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神魔島

正文 第27章 祈求;記憶 文 / MQ萱萱

    神明!

    似乎,他們才是比他的出現更久遠的存在——唯一的,比他的出現更加久遠的存在。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神明的存在。

    天空中,白天熾烈的太陽,那其實是一位神明的座駕。每一天,那位叫做『阿波羅』的太陽神都會駕著它巡遊世界;

    而在夜晚,那茭白的月亮,則是一位女神的愛寵,那位美麗而聖潔的女神,她的手中總是持著一把堅實的弓,她是那麼地健美。她的名字,叫做『阿爾特彌斯』,她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妹妹,是一位酷愛狩獵的女神;

    雅典城——這片海域的一座著名的城,其實,在這座城誕生之前的很久,便有著一位女神,她的名字,叫做『雅典娜』。她果斷而且足智多謀,是一個充滿了智慧的女神;

    最為美麗的,非維納斯莫屬了。她有著如春天一般的美麗,她的美麗充滿了生機。當她駕臨大地的時候,所有的花朵、所有的樹木……所有地上的植物都會因為她的到來而爭相綻放;

    赫爾墨斯。嗯……他是那麼地俊美。雖然他是一位男神,但是他的美,除了維納斯之外,許多的女神在他的面前都會自慚形穢吧?除了俊美的外表之外,赫爾墨斯的智慧也是非常出眾的。而且,他非常的善良。並且,那一支蘆笛,在他的吹奏下,總能逸出最美妙的聲音。所以,那成了自然——他已被許多的女人芳心暗許。但是,美妙的笛聲中的催眠力量,又有誰能抗拒呢;

    得墨忒耳——大地女神。她具有最完美的母性,她深愛著被她佑護的大地;

    狄俄尼索斯。這位酒神,他總是醉醺醺的,那雙迷離的眼睛,誰都看不出他到底何時才是清醒的……

    在諸多的神明之中,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完美和善良的。僅僅是他所見的,就已有一些讓他感覺到了恐怖。

    戰神——阿瑞斯,在他的身上,總是籠罩著陰森可怖的殺氣以及血腥的氣味兒。他擁有著極大的力量,憑藉著那樣的力量,他能夠摧毀和破壞地面上的一切。他能夠殺光所有的人類,讓地上血流成海。他有著諸多的隨從,那些隨從的每一個也都如他們的主人一樣地令人畏懼。戰神阿瑞斯和他的隨從們每一次的出現,都會給世間帶來恐怖的災難;

    屬於陰司的女神——赫卡忒!或許,她是他所見過的、唯一的與他最為相近的一個了吧?因為赫卡忒的身體是半透明的。不過,她又與他有著那麼多的不同。她不像他那樣,除了遊蕩之外再沒有其它的能力。赫卡忒是陰司的靈魂接引神,她的職務就是將尚在人間遊走的靈魂接入永遠黑暗的冥界。或許,赫卡忒是諸位神明之中唯一能夠看得到他的一個,而其他的神,他從不知道自己是否已被他們發現。赫卡忒每一次來到人間都會與他聊上幾句。雖然在赫卡忒的身上,他總是感受到那來自於地獄的幾乎讓他不能忍受的陰冷,但他還是願意與赫卡忒說上幾句的。因為,在所有的歲月中、在他度過的所有的歲月中,只有赫卡忒,才是唯一一個能夠與他交談的;

    厄裡倪厄斯?天啊,她們,又是多麼恐怖的一群!她們絕對不會辜負了她們『復仇女神』的稱號。她們與變成女妖後的墨杜莎又是多麼地相似啊,至少在外貌上,她們與墨杜莎是非常接近的。但是,與墨杜莎不同,她們,是陰司的復仇女神。她們的職責是在陰間和陽世懲罰一切的冤屈和過錯。

    而海王波塞冬。他已經是我,不,是他見過的神位最高的神明了。波塞冬是奧林匹斯神山上的諸神之主宙斯的哥哥,是七位兄弟姐妹中的一個。在抓鬮分配領地的時候,海洋成為了波塞冬的領域。而被他深深依戀著的這片寶石一般的藍色,也是海王波塞冬長久棲息的所在。

    他所見到的那些神明,每一個都是那麼地強大。他們每一個都擁有著他所無法比較的能力,靈魂接引神赫卡忒無疑是他所見過的神明中實力較弱的一個。是的,因為比赫卡忒的實力更為弱小的,還有諸位外貌恐怖至極的復仇女神。但是,就連赫卡忒的實力都有著他望塵莫及的能力。

    而海王波塞冬,雖然在他所度過的日子裡,他只遠遠地看到海王一次,但僅僅就是在那一次,他已經見識到了神最為不可抗拒的強大——世界皆在神明之手,萬物皆在他的掌握!

    他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些神明創造出了整個世界。但是,他卻知道,正是這些神明創造出了大地的『主人』——『人類』。其實,人類僅僅是一個受雇者罷了,或者,他們只是神手中的一件工具,甚至僅僅是神操縱著的傀儡而已——是神明賦予了他們智慧,是神明在冥冥之中操縱著他們的思想……可是,這些人類中的很大一部分,卻兀自地認為自身是完美的,認為最終只有他們才會是世界的主人。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甚至認為自身終有一天會比神明還要具有力量。因此,他們不再敬畏神明。所以,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他們都已經得到了神明的嚴懲。

    酒神狄俄尼索斯是宙斯和塞勒墨在底比斯所生的兒子,所以,他也是卡德摩斯的外孫,被封為果實神和種植葡萄的首創神。狄俄尼索斯是在印度長大的。長大後的他離開了養育自己成人的眾女神去周遊世界,向世人傳授種植葡萄的技術,同時還要求人們敬重他的神道。他對朋友寬厚大方,可對不相信他神道的人卻施以殘酷的懲罰。不久,狄俄尼索斯聲名大振,他的名聲傳遍了希臘全國,還聞名於故鄉底比斯。

    彭透斯是卡德摩斯的王位繼承人。當狄俄尼索斯的聲明遠播的時候,彭透斯已經成為了新的國王。彭透斯是從土中出生的厄喀翁和阿高厄的兒子。阿高厄是狄俄尼索斯母親的妹妹。彭透斯藐視眾神,尤其憎恨作為親戚的狄俄尼索斯。當酒神狄俄尼索斯帶著一群歡樂的信女到來,準備對底比斯的國王講述神道時,國王卻十分頑固,堅持不聽年老的盲人占卜者提瑞西阿斯的警告和勸說。當有人告訴彭透斯,底比斯城內湧現了許多人,他們亦步亦趨地緊緊跟著新來的神時,彭透斯憤怒地罵了起來。他將狄俄尼索斯侮辱成為『一個嬌生慣養的男孩兒』、『虛榮的、逃避每一場戰鬥的懦夫』以及『發間套著一個葡萄葉編製起來的花環的假男人』,並且他一直宣稱著:『如果你們清醒過來,那將會看到他實際上是一個跟我們一樣的凡人。我是他的堂兄弟。宙斯並不是他的父親,他的顯赫的神的儀式全是虛偽的一套!』罵完,他又命令僕人們將這一新運動的領頭人給抓起來。國王的親友們大吃一驚,他們為罪孽的命令驚惶不安。老國王卡德摩斯年事已高,他搖搖頭,不贊成外孫的行為,可是一切卻又更加地激怒著彭透斯。

    被派去抓捕『新運動的領頭人』的僕人都頭破血流地逃了回來。他們紛紛說他們並沒有看到狄俄尼索斯,只是抓來了一個酒神的隨從,並且好像跟隨狄俄尼索斯的時間還很短。彭透斯嚴厲地對待被抓來的酒神隨從,而被抓獲者卻絲毫不畏懼。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阿克忒斯,家鄉在梅俄尼恩,父母是平民百姓,一家以捕魚維生。面對著憤怒的彭透斯,阿克尼斯慢慢地講述了他的經歷:

    父親教會了我捕魚。我學會了開船,熟悉天象,觀察風向,認識便於停靠的港口,便開始駕駛船隻出海捕魚。有一回,我的船在開往愛琴海提洛斯島時遇上了一個無名的淺灘。我跳下泥地,一個人躲在岸邊過了一夜。第二天,我一早爬上一座山坡去辨別風力和風向。這時候,我的夥伴們也紛紛登上了陸地,我在回船的途中遇到了他們。只見我的夥伴們牽著一個小男孩兒,他是他們在無人的荒灘上偶然遇到的。男孩兒長得十分漂亮,具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不過他卻好像喝醉了酒,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孩兒的不同尋常,我把他的看法告訴給他的夥伴,卻得到夥伴們的嘲笑,只有極少的幾個贊同了我的想法。那些反對我的,其中一位最年輕並且最有力氣的小伙子,竟然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扔向水裡。如果不是我偶然抓住船上的繩索,那麼我一定會淹死了。就在他對我這麼做的同時,其他的人也七手八腳地把那個男孩兒拖上了大船。男孩兒躺在船甲板上仍猶如睡著了一般,後來他終於被大家吵醒了。他站了起來,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這麼吵鬧?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兒去?』『你不用怕,』一位陰險的船員答道,『你給我們指一個自己願意去的港口,我們將送你到那裡。』男孩兒同意了,並要求前往納克索斯島,並說那是他的故鄉。偽善的水手們裝作答應了男孩兒的要求,並吩咐剛剛爬上船的我立即張帆準備啟程。納克索斯島位於我們的右手斜上方向,可是當我在升帆時,他們卻暗中示意讓我向左。我拒絕執行他們的命令,另一個人強橫地代替了我,走上前來,升起了船帆。就這樣,船朝著相反的方向奮力行駛。男孩兒似乎這時才發現了騙局,我看見他正抑制著冷笑,在後甲板上眺望著大海。他佯裝絕望的樣子哀求著:『水手們啊,你們答應我把我送到納克索斯,現在行駛的方向錯了!你們竟然騙一個孩子,那是毫無道理的!』水手們只是嘲笑地看著他和我,仍舊沒有停止划槳,不肯改變方向。突然,船停在海上一動不動了,好像擱淺了一樣,不管水手們怎麼努力都無法繼續行進。一會兒,葡萄籐纏住了船槳,還不斷地往上延伸,向船帆接近。狄俄尼索斯——原來這個男孩兒就是他——我終於看到!酒神正神采奕奕地站在男孩兒原來站立的位置,他的額間掛著一串晶瑩透亮的葡萄,酒神杖上飄動著緊緊裹纏的葡萄葉。他的周圍窩著猛虎、山貓和山豹。香甜的葡萄酒味兒瀰漫著,佈滿了全船。見到了酒神的真實相貌,那些先前作惡的水手們嚇壞了。第一個人剛要叫喊,但在一瞬間,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鼻子和嘴唇連在一起,彎曲成了魚嘴。其他人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遭到了與第一個人相同的命運。他們身上都長出了藍色的鱗片、脊背彎曲起來、雙臂手所成鰭,他們的兩隻腳早就合併在一起成了魚的尾巴……每一個曾經作惡的水手都變成了魚,從甲板上跳進了大海。船上一共二十個人,只剩下我還安然無恙。不過我的四肢也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深怕自己遭到與他們一樣的命運。不過,酒神卻友好地朝我走了過來。因為我曾經對他行過善心,所以他善待了我。在酒神的要求下,我開著船到達了納克索斯島。狄俄尼索斯將我拉到祭壇旁,將我封為了他的隨從。

    『夠了!』國王彭透斯大聲地對阿克尼斯喝道,『我們聽膩了你的胡話。』彭透斯命令部下將阿克尼斯關進牢房,並對他施以最殘酷的折磨,之後將他處死。可是,當國王的部下執行彭透斯的命令時,一雙看不見的手卻將阿克尼斯解救。

    盛怒中的彭透斯開始大規模地迫害酒神的信徒。

    彭透斯的生身母親阿高厄和他的幾位姐妹也都參加了酒神的禮拜,彭透斯派人跟蹤她們,把酒神狄俄尼索斯和他的信徒們統統投進了大牢。可是,囚牢卻沒有作用,酒神帶著他的信徒們輕易地便離開了牢籠。

    彭透斯再次派出鎖拿酒神的僕人卻意外地獲得了成功。因為狄俄尼索斯微笑著、心甘情願地讓那個僕人為自己套上了枷鎖。當狄俄尼索斯站在國王面前的時候,儘管彭透斯並不想去看他,但是還是難以避免地為酒神的神采深深地吸引。不過,彭透斯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愚蠢和盲目,把面前的狄俄尼索斯當成一個騙子。彭透斯命人給抓來的狄俄尼索斯釘上重鐐,關在靠近馬廄的一個山洞裡。可是,狄俄尼索斯一聲令下,便出現了地動山搖。洞口被震塌了,神的手腳上的鐐銬也消失不見。狄俄尼索斯安然無恙地回來,回到眾多追隨者中間,顯得比過去更加地神采奕奕。

    直至這時,愚蠢之極的彭透斯仍舊沒有悔悟。一名國王的使者來到彭透斯的面前向他匯報他的所見:那是一些奇跡。彭透斯的母親和他的姐妹們,她們已經成了酒神信徒中的領頭人,她們只要用手杖敲擊巖壁,石頭縫裡就會流出清泉和美酒,溪水中流淌著牛奶,空心的樹幹裡滴出了蜂蜜……對這樣的匯報,彭透斯更加地怒不可遏。他組織了全副武裝的士兵、馬隊和輕騎,準備與狄俄尼索斯大幹一場。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狄俄尼索斯卻來到了彭透斯的面前,答應將女信徒一起帶來。不過,狄俄尼索斯要求彭透斯必須穿上女人的衣服,因為他是男人,又不是信徒中的一個,如果彭透斯不按照他說的那樣去做,會遭到狂熱的信徒的進攻。彭透斯雖然不願意,但他還是按照狄俄尼索斯的話去做了。穿著女人衣服的彭透斯跟在狄俄尼索斯的後面,走出了宮殿。

    當彭透斯走出城門的時候,突然精神錯亂起來——這是酒神送給他的教訓:彭透斯覺得眼前有兩個太陽、一個雙倍大的底比斯城,每一座城門都是原來的兩倍高,而狄俄尼索斯在他的眼中卻像頭公牛。『公牛』正邁著大步走在他的前面,頭上豎著一對巨大的牛角。而他自己則違心地充滿了對狄俄尼索斯的激情,他希望得到一根酒神杖,於是一路向前,迅猛異常……神經錯亂的彭透斯跟著狄俄尼索斯來到一座深谷,他們的周圍佈滿了松樹。醉心於狄俄尼索斯的婦女們向著酒神唱起了頌歌,用新鮮的常青籐包裹著手上的酒神杖%……可是,陷入異常

    的彭透斯卻沒有看見這一切。

    狄俄尼索斯將一直手伸向天空,抓住了松樹的樹冠,並將它彎曲下來,就像撥弄著一根柳樹的樹枝一樣輕易。酒神把瘋狂的彭透斯放在被彎曲的松樹上,然後慢慢地將它送回了原來的位置。

    國王彭透斯穩穩地坐在高高的樹冠上,山谷裡隱藏著無數的女子,她們都是酒神的信徒。信徒們看到了國王,可國王卻看不見她們。

    森林裡沒有一片樹葉飄動,沒有一聲野蠻的叫喊。酒神的信徒們從山谷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們看著坐在樹冠上的彭透斯,她們已經知道:這個坐在樹冠上的、穿著女人衣服的男人就是那個對他們施以毒手的殘忍國王。她們憤怒地走近了國王彭透斯的那棵松樹,注視著已陷入瘋癲的國王……憤怒的情緒終於爆發了。石塊兒、折斷的松樹枝和酒神杖紛紛向著彭透斯擲去。信徒們用堅硬的櫟樹棒挖掘鬆樹的周圍,刨出了樹根。松樹到了下來,彭透斯一頭栽倒在地。彭透斯的母親阿高厄這時候完全忘記了彭透斯是自己的兒子,她一馬當先地朝彭透斯打去……這時,彭透斯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他高喊著母親,但得到的卻是阿高厄瘋狂的廝打……酒神將他的力量暫時賜予了這位瘋狂的女信徒,使阿高厄在頃刻之間擁有了神力。阿高厄一把抓住彭透斯的肩膀,猛地把兒子的右手拉斷下來。彭透斯的姐妹們也蜂擁而上,她們揪下了兄弟的右手……一群女信徒奔上前來,大家七手八腳、各自從彭透斯的身上撕下一塊兒皮肉。阿高厄又伸出血淋淋的雙手,緊緊地擰住兒子彭透斯的腦袋,最後將它穿在自己的酒神杖上,然後,好像扛著一隻巨大的獅子頭一樣,高高興興地穿過機太隆的森林……

    迷醉的眼睛背後,卻隱藏著堅定無比的信念。而正是那樣的信念,卻讓本是純潔善良的神魂在某一個時刻變得冰冷,甚至殘酷!剛才我所講的,是關於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故事。是的,那是一個故事,因為,那並不是我,不,並不是被他親眼看到的事情,而是聽的一個傳聞而已。但是下面我將要繼續講述的,卻已是他的親眼所見。」

    在講完了一個冗長的、關於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傳說之後,彌諾陶洛斯用他那充滿了壓抑與哀傷感覺的聲音,做了以上這番總結。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