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寄秋
被罵是豬的下屬不免嘀咭兩句,「若是皇上不在了,咱們也省了不少麻煩。」
若是皇上不在了、皇上不在了……驟地,南青鋒兩眼一亮,腦中多了令人髮指的念頭。「你說得好。」
「我!」莫名被稱讚的下屬不知道自己說對了,滿是納悶。
「只要皇上不在了,南烈國就是我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他仰起頭大笑,神色猖狂。
面面相覷的下屬從他狂笑聲中,隱約聽出一絲不尋常,心裡大為不安。
可是沒人敢開口詢問,怕聽到大逆不道的言論,他們效忠二皇子,同時也是南王臣子,若是主子的想法如他們所料,接下來的發展便得三緘其口,誰也不想人頭落地。
隔日一上完早朝,身上朝服尚未卻下的南青鋒已興匆匆的趕往御書房,他身後帶了兩名僅披薄紗的異國美女,金色頭髮,碧綠色眼珠,身材妖娩惹火,若隱若現的玲瓏身段引人遐思。
「父皇,你瞧我帶了什麼禮來送你?」他一使眼神,兩名異國女子便曼波起舞,極盡擦人的扭動水蛇腰。
雖然南王年歲已高,在房事上早力不從心,可畢竟還是個男人,見到姿態誘人的美女仍不免心猿意馬。
「咳、咳!成何體統,朕批閱奏折的御書房豈可淫穢亂之,還不把人給朕帶下去。」喝!那對椒乳可真大,兩手怕是捧不住吧!
手心發癢的南王怕失了帝王威嚴,連忙握緊毫筆,假意批示。
「父皇,你不想摸摸彈性甚佳的肌膚嗎?還有胸前那雙峰之壯觀呀!我朝女子恐怕無人可及。」他刻意強調豐碩巨乳,讓人想入非非。
「這……」似乎有股甜香,令人心癢難耐。
「父皇日理萬機,偶爾是該慰勞自己一下,來個娛樂節目也不錯,奏折放著又不會跑,只是晚一天看而已,可她們是難得一見的佳人,錯過就可惜了。」他不斷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引君入甕。
「……」色不迷人人自迷,後宮嬪妃眾多的南王有些動搖了。
南青鋒投其所好的送上美酒一罈。「有酒有美女,豈不快哉。」
「你……你真是壞了規矩。」他想維持皇家尊儀,卻因擁美入懷而破了功。
御書房是處理國家大事的地方,所有的奏招皆在此批示,兩名伺候的太監一左一右的幫著磨墨,翻開奏折讓皇上批閱,讓一國之君不致過於勞累。
不過他們另外還身負一項重責大任,那就是試毒,舉凡送到皇上面前的膳食,包括水酒,他們會一一以銀針測試,確定無毒才能讓皇上入口。
二皇子連獻的葡萄美酒也不例外,小柱子公公先用銀針試了試,小安子又淺嘗一口,看看是否有中毒跡象,若無異狀方可飲用。
身為帝王連自己兒子都得防,實在可悲,怪只怪萬萬之上的一國之君權傾天下,任誰都想爬上龍位,受臣民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父皇,兒臣敬你一杯。」酒一入喉,開懷盡興,醉臥美人膝。
「啊……不可貪杯,就一杯,別多了。」尚未被迷得暈頭轉向的南王理智猶存,知曉喝酒誤事。
「不多、不多,兒臣就這一杯,可是美人餵酒就不能不喝了,莎耶、莉娜,還不拿出看家本領逗我父皇開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南青鋒話音一落,兩位身材惹火的異國美女齊向南王敬酒,但她們用的不是酒器,而是紅艷的豐唇,你一口、我一口地餵進南王口中。
美人送懷投抱,豈不樂哉,口口相哺只嫌酒香,不怨酒少,一口接一口地口沫相濡。
可是越喝越多的南王忽覺不對勁,一向酒量甚佳的他為何感到胸口間痛,好像有什麼要衝出來似的,喉間一陣灼熱。
「這酒……不對……」他突地揪緊胸前龍袍,氣血翻騰得厲害。
「沒什麼不對,香醇甘潤,入喉微辣,由深山最甜美的冷泉製成的美酒。」他神色得意地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
「可是我……我的肺腑快……快被撕裂……」好痛,彷彿有十把刀在釗著。
「酒沒問題,有毒的是美人香唇。」他抬起其中一名異國女子下顎,以指輕抹她唇上的胭脂。
「什麼,她們是……」他嘔出一口黑血,整個人癱軟在案頭。
「皇上--」
小柱子、小安子還沒來得及走近皇上,兩道銀光閃過,兩人倒地,氣息已絕。
而御書房裡多了數名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二皇子身後。
「你……你這個不肖子孫,竟敢……弒君……」他千防萬防,卻忘防他的野心,連親生父親也能眉頭不皺一下的下手。
「啥……父皇,你怎能怪兒臣不孝暱!誰叫龍位太迷人了,你要是不退位,我哪坐得上。」他是唯一擋路的人。
南青蜂沒有半點愧疚,有的是皇位即將到手的猖狂和自滿,他認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殺一、兩個人有什麼關係,這是成就大業必然的犧牲。
骨肉親情算什麼,他照樣殺!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三……你三皇弟的死也與你有關?」他不問個清楚,難以瞑目。
「不只三皇弟,當年大皇兄的墜馬也是我動的手腳,他太礙事了。」太子之位哪輪得到那只軟腳蝦,他臨死前還勸他兄弟要以和為貴,勿爭權奪位。
笑話,他不爭不奪能落在自己頭上嗎?父皇屬意的皇位繼承人從來就不是他。
「你當時還那麼小……」他又吐了一口血,伸直手臂往前一抓卻什麼也抓不著,跌落在地。
「年紀小才讓人不設防呀!不然我哪能一再得手,把礙眼的人全除掉,父皇,看在我是唯一能為你送終的皇子,玉璽在哪裡……」
「大公主回宮,請求覲見皇上--」
南青鋒正打算逼問玉璽的下落,以此為證登基為王,誰知他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他當下驚愕得慌了手腳。
「該死,她怎麼提早三天回國?」他低咒著,匆忙向外看了一眼。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挑這個時候,分明是跟他過不去。
「二皇子,要不要連大公主也……」侍衛做了抹頸的手勢。
他狠瞪一眼。「你沒聽見很多人尾隨其後的腳步聲,你們幾個有幾分勝算。」
「這……」似乎有些冒險。
「還不快退,那兩名舞姬就當是打賞。」反正他也玩膩了。
「謝謝二皇子。」幾名黑衣人連忙叩謝,驚喜萬分地帶走異國美女。
沒找到玉璽的南青鋒實在不甘願,臨走前他又翻箱倒櫃一番,把桌上的奏折全掃向地面,有些落在一息尚存的南王身上。
他根本不在乎會不會砸傷人,待會是死人一個,重要的是傳國玉璽。
逼近的腳步聲幾乎就在門外,他也顧不得找不找得到玉璽,立即由窗口跳出,不讓人發覺他到過御書房。
第4章(2)
「不知道父皇變成什麼樣子了,身體是否健康,許多年不見,竟有些近鄉情祛。」見面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是先問候,還是先行禮?
南青瑤苦惱萬分,畢竟母后死後,她便鮮少與自己父親親近,而她又刻意遠離權力核心,父皇說不定已認不出她是他女兒。
「公主,你別擔心,血濃於水,再多年不見也是父女,誰也抹不去至親天性。」公主太多慮了。
「希望如此,父皇似乎不喜歡見到我……咦!什麼味道?」有酒、有脂粉味,還有……血腥味?
驀地一驚的公主沒等通報,她飛也似地沖迸御書房,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差點因此而昏厥。
不過她強撐著,執意上前。
入目的第一眼,她瞧見被抹斷項子的太監,艷紅的鮮血不斷由頸肩冒出,染紅了身下的窯花白石,看得出剛死亡不久。
那麼,父皇呢?他……只蠕動的黑色手掌引起南青瑤的注意,她臉色大變,飛奔而至,慌亂地撥開壓在龍袍上的奏折。
「父皇,我是瑤兒,你的大公主,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眼眶退速蓄滿淚,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朕的大公主,你是瑤……瑤兒。」南王無力地睜開眼,渙散的眼神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兒。
「父皇,女兒來遲了,你……不要怪我……」要是再早一步,她就能救到他。
「不……不怪你,是我……老眼昏花,養虎為……」他太疏忽了,美色當前竟忘了三皇子的慘死。
「是二皇兄下的毒是不是?」南青瑤沒有猶疑地道出真相。
「你……你早就知道他……他有意謀反?」南王撐著最後一口氣,他不想走得不明不白。
她含淚點頭。「是的,我特意趕回來就是要父皇提防他,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她不該以為二皇兄還有良知,不致弒父。
為了及早回到心上人身邊,南青瑤已經盡速趕路,輕裝上路,不帶負累,因此比預定的時間提早好幾天抵達南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