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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死營(二) 文 / 旅人1

    按照慣例,開春後從各國都有大批犯人押解到達,而要塞也會進入備戰期,因為獸族大規模的攻擊既將到來。有著炮灰自知自明的囚犯們逐漸緊張,監獄中的氣氛也不再像冬日裡那般懶散,**裸的殺意罩上了人面。

    然而,殺戮卻減少了,為了生存收集肉盾成了頭等大事,考驗新人的費雷不再那麼肆無忌憚,收斂力道讓『後備』們多存活些日子。所以新到近千人,死在費雷手上卻僅僅只有十幾個,與兩個月前相比形成了巨大反差。

    但梵卻並沒為此有任何心理不平衡,活下去的念頭已佔據了他所有思想。

    從屋頂上站起身,將視線投射在茂密的樹冠中,那裡他有一個疑問:對方到底想這樣?在這毫無仁慈心的世界內,沒人會無緣無故多管閒事。間接保下自己的冷酷青年必定有其目的。

    思索間,人群開始分散,因為人數大幅增加本就沒多少空缺的木屋頓見緊張,在監獄中幾個貌似頭頭的發話下,每個屋主被迫要接受兩個人犯。

    這絕對是個不合情理的要求。

    想想看,僅只有兩三平米擺下一張床都嫌奢侈的小空間,擠下三個大男人會是什麼模樣。因此一些精明的屋主在不反對前提下,盡量將身材瘦小的傢伙先挑了去,特別是那些餓的快瘦成骷髏的傢伙尤為吃香,到了最後場面既古怪又好笑。

    例如他的隔壁鄰居先是一臉吃人凶相指著一個胖子的鼻頭破口大罵對方到底是不是豬生的,餓了一路竟然還有如此體型,生命力頑強的簡直比『灰泥怪』還強大,乾脆去要塞頂端當偉人雕像讓大家瞻仰好了,而後又無可奈何地讓對方擠進屋,自己則靠在屋外哎聲歎氣埋怨又要墨跡一段時間了。

    同樣處境的梵運氣倒是比鄰居好上一些,兩個都不算肥。一個是中年人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看不出原來身份,抬頭瞄了眼梵後便靠坐到屋角閉眼假寐;另一個則淳樸敦厚,一看就知道是農家子弟,想來也是貴族權利下的犧牲品,膽子極小進屋前見到手弩突然朝向,就腿軟地忙不迭將自己來歷向梵一五一十倒了出來,若非梵阻止說不准還會將自己內褲是否黑白也交代個清楚。

    …

    監獄裡的生活從來都沒有顏色,熱鬧場景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就安靜了下去,耳朵尖些也只能聽到『新人』疲憊的呼嚕聲,又或是梵手上弩弦咬緊之聲。

    「或許今天就進去也不錯,圖個吉利,呵呵…」

    火紅的夕陽收斂最後一絲餘輝,監獄前方重達萬斤的鋼門也緩緩被絞輪拉起。叮叮的鏈鐵聲就好像戰鬥的號角吹起,無數黑色的人影從木屋處射出,向外奔去。

    監獄位於要塞最前沿,出了門有三百米空曠地,平的像是水泥地沒有任何掩護。常常有獸族武士借此偷襲,因而被囚犯們戲稱為『死亡之路』。從十個大門中撲出的人群,行進間很是小心,全都飄飄忽忽走著『之』字形。

    儘管如此,站在門邊等待機會的梵還是看到了數把木製投槍從林中黑暗處飛出,精準地將數人釘死在地上,速度之快讓他大吃一驚還以為是強弩射出的利箭呢。

    「好強的臂力!」

    驚歎同時極力回憶有關獸族的資料,很快發現腦中只有可憐的一點點,曉得的也就是獸族根據種族不同擁有著大大小小的天賦異能,且多數力量都比人類強上數倍。他們僅在獸化時才會化身為人形野獸,平時頭腦習性等都和人類沒太大區別,有也只是外貌上幾個細節的不同。

    由此想來似乎獸族比人類更優越,早該稱霸整個大陸,但現實卻是獸族一直被人族死死壓制著。這其中的緣由,現在的梵想破頭也是無法得知的。

    一邊後悔在家中時怎麼沒多研究大陸上的種族,一邊不斷安慰自己抽時間耍弄法術也是必須的,梵帶著矛盾的心理向前撲去,無驚無險衝入森林,環視一番,見無人起碼沒有扎眼的存在,飛快地捏讀了『低級黑暗術』卷軸,完美地融化在樹下黑暗中。

    摸索著向前移去,第一次來他並沒期望馬上就能放倒幾個獸族美滋滋地拿到數十金幣。他的要求很簡單,殺幾隻兔子解決明天肚子問題順便增加卷軸存量,就算完成任務。

    當然,有機會逮殺一個獸族他也不會放棄的…

    ※※※(上接序)軟軟倒下的梵身邊樹影中緩緩移出一人,藉著月光看去正是當日梵初到時在樹上發號司令的盜賊。原來他一直眼紅梵身上的熊皮斗篷,只是顧忌樹上『那位』不便在監獄中動手,所以苦忍了許久。

    當看到梵竟然主動進入森林,他心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在這不得不先贊一下他的隱匿術,暗暗跟了大半夜,已很小心的梵愣是沒發現且還在一番惡戰落幕後,被對方抓到了短暫疲勞導致的分神以手刀給劈暈了。

    飢渴地tiantian嘴唇,盜賊眼露得意。法師,一個高貴的職業,一個人人畏懼的存在,就這麼輕鬆倒在了腳下,他不可抑制地升起了極大的快意令其身體微微顫抖著。

    蹲下身盜賊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也是最後一個動作,伸手向梵探去。剛接觸到斗篷還未及用力一隻冰冷的手倏地抓住了他,接著一道寒流如電般穿繞了全身。

    霎時,所有感覺完全消失,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枯萎,盜賊乾癟的眼球中殘留的最後景像是一個慢慢起立的背影。

    沒可能…

    意識完全消失,一下少了數十公斤的盜賊辟里啪啦散在地上。

    「桀…桀…桀…」

    詭異起身的梵發出陰森森的譏笑,一轉頭現出了一張與平日完全不同的臉,陰毒至極,瞇成一條線的雙眼中閃動著凶厲、躁動、怨恨以及強烈的殺意。全身蒼白的毫無人氣,宛若剛從地獄爬出來向人索命的惡鬼。

    「看來不用我出手了。」

    冷冰冰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欣賞突兀地在頭上方響起,梵循聲看去臉上隨之閃過一絲猶豫,接著眼白一翻,直接軟跌在地。

    一聲驚疑響起,在梵身邊驀然幻出一個小巧的身影,稍稍探視便大呼小叫道:「waooo…,阿魯卡多,你是不是整過他,怎麼一見你他就嚇暈過去了。」

    樹梢上冷酷的青年冷哼一聲,張開血紅披風撲下,寒光閃過地上立時多了三道劍痕,小巧身影卻已搶先避開,露出的娃娃臉帶著嬉笑道:「還是這麼凶呀。」

    這回阿魯卡多沒有再攻擊,只是瞪了眼對方,蹲下身在梵臉上用力拍了幾拍,既而退到一旁靠樹等待。

    不多久,梵呻吟一聲睜開了眼,被近在咫尺的娃娃臉驚的打了個哆嗦。

    「哈哈,你膽子還真夠小的。」

    「…是你救的我?」

    拉開距離獲得呼吸空間,梵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受襲了,再瞄到身旁那麼明顯的遺物,自然而然判斷道。

    隱蔽地閃過狐疑之色,娃娃臉很快打了個哈哈道:「不是我,是阿魯卡多。」

    隨著示意的眼色,梵見到月光下的冷酷青年,一頭銀白長髮,蒼白的俊臉上紫色雙眼熠熠發光,妖異美麗。

    這是梵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清對方,以往在監獄都僅能看到閃電離去的背影,至於最初的見面他更是只能記住一雙冰冷的眼。

    「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梵疑惑地看向兩人,對方明顯比自己強太多,在這個掙扎的世界似乎不應該需要他的幫助。

    「想離開就加入我們,否則…」

    襲面的殺氣如狂風暴雨般撲來,梵呼吸一窒,連忙拚命點頭,中止了越來越強烈的恐懼。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娃娃臉開心地拍了拍梵的肩膀,而梵則是一邊苦笑一邊在心中大罵:能不答應嗎,xxx,刀都砍進脖子了還問有氣沒氣。

    「加也加了,入也入了,你們是不是可以詳細解釋下?為什麼想離開就要加入你們?不是說集齊一千金幣就可以離開的麼?」

    啞然失笑,娃娃臉搖著頭站起身,手腕翻轉一把匕首忽隱忽現,雙眼冷光四射道:「那個規矩僅是騙騙外人和小孩的,你要相信可真讓人失望。哼,實話告訴你,等你集齊夠錢離開要塞,不出半個太陽時,就會有一隻千人的精銳守衛騎士來捕殺你。在那遼闊的草原上,你想你的存活幾率有多大?」

    「這…」

    「像我們這些根本沒有刑期的重犯想活著出去,就只有衝進獸族領地繞道回返!」

    「什麼?!進獸族領地?」

    「不錯,穿過悲泣森林,越過『諾拉之湖』…」

    娃娃臉頗有耐心詳細地給梵講解了一遍計劃。從對答中,梵得知加上自己這個越獄逃亡隊伍僅有六個人,全都是監獄中頂尖者,戰士、箭手、盜賊齊全,惟獨缺了法師和牧師兩個關鍵性職業。

    梵能入選自然是因為阿魯卡多發現他身上穩定的魔力波動的緣故,至於一個不是法系職業的傢伙為何能感覺到魔力波動可沒人敢問。

    「不怕我反悔去告密麼?或許要塞守將會因此嘉獎我。」

    梵突然道,娃娃臉尤里克一怔,嘴角馬上逸出無害的微笑,「你可以去試試。」

    「呵呵,算了。」

    撇撇嘴,梵知道逃亡計劃實在太過瘋狂沒人會相信的,拉回頭罩遮掩表情,「現在還缺個牧師…不過我看是沒希望了。受傷想治療的話只能靠草藥…運氣不錯,我對煉金術稍有涉及,知道幾種止血極佳的藥草,配上幾種簡單材料還可以煉出一些特效藥…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稀罕物。」

    火一般熾烈猛然從眼中暴發,尤里克一把抓住梵的肩膀,驚道:「真的?!」靠樹的阿魯卡多也表示出了注意神情。

    「你要是再不放手真的也變假的了。」

    梵沒想到看起來小巧靈活的尤里克手勁竟是如此之大,被抓肩膀如同被火烙著骨頭都在發出呻吟,疼的他直冒冷汗,急道。

    劍風掃過尤里克倏然收手,沒好氣地白了眼阿魯卡多,既而陪笑向梵道歉。

    抬頭發現天將破曉,梵揉揉差點碎裂的肩膀,清楚描述了十幾種藥草又表示自己需要大量水晶器皿讓對方幫忙準備,便頭也不回向要塞奔去,頭罩下雙眼閃爍著狡詐。

    對方既然想利用他,不趁機撈點好處可不符合他的商人本質。

    「你覺的他可以相信麼?」

    「…」阿魯卡多沒有回答,看著梵漸失的背影,突然躍起電閃在樹冠間跟了上去,留下三個字:「你採藥。」

    …

    得到監獄中幾位『大神』幫助,梵接下來日子過的很舒服,不僅得到大量金錢供應吃用不愁,而且每次去獵殺都有高手在旁保駕護航,輕鬆的像是在遊戲。

    幾位『大神』則在得到受魔力澆灌加強數籌的兵甲和既擦既止比『創口貼』還要有效百倍的藥膏後,將梵當成活寶供了起來。若非梵明白疏忽不得,必須在生死間不斷提高自己,因而堅持要進森林,他們可是很願意將梵養在監獄中當『熊貓』的。

    如此輕鬆的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日,梵在屋中制做『魔力水』,手中搖晃著管型水晶瓶,身旁的農家青年凱文興味盎然的看著藍黃兩色液體翻滾。

    自己是法師且還會煉金術,梵對兩個『室友』沒去隱瞞也無須隱瞞。因為他們一個整日坐在屋角不言不動像個木頭,一個則老實巴交,膽小如鼠,從不邁出房門半步。所以梵認為擔心他們,還不如擔心看起來友好的『大神』來的更實際一些。

    晶管中的藍黃兩色隨著搖晃逐漸褪去,直至完全消失成透明,梵滿意地停下手,倒向地上金屬塊。

    就在這時,要塞上空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潰聾,使得屋脊上沙沙抖落大片灰塵。

    一個念頭躍入腦海,梵臉色大變,動作飛快放下晶管向屋外撲去,嘴裡不由主的朝兩個『室友』喊道:「不想死就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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