容上,掛著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看向她,彷彿只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似乎看到他眼眸中的心疼、思念慢慢轉換為另外一種情感,他的視線盯著她的唇,隱隱閃爍某種深沉的**,讓她感覺不安。

    她覺得他正凝視著自己的唇,眼中突然煥發出銳利的光芒,既亮又熱,幾乎讓她以為下一秒他就會撲過來,狠狠吻上她……

    她一下緊繃起來,從門口走進來。

    就看不慣他這種來了她家總是一副當家做主的樣子,只見他拍拍身邊的位置,道:「老婆,過來!坐在我身邊!」

    夏溪的心跳一下加速,她別過臉去,很淡漠,不說話。

    看到她如此,路遇琛的唇角往上撩了撩,勾起一個極為愉悅的弧度。

    「老婆,你居然躲在錦寧,這麼久了,你不想我嗎?」

    「從來不想!」她賭氣冷聲道。

    路遇琛又是勾唇一笑,一下站起來,腳步一動,朝她走來。

    夏溪的呼吸隨著他的漸行漸近慢慢加快,臉色愈是蒼白。

    可路遇琛似乎沒瞧見她的臉色般,閒庭散步地走來,嘴角弧度加深,低沉的嗓音裡浮起一抹暗啞的情緒:「撒謊的小東西!」

    這句話就像來自地獄的符咒,詭異恐怖曖mei得幾乎讓夏溪想要尖叫,她努力收起眼底裝著的濃濃深情,卻淡笑著告訴路遇琛:「路遇琛,收起你的自以為是。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所以更無從想你,也沒必要對你撒謊。」

    原來世間最痛的不是遠隔天涯的相思,而是我站在你面前,明明愛著你,卻要假裝不愛你!因為我怕我受不了,怕因為太愛你而束縛住你,你的心若是不全在我身上,我寧願不要!

    「沒關係,我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他很平靜,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看向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的夏溪,莞爾一笑,他深沉難解的目光糾纏住她,低低地說:「小溪,我想你!」

    怎麼會這樣?

    她當著他面親口告訴他,她從來不愛他,他卻還能這樣若無其事!

    「老婆,我接你回家了!」他又道。

    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這才開口道,「你確定你接的人是我?」

    她的呼吸有點急促。

    路遇琛聞言終於收起笑容,「小溪。我確定!我心裡一直都確定。唯有你!」

    他輕輕的喚她的名字,異樣的親暱,輕柔,纏綿。

    夏溪一邊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邊瞪著清眸看著他繼續說道,「路遇琛,其實十個月,誰離開誰都活的好好的,沒人死,這樣的日子,很平靜,很好。你別再來打擾我了,可以嗎?我只想要平靜的日子,你不是不知道,你何必苦苦逼我?」

    他沉默了。

    好半天沒說話,夏溪只能看清他那雙黯沉的眼眸,燈光映在他眼底,深邃的眼底,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落寞。

    「老婆,以後再也不會了!」路遇琛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而後又走近一步,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深邃似海的黑眸中閃爍著明亮炙熱的光焰。「再也不惹你傷心了!」

    他高她一個頭,讓她在他面前更顯得嬌小。

    他微俯下身,兩人互相凝視的瞳眸中,倒映出彼此淡淡的身影。

    「小溪,再給我一個機會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夏溪突然覺得一陣暈眩,他的聲音和眼眸都彷彿有種魔力,將她緊緊地、深深地往裡吸……

    她還沒來得及逃開,他就突然一個箭步將她攬入懷中,大掌控制住她的頭部,猛地堵上了她的唇。

    「唔……」夏溪只掙扎了一會兒,就被他滾燙的舌侵入了口腔。

    火熱的男性氣息,頓時滿滿地將她全身籠罩。

    她想逃,但整個人卻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她想躲,但小小的舌尖無處可逃,被他強韌炙熱的舌逮住,毫不客氣地吸吮起來。

    他深深吮著她甜美的紅唇,將她小小的舌整個捲住,不斷愛撫挑dou,肆無忌憚地侵入她口腔每一個角落。

    不一會兒,他便滿意地聽到她發出如貓咪般的嗚咽,同時也感受到她身軀細微的顫抖。

    他吻得更深更火熱,恨不得將夏溪整個人揉入懷中。

    他有多想念她,三百多個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這樣的想念,相思刻骨,他從早晨看到她,就想這麼做了,一直忍到現在。

    剛才進門也想了,一看到她,他全身就充斥著想要佔有她的**,過了十個月的和尚生活,他覺得自己可能都廢了。

    突然,舌尖傳來一陣劇痛,路遇琛悶哼一聲,立刻放開夏溪,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她一把推開。

    路遇琛猛地抬頭,瞬間整個人僵住。她咬了他!呃!還好,她沒有人心咬破,不過咬破也沒關係,他不在意。

    夏溪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地瞪著他。她雙手發顫,膝蓋虛軟,她的唇瓣已被他吻腫,像朵夕陽下綻放的花蕾,帶著楚楚動人的羞紅。

    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朵怒放的紅玫瑰,交織出憤怒和嬌羞的火花,整個心神都被撼動,路遇琛怔怔看著她,完全忘了呼吸。

    「路遇琛,是不是你腦子裡只想著這些?誰准你吻我的?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經過我允許了嗎?你問過我願意不願意了嗎?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又不是你洩yu的工具,你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小溪,聽我說!」他有點著急,看到她眼圈紅了,更心疼了。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卻被她推開了。

    一串淚花無聲地自眼角流下,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失控,夏溪猛地摀住嘴,轉過身去,說好不哭的!他竟然又哭了!

    路遇琛怔怔地愣在原地。

    抬起手背,一滴晶瑩的液體就在他手背正中央,晶瑩剔透、美麗、滾燙,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刺穿,他低頭,含住那滴淚,嘗了到淡淡的鹹澀的滋味。

    他太心急了!

    「對不起,小溪!」路遇琛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你想要怎樣呢?」

    「你走吧!」夏溪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讓路遇琛看出自己的混亂,更不想在這個時候示弱。

    他一下沉下臉去,卻又想到自己若是這麼走了,下次敲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很嚴肅地警告她不要這麼得寸進尺,可是現在,做錯了事的是他,他想要挺直腰板都心虛,也只能厚著臉皮死乞白賴地小聲道:「我還沒吃飯,午飯也沒吃!」

    他故意引起她的同情心,果然,她身子一下緊繃。

    他玩味地笑了,就知道她還在關心自己,就知道她捨不得他餓肚子!

    可是,夏溪卻抹去了眼角的淚,冷聲道:「我這裡不是飯店,不管飯!」

    呃!

    路遇琛臉色一僵,歎了口氣,原本有點高興的眸子,此刻被失落代替,「那我走了!」

    說著,他又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回頭。他只好走到門口,開門,然後砰地一下關門。

    夏溪在門砰地一下關上的剎那猛然轉身,卻又瞬間錯愕,因為,他沒走,他還在門裡面。此刻正笑得無比燦爛,他贏了!他在賭她的捨不得,他賭贏了!

    呃!夏溪驚得臉色漲紅,這個男人他太壞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滿肚子的心眼,她哪裡是他的對手。

    見到她轉身錯愕的瞬間,他笑了,笑得無比妖孽和腹黑。

    「你——」夏溪瞪大了眼睛,他在戲弄她,而她上當了!一下子臉色紅了起來,有點羞窘,她深呼吸,拉下臉來,轉身去了餐桌邊,不再搭理他。

    路遇琛也走了過來,去廚房拿了碗筷,一點都不客氣,在她對面坐下來,抬眸看她,眼裡依舊是星光點點,他勾起的唇角是溫暖而溫柔的笑意,但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卻顯得妖氣到極點。而那得意的樣子,讓人真的想撕爛他那明晃晃的笑容,典型的小人得志的模樣。

    夏溪無語。

    路遇琛看了眼桌上的菜,四個菜一個湯,她一個人哪裡吃的了這麼多?分明是煮給他吃的嘛,這個小丫頭,總是口是心非,臉皮薄,明明希望他來,又嘴硬的什麼都不說,一想到她給自己煮了飯,路遇琛不由露出狐狸般的奸猾笑容。

    「我這裡不歡迎你!」她沉聲道。

    「這並不影響我的胃口!」他道:「只要是你煮的,我就喜歡!」

    想要辯駁什麼,可是話到了口中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夏溪看到他那狐狸般的笑容就心底難平。

    看著氣鼓鼓卻又不發作的夏溪,路遇琛嘴角笑容又加深了幾分,於是,那冷俊的臉上再次露出璀璨的笑,得意而奸詐。

    「你笑什麼?」終於忍不住抬起臉,盯著路遇琛那飛揚著淺淺笑容的俊臉,原本他就是一個極其好看的男人,剛毅的五官深刻而俊朗,配上睿智的目光,詭秘的心思,可以吸引任何一個女人的目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夏溪突然感覺到他笑得非常的奸詐,狡猾。她有種被人扒光了的感覺,全部暴露了一般的不安全感。

    「你猜!」對上夏溪那探尋的視線,路遇琛懶散的一聳肩膀,愜意坐在她對面,瞇眼瞅著夏溪快速閃過挫敗的小臉,「老婆,幫我盛飯!」

    「……」她倒抽一口氣,算了,不搭理這個瘋子。

    良久,他還在笑,不過卻開口道:「煮了好幾個菜呢,你敢說你沒有煮我的飯?你一定知道我晚上會來找你,所以你煮了這麼多菜等我,我就知道老婆捨不得我挨餓。我真的餓死了,給我盛飯吧,難道你想看我餓死?」

    他柔軟的語調竟是帶著埋怨和撒嬌的,夏溪被他的話雷得頭皮發麻,桌上是有四個菜,她到底為什麼炒四個菜,為什麼米飯蒸的可以明天一天炒蛋炒飯吃,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為什麼,或許冥冥之中會想到他來吧!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讓她說不出話來。又有些五味雜陳,捨不得他,又不甘心他心底惦記著別的女人,她就是這麼矛盾。

    也不說話,自己安靜地吃飯,他說什麼,她不吱聲就好了!

    他倒好,見她不去,他自己去盛飯,然後很厚顏無恥地開始吃飯,邊吃邊傳來閒適的嗓音。「真好吃,又吃到老婆的手藝了!」

    「瘋子!」夏溪發覺自己握著筷子的手竟然顫抖著,心裡卻又有一絲雀躍。心跳……又悄悄加快了。

    「的確想你想的瘋掉了!」路遇琛唇處笑容加深,不同於以往的冷笑,那是明亮而溫暖的笑容,挑眉瞅著一臉糾結的夏溪,這個丫頭,嬌嗔的樣子也那麼可愛!

    他決定了,重新追求她,不管自己今年是否已經三十一歲,早已過了毛頭小子年少輕狂的年紀,但是,他想要給她最好的戀愛,愛情需要去經營,因為失去過,他學會了珍惜!

    夏溪臉又紅了起來,悶著頭吃飯,原本波動的情緒此刻已經恢復了漠然,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椅子上傻笑的路遇琛,一股挫敗的感覺就這麼的滋生出來,這是新任市長嗎?根本就是個傻子!

    似乎察覺到了夏溪的視線,路遇琛勾唇一笑,塞了一口菜,邊吃邊說:「這個週末我們回一趟j大吧,你是不是到現在都沒和大哥聯繫過?」

    提到了高辰碩,夏溪一頓,是的,她沒有聯繫過哥哥和妹妹!

    「他們很好!對了,夏悠然跟何啟然分手了!」路遇琛自顧自地說道。「現在夏悠然在北京讀書,大一了!」

    跟何啟然分手了?她不在的這十個月,發生了什麼呢?何啟然又做了什麼?可是夏悠然去讀大學,她真的由衷的高興,媽媽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很高興。

    悶著頭,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夏溪依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低頭吃飯。

    「你這丫頭真是太狠心了,我得罪了你,你不見我,躲著我,我是活該被你拋棄。可是大哥和小妹沒得罪你吧,關大哥幫了你,你也跑掉,你是打算跟我們這些人都不見面了?」路遇琛柔聲說著,深邃的目光裡溫柔凝聚,真是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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