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繾綣；最沉重的歎息 文 / MQ萱萱
其實，短暫的也未必真的是短暫。之所以會歎息那曾經的美好的短促，僅僅是因著回憶的關係。又或者，當經歷了諸如這般地漫長和長久之後，那樣的曾經——那些共處的朝朝暮暮都才顯得短暫了吧！
其實，所謂短暫的，未必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短暫！那樣的日月輪轉，在我們彼此的相伴之中，不也歷經了數次了麼？那樣的細雨洇襲，不是也在我們共處著的那些日子裡，逸飛淫逸了幾次了麼？
其實，那所謂的短暫，真的未必就是真的短暫。只不過，那段歲月、那段我和他相處的歲月，它的離去，是那樣地倉促和「毫無預知」……
曾經的美好——我曾經的美好時光——或者，只是又一個「或者」而已！或者——我曾經的、被我認作是極其短暫的那段美好，於他來說，也是同樣的吧——短暫——美好……美麗……卻亦是短促無比！
曾經的美好！我曾經的美好，抑或也是他曾經的美好吧，就是那麼倉促地、「毫無預知」地戛然而止！
休怪我的「愚笨無知」和「鼠目寸光」了。即使我真的能夠懂得更多和看得更加地清楚，那又能夠怎樣？即使我真的能夠瞭解更多和預先就明白了許多，那又能夠怎麼樣呢？難道，那所謂的「先知」及「遠見」就真的能夠改變什麼了麼？呵呵……無用的，即使是那樣又能如何？即使真的曾經是那樣的，也只是會讓曾經的我做一些無用功罷了——改變不了的，終是無法變更；注定發生的，終究不可阻止！
如果真的要去責怪的話，那就只能怪那雙無形卻極其有力的手了，亦或應怪那雙手的主人——那個幕後的主使者！但是，真的將去責怪嗎？真的要去責怪他，或者是她嗎？去責怪他或者她，不該在讓我們相遇、相識、相伴之後，卻沒有給予我們更加重要的相知？真的將用這樣的理由去責怪他或者她嗎？真的能夠用這樣的一個理由，去責怪他或者她嗎？呵呵……怎麼能呢？怎麼可能？怎麼能夠？
我和他的相遇、相識，這便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開始了啊！我，又怎麼能？怎麼可能？怎麼能夠……在得到了那美好的開始之後，還要去強求他或者她的，對我的更多的贈與？我，又怎麼能？怎麼可能？怎麼能夠……那麼地不知遏止、勉力強求？我，絕非擁有饕餮一般的胃口——對於她或者他的贈與，僅僅只是那美好和美麗的開始，於我來說，便已足夠！過多的……那都將是無自知之明者的**漫求！她或者是他，贈與我，或者是贈與了我們的，已經是那樣地美好了。那樣的美好已經進入過我的、或者也是我們的手，接下來的，更多的美麗以及美好，已無須去再向他或者是她索取了。更多的美麗及美好，那已是他或者是她的力不能及，已是必須經由我的或者是我們的手去創造的。
可是！可是……那時候的我，仍舊沒有如今這般的覺悟；那時候的我，目光短淺的我，又怎能以著一個當事人的身份，一眼就將這些都看穿呢？當然不能！當然不能……
我不能做到知悉他的心！雖然從外表上來看，除去我們身體的顏色和雙眼的色彩之外，我和他是那麼地相同。
我不能夠洞察他的心事！雖然我們已經相伴了朝朝暮暮……
我不能真的看到他的心！雖然曾經的他，是那麼地毫無心機……雖然，我們相遇的時候，他的純真，就連最純摯天真的孩童也無以匹及！
天啊！真的是我的錯啊！
記得那星子滿天的夜嗎？記得那樣的繁辰溢空的靜夜，我對他的講述……
當他本如白日的晴空一般淡藍色的眼，因著沉夜亦或是心夜的緣故，而變得深沉的時候……當他黯黯地、淡淡地、卻抑制著對我問道「父母是什麼……淚，又是什麼……」的時候……
唉！當真的，是我的錯啊！
我並不擁有將他的心事一眼就看穿的本領！即使除了他以外，我已經能夠看到許多人或者是什麼的心思！
我無法得知當時的他的心中所想！雖然除了他以外，我已經能夠一眼就看透其他的一些的心事！
我無法看到他的眼睛之中的東西！我竟曾經被他當時的淡淡的目光所蒙蔽了。那淡淡的目光，黯黯的、頃刻轉成的深藍，已經將當時的我的眼睛蒙住，以至於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那雙變化了的眼睛裡面，所深藏著的、卻是從前所沒有過的東西……
嗨！除了我又能是誰的錯呢？
即使是那夜，即使是當時的我無法立即地獲知……但是，那夜之後的呢？他的變化，難道亦如同那夜的、他的眼睛一般難以觸及？那夜之後的、他的變化，難道不已是分外明晰的麼？每一次在某一株樹下的長久佇立，每一次如冥思一般的、他的、陌生的沉寂……那些，難道不就是擺明著的麼？
但是，即使是那麼明顯的事，亦已被我忽略過去——我從沒有去認真地詢問過他愈發沉默的原因……
一切的錯，歸根結底，正是我的疏忽大意！
其實，如果我糾纏著去追問的話，他真的能夠避而不答麼？如果我從來都沒有在他的沉默面對之中放棄，那麼，一切的……我們的——我和他的結局……
錯啊！真的是我的錯啊——一切的錯，歸根結底……終究還是我的錯啊——無法創造的、美好的延續……
錯啊！難道不正是我的錯嗎？一切的錯、所有的錯……歸根結底！
……
古婭啊……不要聽！
請你不要聽……
不要去聽——你的「金」的、發自心底的、最沉重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