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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雪獄 文 / 旅人1

    伊普斯維奇山是『馬裡蘭』通往『奧斯提亞』東邊城市唯一的一條近路,它既高且陡延綿了數千米,若是要繞過它得多花個把月甚至還要通過幾處險惡,因此梵很無奈地爬上了它,即便聽說最近它很不安穩,常常發生山崩事件危險也不小。

    早冬的暖日灑下懶洋洋的溫度,走在四米寬山路上,梵眼神卻有點迷離。

    從迪爾德麗口中得知了兩條重要線索:其一便是『萊恩家族』也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分支,不過這個家族名字威爾士不知道,艾薩克當日也沒說就離開前去尋求幫助了;其二則是艾薩克在收集大量資金圖謀什麼事,他沒能在威爾士這要到藏寶圖後,提到了下個去處——『奧斯提亞』中部堅城『塞舌爾』。

    「也許回去向維克托再要一張高等傳送術更好些。」有些累的梵自言自語向路旁走去,屁股都還沒能粘到石面,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三個武僧健步如飛而來。

    見到梵三個『老相識』愣了下,立刻停步奇怪地回身防備。接著梵明白了原因,只見山路下湧來大批地精。這些以劫掠為生的邪惡強盜滿身髒臭,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嘴裡呼喊著囉嗦的地精語,隊列混亂無章毫無氣勢可言。

    三個武僧很輕鬆就將所有飛來的攻擊徒手撥擋卸偏,站在最前的西奧多在地精衝到之時,猛地踏腳一聲大喝,將身前一周的地精震攝當場,接著右拳怒搗。

    一個地精登時化為**炮彈撞飛身後一片。霸道到恐怖的力量讓地精們齊齊嚇了一跳,隨之迎來惡夢般的景象。三個武僧抓住時機,如虎蕩羊群狐入雞捨,迅猛而又凶狠地將沿路地精一一擊飛到半空,慘叫著摔下了山坡。

    三下五除二,百來個地精被三人在幾分鐘內全數放了風箏,而梵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動手。

    雖然這三個武僧在莊園的時候從不言語行事也極為低調,但通過眾多細節可以估計單個實力就已足以與他匹敵了。對付一些小毛蟲哪裡會在話下,適才逃跑想來也是因為武僧一向不願過多殺戮習俗的緣故。

    收住手西奧多三人和梵相互表達了敬意,以略帶沙啞生疏的嗓子回答講述了昨夜歐斯特編的『笑話』以及薩裡文森為抓捕內鬼巴茲克和找回迪爾德麗離開莊園之事。

    再接著三位武僧便告辭離去,他們身輕如燕奔跑速度快逾奔馬,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了梵視線內。

    原地又休息了半小時,粗略算算時間昨夜的『魅影駒』應該已經消失,梵在身旁再喚來一隻向山上趕去。轉過幾道彎來到一處峽谷前,遠遠地就望到了一位弓手心驚膽戰地躲在一塊岩石後面。

    在四周躺了五具屍體,戰士、法師、牧師外加一個中年人和僕役全部咽喉中箭,一擊奪命,絲毫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救命——!救……」見到梵的到來弓手臉色大喜急呼,還僅只叫了一句聲音戛然而止,一支奪命寒箭從崖壁上飛下從他後腦貫入嘴裡刺出,屍體隨即軟軟倒下。

    接著瞬間,一道黑影從崖壁翻下,凌空抽箭怒射,釘死了一個幻現而出攻擊的盜賊。

    「撲!」

    黑影輕巧地落地一翻拉弓指上了梵,不過沒有射箭,因為梵說了句話。

    「拉圖克原來你沒死啊,嘖,怎麼又幹上老本行了。」

    「梵?」『拉圖克』看著梵掀去風帽露出那張詭異的臉,撇撇嘴收起弓箭轉身就走。

    「喂、喂,好歹你我也同伴一場,別這麼無情麼。你掉下山崖後怎麼回事?有見到尤里克和阿魯卡多嗎?」

    「沒見到。」冷漠地回答『拉圖克』割了中年人首級,跳躍著翻過崖壁消失不見。

    見狀,梵輕噓一口氣,收斂了蓄勢待發的『音之矛』,也不多考慮什麼,拍馬快速離開是非之地。

    ※※※半個月後,梵一人坐在『塞舌爾』內一間酒館內,埋頭思索,桌上食物半點未動。他來『塞舌爾』已有三日,每日都在城中仔細尋找,卻沒有任何有關艾薩克的線索,也試圖多次侵入貴族莊園,可惜實力還是差了點,常常被人追得東躲西藏。

    「看來提高實力迫在眉睫,不然就算找到艾薩克也不能將他怎麼樣。」梵皺著眉頭撫摩手中一個金屬圓環,這是他意識到自己實力不足以決定大局,收集材料製作的一個魔法飾品『電擊指環』。因為初次製作工藝極差,威力更是不敢恭維,頂多讓人感到一記針刺疼痛。

    喪氣地以魔力廢去指環上的細紋,扔了兩個銀幣在桌上,梵起身走出了酒館。此時已經正式入冬,外間風雪很大,視線裡全是狂亂飛舞的鵝毛雪花。

    踩著厚厚積雪,梵低著頭向東邊走去。通過『附魔工藝』的粗劣表現,他明白自己底子太薄,法師需要的知識和修煉都太缺少,要想在短時間內強大,只能利用自己唯一的長處撈偏門——通過倒賣卷軸以大量的金錢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哪怕是一顆牙齒也要照顧到。

    「先去商點買點銀葉紙(ps:註釋1),再去法師工會…」

    走過百米梵繞過一個十字路口,突然眼前飛來一人,砰一聲撞在他無時無刻都加在身的『防禦箭矢』上彈回地面,現出一張鼻青眼腫的臉。

    緊接著又飛來一人擦著梵身側摔滾過雪地,咚的一聲淒慘地撞在牆上,暈了。

    「下手還真狠!」耳中傳來熱烈的吆喝聲梵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線條剛硬,身材魁梧的戰士滿不在乎地被五個傭兵圍在中間毆鬥,四周站了二、三十個旁觀者在慫恿怪叫,附近街上牆角已躺下七人。

    就在這時,戰士又抓住機會,一記上勾拳給面前之人來了個直上雲霄的快感,接著左拳猛轟打得那人滿面桃花,旋轉著倒飛了出去。

    偏身肘擊將從後偷襲的傢伙放倒,戰士一聲虎吼衝前雙推掌再次擊飛兩人,一個轉身嚇得最後一人軟倒在地,引起了四周之人轟然大笑。

    一場傭兵間尋常滋事眼看結束,梵聳聳肩正想離去,瞄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安德烈!他在這裡做什麼?

    梵眼神一凝,看著旅店中走出的聖騎士帶著溫和微笑拍了拍戰士胳膊,兩人搭著肩膀返回店中,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眼熟的美麗女子。在腦中稍稍回憶,就記起她正是當日給人深刻印象,冒險工會的女招待比琳達。

    「這可真是意外的發現。」回想當日情景梵登時來了興趣,邁步走進酒館,掃了眼就見安德烈和四人圍坐在一張偏僻的桌子邊。

    五人都很有個性,安德烈吊兒郎當穿著聖騎士甲不說,剛才表現兇猛的戰士腳邊竟然擺著一面大盾,表情靦腆聽著術士裝束的比琳達誘惑性的調笑,一旁嚴肅的牧師則是個暴力肌肉男,身旁倒置著一柄齊人高的巨大鐵錘,俊美的弓手背著十幾個箭囊,像極了在背一面盾。最讓人稱奇的是四個男子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貴族禮儀,胸前可又都掛了高級傭兵徽章。

    心下大為奇怪,坐到附近豎起耳朵,梵聽著五人在相互調侃並沒談正事,但從話語間可以知道五人認識的時間已很長久。這讓梵一下想到了更久遠時安德烈古怪行為和監獄中講過的話。

    同伴,這些人就是你的同伴麼?安德烈你放棄安穩的貴族生活不過,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越觀察梵心中疑問越大,要說對方為了錢那簡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可不是為了錢,難道是為了刺激來當傭兵,又或是為了提高武藝?不太可能,安德烈看起來沒個正經樣可卻是貨真價實的聖騎士,絕不可能為了這些事進行殺戮…

    一個個推斷被掃出大腦,梵正混亂間,眼角突然瞄到一個身影站到了身邊,抬頭看去,只見歐斯特含笑道:「真是你呀,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

    瞄了眼隨後笑哈哈而來的梭克幾人和櫃檯邊要房的巴倫德,梵驚道:「你們不是說去切伯斯的麼?」

    裝作若無其事左右看了看,歐斯特湊近了低聲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去房間再說。」

    點點頭梵跟上樓去。放下警戒法術,六人或倚或坐憑喜好分散在房間各處。

    「看來我們運氣很好,本來還以為要在城中找上幾天才有可能見到你呢。」

    「找我?」梵感到今天意外還真多。

    「是啊,你走之後,我們就在路上碰巧聽到了一個消息,就立刻轉向朝你追來了。」

    歐斯特瞄了眼得意的盜賊艾德,道:「一方面是希望借住你的力量,一方面我認為它對你來說可能是條線索。」

    正苦於無處著手的梵一聽打起了精神道:「是什麼消息?」

    「奧斯提亞北部的大雪山加部力爾知道麼?最近有人在上面發現了一座古代建築,據說其內埋藏了大量上古寶藏,現在不少消息靈通之人已出發去了,而且鄰近的龐貝、奧斯提亞各國為此也秘密派出了精銳,還有伊普斯維奇山的山崩暗傳也是人為的,因此我們幾人總結得出這個消息非常可靠。怎麼樣你有興趣麼?」

    歐斯特能為自己這個新朋友如此重視考慮,特地大老遠繞路尋來,不得不讓梵心下感動,沒多遲疑就點了點頭,道:「在這裡待著也是待著,去那邊碰碰運氣也不錯。不過靠我們幾人實力是否過弱了些?各國精銳可不是鬧著玩的。」

    「呵呵,我們不與他們爭大頭就是了,運氣好先進去可以拿些好的,否則在最後揀揀殘留也不錯。再說你真正目的不在寶藏不是麼?」

    「那不是太委屈你們了?」近日一無所獲產生的陰霾在心頭散去,梵心情大佳打趣道。

    「套句你的話,最多給我們幾張卷軸當報酬就行了。」

    歐斯特的話引的房間內發出一陣欣然大笑,滾熱的真誠讓梵早就枯萎的心田悄悄開出了一朵友情之花。

    ……

    在繁華的『塞捨爾』休息了一日,梵一行六人雇了輛馬車向北部奔去。

    途中兩位好學的法師相互探討,獲益良多。尤其是梵,可說是邁出了法師之路上最重要的一步。

    他從歐斯特那裡驗證了法師的強大靠的不是魔力多寡也不是等級的高低,雖然這些都是基礎,但更重要的是法師具有的豐富學識和經驗以及從此延伸出來的高超技巧。

    在有限的法術位和卷軸限制下,法師盡最大可能利用好每一記法術,對敵人造成重創,使每一點魔力都成為形勢天平傾斜的砝碼。

    旅途中歐斯特就依此給梵上了生動一課:某日,八、九個地精騎士從林中呼嘯而出,歐斯特示意旁人不要插手獨自迎上。只見他先是接連數記『震顫電擊』電在高速奔跑的座狼小腿上,一舉摔折最前幾位騎士的脖子同時也阻止了後方行進,接著以『法師之手』偏開飛來的利箭,以『暈眩術』、『閃光術』讓弓騎心慌誤射誤殺同伴,再用『酸液濺射』搞定弓騎眼睛,最後以『喪志凝視』嚇退哀鳴的座狼結束戰局。

    整個過程,歐斯特沒用任何一個正式法術全是零級戲法,保存了自身十分完整的實力,讓梵大感慚愧。換了他想來已是大手大腳一記『七彩噴射』,再一記『火球術』,耗去五分之一力量了。

    認識到自己錯誤,梵頓時放下已有抬頭跡象的驕傲心態,認真地從歐斯特那裡學會了觀察,學會了思考,也學會了最重要的耐心。

    耐心,是法師最需要具備的條件,它可以讓法師專心深入書本中去,也可以讓法師花大量時間去觀察思考每日所見所聞比對書中知識,將其化為經驗成為自己的力量。

    就像歐斯特所說,難怕是一朵花飄出的清香,若是運用得當也是無可比擬的利器。

    這話,成了梵後半生的座右銘,時刻緊記在心。

    註釋1:抄錄卷軸需要用到的三種魔力紙:普通、銀葉、金瓣,等級越高製作技藝大幅度困難,世面上也就越稀少,特別是金瓣紙幾乎就沒在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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