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為君白頭

第13頁 文 / 雷恩那

    救命……她問的事,非得件件都這麼難答才行嗎?

    手發癢,直想扯頭髮,他暗暗咬牙忍下,粗聲道:「我後來記起了,當初曾吃過你的一袋芝麻餅和炸米香,老子那時說過,倘若我沒死,又混得風生水起,必定回報你。既然你不想待在『天香院』,就跟我走,有我一口飯,自然少不了你一口……你幹麼這樣瞧我?其實……那個……說到底,我幫的是自個兒,我這人沒臉沒皮、沒心沒肺,說是回報,最後也得撈點好處,沒好處的活兒,誰幹啊?」

    「好、好處?」

    他嘿嘿笑,賊著雙目,把她從頭到腳順溜了一回,還很故意地在她胸脯和腰臀的地方停頓了頓。

    「不就你這個『好處』?我花錢買下你,江南花魁娘子從此歸了我寒春緒,老子從小闖蕩江湖,好不容易混到這分上,還不該讓自己樂呵樂呵,找個女人暖暖被窩嗎?這可跟什麼情啊愛的不相干,反正是養個女人在身邊,盡享軟玉溫香,老子不想要,就干晾著她,要上了火,就拿她敗敗火——」

    君霽華本能地一巴掌揮過去,但沒打上那張可惡的臉,而是硬生生停在半空。

    至於杵在她面前的寒春緒,對她突如其來的「發難」明明能避、能擋、能反擊,卻動也未動,真等著她揮打過來似的。

    「你打啊!怎麼不打?敢打老子的人,現在墳頭的草都不知長多高了!」

    啪!真打了。

    不激她不就沒事,他偏要激她。

    沒錯,他承認,自己就是討打,因為嘴太賤,欠揍。

    君霽華氣到全身顫抖,打了第一下後,不解氣,又左右開弓連打他好幾下。

    他突然張臂抱住她,她用力掙扎,拳打腳踢,兩人演出全武行,弱的那一方猛攻,強的那一方鉗制再鉗制,兩人從窗邊「打」至榻上。

    寒春緒抱緊姑娘家柔軟身子,這姑娘不肯安分,每下掙扎都在他懷裡又蹭又鑽,嗅著那股馨香,他氣息越來越粗濃,心跳如擂鼓,丹田湧出熱氣,在血中奔流,他面紅耳赤,腿間沉重。

    似吼一聲,他把臉壓上她的,蠻橫索吻。

    被佔住唇舌,君霽華起先還能奮力地扭動、捶打,但怎麼都甩不開壓在身上、堅硬且發燙的身軀,最後實在沒力氣了。她頭昏,鼻間、口中全是他的氣味,完全的男性,陽剛而且野蠻……她或者咬人了,為她似乎嘗到一絲血味,而唇齒磨擦、攻守,也不知是他的血,還是她的血……

    還能怎麼樣?她想怎麼樣?

    傻了嗎?有什麼值她發這麼大火氣?

    她只是被一個男人買了,買來暖床、敗火用的,做她這門營生的女子,跟著一個男人過日子,總比被成群的男人糟蹋來得好,不是嗎?

    有什麼好氣?她只是沒逃成,只是被下圈套,只是……有些失望,有些難過,有些心痛,如此而己。

    她放棄掙扎了。

    她是俎上肉,隨便人家怎麼對待,她溫馴安靜地躺著,腰帶早被扯得鬆垮垮,男人的手探進她半敞的襟口,覆上那柔軟的女性丘壑。

    寒春緒立即察覺到她的改變。

    他猛然抬起頭,雙目緊盯她,見那張倔強臉蛋紅通通,眼角掛著淚,他心裡不禁連篇咒罵,頭一甩,人已下了榻。

    兩腿與肩同寬,他雙手插在腰側,背對她,用力呼吸吐納。

    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他聽到姑娘開口,平淡幽靜地道——

    「寒爺不是想要嗎?既然想要,就儘管取去。你本就是奪花之人,是我的恩客呢,還客氣什麼?」

    寒春緒倏地轉回身。

    他面龐陡沉,下領不由得一繃。

    榻上姑娘此時披散著長髮坐起,髮絲因方纔的糾纏而蓬鬆微亂,她兩腮霞濃,前襟盡敞了,衣衫褪至腰部,毫不遮掩地對他裸露出雪白玉肩和渾圓的酥胸……

    第6章()

    一個身體再正常不過的血性漢子,面對一個半裸的妙齡姑娘,要平心靜氣、不動如山,實在太為難。

    寒春緒胸腔鼓伏,一次比一次劇烈。

    他絕對、絕對不是個君子,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兩道灼人目光儘管黏在那一身清肌上,女子的飽滿與溫潤盡入他眼中,最後他利眉微揚,對上那雙含水不落的美眸。

    她表情執拗,淚珠都滾在眼眶裡,卻倔氣地不肯讓它們往下掉。

    她強梁。

    她硬氣。

    她、她……寒春緒暗暗咬牙,氣她,也氣自己。

    「你這是幹什麼?」他額角青筋都浮現了。

    她不答話,或者一時間答不出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口氣更惡。

    「寒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唇瓣微顫,瞳心也跟著顫動著,而兩眸依舊直勾勾。

    「別以為我不敢!」他咬牙切齒。

    深深呼吸,她胸房隨之起伏,玉乳嬌挺。「寒爺當然敢。」

    「你——」可惡!

    都這時侯,還當哪門子柳下惠?

    他大步跨過去,再次吻了她,吻得相當粗魯。他再次將她壓倒,一腿抵進她雙腿之間,兩手也沒閒著,帶著火氣揉捏。

    她不讓他好過,他也不饒她!

    他是誰啊?

    他可是橫行一江南北的「千歲憂」!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他滿頭白髮換來什麼?

    不就是為了金銀財寶,為了道上的勢力,為了美人在懷嗎?

    而此時懷中的美人,還是他牽掛於心、欲放不能放的姑娘。她心眼好,還傻乎乎跟他講義氣呢,臨危時候,要她顧自個兒小命去,她也不曉得逃躲,力氣好弱,卻妄想護他,站在街頭巷口任人辱罵,只一逕低頭,不曉得反擊……這麼傻,怎麼放她?不知死活上了他的心,怎麼放她?

    突如其來,他腦門狠狠挨了一下重擊似的大痛,那是最後、最後的最後的一絲良心,薄淺得很可憐,但……到底是拉住他了。

    他兩排牙磨得格格響,再次躍下床榻,大口吸氣,試圖平息體內猛火。

    他可以控制自己……可以的……

    他不跟她一般見識……

    「寒爺還躊躇些什麼?你、你手下留情,這個情,我可擔當不起。反正……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一回事?你何須裝清高……」

    他身後傳來的沙啞女嗓顫抖得可憐,卻仍然發著倔,跟他卯上似的,拿話擠對他,不肯放過。

    「莫非……寒爺不是不想,而是不行嗎?」

    她最後使的這記殺招太凶狠,只要是個男人都撐不住!

    寒春緒猛地轉身,如果怒氣有形有色,定能看到他週身冒火,火氣騰騰。

    他不行?

    他不行?!

    他都火上心、精沖腦、元陽如杵了,還不行?!

    接盤、銷盤,貨好、貨賤,價熟、價生,他這眼力練得比孫大聖還精,怎麼就沒瞧出她柔弱清雅的外表下,那脾氣倔起來足教人氣到發昏,氣到血沖天靈,只差沒七孔流血呢?

    姑娘都敢下戰帖了,他再不接,還是個帶把兒的嗎?

    又一次大步跨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當場壓倒她,而是將她拽進懷裡,抱著就走。

    「你、你這是……帶我去哪裡?」

    姑娘的失聲驚呼小小地讓寒春緒感到痛快,他咧出森森白牙。

    「老子想敗火,總得找個隱密地方。你要是後悔,哼哼,讓你叫破喉嚨都沒人能救得了你!」他接著雙目一瞇,笑得淫邪。「當然啦,老子還是會讓你叫,叫到哭更好,老子愛聽!」

    ***

    君霽華終於見識到他的這一窟藏得有多深。

    被他抱著,她全身早都羞紅,上身無所遮掩,只好緊貼著他。

    她不清楚他究竟動了什麼手腳,像是僅推了推矮櫃,牆面便忽地往後退開寸許,滑開一道暗門。

    他懷抱她走進門內,穿過狹窄的幽暗通道。

    通道太幽黑,她有些緊張地攀附男人偉岸身軀。一定是她的錯覺,一定是的,因為……她竟覺得他似乎似下頭,極輕地吻她發心,無聲安撫著。

    穿過長長暗道,眼前景象忽地豁然開朗,巧屋華美,擺設精心,比起前頭的樸拙屋房好上百倍不止。

    然後,她上了一張足夠她連滾七、八個身的大榻,男人脫去自個兒的衣褲,也扯掉她的衣裙,對於整個過程,她昏昏然、茫茫然,身在火中煎熬,一顆心鼓噪難當,似乎她倔性又犯,咬緊牙,拚命不肯叫喊。

    她發燙的雪耳落入男人口中,聽到他惡狠狠嘎吼——

    「咬什麼牙?這把火是誰點的?現在想抽身嗎?老子告訴你,晚了!想忍著不叫?哼哼,咱們就來瞧瞧,你忍不忍得了?」

    她沒想退縮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挨得住,她、她能挨住……

    結果,唉,沒挨住……她像被恣意蹂躪,又似被溫情疼惜,抱她的男人手勁既輕也重……輕輕愛憐,重重折騰,她無法分辨了,只覺自個兒是團火,他的唇舌和雙手更如烈火,她和他皆狂燃著,燒得通天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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