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二娶西帝(下)

第18頁 文 / 寄秋

    她捂著嘴哽咽,「你怎麼可以讓我承受你這麼重的情,你要我如何還,如何還給你?」

    「用你的一……一輩子來還,當我們都……都老了,你還在我……我身邊……」南宮狂想摸她染血面頰,但是力不從心,手才一舉便滑落。

    扇~地,一隻小手握住他大掌,放在頰邊摩挲。

    「你這是勒索,趁火打劫。」一輩子很長。

    他想笑卻咳個不停。「清雪不……不是常笑罵我……是強……強盜、土匪頭……我搶你是理所當……當然……」

    「烈雲,你別再說話了,保留些體力,待會我們一起出……」咦!門呢?

    李昱關住兩人的地方是一處密室,它位於南宮越的寢宮下方,深及十來尺,出入僅靠條一人容身的階道通行,別無其他通路。

    而所謂的門是一座厚重的石板,裡外各有一個機關可開啟,可若非熟知密室佈置的人,否則門一關上便如一面牆似,讓人找不到門在何處。

    「看……看來我們被困死在……在這了,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來不及……」他的嘴角不斷有血水溢出,神智變得渙散。

    「不會被困住了,你不許嚇我,我……」她抽噎地將臉抵在他面頰上。一你是威名遠播的西帝,狂傲又自負,不會輕易被打敗。」

    連笑都吃力的南宮狂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清……清雪,再成為我……我的妻子好嗎?我要和……和你共度一生、白……白頭偕老。」

    她邊掉淚邊點頭。「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什麼都依你。」

    「我要娶你……我們再舉行一次婚……婚禮,我以西……西臨帝君身份迎……迎娶北越女……女皇。」他答應她的事一定做到。

    「嗯!西帝娶北君,你要牢記在心,不可反悔,否則……」她留了下文,吊他胃口。

    「否則?」

    「否則北君娶西帝,讓你丟了面子。」她故意威嚇他,讓他提振精神。

    「……」他很想說早娶過一回,以公雞代替,但是他太累了,累得連動嘴皮於的力氣都沒有。

    「烈雲、烈雲,你回答我,不能睡著,求求你別放我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聽見了沒,我愛你、愛你……」愛得心都痛了。

    我愛你、愛你……耳邊迴盪著這句話,差點沉睡的南宮狂奮力睜開眼,西臨人的頑強天性在他體內注入,不向命運低頭。

    他吃力的用指尖揩去她不停滑落粉頰的淚珠。

    不遠處,死不瞑目的李昱正睜大眼看著他倆,眼角一滴淚滑落。

    「君上,你在裡面嗎?」

    「陛下,臣來救駕了……」

    霍地,巨大的石門被打開,一群心急如焚的人影急切地衝進密室,大聲呼喊著各自的君王。

    「你們來得……真遲。」他都只剩半條命了。

    南宮狂冷冷地瞪著遲來的救援,隨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烈雲——」

    「陛下——」

    第9章()

    受困的兩人及時被救出密室,雖然都傷得很重,可在太醫們的妙手回春下,傷勢逐漸好轉,脫離了險境。

    當眾人見到奄奄一息的他們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駭得說不出話來,一度以為來遲了,那一身的傷絕對救不了。

    可真應了那一句——天不絕你時,你便死不了。

    全身大傷小傷數不清、連發了三天高燒還不見清醒的南宮狂,居然在大家認為他死定了的時候,突然睜開眼,衝下床要見北越清雪。

    這個命不該絕的狂人真是命大,教人不得不敬佩他旺盛的生命力,體無完膚還能倖存下來。

    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傷勢較他為輕的北越清雪還在養傷,他卻沒事人似的四處走動,還有餘力處理國事。

    這點讓紅雁很不服氣,明明傷得比較重的男人活蹦亂跳,反而他們君上面有病容,只要稍微走兩步便氣喘吁吁,那不是顯示他們照顧不力嗎?

    不過看在西帝為女皇負傷纍纍的份上,她開始學著尊敬他,沒了先前的討厭。

    「君上,吃藥了,這本兵策先擱著待會再看,身子要緊。」就是這般勞心勞力才好得慢。

    一瞄黑稠藥汁,眉頭皺起的北越清雪摀住反胃的口,「我已經好了大半,不用再喝藥了吧!你讓宮女們撤下去。」

    「好了大半就表示還沒全好,藥煎好了就一定要喝,君上想要我用灌的嗎?」必要時,她絕不留情。

    「紅雁,你好像不近人情的獄卒……」她小聲地抱怨著。

    「君上,你知不知道你這傷拖了多久,要我告訴你我們為你急白了幾根頭髮嗎?」紅雁叉著腰,一副潑婦模樣。

    「可是藥很苦……」苦得她舌頭都麻掉了,其他食物全嘗不出味道。

    「良藥苦口,要是不苦,就治不好你身上的傷。」再苦,她也得喝下去。

    北越清雪突發奇想地亮了雙眸,「不如送去給西帝,他的傷比我還嚴重。」

    瞪,再瞪,她瞪到無力。「君上在異想天開了,你倆的體型有差,藥的劑量也不同,你的藥哪能給西帝服用。還有,人家已經能操槍練武,跨上大馬巡視邊防,而君上你光是走到門邊就氣喘如牛,你說這藥是你喝還是他喝?」

    「呃,這個……我喝。」她訕笑地掩住心虛,小口小口地喝著苦藥。

    一天五次的湯藥,任誰也受不了,何況還有一大堆補品,她就一個胃,撐也撐怕了,難再入喉。

    「君上,藥不是毒,吃下去不會要人命,雖然苦了點,但也是為了你好,你勉為其難再喝個十天半個月。」跟西帝一比,她太虛弱了,沒病強身。

    她一聽大驚失色,「什麼,十天半個月,你想讓我苦成一顆苦瓜嗎?」

    太駭人了,那藥……真的很苦嘛!再多喝一些,她懷疑一擰胳臂,擠出的全是苦汁。

    「誰是苦瓜來著,我最愛苦澀味,清涼降火、益肝補脾。」苦得好。

    南宮狂大步的走了進來,人未至,豪邁的笑聲先揚起,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烈雲,麻煩你轉告紅雁,我的身子骨已經好了,不需要再用藥毒我。」再喝,她就要吐了。

    「好?」他一擠眉,以眼神示意紅雁先行退下。「你這病懨懨的模樣要是好了,天底下的醫館都要關門了,因為找不到一個病人。」

    「哎!別奚落我嘛!湯藥真的苦不堪言,你是不是囑咐太醫在藥裡加了黃連?」吃要吃到怕了,他有點遷怒看起來沒什麼大礙的男人。

    同樣受了傷,喝著差不多的湯藥,他卻好得比她快,實在太沒道理了。

    「啐!自己底子差還怪罪於我,你和我的藥不是一樣,哪有哪個比較苦。」為了快點好起來,他豪爽地一口飲盡。

    「我不信,一定我的比較苦。」她堅持。

    大掌一伸,他笑著將她摟入懷中。「我嘗嘗苦不苦。」

    人如其名狂妄又霸道,他頭一低,封住粉色小嘴,舌頭一撬長驅直入,勾住了香小舌,糾纏吮吸地攪亂一池芳津。

    要不是北越清雪體力不支,一口氣差點上下來,他還想多嘗兩口,捨不得放開染艷的唇兒。

    「烈雲,你……」她一張小臉都紅了,比上了妝還嬌美。

    「是甜的,一點也不苦。」他點了她唇辦,大笑著,神情非常愉悅。

    她小聲地嘟囔,「哪有人這樣嘗藥,分明是佔我便宜。」

    「你是我的清雪娘子,不佔你便宜要占誰呀!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敢欺負你,不過依我看你肯定藥還喝得不夠,才一直不習慣。」像他自從兒時差點中毒以後,就嘗百草調養身體,舌頭早就麻痺了。

    「這種渾話也只有你才說得出口,繼續喝苦藥的人不是你。」十天半個月……天哪!真難熬的日子。

    見她一說喝藥就苦著一張臉,他不禁好笑又心疼,「來,張開嘴。」

    「張嘴?」她狐疑地望著他,不知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喂你吃蠱呀!一種叫迷心蠱的蠱蟲,叫你一輩子死心塌地的愛我一人。」他從懷袋裡取出一隻銀製小盒。

    北越清雪掀了掀蝶般羽睫,似笑非笑地凝睇他。「人都給了你,還貪什麼貪,不愛你一生一世豈不吃虧了。」

    她的愛放得很深,很難想像會有不愛的一天。

    「嘖!說得真委屈,賞你一點甜頭,免得你怨我老讓你吃苦。」他把一個小東西放進她微啟的唇內。

    「咦!這是……」酸酸甜甜的口感滑入舌尖,她頓時訝異得瞠大美目。

    「蜜柑,產自南烈國,三月開花,五月結果,果實小而金黃,可生食,亦可蜜釀成你口中的小零嘴。」據說沒有一名女子不喜歡它,看來傳言不假。

    酸甜滋味使口內生津,北越清雪舒心的笑咪咪。「不會又是你搶來的吧!」

    她很清楚西臨的缺糧有多嚴重,依他的個性,不可能浪費錢財購買這種吃不飽的小零嘴,比較有可能是搶掠運糧時順便得手的附贈品。

    「清雪,你太小看我了,有時候不用搶也有人送來奉承我。」他說得頗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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