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八章 文 / 伍綺羅
司徒嫣美眸中閃過一抹光芒,滿意的說道:「既然惠妃姐姐都這麼說,那本宮就代替你好好管教管教這個奴才……」
「雲靜初,本宮再問你一次,那份回禮你究竟拿去哪裡了?」司徒嫣冷掃跪在地上的雲靜初一眼,冷聲問道。
只要是爭鬥,總是會有犧牲品,不過,她絕對不會再做那個犧牲品!
在這個剎那,雲靜初清楚地看到司徒嫣冷酷的眼神,突然想到自己過去那些種種的痛苦,竟然有一種窒息之感。不管是什麼時候,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可是這一刻,卻發現她有些力不從心。
司徒嫣看著雲靜初遲遲不回答,立刻大聲呵斥道:「大膽奴才,本宮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不給你顏色看看,你當真不說實話,香菱,上去給我掌嘴,看她還嘴硬……」
香菱眼神中儘是陰狠,應了一聲,挽起雲袖,雙手齊發,走到雲靜初的身邊,毫不留情地朝著雲靜初的臉用力地扇了下去——
隨著兩聲響亮的聲音,雲靜初白皙的兩邊臉上都立刻呈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可想而知,這一巴掌有多疼。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看的心驚膽戰,惠寧宮的人每一個敢走出來求情的,都是靜靜地看著,之後,在看看皇后娘娘那週身的寒氣,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為雲靜初祈禱。
司徒嫣喝了一口茶,看著惠妃臉色越來越難看,笑了笑說道:「惠妃姐姐不要太心疼,本宮只是想讓他們明白,在這宮中做奴才有些事就要三思後行,而且呀,這以後還要多留神,要是這奴才在外鬧了什麼事不嚴謹的懲罰呀,這事後落下話柄,可就不好了,你們說是吧……這茶可是貢品,是皇上賞給本宮的,今日特意拿來給各位姐姐試一試。」
德妃一向在宮裡沒有任何權利,當然不敢多說什麼的看戲,但從眼中可以看出她想刻意隱藏的笑意,心裡都以為皇后娘娘這打的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是容不下惠妃了,其實她們誰的心裡不是嫉妒這惠妃,平白無故的就得到皇上恩寵。
嫻妃感覺心中一陣舒暢,喝了一口茶,優雅的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水,不快不慢的也開口了:「皇后娘娘聖明,這奴才就應該要管教,絕對不能讓他們忘了自己的身份。」
惠妃也端起一杯茶,還是選擇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如波濤般洶湧,這個司徒嫣真是欺人太甚,想著,輕輕抿一口,就將茶杯放下,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去品茶。
司徒嫣看著依然沉住氣的惠妃,黛眉一擰,便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雲靜初,再次冷冷問道:「本宮還是勸你將整件事情說出來,以免再受皮肉之苦,說吧,那份回禮是不是你私藏起來了?」
真是假仁假義,不過現在的司徒嫣是皇后,掌握這後宮的一切,她的確不能挑戰她,想到這裡,一陣寒意頓時席捲至全身,雲靜初緊緊握住拳頭,咬著牙繼續應承的說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司徒嫣這一刻已經徹底被激怒,冷聲吩咐道:「真是冥頑不靈,來人,把這個奴才給本宮拉下去杖責。」
頓時,整個涼亭一片寂靜,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很快,香菱就帶著兩名太監上前,正準備要將雲靜初帶走,卻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狂奔而來,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你們誰也不能欺負姐姐。」隨著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一直大手忽然伸出,隔著袖子壓在了她的手上。
雲靜初渾身一震,她緩緩轉過頭,順著拉住自己的手那隻手臂望了過去,明媚的陽光裡,宇文熠一雙眼睛燦如星子,眼神堅定、純然,滿滿都是緊張,好似一神抵美男,從波光裡破層而出。
這個傻王爺,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水,卻在看見她被人欺負之後,立刻飛奔到她的身邊。
莫名的,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感到一陣窒息。
宇文熠這張俊美的面容,在這一刻都深深刻進了雲靜初的心裡。心中的激動無聲湧出,雲靜初堅冷如冰的心裡,又緩緩的滲入了一絲溫暖。
當所有人都在質疑她,懷疑她,甚至想將她處之而後快的時候,這個傻王爺竟然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邊。
宇文熠快速的拉住雲靜初的細手,這一刻,他才發現姐姐的手好小好小,莫名的心中一閃過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他想一輩子牽著這隻手,永遠都不要放開。
一道溫暖從他的手中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然後,剛剛的寒冷瞬間煙消雲散。
是的,她絕對不會因為現在她皇后,而自己是宮女而放棄,她要的,是步步為營!
這一刻,雲靜初的神情,堅定而不帶一絲感情,可是眼睛裡,卻隱隱有一種晶瑩的淚光,一瞬間,讓人不敢逼視。
這時在場的人也快速從震驚中回過神,司徒嫣一愣,但是連忙站了起來,恢復以往優雅的模樣,盈盈走到宇文熠的身邊,輕聲的說道:「王爺,您怎麼來了?」
宇文熠看著司徒嫣,漆黑的眼眸中儘是堅定,固執的說道:「皇后娘娘若是要欺負姐姐,便請欺負我吧。」
這話一落,有頓時讓所有的人震驚,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宇文熠,心中都在猜測,這個雲靜初跟這個傻王爺究竟什麼關係,他竟然這般求情。
惠妃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總算稍微平復了起來,這個傻王爺出現的倒是及時,上次在祭天那一次就看出這個傻王爺特別緊張靜初,相信靜初這一次已經能化險為夷。
司徒嫣愣了愣,絲毫沒有料想到宇文熠會這樣做,美眸打量了一下宇文熠那認真的神色,心中暗暗思量著,宇文熠在怎麼傻也是一個王爺,根本不是後宮中的人,她根本無權去對他怎麼樣,但是雲靜初這個眼中釘,她非除去不可,她一定要惠妃知道,誰才是這後宮的主人。
想著,雲袖下的細手緊緊握住,但是絕美的小臉依舊是優雅的神色,看著宇文熠耐心的解釋道:「王爺,這位女官她私藏本宮給惠妃娘娘的回禮,本宮也是按照宮規辦事,還請王爺不要為難本宮。」
原本以為宇文熠會懂得分寸,立刻放開雲靜初,可是他的手根本沒有鬆開,反而握的更緊,一雙清澈的眼眸通紅了起來,淚像離了弦的箭,簌簌之下……
看著這樣的畫面,四周又是一片寂靜,寂靜的有些詭秘。
「這究竟怎麼了?」一道威嚴的女聲劃破這詭異的寂靜。
只見太后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在莫雅的攙扶下氣勢十足的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雲靜初的身上,似乎要探究些什麼。
所有的人都快速的跪下,齊聲恭敬的說道:「臣妾給太后請安。」
「都起來吧,這是怎麼了,哀家有些看不明白。」太后皺著眉頭,瞥了一眼司徒嫣,最後將目光落到宇文熠的身上,發現那張漂亮臉上的淚痕,不由驚呼道:「熠兒,怎麼了?怎麼哭了。讓母后看看,是誰欺負你了?」
宇文熠這回終於鬆開雲靜初的手,撲進太后的懷裡,哽咽的說道:「母后……」
「說說看,母后給你做主,誰欺負了母后最疼愛的熠兒,母后必定不會放過他……」太后輕拍著宇文熠的背,眼眸中儘是心疼,輕聲小心的安慰道。
這話一落,身旁的司徒嫣身子抖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蒼白了起來。
雲靜初看著司徒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其實她在前世的時候,太后對宇文熠一直都很好,當時她就有猜想,或許是因為宇文熠對宇文睿毫無威脅,加上先皇十分寵愛宇文熠,所以太后就愛屋及烏。可是現在先皇已經病逝,而宇文睿又已經登基為帝,可是這太后竟然還是這般對待宇文熠,這不禁讓她有些費解。
「是皇后娘娘。」宇文熠伸手一把抹過淚痕,毫不做作的伸出手指指向司徒嫣,咬著下唇,可憐楚楚的說道:「皇后娘娘欺負靜初姐姐,還欺負我……」宇文熠頭一次在姐姐前面加上了她的名字,就是希望太后知道這個名字。
太后當下沉了臉,看了看雲靜初,知道她是惠妃宮裡的人,便瞥了一眼惠妃,隨後朝著司徒嫣說道:「皇后,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太后雖然為人嚴肅,卻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氣,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司徒嫣臉色有點發青,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將整件事情向太后稟報,畢竟這麼多人看見,也實在不好遮掩。
太后聽完整件事情之後,心中太該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便看向雲靜初,開口問道:「雲靜初,這件事情可否屬實?」
忍受著司徒嫣的誣陷,雲靜初握緊拳頭,終究垂下眼睛,柔順道:「回太后,皇后娘娘所說並非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