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審判（下）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四十八章.審判（下）遠離梵蒂岡，遠在歐洲大陸的異端，有一塊蒼涼的古地，這裡野獸匿跡，寸草不生，一望無垠的只有廣袤的裂土，蕭瑟的枯枝和一座衰敗的古城，彷彿受了詛咒，一旦接近這裡，連生命也會受到威脅，於是沒有人願意踏足這裡，也沒有人能夠踏足這裡，千百年來一直是一塊無人踏足的死地。
然而今天卻是一個例外，原本的死地倏然變得熱鬧非凡，當然，你不要指望這是哪個當政者一時興起舉辦的一場盛事，對了，看見那個一身螢光更似透明，且走起路來腳不著地的傢伙了麼，那就是死靈了，如果你平常走路突然感到澈身一涼的話八成是撞到它了，即使是這樣你也不必害怕，因為這傢伙沒有實體，算起來只是一個靈聚體罷了，如果一定要說，你要注意那邊那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傢伙，雖然它和死靈有著相像之處，但這可是個十足的危險份子，你可得千萬祈禱平常不要碰上這傢伙，否則以它嗜殺的性格，很可能將你的靈魂攝出當作食物吃了，一般人們稱這類為惡靈或是邪靈，它們可是擁有很強大的魔法力量。
好了，閒話休絮煩，還是讓我們看看深藏在這其中的秘密吧。
這裡是一個黑暗的大廳，然而卻從來沒有人究竟知道它有多大，畢竟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裡的往往不足於兩位數，這裡是一處圓形的建築，中間設一圓台，四周分列著九個高台，他們很符合身份地高高在上，他們隱於黑暗中，卻把握著歐洲所有黑暗勢力的脈絡，所以從來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沒有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只有一個更貼切的名字來稱呼他們——黑暗議會仲裁者，而坐在那個正列席位上的，就是現役的黑暗議會議長。
沒錯，以這裡的佈局看起來，與其說是會議廳，不如說是一個審判室更為貼切一些。
而此刻站在審判席上的，是一個絕對不容質疑身份的王者，他身著華貴，器宇軒昂，炯炯目光威嚴地不容逼視，細看之下，正是蒙貝爾克親王無疑，而他身邊戰戰兢兢跪著的，不是羅斯塔爾公爵又是誰。
仲裁席上唏嗦地一陣騷動，這會坐在正首位裁判席上的黑暗議會議長敲了敲肅靜的錘子，遂發話道：「穆拉，你們血族的內部事務一直是由你們血族內部處理的，原先議會也不想插足，然而這一次，你們密宗和血宗竟然把這事鬧到了梵蒂岡，我需要一個解釋。」議長的聲音就如同嬰兒啼哭一般，又像是老者般的深沉，這兩種截然相反的音調，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尊敬的議長大人，各位仲裁大人！」蒙貝爾克親王說話的時候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致禮，這會轉頭冷視著地上瑟縮一團的羅斯塔爾公爵，不禁揶揄道，「血宗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背離了我們血族一直以來避世條例，他們殘暴嗜殺，以血煉血，為了獲得力量不擇手段……」
「等等，穆拉，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樣不是很有趣嗎？」仲裁席上，深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眸子裡閃出了詭異的幽光，「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渴望力量，我們就可以給他們力量，那是他們前所未能體驗到的力量……想想看，然後用這些力量去對付教廷。」
這會話音才落，審判席上又響起了一陣交談聲，議長不得不又敲了敲錘子，會場才逐漸平息來，這會他開腔問道：「穆拉，你作為血族的領袖，對此的意思是呢？」
「仲裁長大人，我無意冒犯您，但是您剛才所說得明顯是不明智的，眾所周知，再度啟用禁咒並交由血宗這種追求力量不擇手段的傢伙們是極度危險的事情，您又怎麼能夠保證他們在獲得力量之後不會反過來欺壓到我們的頭上呢，到時候不要說我蒙貝爾克家族在血族中的地位，就連諸位的地位恐怕也不定會為之動搖吧？」蒙貝爾克親王徹冷的聲音鑽入在場的所有人耳中，不像是在揣測，反而更似在敘述鐵證一般，這會一直匍匐在地的羅斯塔爾公爵尖叫起來：「不會的，不會的，血宗是血族忠誠的一員，是議會堅實的盟友。」
然而羅斯塔爾公爵的話才到一半，蒙貝爾克親王那猶如利刃般的目光就將他的全身撕成了碎片般，那發自內心的恐怖讓羅斯塔爾公爵剩下的話全都嚥回了嘴裡，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更何況，」蒙貝爾克親王自動忽略了羅斯塔爾公爵的發言，彷彿那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一般，「從中世紀一戰之後，我們黑暗勢力被大為削減，甚至幾乎被驅逐出整個歐洲大陸，過了這麼久才重新贏回了半壁江山，難道你們忍心將我們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的一切全都因為幾個狂妄之徒的卑劣行徑而付諸東流麼，那些慷慨激昂的陳詞濫調我們就不用多說出來遭人詬病了，我就試問一下，如果諸位真的那麼希望和教廷開戰的話，為什麼一直都身居不出將自己深藏在幕後不以面目示人呢？」
「大膽！」那個詭異的目光又再度閃爍，這次似乎不再是因為激動，而是憤怒，然而蒙貝爾克親王卻依舊是一臉泰然：「我說薩雷拉，永遠沒有什麼秘密是永恆的，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不是共同證明了這一點麼，所以有些事要學會變通，永遠都是那麼古板而故步自封的話，會跟不上時代的呢……」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個被稱作薩雷拉的審判員明顯一驚。
「所以我說過，為人處事要學會變通不是嗎？哦，我差點忘記了，你倒不是人來著，應該說好久就不是了，不是嗎？你這個千年不死的老鬼！」蒙貝爾克親王繼續旁入無人地挑釁著，這讓薩雷拉暴跳如雷，那雙詭異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不止，似乎開始吟誦著什麼古老的咒文，晦澀而冗長。
「注意你們的身份！」議長繼而敲了敲錘子，一絲強大到無法抗拒的魔力瞬間散發而出，擊碎了薩雷拉正在醞釀的魔法，「我們都是指掌黑暗軍團的上位者，而盡然為了一些小事就兵刃相向以致相互敵視，這樣要到何時何地才能消滅教廷的勢力，以致撒旦大人君臨天下的夙願？」
「對不起，議長大人，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威嚴的。」這會蒙貝爾克親王欠了欠身，算是致歉，而高台之上，薩雷拉也緊閉無言算是隱而不發，半晌，議長巡視了一眼四周，宣議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了，我看這就來最終裁定吧，同意血宗交由血族內部處理的人舉手。」
議長的話音落下，幾乎除了之前那個和蒙貝爾克親王發生爭議的薩雷拉仲裁員之外，全數通過了，這會議長敲了敲錘子，做出了最後的裁定。這會蒙貝爾克親王帶著勝利的微笑，目光掃過四周，最後定格在了薩雷拉仲裁員的席位上，幾分揶揄地說道，「所以我說過，最好學會變通，否則就會被時代所埋汰，你已經老了，薩雷拉，你的思想已經如同你的身體般腐朽，糜爛與不堪，是時候做出選擇了，否則，在不久的將來，您是否還能夠安然地坐在這張席位上享受著您睥睨眾生的特權呢，我的老朋友？」
話音落下，蒙貝爾克親王扭頭去看腳邊喘息的羅斯塔爾公爵，他那唯一完好的手臂正拉扯著親王的褲腳，喃喃著求饒著，蒙貝爾克親王微微地笑著，聲音卻蒼冷的來自地獄：「你這個可恥無知的叛徒——羅斯塔爾，或許我應該告訴你一些忤逆我的人所應得的下場，但是你應該值得慶幸，為了你的曾經，我是說在我手下賣命的那段時光……」
「是的，是的，親王大人，求您！」羅斯塔爾公爵變得歇斯底里。
「為此，我會讓你不那麼痛苦一些。」蒙貝爾克親王臉上的笑停住了，羅斯塔爾公爵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這會他瘋狂地想要朝身後逃離，然而蒙貝爾克親王卻輕輕的伸出了手，確實，只是很平靜地伸出手而已，羅斯塔爾公爵的頭顱卻憑空爆裂開來，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整個會場。
親手完成屠刑的蒙貝爾克親王輕轉過身，那雙彷彿要刺破黑暗的眼睛冷冷地穿過中庭，直射在黑暗中那個人影之上，只聽得那人影跌坐在椅子上猛烈喘息的聲音，瞬間的幻像彷彿將他的身體刺得千瘡百孔。
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的議長大人幽然喟歎一聲，仿若自語地喃喃道：「難道新的浪潮又要開始湧動了嗎？」他的目光落在蒙貝爾克親王的身上，搖了搖頭，轉身化作一道黑霧消散而去。
就在歐洲大陸之上，一系列風起雲湧的變故即將席捲的情況下，身處在羅馬的紅眼對此卻是一無所知，而緊接而來的任務，卻出乎於眾人的意料之外。
「什麼，埃及歷險麼？」紅眼有些疑惑地抓起手中的任務清單，看著屏幕裡影子傳送來的全息圖像。
「這次任務有一定的凶險性，我們會和另一個組織一同行動，影子，你現在召集所有的同伴，一同趕赴埃及，我們將會在開羅見面，現在將外界所有的僱傭任務全部取消。」隊長對著電話發號施令。
「這次的任務你也要一起參加嗎？」紅眼丟掉了手中的報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當然了，因為這次的任務不同以往嘛。」隊長答得倒是輕鬆，這會又回頭和影子商量一應事務。
「不就是一大財閥組織的探險活動麼，還有，聽說他們除了僱傭我們之外還勞師動眾地僱傭了其他的人，究竟是誰？」紅眼輕呡了一口杯中的清茶，還不等隊長開口，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門鈴。
「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看就知道了。」隊長衝著紅眼眨了眨眼，注意力又重新轉回到了電話上，這會紅眼聳了聳肩，一個魚躍跳下了沙發，走去開門，然而當屋外的人出現在紅眼視線當中，雖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然而事實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克裡斯汀？」紅眼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就感覺自己被人死死地抱住了，這會視線飛快地四移，發現還有許多的生面孔，比方說聖騎士克斯雷迪和銀髮的佛斯科爾也混跡其中，當然紅眼是不認識他們，然而他卻可以感受到對方眼中明顯的敵意，這讓紅眼心中莫名一緊，對方那消隱匿跡的氣息實在是太過高明了，簡直和普通人無異，然而他的感覺卻是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絕對是見慣鮮血與生死之後才能有的，這樣的人對自己出手定然是棘手非常，紅眼不禁揣疑，自己是什麼時候惹上的這層禍茬。
這會紅眼突然注意到站在一行最後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他將自己全都包裹在斗篷裡，完全看不出面貌與表情，然而在場的一行都對他顯得畢恭畢敬，尤爾顯得其身份。
就在紅眼這一呆一滯的片刻，房間裡傳來了隊長的聲音：「來了麼，光明之冠的諸位？」
「光明之冠？」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紅眼一愣，這裡的人哪裡是什麼傭兵，先不說克裡斯汀那已知的幻影騎士身份，那種氣勢和威嚴，這裡的傢伙們清一色都是教廷的人，這樣說來，難不成所謂的光明之冠就是……
那麼，這次教廷傾力而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紅眼的目光越發深邃，嘴角卻慢慢地揚起了一抹弧線，真是一場有趣的遊戲啊，莫非真的是上帝開的一盤賭局嗎，那麼究竟最後的玩家，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