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九章 文 / 伍綺羅
頓時,所有的人都因為雲靜初這句話而震驚,都沉默不語,都難以置信雲靜初會這麼回答太后,心中都在暗自猜想著雲靜初接下來會說什麼。
「當時皇后娘娘並未將什麼回禮給奴婢,所以奴婢又哪裡來的私藏?」雲靜初抬起雙眸,鼻腔內吸入冷冷的空氣,平靜著身體裡的燃燒著的火焰,看著太后繼續說道:「奴婢猜想皇后娘娘應該是忘記了,所以才會這麼說,剛剛奴婢一直不說,就是怕連累惠妃娘娘,更何況奴婢相信皇后娘娘是個明事理,寬宏大量之人,斷然不會因為這等事情來處置奴婢,所以才會隱瞞著。」
這話一落,司徒嫣幾乎被雲靜初氣的吐血,僵立在原地,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但是依舊掩不住目光中的陰冷。「太后,靜初的人品臣妾是知道的,相信整件事情都只是一個誤會。」惠妃這時也盈盈站了起來,跪在雲靜初的身旁,繼續說道:「還請太后明察,不要讓惠寧宮的人承受不白之冤。」
太后看了一眼司徒嫣,心中早已經跟明鏡似的,上前將惠妃扶了起來,「這丫頭幾次護住,哀家也看在眼裡,所以也相信她絕對不會做出讓自己主子為難的事情。」說完,她便看向司徒嫣,犀利的眼眸閃爍著光芒,冷聲說道:「皇后,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記錯了?」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是在詢問,但是其實是在命令,司徒嫣臉色難看到極點,知道自己不能太后擰著,笑容變得僵硬,但是還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一聲驚呼道:「我想起來了,瞧我這記性,當日真的沒有將回禮給她……」
太后瞪了一眼司徒嫣,便不去看她,親自走到雲靜初的身邊,扶起雲靜初,「你這丫頭還真是忠心耿耿,瞧這臉都腫了,晚些讓御醫過去瞧瞧。」說完,她將手中的一串珠子褪下給雲靜初戴上,繼續說道:「這後宮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忠心耿耿的宮女。」
太后的一句話,很快就將整件事情蓋棺定論。
看著司徒嫣那憋屈的樣子,真是爽氣,長長吁出一口氣,雲靜初恭敬的再次跪下,低下頭說道:「「奴婢謝過太后賞賜。」
「好了,起來吧。」太后對著雲靜初說著,便轉身看著宇文熠,笑著說道:「熠兒別難過了,看著母后心疼,走,陪母后走走……
「嗯……」宇文熠點了點頭,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雲靜初,便跟著太后走了。
雲靜初看著宇文熠臨走時的神情,心裡莫名升起一種感動,與其說宇文熠是傻子,不如說他是單純的孩子,這樣單純的孩子卻是這麼真誠的對待自己,讓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動容。
等太后走遠之後,司徒嫣陰著臉,這件事情她絕對不會這麼算了,瞪了一眼雲靜初,又凝視了惠妃片刻,便決絕地帶著人走了。
而嫻妃和德妃感覺自討沒趣,以免惹禍上身,也快速帶著人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惠妃才上前拉住雲靜初的手,說道:「靜初,委屈你了。」
「奴婢沒事,娘娘不要擔心。」雲靜初搖了搖頭,看著天空那耀眼的陽光,眼睛裡卻跳動著清冽的光芒。經此一役,她已經明白,要打倒司徒嫣不難,但要打倒皇后娘娘,一定要劍走偏鋒,步步驚心!
***
御書房內,龍袍加身的宇文睿倍顯英俊霸氣,潦黑的眸子不離手中的奏折,聽著開關的門聲和那輕盈的腳步聲,也沒有將眼眸抬起,而是拿起筆批閱,繼續聚精會神的批閱著奏折。
「臣妾給皇上請安。」司徒嫣優雅的福身請安,卻得不到宇文睿的回答,她也不等,直起了身子,抬眼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宇文睿,繼續柔聲說道:「皇上為何突然讓臣妾來御書房?」
「聽說你今日打了惠寧宮的女官?」渾厚的聲音頓時響起,可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看向司徒嫣。
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傳的這麼快,司徒嫣雖然心裡很慌,但是表面依然保持著冷靜,抬起精緻的小臉,柔聲的說道:「皇上,你不要這樣跟臣妾說話好不好?」
以前宇文睿從未用過這種語氣質問自己,這種感覺真的讓她的心裡覺得不是滋味,何況今日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夠心煩的了。
宇文睿緩緩地將筆放下,這才微微的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司徒嫣,一身明黃的鳳袍,裙擺繡線五綵鳳凰,閃閃發光,隨著她輕微的動作顯現無數耀眼的光芒,眉如遠黛,墨玉般的青絲綰著高高綰起的五鳳朝陽髻上對稱的插著鎏金鳳簪,肌如白雪,杏圓般的美眸中蘊藏著,舉手投足間一股無法忽視神韻。
這樣的司徒嫣還是讓人美的無法將目光移開,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卻總能將目光移開呢?宇文睿一雙黑眸微瞇,瞪著危險的光芒,薄唇緊閉,沉默不語。
看著宇文睿這樣的神情,司徒嫣頓時泛起一絲恐慌,但是臉色盡量保持沒有過大的波動,美麗的臉上泛起我見猶憐的神色,輕柔的說道:「皇上,莫非臣妾作為皇后還不能管理好後宮,將事情查清楚嗎?」
御書房一時靜了下來,宇文睿依舊沒有出聲,眉頭皺得最深,薄唇緊抿,英俊絕倫的臉上閃過些許深沉,那黑水晶般眸子裡暗湧不斷,看著站在那兒的司徒嫣,這神韻,還有言行舉止,似乎都跟記憶中那個人相差越來越遠。
「是皇后就要以身作則,不要隨便的就冤枉別人,偏偏這個人還是惠寧宮的女官。」宇文睿劍眉皺起,沉聲道,如果不是他碰巧讓徐公公去惠寧宮稟報今夜回過去,恐怕他還不知道今日發生這件事情。
何時記憶中那個善良純潔的司徒嫣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是她並不是司徒嫣,莫名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宇文睿感覺一陣寒冷,一張俊臉變的越發陰沉。
原來他真正在乎的是她今天處罰的是惠寧宮的人,看來,他是真的對惠妃動心了,想到這,司徒嫣嘴角勾起一抹悲涼,「皇上是因為惠妃,所以才這般指責臣妾嗎?」
宇文睿沒有立即回答,眼神中是另一種思緒,讓他欲言又止,許久才擺了擺手說道:「今日這事朕不與你計較,日後朕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沒有事的話,皇后就退下吧。」
話落,宇文睿便又拿起一旁的毛筆,不再去看司徒嫣一眼。
司徒嫣如雷擊中般,呆呆的定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宇文睿,完全不能接受他這般對待自己,但是礙於身份,她也只能將這種委屈嚥下肚子,福了福身子,便轉過身子,面前另一處,淚水不斷的湧出,緊緊地握著拳頭,惠妃,這一次我們的梁子是徹底結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此時惠寧宮的奢華大廳中,綠衣正小心翼翼地為雲靜初上藥,而惠妃的目光一直落在雲靜初的身上,似乎在想著什麼。
雲靜初看著惠妃,伸手示意讓綠衣停止動作,淡淡的問道:「娘娘,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惠妃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個皇后娘娘吃了虧,應該不會這般善罷甘休,我們以後還是多當心。」
雲靜初絲毫沒有任何懼意,那如寒星般的眸子中確實數不盡的冷冽之色,陰氣森森的開口道:「這也只是剛剛開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先解決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惠妃美眸儘是疑惑,看著雲靜初問道。
「惠寧宮裡還有細作……」雲靜初潦黑的眸子彷彿注入了一股殺氣,看來上次飄雪的事情還未達到效果,還是有人出賣惠妃,為司徒嫣效力,想著,餘光看了看不遠處的曉梅,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低著那琢磨不透的冷冽。
「惠妃娘娘,靜初,奴婢沒有……」曉梅沒有料想到雲靜初會這麼說,整個人詫異住了,臉色越來越緊張
「我還未說什麼,你為何就這般緊張?」雲靜初輕佻黛眉,語氣逐漸的加重,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氣勢,絲毫就不止是一個女官的質問,更像一個主子,曉梅後退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恐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錯了,請娘娘饒了奴婢吧。」
「錯了?哪裡錯?我不就是看了你一眼,你就覺得錯了,你這話真是讓我更不明白了……」
雲靜初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深而不見的笑容,那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曉梅,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曉梅的身邊,蹲下身子,接著說道:「還是你還做了什麼對不住惠妃娘娘的事情?」
在曉梅聽來,這話不像是問,而是肯定,看著雲靜初那冷冽的神色,再看看惠妃娘娘眼中的嚴厲,嚇得她臉色蒼白。
曉梅這個時候已經不知所措,只是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嘴裡不斷的說著這句話,「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