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寄秋
笑聲金亮的東方珩掌覆她柔荑。「那是我的不是!為夫在此賠禮。」
「哎呀!你別不太認真,害我都臉紅了。」她羞報粉頰,嬌艷動人。
雖然成親已月餘,可是其間發生不少事,她與太子同睡一床卻無肌膚之親,因此尚無為人妻的自覺。
「還有更令人臉紅的事,要不要我一一描述?」他對著她的耳朵吹氣,小聲說著夫妻間的閨房之樂。
桃腮轟地紅成一片,不勝嬌羞。「別來鬧我了,讓人聽到了多難為情。」
「我只說給你一個人聽。」他情生意動地零著粉唇,調戲妻子的舉動也益發放肆。
他是當朝太子,又身處太子寢宮,他與愛妃來點濃情蜜意又何妨,誰敢來打擾。
偏偏好事多磨,膽子不小的人確實不少,而且樂於掛他的男性雄風,打斷興致正濃的溫存。
「咳、咳!公主身子剛復原,氣血尚不補,請太子節制,別太衝動。」
一聽是師父的聲音,南青瑤羞怯的想推開丈夫,但他不准,反而摟得更緊,以挑畔的眼神直視朝兩人走近的谷若虛。
「我與愛妃逗著玩,與你何干?」掃興。
谷若虛溫笑地一晃腦。「莫為一時快意而鑄下遺憾,民婦只是來提醒你一件事,公主的身子弱,還不宜受孕,至少得再休養一年方可生兒育女。」
他一聽,當下臉色一沉。「你要我一年後才能碰瑤兒?」
她不曉得那對男人是非人的考驗嗎?心愛人兒躺在懷裡卻碰不得。
「太子誤解民婦的意思了,不是不能碰,而是得留神點,別讓她懷胎,此刻有孕,對母親是極大的負擔。」稍有不慎,胎死母傷。
他沉吟一下。「我明白了。」
皇嗣方面他不急,待會吩咐下去,讓御醫準備不傷身的避孕藥丹。
「還有,公主渡過三次大劫,自是否極泰來,現在還剩一劫,那劫無需掛心。」她說得輕描淡寫,卻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什麼叫還有一劫,給我說清楚!」東方珩驚駭地大聲咆哮。
她但笑不語,轉頭看向愛徒。「有驚無險,化險為夷。你要記住一件事,有得必有失,人與人的緣份是前世修來的,有些人只是來陪你一段,你要惜福而不怨天。」
「師父……」她說得她全然不懂,悟不出其中深意。
「我該走了,日後相見怕是遙遙無期。」天機不可洩露,她也只能幫到這裡。
她一怔。「師父要離開了?」
谷若虛將食指往天一指。「天地有多大,盡在我心矣,天涯為我家,心寬常自在。」
留下令人難解的禪語,她不待挽留的告辭離去。
知道還有劫難等著歷經千辛萬苦的南青瑤,東方珩實在無法掉以輕心,他調派銀衣衛鎮守太子宮,加強巡邏。
另一方面也因為成親那日南烈國舉兵來犯,令太子立妃儀式並未完成,因此他陳情東皇,再娶南青瑤一次,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東皇知曉之前的事是誤會一場,讓捨身救人的公主平白蒙受不白之冤,為表歉意,他對這婚事樂見其成,不再有異議。
只是萬事俱備,卻出了變量。
「什麼,你要回南烈國?」
新娘子不在,這場婚禮要怎麼辦下去?
「兩國聯姻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回國稟明父皇,告知此事。」為人子女者,總要克盡孝道,不可私定終身,留人話柄。
南青瑤還顧著一絲父女情,想得到父皇的祝福,親自為她披上嫁衣,送她出閣,由南烈國嫁到東浚國。
「成親後我再降你回去。」東方珩不想妥協,企圍用強硬態度留下她。
她失笑。「那也得你抽得出空呀!何況我是南烈國第一公主,並非一般官家千金,豈能草率下嫁,若無皇家儀隊相送,難免落人話柄,壞了兩國邦誼。」
也許她不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女,但公主的身份並不假,即使不受重視也猶關一國顏面,南烈國丟不起這個臉。
之前是因不知他是東浚國太子而入了宮,木已成舟,已在籌備中的婚事並不容打斷,加上她又以為自己時日無多才允了婚事,不想遺憾的離開。
如今她身子好轉,得以長相廝守,有些先前忽略的事宜不能得過且過,她要顧及地不只是兩人而已,還有兩國百姓。
「你沒為我想過,我怎麼放得下心讓你獨自回南烈國。」她要面對的不僅是年紀老邁的南王,還有野心勃勃的南烈國二皇子南青鋒。
「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不會太久。」她也捨不得離開他。
她的堅持讓他敗下陣來,面對最心愛的女子,他很難硬起石腸拒絕她的要求。
雖然邊患連連令他走不開身,不過他特派親信數名和勇猛副將左虎,以三十名精兵護送她回抵南烈國。
孰料她一去不復返,再無消息傳回,讓人不由得憂心忡仲,無心國事。
太子重情,舉國皆知。
但對百姓而言,他的多情並非好事,因為在數日後,他也消去蹤影,將尚未處理完的政事推給無心帝位的皇弟東方殉。
第4章()
「什麼,大公主沒死?」
半人高的白玉花瓶驀地被推倒在地。散落滿是水珠的富貴牡丹,它碩大的花形何其珍貴,千金難買,卻被人一腳踩過。
滿臉陰色的南烈國二皇子憤怒不已,他握掌成拳,不相信自己機關用盡的計謀竟然功敗垂成,沒能如願地除了礙眼的絆腳石。
女人之於他不過是隨手可棄的衣物,見獵心喜便穿來一試,膩了就賞賜手下,以色相誘換取他們的忠心。
而鳳雛宮的侍女便是他利用的對象,用來監控看似心如止水的大公主,他只消三、兩句甜言蜜語,再帶上床幾度春風,她們就會死心塌地,言聽計從的依照他的指示辦事。
沒想到他處心積慮的安排竟出了紕漏,讓早該命絕的公主逃過一劫,壞了他布好的局。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沒把毒藥交給那名侍女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南青鋒有過的女人多不可數,他早就忘了侍香是誰,也不記得她的名字,他只以侍女稱之,不在乎棋子的死活或曾有過的歡愛。
承諾算什麼,總有些傻女人會當真,他掛在嘴邊說了不下上百回,卻沒一次實踐過。
「啟稟二皇子,屬下確實將千日喜交給那侍女,也親眼見她下了毒。」他必須確定了才能回主子。
「那麼大公主為什麼還活著,還私下與東浚國太子論訂婚事?」她的命有那麼硬嗎?連天下奇毒也毒不死她。
「據屬下得知,是有一名女神醫入宮,解了大公主身上的毒。」他多方探查才得知的消息。
「什麼神醫,一番兩脈的毒是說解就解得開嗎?沒用,你們只會把過錯推給別人。」要是得手了,他大可高枕無憂,不必再擔心有誰來搶他的帝位。
南青鋒一臉陰鶩,不甘心計劃好的妙計盡付流水,還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帶兵攻打東浚國敗北而歸後,父皇對他的信心大打折扣,不只一次唉聲歎氣三皇子的早夭,也感慨他的不爭氣,讓南烈國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甚至還提起身在東浚國的公主,似乎對她多有愧疚,想用皇位彌補她,好讓已故皇后的族人不再埋怨他冷落嫡生而獨厚庶出。
畢竟在南烈國後宮裡,年歲大到足以接掌帝位的皇子並不多,只要具有威脅性,手段殘忍的南青鋒立即除去,不容坐大。
就連皇上最寵愛的雲妃所生之皇子,也在五歲那年夭折了,死因不明,查不出何人所為。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她來將我一軍,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父皇已經在懷疑三皇弟的死因不單純,他得再想個辦法扭轉劣勢。
一心爭權的南青鋒轉著惡毒心計,想用最快的方法取得帝位,就算南青瑤趕得回來也大勢已去,無法再與他一爭高下。
「公主已從東浚國出發,不日便會抵達南烈園國都,不知二皇子有何對策,是否要屬下在中途截殺?」人一死,危機使解除了。
「太遲了,要是你們又失手了呢?我豈不是被你們拖累了?」在這節骨眼上,他不能讓自己冒任何險。
「屬下不會再失手,誓死完成任務。」急於建功的下屬妄想賞賜,主動請來戴罪立功。
他想了想,兩肩緊鎖。「不妥、不妥,三皇兄的死已讓父皇暗生疑心,若是大公主再死於非命,我這嫌疑還洗得掉嗎?」
「可不是死無對證了嗎?」下屬暗示東浚國送來的囚犯已死於牢裡。
為防消息走漏,套出合謀者是誰,南青鋒的手下買通獄卒,故意嚴刑逼供,再假裝錯手,活活打死和二皇子有書信往來的曲瓊華。
引起兩國交戰的「主犯」已死,自是無必要再往下查,三皇子之死最後不了了之,冤死在自己人手中。
「你不會用自己的豬腦袋想一想呀,偌是接連死了兩位有可能繼任皇位的皇子皇女,唯一得到好處的我不就擺明是主使者,苦無證據的父皇還會放過我嗎?」他根本是把腦袋往斷頭台送,存心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