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繾綣；兄弟◇2 文 / MQ萱萱
當他的金色角突然地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當我本該進入木訥狀態的知覺異常地、清晰無比地感覺到那支幾乎已碰觸到我的鼻尖金色犄角之中的陰寒氣息的時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動——我本該木訥得幾近雕塑的軀體，竟然以著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從而避開了他的、對於剛剛陷入游離狀態的我來說是毫無預兆的一**擊。
你在做什麼？
沒有經過任何思索地，我在後退的同時驚叫道。但是，這無疑是一個最無用的問題。因為，事實不是都已經明擺著了麼？
呵呵……
我得到的，當然是他陰寒至極的笑——冷笑——冰冷無比、陰寒至骨……毫無情感！
除惡務盡！
我聽到，在他的冷笑之中……他的唇齒短促地開啟，只吐出了間斷的四個字——除惡務盡？除惡務盡！
我，即是「惡」？
我，即是將被居高臨下的「王」親自剷除的一個！
呵呵……
於是，不由自主地……我亦笑了起來。
但是，我的笑，與此時的他的又是多麼的不同！我的笑，根本就不會具備著他的那種毫無情感、冰寒至極的「王者之氣」；我的笑……根本就包含了我的所有的苦澀！
呵呵……
但是，那仍舊是笑，不是麼？至少，那仍舊是一種笑的形式，不是麼？
於是……
呵呵……
於是，我的、不似是笑的笑，與他的、冰寒至極、毫無情感的笑聲，在仍舊是淡藍色的、仍舊地和他的眼睛一樣地淡藍色的空中，交合在一起——同樣的交合，我們的……我們的笑！呵呵……呵呵……
他對我的進攻，沒有任何的猶豫。
又怎麼會出現任何的猶豫呢？已經毫無情感了，又怎麼會有任何的猶豫！
而在最初的時候，我的……
雖然僅僅是在不斷地後退著而已。但是，我的退縮，在初時，與他對我的進攻一樣地——沒有過絲毫的猶豫！
即使是在猛然之間被驚醒……即使在被他突發的進攻猛地拉回現實的那一刻，我飄忽而去的心又在那一瞬間被他的攻擊強力地拖回……即使我的意識在那樣的時刻，有著一種在我離開了我愛的古婭之後的、許久都未在我身上出現過的清醒……但是，當我後退的時候，即使那僅僅是在最初的時候……我的、最初的退後，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的、剛剛被他拖回進金的體內的那顆心，似乎還沒來得及恢復到「正常」的狀態吧！於是，我的身體進行著的，僅僅是一種下意識的行動而已。然而，正是……也只有在這樣的一種完全地被潛意識操縱著的時候，我的身體的動作才會那樣地迅速，才會如他對我的攻擊一樣地，迅捷無比、毫不猶豫……
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了——我的、滿是心中的苦澀的笑聲，與他的、愈發陰寒冷酷的笑聲，仍舊地摻和在一起。
而在我任隨著我的潛意識帶動著我的金色的、卻已空虛無比的軀體不斷地、迅速無比地後退著的時候，那摻和在一起的、我和他的交合著的笑聲，已然完全地無法被我感知到了。但是……但是，那交合在一起的，卻絕不似從前的那種交合在一起的，我們的笑聲……呵呵……呵呵……
***怎麼了？「金」……
——終於地，我聽到了！終於地……我的耳朵，已從死寂的沉睡之中驚醒！終於地，我又一次地聽到了，這個世界上的聲音——現實世界的聲音……現實？殘酷？相等的……同義！呵呵……呵呵……
怎麼了，「金」？你終於做出反應了麼？你終於決定與我一戰了麼？你終於……呵呵……
你終於也想到報復了麼？「金」，她的「金」——我的、曾經的、形影相隨的……「兄弟」？
你，終於肯從虛幻的夢裡走出來了麼？
你終於已經認清了，你身陷其中的虛幻世界裡，早就沒有任何一種意義上的美好？
你終於肯離開你一直都不肯離開的那裡，而回到最真實的世界中了麼……
「金」，她的「金」！我的、曾經的、朝暮不離的「兄弟」！
在我的、已遠去的記憶裡的，從來都是愚笨無知的你……
但是，不是已經太晚了麼？
如今的我，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地軟弱無力。而你，也再也不是獨享著強大的實力的那一個……
你和我之間的位置，如今已經被完全地顛倒了——如今的我，在得到了天帝的賜予後的我……我的實力注定已高居於你的上峰。我，必將是仍未有如何提高的你的力不能及！
所以，「金」啊，已經太晚了不是麼？你的遲到，必定是你的不能得到諒解的錯誤。而你——今天的你，與我重逢的你，必將付出你早該付出的代價……
***呵呵……「報復」？
呵呵……「除惡務盡」？
在他的一再追問之中，在他的、一再肆意昭彰地顯現出的驕傲之中……我的不似笑的笑聲，仍舊在那麼地繼續！
「報復」？「除惡務盡」？呵呵……
絕情的，總會有他最「合理」的道理！
而無情的，也總會肆意地將他的無情加之在另一個的身上！他根本就不會去管什麼是否是事實，他只會讓一切都按照他的臆想而已……
那麼，好吧——我就是在「報復」，我就是那個「惡」，就是必須被身為「王者」的你剷除的一個……就讓一切都按照你的臆想進行吧！
如果你說我是「惡」的那一個，那麼，我就是！或者，我對於你來說，真的已經「十惡不赦」了。因為，正是因為……正是因為你的對我的嫉妒，我們之間，才會發展至此！
那麼，好吧！我就是「惡」的，我就是將被身為「王者」的你剷除的一個……
那麼，來吧！就進行你所謂的「除惡務盡」。如果除去了我這個「惡」，真的能夠讓你放棄心中所有的恨意的話……那麼，我的死，卻也別具意義。
那麼，好吧！來吧！我的……金曾經的兄弟！來吧……
反正，「金」的生命——失去了古婭的、金的生命，已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