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8 羊吃人 文 / 心淨
莫爾和天鎖之間的戰鬥足足持續了上萬年，從開始把莫爾當成高級病毒的那一刻起，戰鬥就沒有停過。幸好莫爾的父親就是電腦程序方面的高手，自小莫爾就接受了非常棒的培訓，這才能在上萬年的時間裡，通過一個個的漏洞開始蠶食天鎖的防火牆。
在梵天星人們進行希望計劃的時候，每一次莫爾都想盡辦法幫助星球上的人類，只不過那時候他對天鎖的滲透還很弱，而且莫爾自身也是需要能量維持自己工作的，想從天鎖系統裡面偷一點能量出來可真不容易啊。
每當莫爾和天鎖之間的戰鬥進行過一個小**之後，莫爾總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這種休息有點像戾氣魔在無常的神識裡安睡一樣，都屬於能量嚴重匱乏後的修養。可惜莫爾命不好，沒有一個能夠保護他照顧他的宿主。
就這樣戰戰停停，一直到希望計劃的後期，莫爾才正式入侵到了天鎖系統的內部，正式掌握了通訊權。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莫爾和梵天星的科學家建立了主動聯繫，莫爾甚至把天鎖系統最高級別的源代碼都提供給了那些科學家。
可惜的是，當星球表面的科學家們，終於打造好破解天鎖的『鑰匙』後，還沒等最後一艘飛船起飛呢，席捲全球的內戰就爆發了。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星球表面的發射場已經做好了發射的準備，最新的飛船都已經聳立起來了，就連燃料都注滿了，可是就在那一刻北方的天空中突然光芒大盛，超過五百門的野戰炮群在沒有絲毫預警的情況下開火了……」
「炮彈如同蝗蟲一樣在天空中飛舞，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即將發射的飛船，整個發射場陷入一片火海……我知道就在那次攻擊中，曾經跟我有過聯繫的科學家沒有任何一個人倖存……」
「野戰炮群的急速射後，是無盡的裝甲洪流碾壓著這顆星球人類的希望，我當時就已經有預感了，這是梵天星民眾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從那一天開始這顆星球的文明徹底進入了黑暗時代……」
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水落石出了，就連童顏所破解的那顆天鎖衛星，其實也是在莫爾的幫助下才輕鬆的完成的。童顏不是萬能的神，她並不知道這套天鎖系統跟現在宇宙中流行的系統完全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莫爾的幫助，恐怕自毀系統早就啟動了。
但是莫爾和天鎖的戰爭並沒有結束，時不時天鎖系統還是會按照他的預訂程序進行工作，無常胸口挨的那一下還有後面灰熊號的遇襲都是天鎖系統自行進行的攻擊。
直到現在，事情的真相終於大白了，有了莫爾提供最原始的代碼，童顏控制天鎖系統就變得異常輕而易舉了，連半個小時都沒到童顏就已經得到了天鎖系統最高級的控制權，從那一刻開始天鎖變成了坦途。
整整一夜的忙碌啊，當無常和童顏並排站在山坡上看著東方升起的朝陽之時，鐵竹很識趣的遞上兩碗香濃的肉湯。當兩碗肉湯見底的時候，東方的朝陽已經完全的升起來了。
「你有什麼打算？」童顏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無常沒有琢磨就知道她問的是這顆星球。他仔細的想了一下，謹慎的說道。
「這個星球的現狀，我不想做太大的改變，現有的國家格局我不想破壞。閻小然是這個星球第一任總督，主管劍神殿的全局工作，回頭我從灰熊號上留下幾名老海盜對鐵竹他們還有梵天衛隊進行培訓……」
無常仔細的說著自己的機會，絲毫沒有注意到童顏的臉色已經變了「你什麼意思？這個腐朽的社會你還要留著？你就任由那些無恥的帝王將相繼續統治這個世界？那些可憐的百姓難道還要繼續當奴隸？」
「無常，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心裡還有善良和仁愛，可是現在我算看透你了，你想要的跟其他的男人沒什麼兩樣，你就想當帝王，你就是想要控制權……」
童顏氣的把碗都摔了「當皇上多好啊，手下臣民你想殺就殺，天下的美女你想睡就睡，看著所有人都當你的奴隸，你們男人的**不就得到滿足了嗎……」
無常當時就被童顏給罵懵了「你你你……你怎麼能這麼誤會我呢？我什麼時候要當皇帝啊？這顆星球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一切的事情都要慢慢來……」
童顏根本就不停他的解釋，扭頭就要跑，還是無常一伸手把她給抱住了，生氣的說「童顏，你能不能講講道理？你如果覺得我的計劃不好，我可以改，但是你總要聽我說完啊？」
「你腳下的這個星球，已經淪落到冷兵器時代了，民眾受教育率連10%都達不到，就連最簡單的識字率都超不過15%去，這樣原始的星球，你跟他們講道理能講通嗎？他們能聽懂嗎？」
「人性要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人類對於自己不瞭解的東西首先要做的就是排斥……你想過沒有，如果灰熊號上的一些設備運到這個星球上，那些高效率的生產設備一旦開工，會有多少人失業呢？又會有多少人因為跟不上生產力的進步而失去養家餬口的能力呢？」
「你難道沒聽說過羊吃人的事例嗎？這種因為科技大發展而造成的社會波動，在人類歷史上發生了多少次？你難道不知道嗎？」
無常所舉的例子，顯然童顏並不知道，她迷茫的眼神看著無常問道「什麼東西？羊吃人？」無常狠狠的拍了一下腦袋，他怎麼把自己穿越的事情給忘了，前世的例子怎麼能放到現在來講呢。
「這個羊吃人啊，其實就是一個例子……」其實羊吃人的典故，就是出在烏托邦這本書裡，原作者就是托馬斯.莫爾。在他的筆下英國十六世紀毛紡織品行業大發展時代的血淚史被復原了一遍。
一面是蓬勃興旺的毛紡織行業需要大量的羊毛，而另一方面是中小農場主們故步自封的思想，這兩種觀念的衝擊對英國歷史發生了深遠的影響。
故步自封的農場主還有零散的農戶們，根本就低擋不住工業時代隆隆的機器響聲，也擋不住金錢的光芒，紛紛被逐利的資本家們驅逐出賴以生存的家園。無數的草原、沼澤、甚至農田都變成了綿羊的牧場，大量的羊毛支持著英國毛紡織行業的蓬勃興旺。
羊不僅僅是吃人，而且吃掉的是一個時代，一個農耕文明的時代。
其實縱觀歷史，這種事情說不清誰對誰錯，工業時代開啟了，生產效率提高了，不適應潮流的人肯定會被淘汰的，只不過這種淘汰對於身處其中的個體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但是從長遠歷史來看，工業革命對英國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現在的梵天星也是如此，如果無常所攜帶知識毫不收斂的衝擊到梵天星的社會中去的話，動盪甚至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你根本就沒法要求所有的人都是能順應時代潮流的能人，大多數人都是故步自封的，到時候生產力和資本這兩把鐵鉗足能把最頑固的守舊分子捏成齏粉。
「童顏啊，你真的希望人們為了時代進步去流血嗎？難道我想進行漸進式的改革，盡量保護每一個人的生命，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嗎？求求你好好想一想吧……」
童顏有點傻眼了，她是一個出色的科學家這不假，但是她對於社會科學包括政治來說，真的是門外漢。她沒有想到無常居然講出了這麼一套她根本就無法反駁的道理出來。
「我我我……你你你……我說不過你，但是我還是保留我自己的想法，你必須要說服我，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的。你想當太上皇，想垂簾聽政，想魚肉百姓，你做夢……」說完，扭頭就跑來。
無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知道這種意識上的改變是需要時間的，不過童顏的表現更證明了無常判斷的正確。連童顏這樣的科學家都短時間轉不過彎來，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那些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的焚天星百姓，又怎麼能接受一個新時代的來歷呢？
「童顏啊，你不要怪我，就算為了少死點人，我也要保護住現有梵天星上的皇權……」
無常擺平了一切，現在他和灰熊號之間的聯繫已經暢通無阻了，就在北寧大軍還未趕到的這四天裡，太空中的熔爐開始加班加點的生產，最終一座高科技金屬神殿被作為神跡出現在了太空之中，就等無常一聲令下了。
有時候對於原始星球來說，裝神弄鬼是進行有效統治的好辦法。無常在百萬大軍面前顯示出自己的神跡之後，當鋼鐵神殿憑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後，梵天星的民眾們徹底喪失了鬥志，就連兩位帝王都已經認輸了。
當天晚上，南漢還有北寧兩個王朝非常罕見的湊在了一起，共同在寧武城中召開了盛大的歡迎會，他們的客人就是最尊貴的神靈『無常』。
當夜幕降臨的那一刻，整個城市已經燈火通明瞭，雖然是在戰時但是兩個國家依然能夠組織出相當大規模的歡迎儀式，在這裡面文官系統功不可沒。
當無常和他的梵天衛隊從北門進入之後，原本燈火通明的長街上，又增加了一倍的火把。數不清的卸下武裝的士兵跪在道路兩旁，既向無常顯示了皇權依然存在的威嚴，又用卸除武裝的方式，向無常表示梵天星人的善意。
徐鈺和雲戰早就停戰了，面對無常這個天外來客他們早就忘掉了幾世的恩仇，皇權已經搖搖欲墜了，這時候再糾纏一些世俗的仇恨實在是很無聊的一件事情。
就在無常一行人走在長街之上，快要到親王府的時候，突然從長街兩側的房頂上竄出一個個黑影，如箭一樣向射向無常。
「邪魔……去死吧，梵天大陸絕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