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乍起漣漪 第239章 很是灑脫 文 / 風瑾月
北唐瑾只是微微彎了彎嘴角,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慢喝著。
她自然知曉夏莎不會告知自己,即便是她說了什麼,夏莎也不會說實話,她又何必再說什麼?
夏莎見北唐瑾已經不再說話,便知她心中所想,轉頭擺擺手,道:「退下吧。」
灰衣侍衛一愣,公主不做什麼部署麼?他又瞟見北唐瑾,心道:有這位在,公主即便是再小的聲音都被聽去了,於是便瞭然退下。
「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師姐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可見要輸了賭約了。」望著裊娜而來的花澗月,北唐瑾微微笑了,彷彿自言自語般說著。
夏莎聽聞卻是一點兒也不著急,道:「我自有妙計,阿瑾你瞧好吧!」
北唐瑾搖搖頭,道:「我們的賭約可是得到心,不是人,師姐可不要忘了。」
夏莎有些不屑,望著一臉妖媚笑容的花澗月,道:「得到他的人?那多麼沒有意思?要得,就要得心。」
兩人說話間,花澗月已經慢慢走來,他一身的紅色舞衣,柳眉淡掃,額頭光潔,脖頸修長,皮膚白膩,纖腰玲瓏,怎麼看都看不出這是一名男子。
「美美美,果真是美人兒啊!」夏莎盯著花澗月使勁兒看,拍手叫好。
花澗月不理夏莎,逕自走向北唐瑾問道:「玉容要看什麼舞?」
北唐瑾端詳著花澗月這一身的裝扮,高挽的髮髻,襯得纖腰裊娜的舞衣,以及紅唇媚眼,微微一笑,道:「國公爺如此裝扮,就連大都的第一名妓青凝都被比下去了。」北唐瑾淡淡喝了一口茶,笑了笑。
花澗月一聽,臉色立即一白。
北唐瑾怎麼能將他同一名藝妓比較呢?
夏莎在旁邊笑得歡快,她早知道北唐瑾的意圖,她是被花澗月煩壞了,才如此下手。
「青凝雍容華貴,像極了牡丹,國公爺妖艷非常,宛如盛開的玫瑰。那麼,想必跳一支飛天舞,定是比青凝更美,更妖艷。再加上這紛紛而下的杏花,這景致,更是美不勝收了。」北唐瑾看著花澗月隨意說著,彷彿她是青樓的嫖客,花澗月是藝妓一般。
花澗月本是清白的臉色又是一陣羞辱得通紅,他未料到,北唐瑾竟是這般羞辱他,同他和藝妓相比較不說,還讓他跳藝妓當紅的舞,這讓他怎麼能接受呢?
「玉容為何要如此羞辱我呢?」在花澗月的眼中,北唐瑾不會無緣無故羞辱一個人,她是高潔的,美麗的,不屑如此。
北唐瑾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得道:「為了我高興。」
花澗月身子一僵,甚至覺得他的耳朵聽錯了。
為了高興就羞辱一個人麼?為了高興就這麼羞辱他?
「國公爺不是喜歡我麼?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不就是跳一支舞嗎?國公爺就跳不下去了?可見,您並不是喜歡我,只是一時覺得新鮮,覺得我這個人很有趣,是不是?」北唐瑾聲音極為柔和,慢慢為花澗月分析著。
花澗月一怔,鳳眸眨了眨,想了想北唐瑾的話,又仔細看了看北唐瑾那閒適的面容,美麗依舊,那日,只是一個背影,他便喜歡上了她,他對她,只是一時的新鮮麼?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喜歡這個人,想要同她在一起。
「國公爺見到的女子大多都是往您身上貼,然而,我卻是不屑於此,因此,您會覺得我很特別,才會如此執著,一旦您得到了我,便會覺得,我這個人其實也不過如此,不過是一名女子罷了。」北唐瑾笑著繼續未花澗月分析,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確是聽進去了。
「您或許並不喜歡我,只是這個時候還沒有醒過神來罷了,待到您想清楚了,自然就釋然了。」北唐瑾循循善誘。
北唐瑾說得沒錯,在遇到她之前,他覺得所有的女子都是愚蠢至極,空有一副好皮囊,裡面是糟糠,可是北唐瑾不同,她聰明,美麗,驕傲,更可貴的是她那堅強的面具下面是一顆十分脆弱的心,因此,他對她心生憐惜,想要保護她,愛護她,一生陪著她,讓她不那麼孤單,那麼落寞。
他這樣不是喜歡她麼?花澗月覺得,這便是喜歡,於是,他很認真得說道:「玉容,你說的沒錯,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確是覺得所有的女子不過是俗物,你的確是同其他的女子不同,只是這不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獨特,而是想要在你身邊陪著你,保護你,慰藉你,給你力量,給你臂膀依靠。」
北唐瑾一震,看著花澗月認真又動情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動容,他竟是為了保護她,給她依靠麼?然而,想到那只紅狐狸,北唐瑾又很快嘴角彎起,道:「或許,您是真的喜歡我,可是,我是真的不喜歡您,因而,請您以後不要再纏著我,這會對我的生活帶來很大的麻煩。既然您喜歡我,就答應我這個請求吧。」
花澗月未料到自己又一次坦言又使得她越走越遠,不由得心中極為難受,道:「以往的叨擾,是我的不對。既然玉容不喜,那麼以後我不再令你煩心。」
北唐瑾一震,未料到花澗月這樣便同意了,轉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麼請國公爺立即離開,我不想再見到您!」北唐瑾趁熱打鐵,要將花澗月的心傷到底。
花澗月深吸一口氣,緩解微亂的呼吸,道:「好,既然玉容不想再見到我,那我便告辭了!」他說著,也不換裝扮,轉身離開。
直到花澗月消失在杏園裡,夏莎仍是不可思議得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這股子勁兒好,轉身夠瀟灑!真是沒想到啊,花澗月竟是能如此灑脫的人啊!不錯,不錯!看來我的眼光不錯啊!阿瑾,你拒絕了這樣的人,不覺得可惜麼?」
夏莎望向北唐瑾,只見對方慢條斯理得理了理衣擺,已經站起身來,道:「有什麼值得可惜的?」不過是同她一般心狠的人,她從不覺得可惜。
夏莎一怔,看著北唐瑾雪白的身影消失在杏花飄飛的盡頭,那麼從容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