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少年行 第十章 萬念俱灰 文 / 朝陽歌
回到竹海寧不歸把秦瀟送回院子,細心為他蓋好被子,輕輕關上門走出來,直接問出心中疑惑:「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寧之洋長歎一聲:「不歸,你已經是凝神境界大乘期了,應該知道關於太虛神脈的事情。」
「是的,太虛神脈,是兩條特別的經脈,以人體正下方雙腿間的會陰穴為起點,從身體正面沿著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漿穴,這條經脈就是太脈,而由會陰穴(也有人說是長強穴)向後沿著脊椎往上走,到達頭頂再往前穿過兩眼之間,到達口腔上顎的齦交穴,這是虛脈,對於修真者來說,在凝練道胎之後,若是能打通這兩條經脈的話,就能衝破關卡,達到太虛境界,成為一代強者,很多強者都一直停留在萬象大成境界一直帶滯不前,就因為這兩條經脈無法開啟。」
「那你現在如何?」
「孩兒慚愧,才勉強接觸到太脈。」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在你這個年齡,能接觸太虛神脈的少之又少,就是為父當年,也是在萬象境界初期,才勉強接觸到太脈的邊緣,瀟兒天生就自動開啟太虛神脈。」
「這……有什麼不對嗎?」寧不歸疑惑地說。
「這修行境界劃分為六個境界,天靈境界,四海境界,凝神境界,萬象境界,太虛境界,還有就是讓天下修真界仰望的神玄境界,然而,想要蛻變最重要的還是四海境界。」
修行界有一句廣為人知口訣,天靈練凡體,四海生道胎,凝神化百形,萬象開五行,太虛成神通,神玄啟大道
天靈煉凡體,天靈境界,這還並不算是真正的修真之人,只能算是半個,因為有太多人因為資質問題而永遠的止步在這一層無法蛻變,他們通過吸收天地靈氣,來淬煉自己的身體血肉,生命之根,讓自身本源達到一個新的境界,最終脫離凡體,此乃練精。
四海生道胎,四海境界,當體魄凝練到一定的境界,人的生命大幅度增長,體內胸口處凝練出一片道胎,這時,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煉之途,邁上逆天之路,道胎形成,神識開啟,吐納生息,生生不息,此乃練氣。
凝神化百形,凝神境界,此乃煉神,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可見神是多麼重要的東西,當氣練到一定的境界,人的精神力也開始隨之增長,隨著感悟,人的神魂在此境界得到充分的滋養,體內道胎慢慢化形,道胎其實就是人的內心最充分寫照,有的道胎是鷹鷲,有的道胎形成雄獅,也有道胎形成兵器者,此境界的修真者就便能以身御氣,劍氣出體,以氣御器,御器飛行。
萬象開五行,萬象境界,此時,人的精氣神都凝練到一個完美的境地,全身經脈暢通,道胎穩定下來,即可感受到天地之力,借助天地的力量來為己用,而每個人對天地的感悟又都不同,五行皆出,金系攻擊最犀利,木系靈力恢復最快,水系靈力最綿長,火系攻擊最猛烈,土系防禦最強。
太虛成神通,太虛境界,五行變化無窮,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個境界的人生命都會變得很漫長,除非遇到特殊情況,此時拋開身外之物,人可御空而行走不借外物,伴隨著境界提升,人的道胎中會生出一具本象,即法相化身,並且人會生出一些異秉,五花八門,如天眼通,可看透一切假象,這是一個比前幾境界更為漫長無盡頭的境界,最為複雜,加之太虛神脈的開啟,更是神秘至極,人們一直都常說,太虛無盡頭。
神玄啟大道,大道無盡頭,神玄境界,傳說中最為引人嚮往的境界,恆久以來,修真界能進入此境界的人寥寥無幾,百萬年前,有幾位舉世驚艷的人物達到過此境界,他們就是有著一皇三帝之稱的人皇、妖帝、仙帝、魔帝,然而自他們在修真界銷聲匿跡後,再無聽說任何人達到此境界,對此境界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此境界道胎散去,與人體合二為一,異象陡升,感悟天地之力,心中自成一界,畫地為牢,自設領域,這個境界可以說是千變萬化,全憑著個人領悟能力,跟道胎有關,若你的道胎是鷹,就增加速度,若是一些奇花異草,則受傷立刻恢復,也有人說此境界乃返璞歸真的境,褪去一切複雜,最終留下真我,抬手間移山倒海,天崩地裂,然而,傳說始終是傳說,到底是不是已經無法查證,故古人留下一句話,大道無盡頭。
寧之洋無奈地說:「瀟兒天生天靈之體,這本是上天的恩賜,只是,他吸收的天地靈氣進入體內後,根本無法在主脈上停留,就會隨著開啟的太虛神脈流失。」
「流失!」寧不歸驚訝道:「若一直無法凝聚靈力在胸口處,怎麼凝練道胎。」
「沒錯,天生開啟太虛神脈者,根本無法凝練道胎,也就……與修行無緣,剛發現這種情況時為父本想將太虛神脈封印,等瀟兒修煉出道胎,有能力衝破封印,那時便天高任魚躍,海闊任鳥飛,奈何那太虛神脈太過詭異,強行封印只會破壞瀟兒全身經脈,甚至直接身損。」寧之洋歎聲道。
「無法封印!怎麼會無法封印?」
「就是無法封印,太虛神脈實在是太過神秘,天生開啟太虛神脈者在修真界就從未出現過。」
秦瀟睜開眼睛愣愣地望著屋頂,他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無法承受,明明前一刻還好端端的和父親在一起有說有笑,突然間,父親沒了,家沒了,連村子都已經成為一片塵埃,當他好不容易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歷盡千辛萬苦走出大山,感受著人間的世態炎涼,好不容易進入夢寐以求的世界,以為可以修行,以為可以為村子報仇,到頭來才發現,這只是一場蒼白空洞的夢。
短短兩個月裡,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就已經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無法修煉就無法復仇,一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坍塌了,秦瀟萬念俱灰,甚至心萌死志,他並不貪心,也沒想過要做什麼絕世高手,他只不過想替父親報仇而已,只是這個願望上蒼也要剝奪嗎?
既然給了他希望,又為何讓他失望。
拿起那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銅牌,秦瀟愣愣地盯著它,這是他三歲的時候秦錚送給他的,小時候秦瀟體弱多病,王婆說小孩子應該掛個長命鎖在脖子上,可以保佑小孩子健健康康一生平安,於是,秦錚找來這塊銅牌,掛在秦瀟的脖子上,死死的將銅牌捏在手心裡,秦瀟忍不住想要落淚,「爹,你總說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長的,只要堅信心中的信念,希望就會出現在眼前,可是,孩兒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爹,孩兒好想你!」
窗外,夕陽漫天,一縷陽光從窗戶的縫隙裡照進來,剛好照在床上,暖洋洋的光,秦瀟卻沒有覺得一絲溫暖,起身打開窗戶,走到角落裡,捧起盆裡的水澆在臉上,冰冷的觸感讓秦瀟恍惚的意識終於回過來,他猛地一頭紮在盆裡,狠狠地將臉掩埋在水裡,秦瀟,你不能哭,不准哭,你發過誓的,抓在銅盆邊緣的手,因為用力過猛泛起一片青色,抬起頭,任由冰涼的水順著臉滑進脖子。
「媽的!他媽的!」秦瀟猛地一腳將架子上的銅盆踹在地上,「光當」一聲,銅盆落在地上,濺的地上到處都是水,水跡裡,映著秦瀟那蒼白無助的臉。
打開房門,刺目的陽光照在秦瀟蒼白的臉上,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小師弟!」
耳邊傳來一聲呼喚,秦瀟尋聲望去,才發現院子裡站滿了人,寧不歸,雲飛揚,幾位師兄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凌浩天都站在院子裡,一個個目光關切地望著秦瀟,秦瀟心裡劃過一片暖意。
「小師弟,你……還好吧?」寧不凡支支吾吾地看著秦瀟,抓抓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事情任何安慰的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多謝師兄關心,我很好。」秦瀟勉強擠出一絲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想這個時候你會需要這個!」季同取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秦瀟。
葫蘆裡裝滿酒,很烈的那種,秦瀟仰頭就朝嘴裡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感覺直衝腦門,喉嚨裡好像火在燒一樣,一直燒到胃裡,從未喝過酒的秦瀟立刻就被嗆住了,不停的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他卻不在意,又灌下一大口酒。
來到朝陽宗的第二個晚上,秦瀟是喝醉酒被師兄們送回房間的,他醉的不省人事,大腦直發暈,滅村那一晚的情形卻一直浮現在腦海裡,反反覆覆,來來回回。
朝陽宗裡出現一個根本無法修煉的廢材,這個廢材就是之前備受矚目的曠世奇才,這個消息一夜之間傳遍整個朝陽宗,門內上至長老,下至外門小弟子,全都知道,竹海一脈的五長老收了一個無法修煉的廢材,一時間在朝陽宗裡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