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7 一個萬分悲傷的故事 文 / 心淨
這是一個萬分悲傷的故事，當無常所掌握的信息和這個莫爾掌握的信息相互對照之後，一場萬年前波瀾壯闊的宇宙大開發時代的場景撲面而來。
那是一個不同於現在的宇宙，那時候的科學家和政治家們，沒有故步自封也不會安於現狀，那時候的人類是積極進取的，熱血的年輕人不是投身於軍旅而是以參加探險隊為榮。
在那個時代，三大神聖帝國還沒有現在這麼龐大，宇宙中多的是大大小小的國家，不同文化不同種族，包括不同的語言。也許你會以為那個戰國一樣的宇宙會戰火不斷，可是你錯了，在那個時代人類的眼睛是向外看的，而不是向內。
探索無盡的黑暗天幕是當時人類世界的主流價值觀，只知道侵略別人的國家不光會得到所有國家的抵制，甚至也會讓本國的民眾所唾棄。沒有本事開拓宇宙，卻只想著偷別人家的財富，這種思想在當時的宇宙裡是吃不開的。
「烏托邦飛船，是當時非常有名的無國籍組織『勘探者公會』所建造的，從設計一直到建成投入飛行，足足經歷了150年漫長的歷程，而我的父母就是這艘飛船內的第一代科學家……」城牆上的托馬斯.莫爾幽幽的說道，眼睛裡面蒼涼的目光望著虛空，好像在回憶他的童年。
「在我的眼裡，烏托邦並不是一艘飛船，而是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移動國家，最高峰的時候，烏托邦號裡面生活著三百多萬人，那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社會，有工人有農民有教師還有科學家，甚至我們還擁有一支十萬人的精銳軍隊……」
「黑暗天幕是恐怖的，人類用了上億年也無法找到在黑暗天幕裡面定位的方法，想要在虛無的黑暗天幕裡面探索空間通道，探索新的星域只能靠超級大飛船系統……」
「超級大飛船系統？」無常下意識的說道「完全自給自足的飛船？一旦進入黑暗天幕就不準備回家的社會體系？」
「對，沒有錯，當年上船的200萬人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在登船的那一刻，130個國家的元首前來送行，一百條登船通道口擺放著一百個巨大的火爐，每一個登上飛船的人都會把自己所有的身份文件扔到火堆裡，那是他們必死的決心，不探索到新星域就不回家的決心……」
托馬斯.莫爾的幾句話就把當年那種悲壯氣氛給描述了出來，這時候就連最愛鬥嘴的戾氣魔也沉默了，唯一不變的是童顏的攻擊，一條條指令如同攻城錘一樣砸在虛空的城牆上，光光的火星四射。
無常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他算是知道了人類開拓這個宇宙究竟付出了多少的犧牲，一個個被黑暗天幕所包圍的星域全都是用人命探索出來的啊。
「你說你是在飛船上出生的？那麼說你是一個沒有國家的人了？」無常問道。
「如果說一般意義上擁有星球的國家，我當然是無國籍人士了，但是在我們的眼裡烏托邦號就是我們的祖國，那是理想之國，那是黃金之國啊……你無法想像那是一個多麼美好的社會結構，一切都是公有制，所有人都努力的去工作，而人們所需要的一切，從食物、衣服到住房交通工具，全都是配給制……」
「人們歌唱，人們舞蹈，我們閱讀人類世界幾億年來的文化典籍，我們崇尚愛情，我們珍愛友誼，我們雖然身處兇惡的黑暗天幕之中，但是我們的心卻是溫暖的……」
「那裡沒有戰爭，沒有犯罪，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貪婪、妒忌、自私等人類的原罪，一切都如黃金國裡所說的一樣，人們安居樂業世界一片大同……」
托馬斯.莫爾越說越來勁了，無常不得不打斷他的抒情，他發現聊天已經脫離了主軌道「你不要再吹噓你的黃金國了，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不要忘記，烏托邦飛船裡的成員都是在整個人類社會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而且通過你的介紹我也知道了，他們都是自覺自願的登上這艘飛船的……」
「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能夠自覺自願的放棄國籍，去獻身人類探索宇宙的偉大事業裡去。這已經側面證明了這些人品格的高尚，這麼多品格高尚的人聚集在一起所組成的社會結構，能不完美嗎？」
「但是你必須要承認，這個最多時候才300萬人的社會，只不過是實驗室培養皿中的特例罷了，他並不能代表整個人類社會……好了，咱們能不能進入主題，好好聊一聊這個星球的故事……還有，你究竟是怎麼死的……」
莫爾這下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現象，好半天他才開口「我的父母都是純粹的科學家，信奉的是純粹的唯物主義，甚至在面對神奇的魔法之時，他們也能把討論的方向，轉移到人類對源生能源的使用上去……」
「在他們的眼裡，人類進入宇宙的歷史，其實就是一場和源生能源之間的遊戲。高級武者戰鬥需要源生能源，魔法師施法需源生能源，空間折疊發動機啟動也需要源生能源……就連人類探索黑暗天幕，其實也是和源生能源的一個變種做鬥爭……」
「在我父母的嘴裡，科學是能夠解釋一切的，當有些東西科學都無能為力的時候，那只能證明，現在我們的人類還很弱小，科學這顆參天大樹還沒有爬到頂端罷了……也正因為如此，我從小就不相信任何的鬼神說，也不相信任何的童話故事。這一切直到遇到了這顆梵天星之後，才發生了變化……」
在莫爾的回憶中，無常終於瞭解到了一萬多年前的故事，當烏托邦號探險飛船在經歷了短短的五十多年的探險之後，終於在這片星域找到了一顆非常適合人類生活的原始星球，雖然沒有發現源生礦物的跡象，但是作為一顆行政星球來說也是很有價值的。
整個飛船的人都已經興奮起來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旅行居然會這麼的順利，才五十年的功夫，居然能夠找到一顆類地行星。很快的針對這個行星的開發計劃就已經開始了。
「那時候，我才20多歲，正是初生牛犢的年齡，我報名了頭一批的探險隊，開始對這個星球的數據進行採集，準備為那些敢死隊鋪平道路……」
「等一等！」無常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敢死隊？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第一批在星球上生活的人不是奴隸？而是敢死隊嗎？」
莫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們是光榮的科學家，我們不是屠夫，我們才不會用奴隸進行抗體疫苗試驗呢，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凡是登上烏托邦飛船的人都是自願為人類探索宇宙事業而獻身的勇士……」
「好好好，你繼續，繼續……」無常不敢跟他爭辯了，跟死鬼吵架真的挺沒意思的。
莫爾被打斷了，可是他的表情居然變得更痛苦了，好半天才悲傷的說道「我還是太年輕了，當我被這顆星球美麗的風景所征服的時候，我居然忘記了探險隊的紀律，擅自的打開了我的太空服，我只是想聞一聞野花的香氣，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花朵……」
「結果，就是那一次的違規，讓我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我被這顆星球的原始病毒給擊敗了……病魔足足折磨了我四個多月，飛船上的醫生想盡辦法也沒有救活我的命……就在第一批三萬人的敢死隊開始降落在這個星球的時候，我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開了這個世界……」
說到這裡莫爾狠狠的撓了撓頭髮，很鬱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是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的我，在閉上眼睛之後，當我的靈魂離開我的軀體之後，我突然發現我的意識居然能夠長期的存在。好像就是睡了一覺然後一睜眼的功夫，我就能夠以現在這種能量體的形式存在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敢死隊登上星球，又眼睜睜的看著天鎖系統被安裝完畢，可是就在我準備跟隨烏托邦號返回人類世界的時候，我的淘氣又一次的傷害了我。我不知道腦袋搭錯了那根筋，我居然衝入天鎖系統……我我我，我居然想把天鎖的防衛等級調到最低一級……」
「可是沒有想到，就在那時候烏托邦號啟動了，他居然拋下我衝入了黑暗天幕，而那一刻天鎖系統的防火牆正式啟動，我就被這麼的困在了裡面……」
這時候戾氣魔突然開口打斷了他「你先等等，我有點不明白了，既然這個星球上的敢死隊都是自己人，都是自願登上星球的勇士，那你們為什麼還要佈置天鎖系統呢？你們連自己人都要看管嗎？」
莫爾痛苦的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們投入天鎖系統目的是保護，而不是傷害。烏托邦號不可能長期駐守在這裡，他必須要返回人類世界去尋找援軍，而且他還要在黑暗天幕裡尋找出一條內外相連的空間通道出來，所以他不能白白呆在這裡無所事事……」
「宇宙環境危險無比，有貪婪的海盜，有野心勃勃的軍人，還有一顆顆的小行星，這些都是未知的威脅。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套天鎖系統對這顆星球進行保護，任何敵對的外來目標都要受到打擊……」
「而且……」這時候莫爾突然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的半天才開口「因為我盲目的操作天鎖系統，結果讓系統把我當成入侵的病毒了，原本是最低級的保護標準，生生變成了最高級別的境界，所以……所以……這個星球人們的幾次努力全都失敗了……」
「啊！」事到如今真相終於大白了，原來詭異的天鎖系統是讓莫爾給玩壞的啊，而且梵天星人們嘴裡的劍神估計說的就是莫爾了。就在無常和戾氣魔想要臭罵他一頓的時候，專注的童顏突然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
「成了，防火牆被攻破了，這下我看你還能藏什麼秘密……」虛空中一把黃金戰錘攜著風雷閃電的能量，狠狠的砸在黑色城牆之上，只見轟然爆炸之後城牆變成了虛空中的飛灰，而那個倒霉的莫爾被震的頭暈目眩，讓戾氣魔一把就給抓住了。
「你們別打我，也別殺我，攻擊你們的是天鎖系統啊，不是我下的令啊……」
「臭小子，沒有你的搗亂，天鎖能變得這麼變態嗎？這顆星球的人類能被封閉成這個樣子嗎？你知道他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有多少億人因為你而死的，你知道嗎？」
「那群可憐傢伙的後代，就是因為你，都退化到刀耕火種的水平了，你害了多少人啊……」
這些莫爾徹底不說話了，眼睛裡全是淚水任由戾氣魔對他拳打腳踢，也不還手也不躲。無常長歎一聲，睜開眼對童顏說道「不要再攻擊了，天鎖已經向我們投降了，從現在開始天鎖不會再給咱們添亂了……」
童顏當時一愣，雙手停止不動了迷惑的眼神看著無常，而無常現在滿臉都是憔悴，他突然抱住了童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你要不要聽一個悲傷的故事啊……」
註：又是一章3700多字的大章節，難道這都換不來您的一個推薦嗎？給條留言也行啊？當然最好是加群了116253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