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傳說（上）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四十九章.傳說（上）所謂的傳說，是那些被淡忘或是遺忘的歲月裡，承載著人們願望所書寫而就的記憶，當後世的人們從深藏的地底，再度翻開那沾染塵埃的扉頁，映入眼眸的是真理的所在，還是虛偽的謊言？真實總是讓那些追逐真相的人無所適從……
只是紅眼怎麼也不曾料到，自己的羅馬假日就在眾多的教廷人員擅入之後而微妙地宣告結束了，連和艾蕾妮道別的機會都沒有。此刻的紅眼和隊長正乘坐在飛往埃及開羅的私人飛機上，說是私人的，實際上也與普通的客機無甚差異，只是整架飛機上，除去他倆，剩下的全是清一色的教廷的人，就連飛機的駕駛員，都是借助教廷外圍勢力光明之冠的成員。
紅眼倒是有滿腹的疑問想要詢問克裡斯汀，既然從隊長這裡找不到突破口，至少能夠從克裡斯汀那裡得到一點可靠的信息，更何況撇開這些不談，紅眼對克裡斯汀還給他的項墜一事也深有疑議，在那段自己消逝的記憶裡，究竟發生過了什麼？這是籠在紅眼心頭揮之不去的疑雲。
然而雖說紅眼心中如此期望，然而事實卻遠非想像的容易，克裡斯汀坐在紅眼的斜對面，兩人相距不過咫尺行動卻彷彿受到教廷一行的監視一般，最麻煩的傢伙就是坐在克裡斯汀身旁的那個叫做克斯雷迪的男人，對自己帶著明顯的敵意，這讓紅眼也不能冒然行事。
正當紅眼踟躕的時候，坐在紅眼身旁的隊長拍了拍紅眼的手背，戴著墨鏡的視線依舊望著窗外，卻隨手甩給了紅眼一本雜誌，紅眼眼中的疑色濃重了幾分，再度收回目光，望著冊子上醒目的標題：埃及觀光指南和封面上金字塔的圖片。
「第147頁。」不等紅眼提問，隊長卻是率先說道。
紅眼隨即掃視了隊長一眼，也不及多問，按照隊長的話翻到了書的第147頁，發現書上已經有了劃線的筆記，這會細讀下去：紅眼讀完，不但沒有解惑，反而更顯迷茫，正思襯著這次的任務是否是去挖掘金字塔，卻聞得隊長的聲音再度響起：「再翻到263頁。」
紅眼也不多問，直接翻到了書的第263頁，發現書上也有之前相同的劃痕：「拉？」紅眼抬起頭，望向那一應的教廷司聖者，臉上頓時一副瞭然，繼而不動聲色地說道「真的存在麼？」
「誰知道呢？」隊長終於回過頭來，卻是跟著聳了聳肩，這會只見他摘下墨鏡微笑了一下，「西方信奉上帝，神秘的東方也有自己信奉的神明，文明發展至今，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獨特的信仰，宗教說到底就是一場戰爭，蠶食，吞併，湮滅……有的時候，我覺得這場無形的戰爭比那些硝煙瀰漫，觸摸得到傷痕的戰爭都來得可怕也來得慘烈。」
紅眼望著隊長那若有所思的沉寂，適時地保持了沉默，事實上，這也是兩人共處這麼多年下來相同的默契，誰都有著不願提及的傷痛，試著去觸摸那隱藏著的傷痕，不是安慰，而是一種無言的傷害，紅眼很清楚這一點，跟著也不再開口，視線飄向了窗外。
透過那聚散無期的雲層，鳥瞰著腳下的山川河洛，那是一條宏偉的河流——尼羅河，上次和烏鴉一起出行任務，紅眼也特意歷經這裡，然而匆匆一瞥卻是不解其中萬種風情，這次順流而上，才真正意義上見證了這條孕育了埃及古文明的長河，彷彿那承載千年的記憶，重新游曳在眼前，千年不滅的兵戎喧囂，依然嚎響的曠古悲歌，古國的歷史，彷彿奇跡地回溯在那雙深邃的雙瞳之中，雖然紅眼記憶裡還有另一條能夠與之媲美的古河，然而卻無緣一見，中國，黃河……紅眼望著自己的手心，這種遺憾，或者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裡也流著一半炎黃的血脈吧，然而，那裡應該是回不去了吧？紅眼一瞬間臉上，不禁勾勒出幾分落寞的笑容。
似乎是察覺到了紅眼臉上表情的變幻，隊長問道：「又想起她了嗎？」
「不，只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罷了。」紅眼跟著從窗外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是嗎？」隊長伸手進衣袋裡摸出包香煙，抖出煙蒂的同時這才想起自己是身處飛機之上，不禁又訕訕收手，沉默半晌隨即答道，「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痛苦是無法被遺忘和代替的，即使想過要逃避，甚至強行從記憶中抹去，然而深埋在身體某處的烙痕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並提醒著那一切真實的經歷，所以現在的我並不想忘記，也不想逃避，相反的我會選擇記住，現實是悲哀而殘酷的，然而脆弱的人類總能在絕望中找到出路，所以我想，現實或許也不錯，至少和你的相遇，以及朱莉，還有黑暗傭兵團的所有人，這難道不是所謂的救贖麼？」
「誰說不是呢？」紅眼也是由衷地笑笑，這會伸手輕撫著項上的那串十字架的吊墜上，目光變得無限悠長，「如果她也在的話……」
「是啊。」話說到這裡，隊長也是一聲幽歎。
這會克裡斯汀轉過頭來，目光正好觸碰到紅眼的視線，兩人雖各有千言，卻只能保持著無聲的緘默，對於克裡斯汀來說，自從得知了這次和黑暗傭兵團合作的絕密任務，就不顧克斯雷迪的阻止立即向裁判長自薦了這次的任務，原本想其中還會多一些阻撓，不想教皇殿下卻很是爽快地答應了，而這次同行的是聖殿騎士克斯雷迪和見習騎士佛斯科爾，還有隸屬教皇親衛的六名聖光裁判員，而統領這些的，自然是擁有聖光裁判所副裁判長身份的安洛伊大人。
此刻的克裡斯汀一方面要頂著來自教廷方面的壓力，而另一方面，想要躲避克斯雷迪的視線要更加難得多，紅眼瞧出她的苦衷，也是無心再詢問細節，兩人又對視片刻，直至克斯雷迪的目光摻雜其中，紅眼和克裡斯汀才雙雙移開了視線。
又過片刻，飛機終於抵達在了開羅機場。
飛機才一穩定，紅眼就看見一直默坐在座位最前端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緩緩放下了一直遮面的兜帽，回過頭來，露出一雙比鷹還凌厲的眸子，從座艙的最前端，一直映射到了後排的紅眼和隊長的身上，這會他輕啟貝齒，恭敬而不失威嚴地說道：「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拜託您了。」
「啊，就這樣吧。」隊長的視線還是望著窗外，語氣也帶著幾分慵懶，紅眼倒是不怎麼驚訝，因為應付教廷的人隊長重來都是相同的語氣，然而饒是如此，紅眼也知道隊長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或者說是應有的羈絆吧。此刻突然發現隊長的唇線一揚，紅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朱莉和烏鴉等人正隔著護欄朝這邊揮手，紅眼細數之下，發現除了負責情報和聯繫工作的影子之外，黑暗傭兵團的一應成員全都到齊了，看他們還沒安置的行李箱來看，應該比自己這邊早到不了多少。
「那好吧，您那邊一有消息隨時可以聯繫我們，那麼，祝你們好運了。」男人對於隊長的冷漠是乎也不以為忤，這會招呼了一下一應下屬，頭也不回的在簇擁之下下了飛機。
其他的教廷一眾也是帶著冷漠，倒是克裡斯汀臨行回頭看了一眼紅眼，然而在克斯雷迪警告的目光下，卻也是無可奈何。
紅眼目送著克裡斯汀等人離開，原本擁塞的機艙就空蕩蕩地只剩下兩人，紅眼扭頭問道：「他們不和我們一起的麼？」
「典型的出工不出力罷了，」隊長聳了聳肩，拍拍紅眼站起了身，「不過有他們一直在身邊反倒是一件麻煩事，現在，我們也該為這次的任務好好計議一番了。」
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紅眼一眼，紅眼的目光凝視著機窗外的一應同伴半晌，回首的時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