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9 權衡利弊 文 / 心淨
寧武城的天空上依然漂浮著將近一千多米長的巨大戰艦，雪白色的探照燈把那座金屬神殿映照的熠熠生輝，現在閻小然是最繁忙的，他正在鋼鐵神殿之中接受無數信徒的叩拜，總督的身份現在是不能用的，他還得把神官這個很有前途的工作進行到底。
經過這場『神跡』之後，閻小然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梵天星劍神祭祀中的老大，他將通過無孔不入的神殿祭祀網絡變相的統治這個星球，而鐵竹的梵天衛隊當然就成為了神殿最強有力的武裝力量。
當無常從北門進入寧武城之前，他還別有意味的盯著西北方燈火通明的鋼鐵神殿，他知道就在此時，至少有一萬名虔誠的士兵，正在接受閻小然的祝福。當無常抬頭看了看天空中信號燈閃爍的如同夏夜繁星一樣的灰熊號武裝商船，他的心底湧出了一股強大的信心。
「不過就是一艘武裝商船罷了，居然能讓整個星球臣服，這就是科技代溝帶來無可抵擋的強力碾壓啊，怪不得美國人一艘黑船就能逼迫日本開關，怪不得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投入了40多艘風帆木戰艦就把老大的清帝國打的滿地找牙……代溝啊，科技一旦出現了代溝，就會人為的製造恐懼感……」
「無論什麼時候，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很恐懼的……」
無常沒有騎馬的習慣，他也沒有穿那套戰爭裝甲，畢竟這是去別人家赴宴，搞的火藥味太濃了不好哦。就在無常享受著無比尊崇的歡迎儀式的時候，就在雲猛的親王府的大門徹底敞開的時候，異變突生。從兩側的民房上突然射過來幾道身影，伴隨身影的還有弩箭破空的聲音。
「邪魔……去死吧，梵天大陸絕不會屈服的……」伴隨著聲音是一股磅礡的視死如歸的氣勢。
「保護神使大人……」鐵竹的反應非常的快，他和六名梵天衛隊的成員衝上去用身體遮擋住了無常，破空的弩箭噹噹的撞在鈦合金鋼板上，激射出一溜的火花。
梵天衛隊的護甲畢竟是粗製濫造的貨，身體關節部位尤其是脖頸處根本就沒有得到最好的保護，只聽兩聲悶哼兩名梵天隊員的脖子居然被刺傷了。
「大人小心，弩箭上面有毒……」兩名受傷的隊員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這時候的無常也憤怒了，他一把推開周圍的隊員。
「保護好你們自己，不要衝動……這個星球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暴怒的無常身形一閃，整個人化成了黑夜中的鬼影，只有兩團火焰畫出的規矩在半空中組成各種各樣的圖形。
「魂破.火焰釘拳……」凶狠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偷襲者的身上，巨大了力量震碎了他們的內臟，魔法火焰吞噬著他們的屍體，長街上一片混亂。
偷襲者只不過是十多名普通的武者，這點渣渣的戰鬥力在無常面前簡直就是白給。但是當無常殺了三名偷襲者之後，他突然從心底浮現出一絲寒意。這些殺手的戰鬥意志簡直太強大了，視死如歸的氣勢甚至連無常都動容了。
這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刺殺我？明明是一群刺客可是連最基本的面罩都沒有戴，這純粹就是送死的架勢啊！而且今天白天我在百萬人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神跡，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這樣他們都敢一往無前的來刺殺我，那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當死士的準備，他們就是來送死的，根本就不是來刺殺我的。
「死諫……血諫……」無常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兩個詞「媽的，這頑固的勢力還真他他媽的變態……」這時候的無常手下也鬆了三分，也不怎麼下死手了，他準備抓活的。
無常當胸一腳踹飛了一名刺客「抓活的……審出他們的幕後黑手……」還沒等梵天衛隊又什麼動作呢，剩下三名倖存的刺客抬手射光了手中的弩箭，高喊道。
「梵天大陸的勇士們，咱們寧死也不要當奴隸……」說完一名刺客手中刀光一閃，把身邊的同伴腦袋給活活的砍了下來，緊接著另一名刺客又把長刀刺入他的胸膛。
最後一名刺客滿臉都是淚水，用最仇恨最惡毒的眼神盯著無常「邪魔……咱們地獄裡面見…….」一把匕首惡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窩，臨死前手腕還用力的攪了一下，好像怕自己死的不徹底一樣。
僅僅一個照面，十多名刺客無一倖免，而這時候雲戰和徐鈺的帶刀護衛才剛剛組建起一圈零散的封鎖線。
「好好好，你們擺的好宴席。徐鈺、雲戰……你倆給我出來，今天的事情我只找你們要解釋……」
這時候雲戰和徐鈺已經一溜小跑衝過來了「神使大人，能單獨跟您談一談嗎……」
「放屁……」鐵竹徹底拋棄了以往對皇權的恐懼，指著兩位帝王的鼻子呵斥「單獨見？你們想幹什麼，是不是還想暗害神使大人……」
無常抬手制止住了鐵竹，他看著兩位帝王微微一笑「單獨密會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那就帶路吧……」說完抬腿就往親王府裡沖。
寧武城中規模最高的建築，就是雲猛的親王府了，他的哥哥是北寧的皇帝，自幼疼愛這個好戰的弟弟，所以說這座親王府修建的華麗無比。宴會的圓桌就擺放在正殿，無常也不客氣，坐在正座上手指衝著大門說道「去，你倆把門關上……」
徐鈺和雲戰老老實實的把大門關上了，還沒等他倆回身呢，無常陰冷的聲音就已經傳出來了「這些酒菜沒下毒吧？呵呵，我想你們也不會下毒的，長街上的表演已經表明你們的心志了，再下毒可就畫蛇添足了」說完抬手就是一杯酒下肚。
徐鈺和雲戰相互苦笑了一下，看樣子他倆早就已經商量過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兩位帝王推金山倒玉柱，居然在無常面前跪了下去。
「無常大人……求您給我們皇族留一條生路吧……」
無常仰頭長歎，他一點都沒有猜錯，這些刺客死士就是這兩個人導演的一齣戲，就是向無常試壓，垂死掙扎也要展現他們的能力。
無常用刀子割下一塊叫不上名字的肉，一邊嚼一邊琢磨，好半天才開口「你們的心思我能猜到，你們想用這場刺殺證明你們的皇權還是牢固的？你們想證明這些士兵還有天下的百姓還是支持你們的？你們想證明這個星球離開了你們的統治就會天下大亂？」
無常把手中的銀質割肉刀嗖的一聲釘在桌子上，大聲的呵斥道「你們那點齷齪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就是綁架，道德綁架……你們心裡真是好算計啊，知道梵天星的百姓民智未開，更本就沒有獨立的分析能力，你想用你們幾百年打造的統治機器來和我對抗是不是？」
「我今天如果不答應你們，你們就會在全天下散步謠言，別說什麼邪魔了，你們甚至敢說我就是殺害劍神的兇手……你們會用你們的宣傳機器把我變成整個星球的敵人，變成惡魔，然後鼓動民眾和我戰鬥……」
「你們知道你們是必輸無疑的，你們也知道我所掌握的力量是你們無法抵抗的。但是你們不甘心，你們不甘心就這麼默默無聞的走下神壇，你們想把全天下的百姓性命都捆在你們的戰車上……」
「無論輸贏，你們都達到目的了，只要我還擊了，只要我的手裡沾染上民眾的鮮血了，你們就已經贏了，因為民眾對我的仇恨已經被種下了，到時候就算我統治了這個星球，我所能得到的也是一群滿心仇恨的敵人……」
「更何況你們心裡還有小盤算，你們在賭，你們賭我不敢下死手。你們在賭我本性不是一個濫殺的人，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們夠卑鄙居然想用我心中的道德來綁架我自己，是不是……」
無常的嘴跟機關鎗一樣突突突，打的兩位皇帝渾身瑟瑟發抖，他們沒想到自己心裡的小盤算居然被無常扒了一個一乾二淨。
能當皇帝的人從小就是在政治這譚水裡泡大的，對於王朝更迭的研究非常的深刻，尤其是對民眾心理的分析更是家傳的本事。在他倆的分析中，無常絕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強者，雖然擁有無上的能力，但是從他面對民眾時候的態度就能找到他的弱點。
江別鶴屠城管他什麼事情啊？可是這個傢伙生生靠一己之力護住了全城十萬條性命，而且這個傢伙實力近乎於神，這種人雖然有很強的控制欲，但是他們站得高看得遠，梵天大陸上這點資源人家還真不一定能看上。
就是基於這樣的分析，讓徐鈺和雲戰下了一步險棋，那就是導演一場刺殺，目的不是為了殺死無常，目的主要是向無常展示他們的控制力。非常簡單的一個信息就是，你想要控制這個星球，那就不能把我們淘汰掉。我們雖然沒有成事的本事，但是想壞事還是很簡單的。
無常現在心裡很糾結，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推倒這兩個政權，政權倒台後的社會混亂是無常不想要的。但是童顏對他的呵斥還在耳邊迴響呢，他也不能不考慮媳婦的意見。
「媳婦啊，剛剛的事情你都聽見了，你是聰明人，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無常突然抬起手對著終端機講起話來了，原來他的終端機一直都沒有關閉過。
徐鈺和雲戰知道無常嘴裡的媳婦就是那個美麗的女子童顏，兩個人沒想到自家的命運居然被一個女人所掌握，但是形勢比人強，大男子主義現在是要不得的。
這時候童顏正在超級灰熊號上研究那些上古的古物呢，不過從無常遇刺開始，她就已經放下手頭的工作，開始關注寧武城中的事態。當無常開始詢問她的意見後，童顏也糾結起來了，這個善良的女孩子第一次做出這樣困難的選擇。
皇權雖然很無恥，但是至少能保證社會的穩定，可是如果承認皇權的存在，看著他們繼續在民眾身上吸血，童顏心理又不甘心。直到最後她想到了無常給他講的羊吃人的故事，長歎一聲。
「算了，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管了，不過告訴雲戰把他都城皇家神殿的古物都給我送過來，我要做研究。膽敢私藏一件的話，不用你們男人動手，我就能剷平你們兩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