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皮膚重於生命（二） 文 / 九戈龍
這時，紫銘輝走了過來：「索索，能不能換一下位置？我有些事情想和小滄談談。」
索明霓噘起嘴：「為什麼要交換位置？你說大聲一點不就行了？」
紫銘輝陪著笑臉說道：「我想教給小滄一些關於阿爾法粒子運用的技巧，你也不想讓別人聽到吧？」
「真的？我也要學！」索明霓跑到後面的位置坐好，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紫銘輝無奈的搖頭，坐在燕小滄旁邊：「小滄，在南風使用魔法的時候，你是不是感受到了空氣當中有些異樣？」
「對啊，你怎麼知道？」
「那是因為南風的魔法需要調用空氣中的阿爾法粒子，足夠敏感的話，任何職業都可以感覺到其中的變化。只不過你的精神力比較強，又拿著枯木法杖，所以比我們都要容易一些。」
中巴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引擎轟鳴中，紫銘輝開始給燕小滄上課。
在綺夢天堂當中，阿爾法粒子是最神奇的東西，影響到了動物、植物、礦產等等一切存在。不僅僅修士獵人的魔法需要阿爾法粒子，戰鬥獵人、槍手獵人也需要阿爾法粒子的幫助，才能形成威力更加強勁的攻擊。
所以說，三個職業之間的界限，其實並不那麼明顯。戰鬥獵人也可以使用弓弩槍支等遠程武器，槍手獵人也可以裝備光劍之類近戰武器，以防備野獸貼到身邊。職業區分的關鍵，在於獵人身體的條件。因為體內可以保存的阿爾法粒子畢竟是有限的，經常鍛煉身體的人，體質上升的就快，而修士獵人們日以繼夜的磨練精神力和意志力，也就沒有多餘的阿爾法粒子去改造身體素質了。
獵人的星級，並不完全代表著他們的戰鬥能力，更大意義上只是表示他們在綺夢天堂生活時間的長短以及貢獻的大小。獵人之間實力的比拚，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對於阿爾法粒子控制力的大小。
比如索明霓剛剛到手的驚雷弓，在她的手上只能發揮不到百分之一的威力，如果她有了控制阿爾法粒子的能力，把足夠多的阿爾法粒子灌注到驚雷弓中，射出的箭矢威力就能夠增強十倍百倍。
說到驚雷弓，紫銘輝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話題便從阿爾法粒子轉到了綺夢天堂中的武器裝備上。雖然說輕銀是最親近阿爾法粒子的金屬，但是還有一些非金屬的物質也和阿爾法粒子很有緣分。驚雷弓看上去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其實裡面鑲嵌著二十多塊不同的寶石，阿爾法粒子正是在這些寶石之間折射激盪，最後產生了神奇的效果。
「寶石？」燕小滄聽得兩眼放光，伸手向索明霓要驚雷弓，說要拆開看看，嚇得女孩把驚雷弓用兩手緊緊抱在胸前，說什麼也不鬆手。
「小滄，別鬧了，說是寶石，其實和外界的那些寶石完全不一樣。嚴格來說，這些東西應該叫做阿爾法結晶體。一些壽命比較長、智力比較高的野獸和怪物，因為積年累月從空氣當中攝取阿爾法粒子，就有可能在體內凝結成晶體，這些晶體和阿爾法粒子有著完全相同的屬性，可以把阿爾法粒子轉換成不同的能量形態。」
「那麼，我殺得那兩條狼，風暴狼王和火焰狼王呢？」
「它們體內當然也有。不然，你以為任務發佈局為什麼給你那麼多酬金？那裡面已經包含了收購兩塊結晶體的價格了。只不過他們的收購價，要比市場上低一半就是了。」
燕小滄幾乎放聲大哭：「憑什麼啊？我辛辛苦苦打死的，他們要從我手裡盤剝一倍走？」
這樣聊著天，也就不覺得路途遙遠了。等到夜幕初上時分，高速公路到了盡頭，經過了一個防護嚴密，更像是軍營的加油站之後，中巴車開上了簡易的道路。
這裡，也就走出了躍馬傭兵團的勢力範圍。
不知道為什麼，出了躍馬傭兵團的地盤，燕小滄長出了口氣，覺得輕鬆了很多。雖然在高速公路上跑的很爽，可是他寧可在崎嶇不平的簡易路上顛簸，也不願意和躍馬傭兵團扯上關係。
紫銘輝給燕小滄整整嘀咕了一天，索明霓開始還跟著聽，後來覺得沒有意思，把安逸踢到一邊，不知道和蘭達說什麼去了。燕小滄早就確定了紫銘輝是索明霓的保鏢，知道他好心給自己上課，是想更好的保護索索，兩人心照不宣，都不說破，不過燕小滄還是很想知道，紫銘輝原來是什麼星級的獵人。
第二天，中巴車開進了躍馬平原的腹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道路，也看不到人煙，到處都是雜草、野花、野生樹林，偶爾一些平坦的土地上，快要成熟的高粱成片的低著沉甸甸的穗子，也不知道是誰種的，又怎麼來收割。遠遠近近的，幾條小河清澈見底，都不算寬，水也不深，中巴車碾著水底的鵝卵石，輕鬆趟過，只留下一圈圈漣漪，把不知名的小魚嚇得亂竄。
中巴車開過的地方，不時驚起成群的飛鳥，五顏六色的飛起來，沒多遠就又懶洋洋的落下，嘰嘰喳喳的叫聲不知道是不是在責罵打擾它們好夢的人。
「真是好地方啊。」燕小滄感歎，外面的世界地少人多，就連他生長的小城市，所有的地面也都被水泥覆蓋了，馬路兩側的樹木只有不大的小塊泥地，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長大。這裡的原野氣息，和家鄉農村很有幾分相似，沒有污染的空氣更讓人心曠神怡。
「要是在這裡蓋一間小木屋，養一群小雞小鴨小兔子，那該多好。」索明霓也是一臉陶醉。
「恐怕不行。雖然躍馬平原是三星以下獵人探險的好地方，危險不大，但還是有不少野獸出沒，小雞小鴨子還不夠一群狼的宵夜。」莫屠一本正經的說道，燕小滄和索明霓一起轉身，對這個掃興的傢伙同時筆出了中指。
中巴車又顛簸了一天，荒郊野外的，肯定沒有地方加油，幸虧司機是老手，經驗豐富，在萬馬堂的時候準備了幾大桶汽油。莫屠和紫銘輝的駕駛技術也不錯，三個人輪流駕駛著，等到晚上停下車做晚飯的時候，從智能終端的地圖上看，距離碎玉山還有不到一百公里路程。
這幾天吃的很不錯，早晨中午都湊合了，到了晚上，莫屠四處轉上一圈，回來的時候總提著一些野雞獐子之類，還有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的蘑菇、野菜。其他人則統一在河邊釣魚。等到材料準備齊全，在河邊洗剝乾淨，燒起篝火，支上行軍鍋，燉肉和燒烤的香氣便在璀璨的星空下遠遠蕩漾開來。
燕小滄還好說，好歹在家的時候偶爾也到外面吃串烤羊肉串解饞。索明霓錦衣玉食慣了，哪裡見過這些山野風味，每頓晚飯都吃的小肚子溜圓，躺在燕小滄腿上歎氣：「綺夢天堂真的是個好地方，能吃到這些好東西就沒有白來了。真不想做什麼任務了，開一輛車，天天這樣閒逛，累了休息，餓了吃飯，該有多好？」
是啊，這樣的生活有多好？不用上學，不用發愁工作。可是，燕小滄不像索明霓這樣沒心沒肺了無牽掛，他還有一個患病的母親等著照顧呢。
不管怎麼說，在天上星光和大燈的照耀下搖晃了一晚上之後，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座高山。
確切點說，那不像是一座山，而像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在朝陽的照耀下，整座山晶瑩剔透，折射著多彩的光線，連圍繞著山頂的淡淡雲霧也被映成了彩霞般絢麗，山頂上矗立著一座城堡，被珠光寶氣籠罩著，遠遠看上去，燕小滄不禁懷疑這就是神話當中描寫的那些神山仙境。
「莫屠大哥，為什麼它是這個樣子的呢？難道說整座山都是用寶石堆起來的？」索明霓看的眼花繚亂。
「看上去很漂亮，說起來卻簡單。這座山主要是雲母之類的石頭，幾十年前這裡曾經爆炸過一枚戰術核武器，石頭被高溫熔化，就變成玻璃一樣的東西了。」
「核武器？」索明霓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在軍隊初期的探索當中，確實使用過核武器，不過具體的爆炸地點並沒有公開披露過，沒有想到竟然就是碎玉山。
索明霓接下來的話讓人們更是啼笑皆非：「我聽說，核武器使用之後會殘留輻射，被輻射之後的人皮膚會大塊脫落，變得好難看，我不去了！」
「怎麼會啊。早就沒有輻射了。不知道是不是阿爾法粒子的緣故，輻射不到半個月就衰減的乾乾淨淨，而且後來動植物的生長還格外茁壯。」莫屠連忙解釋。他也看出來了，索明霓這個小丫頭不好哄，平時看上去乖巧懂事，要是翻了臉，除了燕小滄之外六親不認。
燕小滄也勸說：「索索，肯定沒事的，莫屠大哥肯定來過好多次碎玉山了，你看他，什麼事情也沒有吧。」
索明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搖頭道：「不對，莫屠大哥在酒吧幹了那麼長時間，皮膚早就該變白了，你看他，還是那麼黑，肯定是輻射的緣故。要是我的皮膚也變得那麼黑，還不如死了。我不去，打死也不去了！」
索明霓態度堅決，大家輪流勸了一遍也不頂事，對於這個頗受楚醫生關照的小隊和頗受大家疼愛的女孩，莫屠也沒有辦法拉下臉來用隊長的身份命令什麼——要是把小丫頭惹急了哭一場，誰能擔的起責任？
無奈下，最後決定，讓燕小滄留下來陪索明霓，其他人計劃不變。反正他們到了碎玉山流金城也沒有別的事情，把東西領了，加上油就可以往回返，最多不過需要三四個小時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