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路那
他緩緩揚起嘴角,重要的東西嗎?
她想守而他非要不可,她會怎麼接招呢?
希望她不要讓他太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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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閔家寶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住下墜,她努力想抓住樹根,手臂磨出長長的傷痕,她尖叫出聲:心想完蛋了。
「小心!」強而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她驚白了臉蛋,瞪大眼看著那隻手,隨即一張俊臉探向她。
「你……」杜孟白本想拉她上來,卻瞧見她的手臂已磨出血痕,立刻溫言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會拉你上來的。」
「嗯!」她抖著嗓音點點頭。
杜孟白調整一下姿勢,才又溫柔地望向她,「你閉上眼,我要拉你上來羅!」
「嗯!」她只能乖乖照做,緊張地閉緊雙眼。
下一瞬間,杜孟白一個使力,讓她像道彩虹般劃過天空,最後輕輕地落進他的懷中。
她還來不及驚叫,錯愕地張開眼,對上他帶著淺笑的漂亮眸子。「剛……剛才怎麼了?」
杜孟白抱著她,直接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你的手擦傷了,我想你的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傷,所以我認為還是別硬拉比較好。」
「是……是這樣嗎?」閔家寶沒想到他看似削瘦,竟有如此神力,但她沒吃驚太久,獲救後,身上的傷已讓她痛得掉下淚來。
「我看看。」
杜孟白不管禮教,挽起她的衣袖,就見她的雙手都磨破皮了,甚至傷口還很深,再望向她的小腿,不必掀開,那沾血的褲管已明白告訴他,她傷得有多重了。
「好痛。」她忍著不哭出聲。
「那是一定的。」杜孟白左右瞧瞧,見前方不遠處有條小溪,立刻將她抱起,大步走過去。
「怎麼了?」
「抱你去溪邊將傷口清洗乾淨,好上藥呀!」
「我可以自己走。」不曾和男子這麼親近過,令她窘紅了臉。
「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走?」杜孟白沒理會她的尷尬,小心地抱著她來到溪邊。
「唔……謝謝你。」被他抱在強健的臂膀中,競有種奇異的感覺。
長久以來,一直是她負責撐起閔家的,長久的重擔壓在肩上,她從不覺得苦,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頭一回感受到,原來有人可以倚靠的感覺是這樣啊!她的眼眶有些熱,好安心……好幸福……好輕鬆;偏這對她來說是奢想。
「有這麼痛嗎?你眉頭都鎖在一塊兒了。」杜孟白輕輕將她放在溪旁的石塊上,蹲在她身旁溫柔地望著她。他是不明白她的情緒怎麼變了,但她蹙眉,他也不開心。
「有一點。」她尷尬地紅了臉龐。
杜孟白瞧了她一會兒,也沒逼她,只輕輕握住她的腳踝,脫了她的繡鞋。
「啊?!」被他的動作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丫子就這麼落入他的手中。
禮教呢?他擺哪兒去了?居然亂摸!
見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又脫了她另一隻鞋,她終於回魂了,連忙縮回雙腳,卻被他按住,她火紅著臉嗔道:「這位公子,請別亂摸。」
「姑娘,你的小腿整個都擦傷了,不脫了鞋怎麼洗乾淨、上藥?」他撩起她的褲管,果然她的左小腿血跡斑斑的。
「可是——」
「你已經身受重傷,先把無聊的禮教放一旁,可以嗎?」沒理會她的退縮,他舀著溪水替她洗去血漬。
「我身上沒藥。」閔家寶無措地想將小腿藏回褲管裡。「而且我家就在前面,我……我回去再上藥就行了。」
「何必呢?我身上就帶著上好的金創藥。」沒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他邊說邊以手輕按傷口四周,想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好痛……」她痛皺了眉,再也無心管合不合禮教了。
「你忍著點,這髒污沒洗乾淨,傷口會發炎的。」他沒停手,只是動作更輕柔地處理她的傷口。
閔家寶看著他的動作,被瞧見小腿肚的驚慌,尚不及他的溫柔帶給她的震撼。她的視線由他修長的指頭攀上他的肩頭,來到他專注的俊容。
這男人好斯文,膚色甚至比她還白皙,應是出身富裕人家,他的鼻管又直又挺的,眉型很自然好看,而剛剛對上他的眸子時,讓她驚慌的心立時安定下來。這男人一定很睿智,而他的唇似乎帶著柔笑,這麼出色的男人居然正握著她的腳,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難道他喜歡上她了?不可能吧!他們又不認識。
「涼涼的很舒服吧!」他抬頭望向她,臉上依然掛著動人的柔笑。
「啊?嗯!」她連忙點點頭,垂下俏臉,一陣燥熱襲過全身,他沒瞧出她的胡思亂想吧?
而且他的笑臉好迷人,讓人有種暈眩的迷茫,而她居然作起無邊春夢,以為人家對她一見鍾情了,真丟人!
「這藥能減輕疼痛,而且不留疤痕,姑娘家身上留下傷疤,太可惜了。」他一一將她手臂上、腿上的傷都抹上藥,還撕下他上等的內衫衣角,替她纏好。
「謝謝。」瞧著自己包紮完美的手腕,她心頭一陣感動。
「姑娘,你要不要誠實點?」
「啊?我沒騙你什麼呀!」難道她剛剛的胡思亂想被他發現了?
「誠實點告訴我,你身上還有哪裡有傷,我好一併上藥。」
閔家寶瞧著他的俊臉半天,才想明白他在問什麼,連忙搖搖頭。「沒了,真的。」
就算有,也不讓他知道呀!她的臉蛋已經一片嫣紅。
「真的?」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背,輕輕滑下來到腰間,另一隻手則撐在她的腰腹間。
「真的啦,就手和腳了。」她連忙扯住他的手,前前後後都被他摸過,她的名節真的毀了。
他卻自顧自的將她的腰摸了一圈,確定她沒傷到其他部位才停手。
閔家寶快昏倒了,這男人怎麼這麼霸道啊?居然摸得這麼理所當然,信不信她叫他負責啊?
「看來只有手腳受了傷,算是不幸中的大車。」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腰上許久才放開。
「是啊,真是萬幸。」若拙掉被他吃透了的嫩豆腐,是可以這麼說啦,但人家救了她一命,她也不好太苛求了。
「既然如此,姑娘,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沒事亂跳崖幹什麼?」他的笑臉不見了,以凶得嚇人的眸光瞪著她。
他在百忙中尚找不出巧遇的名目,這些天總是趁著出門時,繞過來瞧瞧她努力為家人求溫飽的身影,就算只是看看背影也好。
想想真是可笑,只是瞧見她俏麗又活力十足的身影,竟讓他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而他今天要上揚州,原本沒想要過來的,已經出了鎮,心頭卻一直掛念著,終於還是繞回來,只想再瞧她一眼;哪曉得卻遇到她墜崖,他若沒有過來,她也許已經香消玉殯了,這女人到底想嚇誰?
「跳崖?誰沒事亂跳崖啊?」她嚇得縮了縮脖子。
「沒要跳崖怎麼會掉下去?」還嚇掉他一斤膽。
「我是想採龍膽草啦!」
「龍膽草?」
「嗯,可以拿去鎮上藥鋪子賣,價錢不錯的。」她望向崖邊,一臉的惋惜,只差兩寸就摘到了。
他卻兩手定住她的臉蛋。「你還在想那差點要了你小命的雜草?」
「沒……沒啦!」她想搖頭卻被他定住,只好堆上笑臉,這恩公脾氣不太好喔!
「我以為你該只是采采竹筍罷了!」上回她不是說來這竹林采竹筍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采竹筍的?」她的戒心此刻才升起。
「一般人進竹林不採竹筍能幹嘛?」他卻瞪著她。
「噢唔,也對。」
「丫頭,乖乖跟我說。」
「說什麼?」
「說你會乖乖留在地上采竹筍,不會再接近任何有坡度的地方了。」
「可是——」藥材價錢好太多了。
「不值得為了幾株長在山壁上的龍膽草賠上你的小命,我可不會天天正好路過,可以救你。」
她嘟著嘴,剛剛已經嚇破膽了,但她卻不想乖乖聽話。
「說你答應了。」大掌再次撫上她的臉龐。
「嗯。」被他專注的美眸盯住,她才褪去的紅暈又爬回粉頰。
「這藥你收著,每天按時擦知道嗎?」他將隨身帶著的金創藥交給她。
閔家寶瞧著那用上好瓶子裝著的上好藥膏,心想拿去賣應該可以賣不少銀兩。
「我會上你家拜訪,確認你有沒有按時上藥。」一眼看穿她的意圖,杜孟白直接潑她冷水。她家到底窮到什麼地步,讓她想錢想瘋了?
「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她淘氣地朝他扮鬼臉。
杜孟白沒回答,卻輕鬆地將她抱起,走向他的駿馬,將她安置在馬背上,瞧見她扔在一旁的小竹簍。「小心扶好,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閔家寶連忙抱住馬脖子,呆呆地看著他走過去拾起她的小竹簍和工具。杜孟白回頭就瞧見她可笑的姿勢,不禁揚聲大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